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創作]雪兔系列

作者: Vincent4 (楓落秋千)   2016-12-25 11:26:52
意想不到的災厄降臨於作者!?
每天都是柳丁!柳丁!柳丁! 
黃澄澄的惡夢中,裹蠟光滑的果皮上彷彿出現了扭曲的人臉:
"Hey,作者,Hey!"
......總之我被拖去老家果園幫忙,所以這章才會生這麼慢嗚嗚Orz
所有的故事都是虛假的,四年前吉芬之役真相為何?
面對死去的魅影追蹤者.雪兔,某人提出了拯救他的唯一方法。
究竟是救贖,還是更深的詛咒?
欺瞞與逃避的冒險故事,次回完結!
第三章 所有故事都是虛假的真實
其三 我的真實
  「北風……」
  一片黑暗中,有人呼喚著我的名字。
  「北風……!!」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的聲音。
  「死蘿莉控!」
  「我才不是蘿莉控!」我睜眼怒道,接著被一張距離超近,幾乎貼到鼻子的臉嚇了一
跳。
  「哇啊!」我驚叫一聲,對方連忙用手摀住我的嘴巴。
  「笨蛋!?打瞌睡就算了,這樣大叫是想害我們被發現嗎?」
  一手摀住我的嘴巴,不斷對我碎碎念的是一位留著亮紅色短髮,身穿深綠色長斗篷的
女子。即使無法從服裝去辨認,我依然知道她的職業是咒術師。因為我們再熟悉不過了,
她是與我同公會的咒術師,『艷火』巴莎米娜.卡塔雷特。
  「欸~在這種蒼蠅蚊子特多的鬼地方,真虧你睡得著……」一旁發著牢騷的男子,是
大主教『萬念』李順世。他長年在普隆德拉生活,是個十足的城市人。每次公會在夢羅克
酒店的據點聚會時,他總是會遲到一些;據他所說,這都是因為他出門前老是找不到護照

 「就算付我十萬Zeny我也不願意在這裡過夜……」李順世叨唸道,一邊向後踢甩他沾滿
泥漿的長靴。
  「小李子,我可是曾經為了兩千Zeny去打掃過普隆德拉的下水道,那才配叫做鬼地方
。」走在眾人前方,注意著四周的男人,是盧恩騎士『巖流』多諾多斯.史溫。順帶一提
,小李子是李順世的綽號。「普隆德拉的環境可沒你想得那麼好啊。」
  李順世清了清喉嚨:「技術上來說,普隆德拉下水道不算是普隆德拉的一部分。」
  我環顧四周,我與三個公會成員現在身處在一片沼澤林地中,天色灰暗,距離黎明還
有一段時間;及膝深的白灰色的薄霧鋪在地上,看不清土地。鬼影般的樹木自霧中長出,
隨風搖動,不時發出令人不快的沙沙聲。我們能在這種地方行進,全靠多諾多斯以手中的
微弱靈火為我們照亮路途。火狩幸運珠鍊真的是個實用的小道具。
  我想起來了,這裡是吉芬西南方的佈立特離亞,我們幾個人正準備執行王國交付的任
務:潛入被教國軍隊佔領的堡壘,摧毀其中存放的通信用魔力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現在
每個人都穿著相同的深綠色長斗篷;那是王國配給的偽裝用服裝。是因為時值深夜嗎?我
居然打起了瞌睡。
  「嗚呃!」隨著李順世腳底下響起某種噁心的破碎聲,他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嗚咽。
  「我覺得我剛剛踩爛了某種殼脆多汁的東西,而且它現在還黏在我腳底下蠕動!」
  我笑道:「我很肯定那不會是你愛吃的草莓餡餅。」
  「大家安靜!」帶頭的多諾多斯突然說道,語調緊張。
  前方漆黑的樹林中傳來微弱急促的窸窣聲,不時夾雜著金屬碰撞與踏地聲,感覺像是
有人正死命地奔跑著。而且這聲音還越來越大,顯然對方正朝我們直衝而來。
  難道我們被教國的巡邏兵發現了?不可能,從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最後一批教國的
巡邏部隊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這塊區域;而且這聲音太過單薄,感覺不是由一整個
小隊,而是由一個人發出的。
  多諾多斯以眼神示意眾人找好掩護,隨即熄滅手中的靈火。大家利用身上的斗篷發動
偽裝技能,四人瞬間在暗夜的叢林裡銷聲匿跡。
  我們才剛完成偽裝,一個人影就衝進了隊伍剛剛所在的位置;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依
稀看出對方似乎穿著教國軍裝,而在他背後追趕著他的,是一隻目露凶光的畢地特飛龍。
  畢地特飛龍有著淡紫色的身軀,長有一排尖刺的長頭顱,以及和身體相比過小的蝙蝠
狀翅膀;這副長相不禁讓人懷疑牠之所以能夠飛翔是因為魔法而不是因為牠奮力拍動的雙
翼。雖然有人會訓練畢地特飛龍來當寵物,但是野生的畢地特飛龍可不是甚麼友善的生物
。這些中型龍類的棲息地在佈立特離亞北方,是領域性很強的魔物。他們經常主動對經過
它們巢穴的生物發動攻擊,不過鮮少離開自己的領域。會出現在佈立特離亞,代表這是一
隻離群的飛龍,也許現在它正打算把眼前的教國兵變成今天的早餐。
  正當我猶豫著該不該出手救人時,一旁的巴莎米娜卻率先採取了行動。
  「結晶之森,深海之底,在寂如雪峰之處靜候終局!」
  「白色監獄!」
  她解除了偽裝,對教國兵一個彈指,對方腳下立刻浮現一個純白色的法陣,魔力從中
迸發,將士兵整個包覆起來,瞬間形成一個透明水晶狀的魔力障壁。那是只有從外面施加
稀有的念屬性攻擊才能夠解除,連聲音都會被隔離,咒術師最強的禁錮魔法。
  畢地特飛龍張開長滿利牙的大口啃咬無形的防壁,卻連一點刮痕都無法留下;意識到
無法攻擊士兵的飛龍立刻調轉暗紫色的身軀,朝巴莎米娜咬來。但巴莎米娜早有防備,她
掌心對準地龍,施展技能。
  「腐鏽的鐵窗之上,月中的渡鴉嘶啞著,凝滯的浪潮擊打孤舟。」
  「靈魂爆炸!」
  兩道半透明的魔力從巴沙米娜平舉的右手中迸放,朝飛龍撞去,並在擊中飛龍的瞬間
發出奇妙的破碎聲;這是直接攻擊靈魂的法術,飛龍承受不住魔法帶來的震撼,當場摔落
在地,靈魂離體而去。
  「巴莎米娜!妳在做什麼!?」多諾多斯解除了偽裝,對巴莎米娜質疑道:「那是敵
人啊,妳為什麼要救他?」
  「他還只是個孩子啊!我不能見死不救!」巴莎米娜皺眉道。她點亮了靈火,讓走出
陰影的隊員們看清俘虜的面貌。
  巴莎米娜說得沒錯,被俘獲的教國兵是個年約十五歲左右,皮膚慘白的少年。他留著
白色的短髮,身上穿著對他而言顯然過大的鐵製胸甲與護肘,兩手空空,武器早已不知去
向。少年跪在白色監獄中,一紅一紫的異色眼瞳盈滿了淚水,在我們身上驚慌地來回游移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什麼,但白色監獄隔絕了他的聲音,看起來應該是在求我們饒他
一命。
  看著少年退縮害怕的樣子,我感到十分憤怒。該死的教國,為了搶一塊土地,竟然不
惜派這樣的孩子上戰場作戰!?
  「這、這下要怎麼辦?」李順世說道:「難道我們要把他帶回營區?」
  「不可能。」多諾多斯斬釘截鐵地回答。「作戰就要開始了,我們沒有時間把他帶回
營區再回頭執行任務;如果我們沒能順利切斷敵人的通訊,那王國的奇襲作戰就要整個延
後,甚至會失敗。」
  多諾多斯以嚴肅的表情環視我、巴莎米娜還有李順世,最後以沉重的表情下達他的結
論:
  「我們不能讓他有機會回去通報教國軍,我們……我們得在這裡殺了他。」
  我與李順世低垂著頭,不發一語;但巴莎米娜急道:「多諾多斯,看看他!他還只是
個孩子啊!也許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離開故鄉的土地,難道要就這樣死在異鄉嗎?這樣…
…太殘酷了、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可是……」多諾多斯皺眉道。
  「沒有可是!難道堂堂盧恩騎士竟然要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嗎!?」巴莎米娜說
道。
  「成為盧恩騎士的條件之一,就是必須明白職責永遠該放在情感之前,而且要有足夠
的決心執行必要之事。」多諾多斯低垂著雙眼,苦澀地說道:「我也不想殺一個手無寸鐵
的少年,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公會的大家陷入危險。」
  「你覺得如何?」巴莎米娜以徵詢的眼神看向李順世。
  「我、我不知道。你們決定吧。」李順世臉色蒼白,視線在空無一物的樹根附近游移
不定。
  我很能明白李順世現在的心情。並不是每個人遇到我們現在的狀況都能夠像巴莎米娜
和多諾多斯一樣果斷做出決定。如果我們就這樣放走這個少年,讓教國軍得知我們小隊的
潛入計畫,那他們一定會加強戒備,甚至準備伏兵;這樣一來,不只我們小隊可能遇到危
險,也許包含星空公會在內的王國軍都會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但在這裡殺死他也嚴重違背了我的良知。這個少年不是抱著殺人與被殺的覺悟出現在
我們面前的敵人,手上甚至連武器都沒有;他是被魔物追殺,誤打誤撞來到我們的面前。
如果就這樣殺了他,我一定會於心有愧一輩子;沾染不義之血的我,又有何面目去面對公
會的大家,還有莉莉安?
  「隊長,請你來做決定吧。要殺他,還是不殺?」多諾多斯嚴肅地對我說道。
  小隊內無法取得共識,也沒辦法請示上級時,最後行動的決定權在於隊長身上,這是
王國軍的規定。多諾多斯特意以隊長稱呼我,就是希望我履行隊長的職責。此時所有人的
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從他們殷切但堅定的樣子來看,我知道即使我下達的命令與他們的
想法相悖,他們依然會服從我的命令。我又看了看蜷縮在白色監獄裡的少年,他已經放棄
了呼喊,只是無聲地哭泣著……
  我從未感到如此猶豫。我不想殺了這個少年,但如果我選擇放了他,我就必須為所有
因此而死的人負責,我……真的能夠承擔這些責任嗎?我痛苦地思索該做出怎樣的抉擇,
但最後,逃避戰勝了一切。
  「我……我做不了決定……」我囁嚅地開口道。
  「什麼!?」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多諾多斯睜大了雙眼。「你說什麼!?」
  「我說我做不了決定。」我冷靜且清楚地重複我剛剛的話語。
  多諾多斯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怒道:「你是隊長啊!你的職責就是在隊員有歧見時做
出最後決定,你怎麼可以這樣逃避責任!」
  「我……我做不到。」我偏開頭,不敢直視多諾多斯的雙眼。
  「懦夫!」多諾多斯生氣地把我推倒在地。「你如果只想逃避問題的話,那就把隊長
權限交給我,讓我來承擔責任!」
  「巴莎米娜,解除白色監獄吧!」說著,多諾多斯走向少年,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銀
白色的鋒刃映出少年無助恐懼的臉龐。
  「我拒絕。」巴莎米娜擋在少年前面,厲聲說道。「多諾多斯,我不會讓你殺了他的
。你們繼續執行任務吧。我一個人把他送回去,或者在這裡看守他到任務結束。」
  「巴莎米娜,妳這是違反軍令……」多諾多斯急道。「難道妳想害我們被審判嗎?」
  「繼續執行任務的你們不會被審判的,而我……願意為我的決定負責。」巴莎米娜堅
決道。
  「但我們的任務需要妳的魔法來解除警報,不能讓妳脫隊啊!」多諾多斯糾結地說道
。「沒有妳的話我們三個人也沒辦法平安完成任務。」
  巴莎米娜沉思了許久,最後說道:「那我們把他打暈,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等任務
結束後再回來把他帶走,如何?」
  「我……覺得這樣可以。」李順世小聲地說道。
  「我也同意。」我依然沒有起身,就這樣說道。
  多諾多斯面色凝重地環視眾人,似乎對這個方法不甚滿意;但最後他還是勉強點了點
頭。「……好吧,就這樣辦。」
  「砰咚!」
  在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後,我們將昏厥的少年拖到隱密的樹叢中藏好,然後繼續深入被
教國軍佔領的土地。從那響亮的聲音來看,我衷心希望少年沒有被我的潛擊打壞腦袋。

  「糟了!」一個男人焦急地說道。「鏡花!快來!」
  「迷失的靈魂啊,你的命運尚未終結,遵循神光的指引,重返人世吧。」
  「復活術!」
  「還是沒有呼吸!?」女子難以置信地說道。「明明傷口已經痊癒了……!?」
  「他中毒了。」另一道女聲響起,語調沉穩凜然,帶著一種奇妙的迴盪感。「那是同
時侵蝕靈魂與身體的毒,所以復活術才會沒有效果。」
  「賽瑞娜……妳的樣子……!?」男子語帶驚恐,周遭響起長劍出鞘的聲音。「住手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是解不了這個毒的。」女子說道。
  「怎麼會……」似乎是會長的人哽咽道。
  「但我們可以。拉比特先生幫了我們很多,這次該讓我們來救他了。」女子說道。
  「隊長,妳確定要這樣做嗎?」不認識的年輕男子聲音。「他……也許會恨妳的。」
  「拉比特先生說好要保護我們的不是嗎?他可不能就這樣自己逃跑。」
  「開始吧,龐德。」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我疑惑地問道。從踏入這座地堡開始,我就一直
若有似無地聽到奇怪的對話;好像還聽到了會長跟哈爾特的聲音……
  「完全沒有。」多諾多斯小聲地答道。「這地方安靜得跟天地樹幹一樣。」
  「教國難道撤軍了嗎?」李順世疑惑道。「都快要到魔力石房間了,我們竟然沒有碰
到半個敵人?」
  確實,這座地堡的狀態令人不安。我們小隊剛剛已經潛入過另外兩座地堡,並且成功
破壞了存放其中的魔力石;但只有這座地堡一路走來沒有見到任何巡邏的教國士兵。我們
只是拆拆陷阱、解除警報就順利來到了魔力石房間前。
  我一手輕輕放在通往房間的雙開木製大門上,另一手示意伙伴注意周遭動靜,然後緩
緩推開了大門。
  門內一如地圖所示,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房間,白色的地磚上鋪著滾有金邊的褐色地毯
;橢圓天頂中央掛著華美的吊燈,而其正下方則有一顆與人等高的巨大黃色水晶-那就是
我們要破壞的通信魔力石。環視四周,房間內依然不見敵人蹤影,但水晶後方卻傳來微弱
的哭聲。
  我們小心翼翼地接近黃色水晶,這才發現有個人躲在水晶旁邊哭泣著。他有著白色的
短髮,身上穿著破爛骯髒的布袍,從袍子上的破洞處處可見瘀青與傷痕。我很肯定這些都
是新傷,因為不久前我們才與這個人打過照面,那時他身上還沒有這些傷口-他就是我們
在樹林裡打暈的少年。而少年的身旁,放著一個大木箱,裡面裝滿了大量的枯樹枝。
  教國的人打算用枯樹枝摧毀這座堡壘!
  「退開!大家快點離開房間!!」多諾多斯急叫道,但房間外隨即發生了爆炸,強烈
的衝擊把門外走廊炸得粉碎,巨大的落石壓毀了門扉,阻塞了房間唯一的出口。
  瀰漫的沙塵中,教國的少年緩緩站起了身子,孱弱白皙的雙手懷抱木箱。他緊閉著哭
紅的雙眼,全身因恐懼而顫抖不已,但身體卻執著地進行著被賦予的任務。他呼吸急促、
尖細飄忽的嗓音開口道:「對不、起……」
  「不要激動!」我努力抑制住生死關頭的緊張情緒,一邊緩緩走近少年,一邊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嗎?我們把你打暈後藏起來,是想說之後再回來找你的……」
  「沒有、用的……」少年哽咽著說道。「我必須、要死、在這裡……」
  「你不會死的,放下那個箱子,跟我們回去吧。」我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會保護
你的。」
  「露娜……你們、救不了她……」少年搖了搖頭。「所以、對不起……」
  少年手中的箱子燃起藍色的火焰,一千多根的枯樹枝瞬間被觸發,召喚出無數的魔物
。我連忙用後退迴避撤回隊伍中。
  眼前的場景,就好像這輩子所有遭遇過的魔物全部一次出現在眼前,它們互相堆疊推
擠,塞滿整個視野,比較脆弱的魔物甚至當場被其他魔物踩得稀爛;小山般的魔物群攻擊
、淹沒了少年,從它們的動作來看,我實在不願意想像少年的死狀有多麼悽慘。接著,魔
物們停頓了一下,接著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向我們隊伍,它們的眼神充滿飢餓、怨恨、憤
怒、嗜血……各種混雜的強烈情緒令人不寒而慄。
  「保持好陣型!」我叫道,一邊抽出放在大衣裡的遠古短劍。「再過一段時間大部隊
就會過來這座地堡,我們要堅持到援軍來的時候!」
  「顯現吧!冰霧之國尼芙菲姆,眾神初誕之所,萬物終將回歸。」
  「暴風雪!」
  我詠唱咒文,在房間內喚來魔力形成的暴風雪,極寒的狂風夾雜冰雹,將來襲的魔物
紛紛凍結、擊退,但是仍有一些較強或能抵抗冰凍的魔物不受影響,不過我並不擔心,因
為我還有其他伙伴。
  「致命爆裂!」多諾多斯吼道,一邊將手中的龍牙劍刺進地面。隨著他的動作,紅色
的魔力從劍身爆炸般噴發,瞬間將幾隻人魚士兵炸成魚塊。
  「原初之泉赫瓦格密爾的子民,善變的水之精靈啊,請聽從我的指引,化作劍鋒之林
。」巴莎米娜詠唱道。
  「冰刃之牆!」
  巴莎米娜在眾人身前用魔力創造銳利的冰牆,阻擋進逼的魔物,但在魔物死命地攻擊
之下,冰牆感覺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她又往敵群中施放了幾個攻擊法術。
  李順世站在我們身後,因為他深知自己肩負隊伍成員的恢復及最後防禦,不能冒進。
他為我們每個人施予各種祝福與加護,並用光之障壁阻擋魔物的遠程攻擊。
  「慈悲術!」
  「純白百合花!」
  「感恩歌!」
  「燦爛聖光!燦爛聖光!燦爛聖光!燦爛聖光!呃嗚!爛、爛聖光!燦爛聖光!」
  大主教真的很容易咬到舌頭。
  不用多做指示,大家都依照平時訓練的經驗與默契迅速就位,在這種時候能有值得信
賴的夥伴真是太好了。照這樣的防禦狀況來看,我們應該能……
  突然,巴莎米娜腳邊的地板出現裂痕,似乎有什麼魔物從地底下鑽來,躲過了暴風雪
和冰刃之牆的阻擋。我一個箭步衝向前,把巴莎米娜拉開,怪物隨即使出怒爆,強烈的衝
擊波瞬間將我們彈飛出去。
  「嗚……」我感到一陣暈眩,但並沒有大礙,看來這怒爆不是由很強的怪物施放的。
我在沙塵中掙扎著起身,再次詠唱暴風雪,這才發現我與巴莎米娜被彈到怪群的側面,多
諾多斯則被吹到了怪群的另一側。
  「嗚啊!別過來!」李順世驚叫道。他位置靠牆,沒有被衝擊波吹飛,但是卻和隊伍
分開了,此刻許多怪物正朝他步步逼近。
  「李順世!」多諾多斯急吼,手中龍牙劍一揮,朝李順世的方向放出半月狀的白色風
壓飛刃,無奈距離實在太遠,他的風壓飛刃無法擊中李順世身邊的魔物。
  「撐住啊!我現在就過去幫你!」失去了主教的加護,多諾多斯受到的傷害也開始不
斷累積,但他仍死命揮砍伸向他的利爪與尖牙,努力朝李順世的方向前進。
  「多諾多斯!想辦法帶他一起過來!」巴莎米娜急道。多諾多斯與李順世的位置都太
過遙遠,超出了她的施法距離。
  我和巴莎米娜雖然想過去幫忙,但我們擅長的是陣地戰,沒有在怪群中殺出血路的能
力,現在也沒有多諾多斯幫忙處理不會冰凍的怪物;所以我們只能一邊維持著冰刃之牆和
暴風雪,一邊以令人著急的速度朝李順世移動。
  「暗之障壁!」
  李順世為了擋下眾多撲來的怪物,在自己的腳下放出能抵擋接近戰的紫紅色法術障壁
,但這樣就無法同時用光之障壁防住遠程的攻擊。李順世的霸邪之陣在遠處幾隻蓋俄斯提
快速噴發的冰錐攻擊之下破碎,銳利的冰錐刺穿了他的肩膀,藍色主教袍被染紅了大半。
接著,一隻夢羅克邪靈門徒從怪群中飛出,手中長槍硬生生刺穿了李順世的胸口。
  「喝呃……」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刺進自己胸口的長槍,緩緩跪倒在地,邪靈將長槍一
拔,大量的鮮血從李順世胸口的洞裡噴出;怪物們一擁而上,李順世就這樣消失在怪群中
了。
  「李順世!可惡!」多諾多斯吼道。他更加急躁地揮舞手中長劍,朝前衝鋒,希望至
少確保李順世能夠復活;但焦急的他沒有發現一隻七彩皮影魔從他背後的死角發動偷襲,
七彩皮影魔尖長的利爪貫穿多諾多斯的鎧甲,刺穿他的後腰。多諾多斯咬著牙,一個旋身
將七彩皮影魔的手齊腕砍下。七彩皮影魔發出淒厲的慘叫逃回怪群。黑色的斷手無力垂掛
在多諾多斯的腰間,紫黑色的惡魔之血從斷口汨汨流下。
  多諾多斯環視四周,怪群現在已將他團團包圍,但卻沒有怪物膽敢撲向他,它們只是
繞著多諾多斯來回踱步,等待他鬆懈的時刻。
  「多諾多斯!快過來我們這裡!」我大吼道,但聲音比我想像得要微弱,充滿不確定
感。面對如此數量的敵人,在失去主教的情況下我們能堅持到何時?想著想著,戰慄就佔
據了我的身體,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過不去的。」多諾多斯大聲說道,但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感。「敵人太多了,
我就算、用狂怒之槍也、走不到你們那裡。」
  多諾多斯的判斷令人心涼,但卻是正確的。剛剛經過一番戰鬥,怪物的數量確實有減
少一些,不過剩下來的幾乎都是強大的魔物,而此刻我們正身陷於這些魔物的包圍網中;
就算多諾多斯可以靠狂怒之槍暫時恢復狀態,他要扛下這些魔物的攻擊平安走到我們構築
的防禦陣線,恐怕也是機會渺茫。這個結果,早在主教李順世倒下時就底定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巴莎米娜哭喊道。「多諾多斯!不要放棄啊!」
  「我只能、盡量讓你們活下去。」多諾多斯淡然地說道,接著他盡可能地對附近較強
的、不會被冰凍的魔物施展挑釁,吸引他們來攻擊自己,然後……
  「狂怒之槍!」
  多諾多斯全身迸發紅色的鬥氣,將白金色的鎧甲染得通紅,腰間受的傷也瞬間被治癒
,強大的氣場甚至讓周圍的魔物退縮了一下。狂怒之槍是屬於騎士領主的技能,能夠瞬間
回復使用者的傷勢,甚至讓身體能力大幅強化;但是使用者的意識也會產生障礙,雖然不
會攻擊友方,不過行動會變得單純,而且無法開口說話;隨著時間的流逝,使用者的體力
會漸漸流失,連輔助系職業都無法幫忙恢復,只能不斷戰鬥直至筋疲力竭而倒下。
  多諾多斯揚起長劍衝入怪群,以驚人的怪力四處劈砍,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斷肢四散
。一隻迦利帶著隨從土狼,咬住了他的右腿,多諾多斯龍牙劍一揮就把牠們砍成兩段;一
隻漂流浪人趁他右手砍殺土狼時,用手中長刀插進多諾多斯的背部,多諾多斯一聲不吭,
回身一劍刺出,當場把偷襲的魔物刺成串燒;當劍士監護人魔物以利刃削下他持劍的右手
腕時,多諾多斯依然沒有放棄作戰,拼命用腳狠踹、用牙撕咬膽敢接近的魔物,直到剛剛
被他砍去手腕的七彩皮影魔突然竄出,用利爪切斷了多諾多斯的脖頸,多諾多斯才倒在魔
物的屍骸堆中。
  「多諾多斯!多諾多斯……」巴莎米娜慘白著臉,不斷哭喊多諾多斯的名字。看到多
諾多斯倒下時,巴莎米娜跪倒在地,掩面哭嚎。
  「巴莎米娜!站起來!」我對巴莎米娜大叫,一邊將懷中所有能用的道具通通掏出來
使用;沒有主教幫忙,我的魔力很快就會無法負荷。
  「我們不能讓多諾多斯和李順世的死白費!我們要活下去啊!」
  巴莎米娜不發一語,但似乎聽懂了我的意思,她緩緩站了起來,繼續用冰刃之牆鞏固
防禦陣線。
  我們頑強地抵抗,在這個充滿魔物,煉獄般的房間裡,每分每秒都像有數十年之久;
剩下來的怪物都是不畏懼暴風雪的王級魔物,我只好改拿角弓,用箭雨風暴攻擊敵人,但
劇烈的消耗也讓我逐漸感到頭暈目眩。冰刃之牆在這些強大怪物的撕抓與轟擊之下不斷粉
碎,每次重建的路障離我們越來越近,眼看最壞的結局就要到來,我終於聽到房間被炸毀
的入口隱約傳來敲打的聲音。
  「巴莎米娜!有人到入口了!」我嘶啞地對巴莎米娜說道,幾乎握不住手上的角弓。
「改用白色監獄吧,這樣一定可以撐到救援隊進來!我們得救了!」
  「可是……多諾多斯他們已經不能復活了……」巴莎米娜說道,聲音同樣乾澀沙啞。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那時……」
  我擠出力氣,勉強對牆外的怪物再放出一次箭雨風暴,然後抓住巴莎米娜的手臂說道
:「別說傻話了,這是教國造成的,是教國的錯,妳只是做了正確的事。」
  巴莎米娜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放走他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可是我一直以為
,我能夠承擔這樣的責任。但是我……後悔了。早知道看朋友因自己而死會這麼痛苦,那
我當初就不該如此堅持的,是我的一意孤行害死了多諾多斯他們……」
  「巴莎米娜,其實那時我也覺得該放走那個少年的,妳並不是唯一那麼想的人。只是
我……太害怕那個結果了。而且事情演變成這樣,身為隊長的我也有責任啊……」
  「就是因為害怕這個結果,所以你才選擇不做決定不是嗎?」巴莎米娜哀傷地看著我
。「最後都是我一個人任性妄為,逼大家跟隨我的決定,才弄成今天這樣。所以要為此負
責的人,也就只有我。」
  「拉比特,莉莉安……就交給你了……」說著,巴莎米娜甩開了我的手臂,把我推開

  「巴莎米娜!妳要做什麼!?」我驚叫道,但巴莎米娜一手指著我,詠唱起咒文。
  「結晶之森,深海之底,在寂如雪峰之處靜候終局!」
  「白色監獄!」
  透明的魔力瞬間從地上竄出,形成一個巨大的結晶空間,將我牢牢關住,我拼命捶打
透明的魔力障壁,不斷大聲嘶吼著,甚至拿出武器對牆壁施展聖靈召喚,但一點用都沒有
,白色監獄只有從外面使用念屬性攻擊才會解除。
  巴莎米娜無聲地向冰刃之牆的邊緣走去,一隻火蜥蜴突然破牆竄出,咬斷了她的左手
,但她卻絲毫沒有抵抗;更多的怪物破壞了冰牆,衝入原本安全的空間,巴莎米娜像掉進
急流裡的鵝卵石,瞬間不知所蹤。
  「巴莎米娜!妳為什麼……」
  我跪倒在白色監獄的無聲空間裡大聲哭號,我從未對如此憎恨自己的軟弱與無能。如
果,如果那時我能夠勇敢做出決定,是不是朋友們就不會死了?就算我選擇放走少年,那
至少巴莎米娜不用自己一個人承擔這些責任……我和她站在同樣立場的話,是不是就可以
勸服她活下去?為什麼,為什麼最後活下來的,是我這個遇事不決、放棄責任的懦夫?這
根本不是巴莎米娜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大家……
  「你還好意思說沒有騙我,結果你的故事一樣是假的啊?」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突然自我後方傳來。回身一看,一個藍色長髮,身穿淡金色劍士
服裝的女孩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背後。她站在一片白色強光裡,皮膚白皙似雪,甚至帶點
不自然的透明感;覆蓋額頭的直瀏海下,淡藍色的雙瞳柔和地直視著我。
  「妳……是巴基力嗎?」我迷惑地問道。我好像見過這個人,但我卻想不起來我們是
何時何地見面的,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女劍士不知為何噗哧一笑。
  「我啊,是比巴基力還糟糕的東西喔。」她伸手將我拉起,然後一把將我抱住。她的
擁抱感覺很溫暖,而且這次不會讓人刺痛了。咦?為什麼我會覺得被她抱住會痛?思及此
,我終於想起她是誰了。
  「賽瑞娜……?」我輕喚她的名字。
  「總算想起來啦?那我們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賽瑞娜微笑著對我說道。接
著,她拉起我的手,帶我一起走進了白光之中。
作者: sageRagnarok (毒奶粉大三通)   2016-12-25 12: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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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ino1991 (深白)   2016-12-25 13:06:00
作者: kki88996 (kki88996)   2016-12-25 16: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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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arkpili (緋鳶)   2016-12-25 1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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