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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民調趨勢告訴你 柯文哲不可能 也無法向民進黨低頭
【完整內文】
台北市長柯文哲與綠營的決裂，並非柯文哲的個人特質或是雙方的私人恩怨，
最主要的關鍵，其實在於柯本身的角色定位與執政者的關係。
（資料照，盧逸峰攝）
民進黨與柯文哲的合作始於台北市長選舉，然而時至今日，柯綠之間的紛爭卻也
環繞在台北市長選舉。那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曾經的盟友，如今已形同陌路呢？
事實上，柯文哲與綠營的決裂，並不緣由於柯的個人特質或是雙方的私人恩怨等
等微觀因素。最主要的關鍵，其實在於柯本身的角色定位與執政者的關係。
柯文哲當年如何突破藍綠重圍？
眾所周知，柯文哲之所以能突破兩大黨結構的重圍脫穎而出，最主要的原因，就
在於其超越藍綠的政治定位，以及在中間、年輕選民中的高支持率，從而在對抗
藍或綠時，都能保持1+1>2的戰略優勢。
那柯文哲是如何保持這樣的戰略優勢呢？最核心的兩項準則，就在於保持與在野
黨的距離，以及砲打執政黨。所以說，即使在2013年至2014年間，柯與民進黨之
間雖然組成在野大聯盟，團隊任用許多民進黨籍人士。不過柯卻始終拒絕加入民
進黨籍，或是讓民進黨核心人士進入決策圈，甚至還任用新黨背景的姚立明來平
衡團隊色彩，與民進黨保持若即若離的朦朧合作。另一方面，針對自洪仲丘－太
陽花學運之後，氣勢一瀉千里的國民黨，柯文哲則毫不手軟的大力攻擊，藉由棒
打國民黨來獲得到對執政當局失望的選票。
也就是在這兩大準則之下，柯文哲成功在2014年底中以85萬高票之姿，當選台北
市長，形成全國柯P旋風。根據TVBS民調中心的數據，柯在就任三月後的施政滿
意度甚至還飆上70%之高，鋒頭可以說還蓋過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當然，隨著
激情消退，柯的滿意度亦緩步下滑，不過大抵仍能維持在5成平盤之中。
然而當國民黨於2016年大選失利，民進黨即將上台，很微妙的是，柯文哲的民調
也如同潰堤般，開始大幅下滑。施政滿意度在10個月內，就從蔡英文當選後的
47%跌落至就職2周年的32%低谷，在21縣市中排名倒數第二，僅勝過涂醒哲。
20180420-台北市長柯文哲今日（20）上午前往富安國民小學，出席「行動社子島
VR我的家」行動學習發表會。（台北市政府提供）
柯文哲之所以能突破兩大黨結構的重圍脫穎而出，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其超越
藍綠的政治定位，以及在中間、年輕選民中的高支持率。（台北市政府提供）
柯文哲為何瀕臨民調崩盤？
從下表「柯文哲施政滿意度變化」很明顯可以發現，誠如前述，柯文哲在民進黨即
將執政，也就是2016年2月，民調開始下滑，直至2017年5月時才止跌回升。而造成
柯歷經這段民調崩盤期，成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本文認為，最主要的原因，自然
是由於政黨輪替，柯文哲無法再藉由打國民黨來獲得不滿票的關係。白話來說，就
是打國民黨已經沒票。可以說，構成柯P勝選的兩大準則之一，已不復存在。
（資料來源:TVBS)
如果說，由於民進黨勝選，國民黨進入看守期，導致柯文哲無法再藉由打國民黨來
維持自身聲望，那為何柯不選擇打民進黨呢？這就涉及到前述「砲打執政黨」的準
則，事實上是以一個弱勢的執政黨為前提。也就是說，這套準則難以適用在甫上台，
人民仍存有期待的民進黨身上。更何況，以台灣人民較重情義的性格來說，更難以
接受太快與曾經的盟友鬧翻。
所以說，在打民進黨沒票，打看守－在野國民黨也沒票的情況，柯文哲的聲勢自然
開始下滑。此種情形也發生在時代力量身上，不過時力更不智的選擇監督在野黨，
導致這個自詡第三力量的新興政黨最終只能淪於台聯路線，而不再被視為是能超越
藍綠的政黨。
柯文哲為何能起死回生？
柯文哲在過去曾戒慎恐懼地說，在台灣政治史上，沒有人能做到將民調翻盤，一旦
下滑就很難重振。然而如同85萬大勝般奇蹟，這位在2016年12月施政滿意度僅有32%
的市長，卻在短短半年內拉抬民調到43%，甚至在2017年9月挾世大運之勢飆升至60%，
將不滿意度從46%降到24%。其民調擺動之大，可以說，從天堂到地獄，再從地獄到
天堂，將柯文哲一舉從市長敗選拉回總統候選人之列。
那為何柯文哲能達成他口中不可能的任務呢？事實上，這就與蔡政府的施政滿意度
有很大的關聯。也就是說，如同在2014年，柯文哲的崛起來自於人民對國民黨政府
不滿般，柯的再起，也來自於人民對中央政府的不滿。不過，物換星移，這次的對
象則是民進黨的蔡英文。
（資料來源:TVBS)
將前圖柯文哲與上圖蔡英文之滿意度變化進行對比，很有意思的是，柯文哲民調崩
盤的2016年2至4月，正是蔡英文最強之時；而當蔡民調在2016年8月至11月間重挫
且死亡交叉後，柯的民調卻在2016年12月開始反轉，在沒有受到重大事件的拉抬下，
在2017年5月時就抬升將近1成的施政滿意。與此同時，蔡英文在此期間則是民調重
挫，不僅滿意度一度探底21%，其不滿意度也從47%飆升到63%。
如果以Google趨勢來檢索此期間蔡英文的相關主題，大致可以推測蔡係受到林美珠、
前瞻、同婚、WHA和巴拿馬斷交影響，其施政不滿意度才大幅上升。而柯文哲此時
期聲勢最旺的反而是田徑場跌倒事件，在政治層面，雖然針對前瞻和一例一休有批
評蔡政府，不過同時也與朱立倫有所交鋒。從此來看，還不能斷定柯－蔡之間支持
度的競逐關係。
不過當蔡民調在2017年6月遭到重創的同時，柯文哲卻如法炮製2014棒打孱弱中央
的戰法，於6月至9月初，對民進黨發動一連串的猛攻。在兩岸層面，趁社會批評蔡
因搞不好兩岸關係致使巴拿馬斷交，藉由雙城論壇，提出兩岸一家親、命運共同體；
在內政上，亦透過砲打前瞻計畫，對林全下辯論戰帖，獲得到大量支持，最終挾世
大運之勢重返政治高峰。
更令人意外的是，如果說柯在9月時的滿意度只是因世大運之勢而暴漲到60%，終將
回歸正常，因此在12月時降回50%。然而柯的不滿意度，卻在猛攻民進黨時，從46%
降至24%，幅度達2成，且在12月時亦維持平盤在27%。可以說，柯確實是在2017下
半年奠定現今如日中天的基礎。
綜此來看，即可以知道，蔡英文民調崩落並非由於柯文哲，而係自身施政不當。然
而柯文哲民調之所以止跌回升，確實是趁蔡政府失去民心時，棒打落水狗的產物。
也就是說，柯現今的高民意，是建立在民進黨的屍骨之上，而與2015年時係建立在
國民黨的屍骨之上截然不同。
更進一步來說，2015年和2018年的柯文哲雖然在支持率上大抵相若，在五成徘徊，
然而其背後的支持者卻已截然不同。因為在歷經2017年上下半年的大洗牌後，柯的
民意基礎可以說是發生台灣政治史上絕無僅有的大洗牌，從反國民黨的在野大聯盟
轉變為反蔡政府的在野大聯盟。
柯文哲會重新與民進黨結盟嗎？
如果說，柯文哲目前的支持者主要構成是反蔡政府的族群，那到底什麼樣的族群現
在是對蔡英文執政感到不滿意呢？根據杜克大學去年12月份的民調，如果從政黨認
同來看，即使是民進黨認同者，也僅有60.5%的人滿意蔡的表現；時代力量認同者
滿意蔡英文僅有25%；中間選民則為17.9%，而更不用談國民黨認同者的3.1%。
資料來源：Taiwan National Security Survey，2017/12
而進一步從統獨六分類來看，「儘快統一」和「維持現狀，以後統一」者，滿意蔡
英文的比例都不超過15%，不滿則在7成以上；而佔據台灣民眾6成人口的「永遠維
持現狀」和「維持現狀，看情形再決定統一或獨立」者，對蔡英文滿意度皆僅約2成，
不滿者高達皆約6成；「維持現狀，以後走向獨立」者，對蔡的滿意度亦僅有40.4%，
遜於不滿意的46.2%；而在所有統獨立場中，僅有「儘快獨立」者對蔡的滿意度高於
不滿意，為47.1%比32.3%。
資料來源：Taiwan National Security Survey，2017/12
從此來看，可以說，如今支持蔡英文的僅剩下深綠和部分淺綠族群。因此，所謂的
反蔡英文大聯盟，即是由部分淺綠、絕大部分中間以及部分淺藍所組成。並且，正
是由這些族群構成柯文哲的民意基礎。
而如果說，柯文哲如今的支持族群，僅有在淺綠部分，與民進黨有部分重疊，其絕
大多數的支持者皆對民進黨反感。那如今已是政壇一級玩家的柯P又怎麼可能會不
惜掉票而向民進黨卑躬屈膝呢？更進一步來說，推崇毛澤東戰略思想，奉行實力原
則的柯文哲，在形勢比人強的情況，又怎麼可能任民進黨擺布，為爭取已然決裂的
深綠票去冒掉中間票的風險，尤其是在吳音寧事件吃足苦頭之後。
就戰略層面來看，柯文哲最大的優勢就是超越藍綠，所以無論是倒向民進黨亦或是
倒向國民黨，都可能讓柯失去其戰略地位。因此，這也是為何柯文哲一直拒答蔡英
文台灣價值問卷的原因。因為從柯的角度來看，所謂的台灣價值，無疑就是民進黨
的特洛伊木馬，一旦全盤接受，由於定義「台灣價值」的話語權掌握在民進黨手裡，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相當可能是任民進黨宰割。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目前民進黨之所以吃不下柯文哲的原因，就在於其優勢的中間
選民支持。一旦柯進入民進黨的小門，而喪失中間支持時，民進黨當然就不可能在
如此重視柯，進而將其完全吞噬。
因此在深層的戰略考量之下，柯文哲自然不可能順遂民進黨的意，而在蔡英文有失
總統格局窮追猛打之下，相當巧妙地以民進黨過去的標語「勤政、清廉、愛鄉土」
來填答蔡英文問券的同時，不僅諷刺民進黨不勤政不清廉不愛鄉土，也拒絕收回
「兩岸一家親、兩岸命運共同體」的言論，避免陷入民進黨佈下的陷阱。 此外，
從戰術層面來看，目前有求於人的是，不願柯文哲在2020挑戰總統的蔡英文。所以
說，如果此時柯文哲姿態越高，則其能拿到的報酬也就會越多。也就是說，越可能
以不會使中間選民失望的方式，來與民進黨合作。
4月22日下午，立委姚文智在台北市舉行「機蛋大遊行」（柯黑大遊行），強力
表達反對柯文哲的訴求。（陳明仁攝）
柯黑大遊行強力表達反對柯文哲的訴求無論2018柯綠之間是否合作，除非蔡英文
低迷的民調能有所改善，否則柯文哲不可能停止砲打民進黨的行為。
（資料照，陳明仁攝）
柯文哲不怕民進黨不禮讓嗎？
對於柯文哲來說，民進黨如今禮不禮讓他，事實上以非是主要考量，其真正目標，仍
然是回歸於選票最大化，以爭取2018勝選。所以說，依循前述分析，由於民進黨禮讓
柯，可能會導致柯失去部分中間票，因此目前柯最主要的考量，就在於如何在與民進
黨合作的同時，不喪失中間支持；以及當與民進黨合作破局時，如何減少流失的淺綠
票。
總歸而論，目前的柯，並不仰賴於民進黨的禮讓，而處於戰略高點，可以視民進黨後
續動作而定。從此來看，或許也就不意外柯文哲為何近期對於民進黨愛理不理，採取
打不還口、罵不張口的策略。因為柯仍在等待蔡英文與民進黨高層對「勤政、清廉、
愛鄉土」，以及拒絕收回「兩岸一家親、兩岸命運共同體」這張答卷的回應。如果說
民進黨高層能接受，則當然就滿足前述與民進黨合作的同時，不至於流失中間票的條
件；如果民進黨不能接受，則柯自然就可能放棄與民進黨合作。
不過可以預期的是，無論2018柯綠之間是否合作，正如同前述民調所呈現，除非蔡英
文低迷的民調能有所改善，否則柯文哲是不可能停止砲打民進黨的行為，而僅可能在
選舉期間時而有所節制。因為對於柯文哲來說，執政黨弱則自身強；執政黨強則自身
頹，而一旦自身頹，則一個毫無政黨依靠的政治人物就很可能掩沒在歷史的沙河之中。
＊作者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助理研究員
【轉錄連結】
https://goo.gl/J7NMBH
【轉錄心得】
或許現在還有「柯綠粉」在罵民進黨不禮讓柯，讓白綠分手，使丁和國民黨有攻下北
市的可能性。不過這篇在今年4月的文章，由藍營的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發表的文章，
提供了藍營當時的觀點紀錄。
從這篇看來，白綠合作破局，並不是民進黨不禮讓柯，而是柯根本不在乎民進黨，甚
至常常攻擊民進黨來獲取（台北市民）支持度。
藍營的觀點，不可避免會有所偏頗，但絕不會偏向民進黨吧？連藍營都認為白綠分手
的原因不單獨在民進黨一方。要獨派不要逼民進黨打柯的人，是否也該勸勸柯別打民
進黨來讓國民黨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