跑_

作者: ady0039 (圓圓)   2011-08-19 03:07:40
跑_
(起點)
名次不是一切,但卻是種榮譽的象徵。
「加油加油加油......」運動會上的加油聲此起彼落,在我耳裡卻像在哈哈哈的恥笑我這雙肥短的腿。
「哇靠,余睿昕你馬幫幫忙,你看人家都快跑到終點了,你還在跑第三圈?」阿布在跑道外邊拄著拐杖罵道,不過他的眼光裡看不見責備。
阿布住在我家對面的街口,他家開乾媽店,小時候常常去他家喝免費的彈珠汽水,一路喝到大。
或許你們會困惑,為什麼他拄著拐杖?
說來話長,前幾天他去接他女朋友的路上,轉角突然衝出了一名提著菜籃的歐巴桑害他摔斷了腳,後來學校知道還送了個大過當禮物,唉,差一天就十八歲了好可悲。
中午十一點二十七分,長達一小時的檢錄害差點脫水,找這種罪受我一定是瘋了。
休息區。
擦著汗,恍恍惚惚地搖著一片慘白的腦袋瓜兒,中午悶熱的氣溫令我渾身不舒服還有點想吐。
我並不擅長跑步,不過很變態的是我非常熱愛跑步。
「跑的慢有什麼關係?只要堅持自己的步履咬牙跑下去,就算是最後一名,也可以得到跟第一名一樣的喝采!」阿布。
雖然我們班跑步那麼廢,不過拔河卻是數一數二的。
能想像嘛?
一個班上五十幾公斤的就只有我跟阿布,其它的就從八十公斤起跳。
迫於無奈,去年跟今年的接力類項目我們班只好通通棄權,而個人賽事就只能靠我跟阿布獨挑大樑。
不過,阿布這樣能跑嘛?
再不然就是學校突然中威力彩之類的發了橫財,把第二實習大樓改成健身中心,好讓我們班那些胖到不像話的減減肥。
不過......還是算了。
(下雨的夜)
我大口吃著剛剛被色誘所買的涼麵。
「你心術不正!」 阿布喝著飲料。
「還不是你說那個COSPLAY女僕很正。」我吃著涼麵沒好氣的說。
「半斤八兩吧你們......」他是樹民,當他說完後阿布差點拿拐杖將他打死。
樹民八十公斤剛剛好,身高一百八十四,興趣是把學校籃框灌個稀巴爛,工友對他非常頭痛。
刺眼的港都愛河。
我慢跑在充滿閃光彈的河道旁,映入眼簾的不是甜甜蜜蜜的年輕情侶,要不就是滿頭白髮的老夫老妻。
形單影支的我拿著一瓶多喝水,正想陪著夕陽回家的路上,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
「小昕,你怎麼在這邊?」隔壁班的小樂在全家前啃著飯糰。
「小樂?原來你住在這呀?」我們坐在河畔旁吹著橘黃色的港都海風。
渾身是汗的我,突然有想跳進前方這條高雄最大的臭水溝裸泳的衝動:「媽的,我一定瘋了。」
「蛤?我媽瘋了?」 小樂不解。
「沒...沒事......」
「上個月不是雄女校慶,你還在我家睡了一整個下午耶。」小樂用無言的眼神看著我。
「是哦,我的記憶力有時差到連我自己都會嚇一跳。」我搔了搔頭:「不過說到雄女,那可真是個令男校學生流連忘返的好地方呢,哈哈。」
「嗯呀,對了,怎麼現在在練跑呢?」小樂打開爆米花遞到我面前,我揮手以示謝意。
「謝謝,你看阿布這樣,騎腳踏車我看一定摔個半死吧。」小樂沒有反駁,反而跟我一起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最近熱音成果展準備的怎樣了?」
「嗯,今年新生素質不錯,可以期待。」
「哦,那好好加油吧。」我拍拍他的肩膀,起身。
「那當然啦,拜!」
「吉他呀,好久沒碰了呢......」
天空的積雨雲遮蔽黃昏的溫暖,大雨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現在的我,溼透、累透、他媽的帥透。
淋著雨回到家門前,看著鑰匙上的魯夫可愛地笑著。
我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爸爸長年在大陸工作一年也只回家個一兩次,家對我來說不過就是若有似無的空殼子。
「喂!」是阿布:「來我家吃飯吧?」
雨停了。
(每個人都需要陪伴)
走近乾媽店裡,可以聞到的是暖暖的人情味。
「阿昕阿,很久沒來了捏。」布阿嬤用沒有牙齒的嘴巴親切地叫著。
「哇,昕哥,歡迎呀!」這是剛升國一的布弟弟。
「來來來,吃飯囉!歡迎呀,睿昕。」 布媽媽逐一把飯菜擺在桌上:「弟弟不要偷吃,等等爸爸回來會打你屁屁唷!」
「噢。」看著弟弟嘴巴嘟嘟的俏皮模樣讓大家都笑了。
「誰在唸我呀?該不會是弟弟又偷吃囉?」是布爸爸,這句話又讓我們大家笑了:「哦,好久不見呢睿昕。」
「好啦,來,快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囉!」大家坐著和樂地吃著飯。
有好久都是自己一個人用把泡麵泡一泡就吃,要不就是去7-11買個涼麵什麼的填一填胃,但每次來到阿布家就有種很溫馨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我來自一個不健全的家吧。
一年後。
一年來,不斷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刻。
風吹過操場光禿禿的草皮,揚塵讓我有點睜不開眼。
第五道。
十一點二十七分,時間沒變,但我可跟一年前不一樣了。
「碰!」槍聲穿過了所有跑者的耳。
第一圈,我依然是第五順位。
第二圈,我在彎道加速甩尾跑到了第三順位。
第三圈,我用水溝蓋跑法,暫居第二。
第四圈,我慢慢近逼第一名,不過他......幹了我一記拐子,我當場倒在地上。
完了,頭好暈,我努力試著站起來,但卻......一下倒下,一下慢慢站起,又倒下......「該放棄了?」我的心不斷掙扎著。
「起來呀!!!快給我起來!!!」
「加油加油加油!!!」
「上呀!!!跟上去把拐子幹回來呀!!!」
好多的聲音瞬間灌進我的腦袋,我搖搖晃晃地站起。
「一旦放棄,這一年的努力可就白廢了呢!!!」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已經模糊不清的跑道,意志力已經超越了身體的極限,慢慢地我追上了第一名。
咬著牙,最後一百五十公尺的直線衝刺。
(光榮倒下)
在我跑的要死活的時候,突然想起最近看了一部非常熱血的電影「勇者無懼」,裡面席維史特龍被強敵打的要死不活時,旁邊的人一直哭夭他說:「快放棄吧!你打不贏的!」
「不會贏那又怎樣?」他晃了晃頭:「我一定要打完我所打過的每場比賽!」
不過我比他多了個條件,我想贏。
倏地,我將身子下壓、腳步跨大,流線型的身形減少了風阻慢慢逼近前方那個剛剛撞我的混蛋。
我開始向外與他平行,下一秒我頭也不回的超越了他直達終點。
在全場嘩然之下,我昏倒進了保健室休息。
(活著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
「我是不是掛了阿......」我慢慢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上搖搖欲墜的古老電扇。
「喂喂喂!小昕醒了啦!」光頭又跳又叫的把大家叫來也吵醒了我。
「還好吧?你倒下的樣子超帥的,整個大字型往前倒,哈哈哈哈哈。」謝亦翔還是一樣的混蛋。
「衝蝦那麼拼呀?北七!!!」凱俊語帶玩笑的個性才像他。
「夭壽哦,看你嘴唇都白掉了,你該不會現在是回光返照吧?」小勳怎麼狗改不了吃屎的烏鴉嘴呀?
「可以安靜點嗎小勳?再講一句我把你拖出去宰了!!!」阿祐嗆死他啦!
「不要啦,油會噴的到處都是!」翔宇逗的大家哈哈大笑的。
不過小勳還是不改嘴砲的惡習,被阿祐來個十字固定法沒想到他還是繼續砲,最後沒辦法大家就扛著小勳找了棵比第二實習大樓的柱子更大的樹......。
當大家激情過後,只留下小勳在樹下撫慰著他的子孫袋,其餘的人都回到教室後走廊那看看有沒有高應大的正咩出沒。
或許,有時候你會覺得你是一個人孤單地在人生跑道上漫漫無盡地跑著。
可否想過?
抬起頭,身邊卻一直都有一群喜歡與你打打嘴砲或到處看看哪裡有正咩的狐群狗黨。
當時最後那段衝刺,我的心裡想像的並不是那奪得第一名的獎牌,而是這一群人。
因為有了他們,讓我有了動力不顧一切地向前,不怕跑到終點後像隻被卡車壓扁的青蛙沒人要理,因為我知道他們是──朋友,也是種得來不易的羈絆。
在獎台上我與阿布領了三年所睽為已久的冠軍,這一路上有許多人的陪伴,不過我也有過放棄的念頭。
有一次,測秒的時候不小心拉到了小腿後方的肌肉痛苦到撲在地上亂滾亂爬的。
阿布與其它人跑過來把我扛到樹下冷敷,當時很氣自己怎麼那麼愚蠢地弄傷自己,大家看到我懊喪的臉孔也不敢多說什麼。
「小昕,還記得我們華納看過的霍元甲嘛?」阿步用冰塊與紗布纏繞著我的小腿。
「...... ,怎麼?」那時還是很不爽自己。
「他最後跟那日本洋鬼子打的那一仗,就算發現自己被賤人下毒,不過他還是一樣堅持比到最後,是不是?」
「是阿......」我看著腳。
「活著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你看,我們這裡那麼多人,都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記住,你並不是為了自己而跑,還得為我們而跑呢!」阿布笑著,大家也跟著微微笑。
原來,當我跌倒想要放棄的時候,眼前模模糊糊浮現來拉我一把的手──就是你們。
「真的,沒有你們就沒有現在的我。」我在頒獎臺上對著我們班這麼說。
(快跑聯)
接近大考的五月,預料之內的是我和阿布考試的分數爆爛,爛到天昏地暗、海枯石爛......
不過分數剛剛好能拿去報軍校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我想。
「喂!老子有懼高症,我不要空軍。」阿布困窘的看著前幾天所發的成績單。
「我在三歲那年吃了沒屁用的惡魔果實,所以我又廢又不會游泳的。」我低頭顫抖。
大概是幼稚園時候的事了吧,那時的我總覺得魚兒在水裡游來游去怪囂張的,跑回家拿了阿公的竹竿漁網撈阿撈的,想把比較大隻的撈起來烤魚乾,結果一不小心跌進水裡差點淹死。
「那就陸軍吧?旱鴉子。」阿布結論。
「也好,怕高的白痴。」我沒好氣的回答。
大家畢業後各自地分道揚鑣,班上就只有展宏考上第一科大,還有至緯,不過他大考那天突然拉肚子也只能上雲科,嘖嘖。
其它的前三志願通通死光光,不是私立要不就是繼續留在高雄高應大當阿宅四年。
唯有我跟阿布一起到了同一間軍校、同一營、同一聯、同一班、同一排......。
「有沒有那麼扯呀?」新生報到的時後我頭往左一瞥就看到阿布。
「哈哈哈,媽的又要在一起四年了。」阿布哈哈大笑著。
學校開學了。
剛開學就是要人命的一番測試,不過我和阿布連拿槍都拿不好、丟手榴彈也不小心丟到別班差點幹起架來。
「我們軍校的素質真的是一年比一年還要慘不忍睹了......」營長在大會報告上面不知道語重心長幾點的說:「所以上層決定,將要組織名為『快跑聯』的新聯隊。」
「『快跑聯』?那三小......叮噹呀?」大家異口同聲的說。
「沒錯,根據統計,你們是歷屆以來移動速度最快的一屆。」我看了前後左右,難怪,因為大家都長的跟竹竿沒兩樣。
「就因為這部隊十分重要,所以會特別特別特別操哦!!!」營長露出一臉淫邪的樣子。
「要去嘛?」我問。
「我看這根本就是為我們開的。」阿布不屑的說:「反正我們也只會跑,不是嘛?」
(有了兄弟,絕對無敵)
那年,漫天戰火。
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
機槍口裡射出的煙硝子彈不斷,毫不留情地到處肆虐著整個戰場。
「B3區已經出現缺口,第一、第八、第十七聯隊隨後跟進。」聲音微弱的對講機一五一十的報出最新戰況,不過它的主人卻靠在斷垣一動也不動,太陽穴上一個十分明顯的彈孔。
三台敵方的轟炸機掠過飛往剛剛對講機所要進入的B3區。
「第一、第八、第十七聯隊全數陣亡。」
戰場上的生命似乎沒有了定義,一點廉價的悲傷也沒有。
失血的士兵、榴彈破壞的房屋、還有啃著屍體的老鼠,眼裡的一切都被戰火無差別的破壞殆盡,如此摧殘生命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意義,說真的我不懂。
每當我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村莊,也看著一幅又一幅泯滅人性的血腥塗鴉。
夜裡在村莊裡札營,我獨自坐在火堆邊。
「那麼晚了還沒睡?」阿布拿著酒瓶晃呀晃的。
「睡不著。」我看著地上。
「明天會越來越接近首都呢。」
「不錯,到時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我不由自主的沮喪起來。
「兄弟一場我幫你擋子彈呀!」阿布喝了口烈酒哈哈大笑。
「你瘋了阿,怎麼越來越危險你神經越來越大條?」我困窘的看著他,不過也因此我心情也輕鬆不少。
「有了兄弟,絕對無敵!」阿布笑了笑把酒一飲而盡。
「哼哼。」我嗤之以鼻的笑笑。
就這樣過了一夜,最後一夜。
「好臭......」原來不知道是誰的腳放在我臉上,這樣驚醒的早晨有夠差勁,看看天空也才剛破曉。
「碰!!!!!!!!!!!!!!!!!!!!!!!!!!!!!!!!!!!!!!!!!!!!!!!!!!!!!」
我趕緊探頭一看,一台坦克壓陣中間位置,轟隆不斷的炮火持續摧毀任何可以窩藏的地方,而步兵也沿街掃射屍體確認有沒有偽裝或埋伏。
「兵分三路,隨機應變。」營長下令於是老劉、老羅、小宏拉開手榴彈保險丟出,敵人的箭頭也全數指向手榴彈出現的地方狂轟。
「最好現在的人智商都那麼低。」阿翔拿著狙擊槍在建築高處一槍一殺。
丁丁、白米、口吃男隨著掩護掃射著坦克附近的拉機小兵。
最後敵人全數陣亡,使得大家感覺輕鬆不少。
「哈哈,感...覺好像在打沙...包......」口吃男一邊忙著口吃一邊笑到,突來一陣槍響。
「......」大家看著剛剛笑的很開心的他,現在頭上的鋼盔卻出現了一個冒煙的彈孔。
敵人浩浩蕩蕩大概有一師那麼多人不找掩護地胡亂掃射,直到剛剛被我們殲滅的敵軍面前,距離遙遠也聽不見什麼,不過每個人的神色都頗為扭曲。
一位坐陣裝甲車的軍官開始掃視,他對車下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倏地坦克的砲口一百八十度的朝向這來。
「混蛋!快跑阿!」我大吼。
(死守)
「轟!!!!!!!!!!!!!!!!!!!!!!!!!!!!!!!!!!!!!!!!!!!!!!!!!!!!!!」
一陣塵灰拂起。
大家一開始就有找掩護所幸沒有受到波及,但在高處的的阿翔由於建築物低處被炸到導致整座建築倒塌而死。
眼見好不容易拿下的據點就快失守,於是營長決定留下來死守等到後援,需要兩名自願的而其它人帶著傷兵回去通報,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我。」阿布打破沉默的空氣。
「我也是。」我倆互視了一眼。
「好,我會帶著你們捍守這條街,小宏你和其餘人拿著這封書信在二十四小時內回總部請求支援,失敗的話這場戰爭差不多也輸了。」營長將書信給了小宏。
「是!」
於是我、阿布和營長開始在橋墩下安置炸藥。
最後的二十四小時開始到數。
「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會留下來死守,嘖嘖。」第一次聽到營長誇獎怪不習慣的。
「我有兄弟阿!」阿布哈哈大笑的拍著我的肩膀。
「哦?你們認識很久了?」
「當然阿,還穿同一條臭酸內褲長大的呢。」我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其實我以前也有個很好的兄弟呢。」營長嘆了口氣:「不過他最後戰死了......」
「那很光榮。」我眼底透著婉惜。
突然,一陣越來越大的破空聲拉回大家的思緒,被摧毀的目標立即夷為平地。
「改天再來聊聊你那朋友吧!」阿布扛著槍往自己的崗位衝去。
「臭小子,嘖。」 營長像看著老友般地看著阿布走遠,或許他們很像吧?
我看了看手錶,再兩個鐘頭就好了......
(上帝大爆炸)
遠方依稀可見敵軍陣容的浩大,坦克戰車三台、汗馬五台、步兵數量大概一百,天殺的最好贏的了......
「我們分布五區的炸藥威力只要時間配合得當這些人根本不夠看。」信號模糊的對講機傳來的是營長的聲音。
我們現在所處地形是由一條橋所連結兩個小鎮,我們必須設法在他們過橋之前就得把他們全部幹掉,而且中間的便橋完全沒有遮掩,簡單說就是一場背水。
很矛盾的,我們並不能把這條橋在他們通通上來之後送他們上黃泉,這場戰役裡最重要的關鍵就是這裡,一旦這裡一毀大軍就得繞遠路,到時戰況成現膠濁大大的對我方不利,擔任先發部隊的快跑聯的使命,就是死守這裡讓還沒到來的我軍得到致勝的先機。
「注意,敵人已到第一區,丟。」營長一下令隨即各自丟出手榴彈往同一個方向。
轟然的一響,手榴彈爆炸後所產生的強大火花點燃了我們刻意從村莊裡找來的油料,熱油與火光一齊爆發噴向還在狀況外的士兵,另一方面爆裂的油桶鐵片四處亂射,使得敵人方寸大亂死傷也相當慘重。
「雖然差點被射到......不過超爽的啦!!!」對講機另一頭是站在爆炸地點不遠處的阿布。
「別亂發神經阿,還沒完呢。」我科科的笑,老實說這種血花四濺的場景竟然看了會有種莫名的快感。
「開始第二波。」營長一揮出手勢我們立即調位朝向第二波攻擊區等待著。
「人數大概還剩八十。」阿布在建築高處鳥瞰著敵情,出乎意料的是敵人人數依然龐大,不久敵軍砲火開始對我們這邊開始進行無差別的破壞行動。
「天阿,他們抓狂了。」我慘然的叫道,也一手將十根手指頭綁上鐵絲,一場以一擋百的瘋狂行動就在此時展開。
現在的場景是小鎮裡的教堂,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上帝,不過基於營長所說的「上帝會原諒我們把教堂給炸掉的罪」,於是我們花了一晚把大量炸藥全部放在教堂裡,準備來個「上帝預賜的戰爭勝利大爆炸」。
(倒下)
「倒數三秒,三、二、一!」綁著鐵絲的手指前方所牽引的十隻步槍板機「喀」的一聲,三十發子彈憤怒地衝向教堂四周的塑膠油罐。
首當其衝就是迎面而來的「塑膠油罐三十重奏」,漫天的熱油掃向無辜的士兵。
「我只能說,他們今天遇到我們真倒了三輩子的楣。」然而我愣住了,因為下一場的爆炸之華麗是凡人所無法想像的。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遍布教堂四周的引信因為火花開始點然。
一名躲在坦克後方的偵察兵漸漸接近教堂,他的臉看到了滿地點燃的引信開始扭曲了起來,雖然他奮力的往後跑不過也逃不過死神送他的一個火隕石。
「?!!!!!!!!!!!!!!!!!!!!!!!!!!!!!!!!!!!!!!!!!!!!!!!!!!!!!!!!!!!!!!!」
教堂牆壁炸裂,射出的斷垣黏著五秒前爆炸的熱油成了一顆又一顆的火隕石,就算是坦克車也被這偌大的重創一分為二,士兵更是死的乾乾淨淨。
「太好了,小昕我們......」阿布朝了我走過來,但這樣的舉動卻帶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咻──」遠方漫身大火燃燒著的士兵開了一記冷槍。
阿布倒下。
(最後的戰役)
「阿布!!!」遠方士兵被我一槍擊斃,我衝向倒下的阿布。
「對不起......」阿布臉色開始泛白,但臉上卻掛著燦爛的微笑。
這時。
我的後方火光乍現,位在我後方的營長慘叫一聲倏地飛向我的前方。
「快跑!!!」阿布大聲的喝斥我,至於營長已經斷氣。
「跑了那我算什麼?」我大吼著。
「你快跑呀!」阿布用著所剩不多的力氣對我反擊:「你陪我一起死根本沒有義意!」
「我不要!!!」
「我們可是兄弟阿!!!」
「......」
「你可是...要帶著我的靈魂活下去的兄弟呀......」
我看著阿布,喋了一大口血,眼睛也漸漸無神,一直到他停止了呼吸,胸口停止了跳動,但他最後的嘴角卻還掛著那令人心痛的微笑。
我放下了沒有呼吸的阿布,二十多年的友情竟是如此的結局。
我站了起來,絲毫不畏迎面而來的敵人,嘴裡哼著那年周杰倫的新歌──《最後的戰役》。
機槍掃射聲中 我們尋找遮蔽的戰壕
兒時沙雕的城堡 毀壞了重新蓋就好
可是你那件染血佈滾孔的軍外套
卻就連禱告 手都舉不好
在硝煙中 想起冰棒汽水的味道
和那些無所事事 一整個夏天的年少
我放下槍回憶 去年一起畢業的學校
而眼淚 一直都忘記要掉
嘲笑的聲音 在風中不斷被練習
這樹林間 充滿了敵意
部隊棄守陣地 你堅持要我也離去
我怎麼能放棄
我留著陪你 強忍著淚滴
有些事真的 來不及 回不去
你臉在抽搐 就快沒力氣
家鄉事不准我再提
我留著陪你 最後的距離
是你的側臉 倒在我的懷裡
你慢慢睡去 我搖不醒你
淚水在戰壕裡 決了堤
從來,我喜歡跑步就不是因為自己喜歡。
是因為阿布,才讓我有了幹勁。
一直向前,不斷超越。
是阿,不該就是這樣嘛......
我舉起了槍,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砲口對準我的坦克。
「我可是要帶著你的靈魂,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把好看的大正妹呢。」我抬起頭,一臉不屑的看著坦克,而坦克的砲管內也燃起了火點。
「碰──碰──」我扣兩下板機。
「轟──」坦克對我轟了一發。
「轟!!!!!!!!!!!!!!!!!!!!!!!!!!!!!!!!!!!!!!!!!!!!!!!!!!!!!」
第一發子彈,在我前方五十公尺與迎來的砲彈同歸於盡。
「碰!!!!!!!!!!!!!!!!!!!!!!!!!!!!!!!!!!!!!!!!!!!!!!!!!!!!!」
第二發子彈,劃破爆破後的塵煙鑽進了坦克砲管的底部。
我在漫天的大火裡,目送了我這一生最好的朋友。
「來世英雄再見,阿布。」
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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