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絮] Chris Copeland的再教育

作者: lesnaree2 ( )   2013-04-18 10: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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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plan our lives according to a dream that came to us in our childhood, and
we find that life alters our plans. And yet, at the end, from a rare height,
we also see that our dream was our fate. It's just that providence had other
ideas as to how we would get there.”
~ Ben Okri
時間回到今年一月,離O2會場的尼克-活塞 NBA倫敦賽還有一個半小時,Chris Copeland
已經在做投籃的練習,汗珠從他的球衣上滴落,球鞋發出的摩擦聲也在空蕩蕩的座位中
回響。我那時在倫敦為BBC做比賽的分析,順便希望能和我的老隊友敘敘舊。
除了那些稀少和簡短的電話談話外,上一次我和Copeland談話已經是五年以前的事了。
那時是在Santiago de Compostela(星野的聖地牙哥, 西班牙)一個破爛的旅館裡,他正在
將他所有的衣物塞進他的呢包包裡面。
在經理決定他連在第二分組裡最爛的隊打球的資格都沒有,忽然終止他的合約之前,我們
在西班牙的球隊裡曾當過短暫的隊友。我依然記得失敗感和對未知的恐懼是怎麼把他變成
一個焦躁的小朋友。
即便他有六呎八吋,有時候也很難看出Copeland他打過職業籃球。
他的友善和謙遜,他那圓滾滾充滿活力的臉,他那瘦瘦長長被嬰兒肥覆蓋的手臂使他看
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
當我認識他的時候,即使是在最最最陳腔濫調的童話故事中,他的比賽中沒有任一樣東西
-至少是明顯的東西-會讓人覺得他能在紐約尼克打球。
但是他在那邊,29歲的老新人,四個晚上前他在對上黃蜂的比賽繳出大師級的表現,
而現在他在對活塞的先發名單中。
他說 "我無法解釋,這一直以來就是我的夢想。"
當然了,我想每個在打籃球的男孩都會夢想在NBA打球,但是對於一個29歲,非籃球名門出
身,過去幾年又在北歐這個籃球死水度過的人來說,不僅是從來沒聽過,也是實際上不可
能的。
他克服了有助於朔造他個人的一些必要障礙:
一九九七,在他十三歲那年,這個極度害羞的男孩失去了他唯一的兄弟,也是他的幼時偶
像,大他十歲的哥哥Vincent在北新澤西的一場肇逃車禍中喪失了性命。
不久後Copeland和他母親搬到Richmond,他在那邊的Hermitage High School讀書,
他的助教Joe Coulter提到"他真的是我看過最努力的人了。" Copeland把他的傷痛和
挫折化為打籃球的力量,即使當地大學的招生人員對他缺缺,他還是拿到了克羅拉多大學
的獎學金。
在Boulder的時候,Copeland努力地在做調整,該隊的控衛James Wright說"他真的超安靜
的,大家過去因為他的安靜而取笑他,但他是個有雅量的人,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打籃球"
他的大二那年在一個足球的宴會上他的肩膀被流彈打到,幸運的是那並不嚴重,他只在
醫院休養了幾天就康復了,他在接下來的賽季還拿到了先發的位置。
他在克羅拉多也有打的不錯的時候,但也獲得不穩定的評價,他的教練Ricardo Patton
的方式非常的霸道,在他大學的最後一場比賽,他們在NIT的第一輪就以18分差距輸給了
Old Dominion,他得到了和他季平均相同的12分,平靜地結束了他不起眼的大學生涯。
身為一個二流籃球大學的無名小卒,NBA當然是沒有選他。他接下來在D-League的一年
也沒什麼人記得,在Fort Worth Flyers平均得不到十分。
縱使他滿腔的希望和抱負,在離開大學的一年間只有少數NBA相關人士聽過他的名字,
更別說會認為他有什麼前景了。
這時候常識就會佔上風了,當高遠的理想不了了之,日常生活的消磨取而代之,通常就是
剩下一句話"我過去曾是個籃球員。"
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也許是無法理解的某樣東西驅使著一個人咬緊牙關,把那句
話吞下去,繼續去追尋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夢想,然而大部分的我們,或者我們所有人,
允許生活的現實和失望的痛苦主宰我們的夢想。
Copeland有著我們大部分人可能永遠無法理解的理由,頑固地執著於夢想,專注於抵抗
幾乎他身邊所有人的質疑及不以為然。
***
2007,在離開D-League的一年後,Copeland受到邀請去西班牙在一個現在已經解散的二級
的職業球會Rosalia de Castro打球,在美麗的中世紀城市Santiago de Compostela裡。
在這個城市裡由於足球隊無法生存,Rosalia代表了這個城鎮的驕傲,還有他那群瘋狂的
球迷。這個球隊由一個過去擔任數學老師的人物來經營,拮据的資金來源是一直在改變的
當地事業和稅收拼拼湊湊起來的,薪水不但低,有時還晚幾個月才給,如果有給的話。
然而對一個年輕球員來說,這是個開始在歐洲打下基礎的好地方。
我當時在球隊是剛進入第二年,是我的第六個在歐洲的球季。儘管在我的生涯早期有高
遠的夢想,我很久以前就接受我在歐洲球員啄食順序中的低下地位,而且我也願意接受
少少的薪水來換取文化的經驗。當Copeland一來到隊上,我們幾乎馬上就熟識起來。
有時候對籃球員做假設是很容易的,而有時候甚至其他的籃球員也會對他們的同事做
相同的假設。但Copeland不同,有些讓某些運動員成功的特質-心胸狹小,自我膨脹,
在Copeland身上都看不到。他很有魅力,對幾乎任何事情都保有好奇心。
他主修心理學,他熱愛分析,有時太超過了。我們會在晚餐坐好幾個小時談論上一次的
練習和解析在場上的每一個時刻。我嘗試著對他講解歐洲比賽的不同之處,他會告訴我,
有時候是尷尬的笑著說:他有一天要去NBA的夢想。
雖然O型腿和緩慢的步伐阻礙他了面對體能更佳的球員,Copelnad有一種稀有的
場上意識,總是在對的時間出現在對的地方。他那與生俱來的對球員間隔的理解能力
以及無球的跑動是上天賦予的。即使是現在,當我在看他尼克的比賽時,他會漂離防守者
幾呎,或是悄悄溜開擋人者到一個大空檔,然後他就會來一個閃電般的後仰跳投,這是他
在體育館用數以千計的小時去練成的。他是個無私的球員,他接受比賽所給予他的種種,
並清楚地知道他的能與不能。
然而在我們的訓練營,他實在是太無私了。他會做多餘的傳球,每發生一次失誤就親自
去向教練道歉。他真的很想被人需要、被人喜歡,這樣他的夢想才不會離他太遠。
在他身上的很多地方我都看到過去那個沒有安全感的23歲的自己。
當我們回顧我們的過去,準確地找出那些對我們的旅途有深遠影響的人總是很有趣
-通常他們並不知情。
我們的第一場季前賽是對上當地的死對頭Lugo,由前邁阿密大學明星Devin Davis所領軍,
他現在靠著搶籃板和禁區做苦工維生。他是個強悍的內線衝撞者,全身上下充滿了暴青筋
的猛爆肌肉,在他的頭上掛了幾乎長到背中間的雷鬼頭。
在一開始的幾個play中,有一次Davis感覺到比較弱小的Copeland在他背後,他要球,
隨即他一個迅速的低位轉身,前臂擊中了Copeland的胸膛,Copeland就這樣飛出了底線。
Davis瞪著慢跑回來防守的Copeland,冷靜地將球擺入籃框。
正如Copeland將會發現的,Davis絕對不是一個夢想家,他並沒有保留在地平線那端會有
浮華綠洲的那種不受拘束的想法。他很明白在歐洲沒有一張合約是真正有保證的,他把
每一球都當成唯一重要的一球來打。他是在現實的情況中堅定成長的,而且他不在乎他打
的是否是季前賽,又是否有100個或10000個觀眾在現場。
"Devin Davis" Copeland後來說,像是回憶起噩夢一樣"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名字。"
Davis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商品,而且是隨時可拋棄的那種。我們全部都是,歐洲的球員
們很早就知道這件事。籃球不再是人們所說的"對於比賽的熱愛" 而是工作、是生存、
是持續的奮鬥或飛行。你知道遠在美國的家鄉有幾千個個人會很高興地為了這杯水車薪
來取代你的位置,一但瞬間你有點閃失,另一個夢想家就會把你的位置搶走。
Davis不相信什麼"例行"賽,他只是把Copeland當成對他生計的一個威脅,一個需要克服
並消滅的障礙。整場比賽Davis用力量打敗Copeland搶下進攻籃板,在低位面對他也只是
為了把他扳倒然後上籃,讓Copeland缺乏速度和防守機動性的缺點輕易地就暴露出來。
Davis畢業後的頭三年為了找到一個穩定的收入已經在三個大陸打過球,他了解職業籃球
的工作機會不多,也了解要保有這份工作需要多少的磨鍊。他不只是要贏下比賽,還要
完全粉碎他的對手,他要確認Copeland對於他在西班牙聯盟階層中的地位沒有帶有一絲絲
的懷疑,或是保有任何將來有一天他能夠從下面往上爬取代Davis的地位的任何幻想。
Copeland那時候還不了解這個,他只不過是為了成為球隊一份子打球,想要被大家所
接受。
我們的教練每天都在練習中看到Copeland,他知道他能打,認為他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
並適應西班牙的生活模式。然而總經理和總裁卻只看到一個經驗不足的小鬼,無法跟上比
他更強,更快,像是Davis那樣的球員。就在我們輸給Lugo後,他們招開了緊急會議,
在隔天早上的太陽升起前,Copeland就被火了。
然而Copeland似乎能逢凶化吉,一支在巴塞隆納附近的第二分區球隊L’Hospitalet,
大多是由一群還沒準備好面對大場面的當地球員組成的球隊,聽到了Copeland的外圍投射
手感,在一個禮拜以內就把他給簽下了。球員陣容包含了年輕的 Serge Ibaka,他後來
成為了雷霆隊球星,目前在火鍋榜排名第二。他在內線的威脅力讓Copeland可以在外線
遊走並做他最拿手的事:用他在25呎以內都能得分的能力拉開防守。
一開始還不錯,投得不錯的第一場比賽後,Copeland似乎是找到了能賞識他能力的球隊,
但在體育界事情可能突然就產生變化,他所有的自信也很快地開始消散。他唯一仰賴的
那項技能,那項把他與其他自稱是職業球員的人分開並給他成就感的技能突然完全地
消失了。
接下來幾場簡直是一蹋糊塗,他的跳投能力沒了,投籃命中率從來沒有超過30%,一場
比賽平均只有拿下四分。他在一個最不適當的時間點被迫學到,一個所有運動員在他們人
生中某一時間點都要去學習到的一件事:信心是脆弱而且無法預測的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
從你底下消失,就像脆弱的繩子一樣從你底下斷裂溜走。在危險的繩索上,身體與心靈兩
端持續不斷地尋找平衡點這個動作是需要花上好幾年才能找到完美的對稱,如果你找得到
的話。
那時Copeland每次出手前都有所質疑,一方面希望他能投中,但同時又在思考沒投進的後
果會是什麼,他那分析型的腦袋開始超載,每個動作都要再三思考。
或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是好的,那是指一個運動員不會從內質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的
理由就做了,通常都能達到不錯的成功,很少擔心比賽結束後會發生什麼事。
Copeland的智慧反而限制住他,他為他的表現感到羞恥,把他自己從隊友中隔離。
當他的教練在他的第四場後把他叫去談話,他死心了。球隊很欣賞他的工作道德和態度,
然後給了他一張回美國的單程機票。
他的大學隊友,那時也在西班牙打球的James White前來拜訪他。
他說"我一直嘗試著鼓勵他,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但自從他回到房間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們只是站在那邊看著對方。"
在兩個月內就被職業籃球底端的兩個球隊裁掉,Copeland的履歷看起來是沒救了,他打包
好就把門鎖上走進了浴室。
"我就在巴塞隆納的中央,在這個美麗的城市,而我感到完全的孤單。我流著淚看著鏡中
的自己,想著:一切都完了,我沒辦法做這行。"Copeland說。
就在被L’Hospitalet裁了以後,Copeland在巴塞隆納混了一陣子,花好幾個小時在城市
中走走,試著把他所剩無幾的錢都花光。他知道如果他坐飛機回家,任何對他有興趣的
球隊大概不會給他飛機票請他回歐洲打球。他只是希望能在某個地方能有嘗試的機會。
就在幾個禮拜後他獲得了救命繩,一支在荷蘭小直轄市Nikmegen,靠近德國邊境的球隊
正在找一個得分前鋒,他們沒有太多錢,但那不要緊,因為Copeland搞不好還會花錢求
他們讓他有打球的機會。
"我從來沒聽過荷蘭有打籃球,但那是我唯一的機會了,除此之外沒有人要我。"他說。
如果把歐洲籃球比作大學籃球的話,西班牙第二分區(LEB Gold)大概就和Missouri Valley
分區或USA分區差不多,一個中等的分區,距離像義大利、俄羅斯和西班牙第一分區、
土耳其那樣的等級還有段距離,只比那些不錯但不突出的國家像是德國或比利時好一些,
荷蘭的話,就像是悲劇的東北分區,或是MEAC,有一群有夢想而沒辦法大展身手的傢伙,
就像沒地方可以去的Copeland一樣。
在荷蘭,就像在歐洲其他地方一樣,籃球是給無趣的工人階級看的比賽。大部分的球隊
都在灰暗的工業城鎮裡面,在不錯的夜晚會有一千個支持者花三到四歐元來讓他們在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內發泄吼叫,好忘記他們的爛工作。在荷蘭那種會把球迷和球員分開
來的那種無形的名人隔闔是和美國及歐洲其他地方不同的的,如果還有的話。
球迷們可以想像如果這些球員沒有不尋常的高度和體能的話,他們就會在一樣的工廠當
他們的同事了,球員不會被捧,反而是要努力爭取認同,他們被視為同等,這使人謙遜
且欣慰。
Copeland感到很自在,球隊中有一種他在西班牙所沒感受到的親切感,在那邊期望比較
高。他能夠放鬆並放下包袱,他沒有那種每次碰到球,就要持續著被審視的眼光盯著的那
種感覺了,他的表現也反映出來。
他以平均每場18分,五成命中率在他的球隊中領先,儘管這是面對比較弱的荷蘭,也算是
個開始。
然而如果不是和Yves Defraignea有一個命運的相會,Copeland或許就會習慣而待在那邊
不回來了,成了另一個滿足於本身在歐洲籃球地位的球員。
Yves Defraigne來自於受人尊進的德國聯盟的TBB Trier,從一個在荷蘭執教的朋友聽到
得分前鋒Copeland的名號,他打了電話並留言。這位有個雕刻臉龐及有著似乎永遠斯多
克學派眼神的6"4前球員一開始還帶著懷疑。"我們對於徵招他有很多疑惑,他慢慢的,
不敏捷,但我們需要一個有外圍投射能力的大前鋒。"他說。
Copeland想都沒想就回撥給了Defraigne。
"在我們第一次談話,他就提到他將逼出他的最大潛能,我告訴他'德國比荷蘭強三倍,
所以你想要做到那樣的話,你要比你以前都還要更努力才行。"
第一次的練習Copeland就感受到Defraigne不能接受不完美,他會把球員拉到場邊,在
距離他幾尺的地方用他那渾厚的口音,從他喉嚨裡對沒做好卡位的人破口大罵。
"第一年是我和他在一起最糟的一年了,互相吼來吼去。"Copeland說。
大部分的教練都了解他們的工作是要用某種程度的建設性及量身訂做的痛來指導球員發揮
他們的潛能。而他們執行的方式會大不相同,也會在球員的心靈和表現上留下持續性影響
比如說他的大學教授Patton就會故意找他碴,如同他的隊友James White所說的,以不停
地挑戰他為樂,Patton用為折磨而折磨的方法來淘汰掉那些他那扭曲的達爾文思想中
不符合"強悍"的球員。而Defraigne不同,"他很用力推我,但我知道他也很尊重我。"
Defraigne是來自於比利時一個最有名氣的划船手家族,他的姊姊在蒙特羅及莫斯科
的奧運會競爭過,他的哥哥也參加過莫斯科和LA的奧運。在他的青少年時期他也是個
受尊敬的重量級划船手,他會在太陽還沒出來就起和他的兄弟姊妹訓練,通常是練到
累掛為止。在每次比完賽他沉醉在成就感裡,在寧靜的孤寂中他感覺到與自然相連。
然而在最終他對籃球那恆動的愛,對每個play有無限的展現方式的愛變得太強烈了,
他放棄了他的奧運划船夢,但他在水裡面學到的,他也帶到木板上來。
"我從划船所學到的就是一個運動員可以遠遠超越他自己所知道的極限,所有的人類天生
都懶惰,會想找輕鬆的方式做事,所以運動員必須要經過教導才能超越極限。"
在教練的早期球員生涯他不過是個有致命跳投的高大得分後衛,在轉會到比利時頂尖聯盟
後他發現他再怎麼努力練習上場時間也不多,所以他開始在影片室中度過每晚,執著於
分解每個動作,他轉化成了一個頂尖防守者,終於成為了先發球員。經過沒人知道的
那些自學和刻苦精神訓練,他成為了比利時當地80~90年代的明星,打了14個成功的球季
雖然他們的背景大不相同,Copeland的冷靜自信與好奇心讓Defraigne想到了自己。
"我真正注意到Copeland的地方是他會在我們給他看練習影片的時候他會深入談論比賽
,他會花一個半小時討論,他真的很好奇,渴望學習,他很特別,他不只是想要變好,
他想要不斷地進步。"
Defraigne可以看到其他人在 Copeland身上看不到的東西,搞不好是Copeland自己都不知
道的能力。Defraigne決定要當Copeland的導師,用他從來沒在其他球員身上,之後也不會
再用的方式。
球季開始不久的一晚,Defraigne把CC叫到他的辦公室,給他看一個兩年的,讓CC進步的
計畫,每個禮拜都會重新評估。如果CC同意的話,就必須全心全力做。每一天的每一秒
在教練的指揮下都會變成CC朝目標邁進的專注並有耐心的每一步。
CC一開始還感到懷疑,他非常想要進步,但也公然質疑這樣對他人生的過分控制真的能
改進他的錯誤並讓它成為他想成為的球員嗎?無論如何,他決定要試試Defraigne的方法,
但他只要試幾個禮拜,並只試他覺得需要的那幾項。
Defraigne很火,他告訴CC要嘛就全做,不然乾脆就都不要做。Defraigne向他解釋籃球
就好像划水一樣需要竭盡精神,除非你把你的靈魂奉獻給他,不然他會背叛你。
CC可以了解這個,他哥哥突然過世後,他找尋他所做的每樣事的深層意義,這是他的思考
天性的一部分。籃球也一樣,他還有著大夢想,他想要相信籃球不只是數據和追求盡可能
多錢的合約。幾天後,在練習前他到Defraigne的辦公室,沒有保留地簽下教練給他的計畫
,不久之後Trier就變成他的忍者武士訓練營。
第一個Defraigne要CC改變的就是他的工作道德,他不對CC在體育館花的時間做爭論,
但是Defraigne這個功利主義者對他做的方式感到厭惡。
"他沒有被教育一個正確的練習方式,很多球員每天練習六小時,但他們練習方式不對。"
CC生活中的每一個面向都被審議以達到最佳的表現,鉅細靡遺。
"我們談到他的睡眠習慣,他的飲食,行為,他的生活結構。他虔誠地解讀他的對手和
比賽內容,他對於我們給他的東西他都欣然接受。"
鉅細靡遺,CC和團隊吃早餐的時候有醫生監控他的熱量,Defraigne規範他的電腦使用習
慣、甚至是他的姿勢。他們討論他的衝刺生物力學好一大段時間,他投球前後的思考。
Defraigne的意圖無非就是要教導CC如何把他的智慧轉成優勢,而不是阻礙。
每一個時刻和想法都用來建立克服CC他感知到的體能和情緒的牆。
CC比任何人都相信Defraigne,覺得他終於找到一個人懂他心中那團不退讓的火焰,雖然他
天性和平的。
"我們每天都談話,每、一、天,他改變我整個心裡,再次讓我相信。"CC說
然而Trier那永遠灰暗的天空和無止盡的批評,不管是有沒有建設性的,終於把CC給搞垮
了。他的自由被剝奪了,做為Defraigne的實驗品,雖然他的比賽大幅進步,但一個人能
承受的批評還是有限。賽季的尾端的晚上,一個例行性練習中Defraigne和CC互相大吵起
來。
"CC告訴我,就在練習到一半時,我不幹了,我要走了。"我告訴他:'如果你走了,就不
要再回來了。'" CC大力甩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練習後過了一個小時,Defraigne走出來,看到CC在那邊走來走去,他可以從CC的臉頰
上的淚痕和幾個被翻倒的垃圾桶看出他逼得太過分了。
他們坐下來談,將近三小時候他們還在Defraigne的辦公室內。
"我覺得我們談話過後,事情對他來說有改變了,他知道教練們有多在乎他,多想要幫助他
而且我想我們也知道CC有多在乎我們,那之後我們停下來思考下一步,之後他真的變成
我們希望他變成的球員了。"
在打得不錯的第一年後,其他隊伍馬上就打來了,德國北岸的Bremerhaven給CC VIP等級的
待遇,每天都打給他,提供他兩倍的薪水。Defraigne對CC要離開表示祝福,他了解職業
運動有不可預測的特性,祝他的明星學生一切都好。
然而CC拒絕了Bremerhaver "我所想的,我要挑一支能讓我有更多亮相機會並讓我有更
好的機會回到美國的球隊和情況。"而現在,就是Trier了。
在當明星的第二年,CC從Defraigne手下以優等生畢業,在德國得分榜排名第二,改善了
他的防守以及得到了去Aalstar的邀請,跨過比利時邊境一個更大的球會,這次他同意了。
Aalstar的教練Brad Dean給CC最多的進攻自由,然後他就起飛了。他馬上就成為球迷們
的最愛,他也成為了球隊領袖。他的體能和精神終於融合讓他有了自信,他話變多了,
他的得分在比利時聯盟和 Euro Challenge (二階的 一個賽季長的大陸聯盟)都取得領先。
我們還保持聯絡,我這幾年幾次和CC在電話上聊了幾分鐘,他聽起來很滿足,所有的掙扎
終於有了回報。
但在他的第五個歐洲賽季,他逐漸接受他是個歐洲球員的事實,還是個很棒的球員,
他終於找到屬於他的家,在宇宙中的一個小角落成為一個明星。
就如同許多去歐洲打球的美國人,覺得這只是前往NBA路上的短暫停留,CC花了太多時間
不沉下去,而他終於在這邊打出名堂後,他只想要休息,好好喘息一下。
也許NBA的夢想依舊只能是個夢。
"經過這些年,你開始自滿,你想著,人生多美好,這邊人對我好好,我也很開心。"
CC說。
這就是發生在我還有Devin Davis身上的事,還有那些在歐洲打球的球員。
你從來沒有真正放鬆,但你開始轉化。也許和當地的女孩約會或者結婚,你開始買比較緊
的牛仔褲,學一些語言,轉眼間你已經到你生涯的晚年了。最終你回到家告訴願意聽的人
:你曾經打過職業籃球。你試著找一個朝九晚五的工作,同時你要和失去你唯一真正喜愛
東西的失落感搏鬥。然後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忘記你曾經有過夢想了。
這人生不錯,有時候很棒,有高峰也有峽谷,高低起伏遠超過你想像,然後就這樣結束了
然而對CC來說,在他心中仍有不安。無論他做什麼,好像都不夠一樣。
"我覺得即使我已經這麼成功了,我還是感覺到悲傷。我只是依然相信我可以做得更好,
我知道如果我沒達到,我回想時會很後悔。"
想要打NBA是一回事,但無論如何CC還不是一個NBA球員,還早得很。
雖然他很成功,但他在他的中階比利時聯盟外還是無名小卒,還沒和歐洲最好的球員打過
球,即使是現在,一個快要三十歲的,沒有頂級歐洲經驗的球員可以進NBA這件事看來還
是很可笑。
他在比利時聯盟的表現頂多也只是有機會讓他升到高等歐洲球會,像是義大利和土耳其,
和有可能的六位數中等薪水,要過舒適的生活很足夠了。然而對CC來說那從不是他的目標
他願意為了一試NBA的機會放棄所有歐洲部份的保證,他幾乎每個禮拜都打給他的經紀人
希望能有一試的機會。
"我知道連讓他們看一下都很難,更別說是機會了" 所以當尼克提供他夏季聯盟的位置時,
他看到了那個機會。
他忽視了那些說他沒有名氣或是根本就不夠好的謠傳,當他發現他不過是年輕球員的炮灰
時他也不覺得煩惱,一個給年輕新秀秀球技的美化過的練習假人。
身為爭奪參加訓練營,或許還有機會打幾場季前賽的十五個夏季聯盟球員之一,他離進入
NBA名單還有好幾光年那麼遠。
然而從夏季聯盟開打那刻起,他打出了他知道他應有的男人霸氣。
那個膽怯、極力討好別人的小男孩已經變成了一個有計畫且冷靜的職業球員。
Defraigne訓練他用管狀方式思考,一個想法之前還有一個想法,一個一個play向前邁進,
把自我懷疑阻隔在外。
當他進入了19人的訓練營名單後,他沒有慶祝,他也沒有在季前賽面對塞爾提克拿下34分
後慶祝。他也不會因為沒投進空檔或失位而氣餒,他已經學到每一個play都是新而且獨特
的,每一個球權都是證明他自己的一個機會,生涯也不是由幾個特定時刻所打造的。
在訓練營的最後一天,最終名單出爐,CC他被叫到尼克教頭Woodson的辦公室,CC感覺到
他已經做得夠多,可以進入球隊了,他打得比很多有名的球員好,但他也知道他的防守
仍然是個問題,也代表他可能不是Woodson想要的球員。
NBA教練才不在乎那些關於夢想的鳥故事,他們在一個零合的世界裡運作,Woodson也不例
外。這個Booby Knight的弟子強壯、鐵石心腸,他是個實用主義者,只相信籃球最基本的
形式,也就是防守、卡位、籃板。他知道雖然有一股永不止息的數據分析旋風,籃球根本
上依然是相當主觀的比賽,是由個人以及個人決定所判定。CC他的未來就看Woodson的執
教哲學和看他有沒有信任29歲的新人在他名單中的膽量了。
他們四目相視,Woodson繃著臉,在雙手中秤秤這個人的未來。夢想從來都不是一直線的,
他們會變形、改變,中止下來幾年,只為了後來再次開啟。有時候不實際的夢想不過是
掩蓋住那對於失敗的極度恐懼,一個35歲的小聯盟球員相信在大聯盟的一個打席可以充實
那無法形容的空虛。或者當人生開始變得太艱難或太舒適時,命運會把我們帶到較簡單的
道路,然後夢想就幾乎完全被遺忘了。
無論他堅持夢想的理由是什麼,可能是他對哥哥的承諾,或者只是對於人生雄心的實踐,
那不重要。無論好壞,CC已經將他的整個人生賭在這次結果上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他的存在感和他能夠達成加諸於自己、看似不可能的期望的能力給緊緊綁在一起了。
Woodson他的決定,在許多方面,驗證了CC做的決定和他所成為的那個人。
"Chris我們將要裁掉一些人,"Woodson低著頭說。
CC從他的胸膛感覺到一種熟悉緊迫的不安感,他已經一陣子沒這樣感覺了。
Woodson微笑,然後又笑了很久。
CC不確定這是什麼意思,只好四處瞄這間沒什麼裝飾的房間。
"你不是被裁的那些人,CC 恭喜你,你成功了。"
他感謝Woodson,握了手並關上門。CC深呼吸,不知道他應該有什麼情緒,是解脫、歡愉,
還是滿足呢?還是全部呢?在他的夢想中他從不允許自己想到這個時刻。
他慢慢走回旅館、為練習做準備。什麼也沒變嗎? 一切都不同了。
幾個禮拜前我在電視上看尼克對暴龍的比賽,希望能看到CC打球,但Woodson沒讓他上場,
穿著熱身衣在場邊坐整場板凳。有一瞬間攝影機照到他,安靜、專注地注視著場上的一舉
一動,但除此之外也沒了。其他人從受傷復出後,即使他賽季初打得不錯,CC還是只能
當啦啦隊長的角色。
比賽結束後,我拿起球到當地的學校,爬過圍欄,在黑暗中投籃投了好幾個小時。
我的生涯結束了,而以前身為球隊一員的那種刺激現在我只能用想像的了。
我運了幾下,然後在未做標記的水泥球場上,學著Copeland他那快如閃電的後仰跳投。
其實這很有道理,我們的角色互換了,正當我在為離開籃球後的新生活找靈感的時候,
那個沒安全感的小孩,常常把我拉到場邊問我他在球隊是什麼角色的小孩,已經成為
我的靈感了。他的旅途幫助我知道如何打倒那些阻礙我們達到真正潛力的隱形障礙。
警衛終於現身要我離開,該是回家的時候了。我點頭並再投一球,只有打到邊框而已,
我撿起球走向警衛,然後停下來,又投了一球。
PS.
作者Flinder Boyd完成了十年的職業籃球生涯,他途中停留過法國、西班牙、希臘、
斯洛伐克和英國,並代表英國在歐冠杯出賽。
作者: Thriller0816 (EZail)   2013-04-18 10:40:00
作者: sherry821224 (策馬天下本命)   2013-04-18 11:01:00
淚推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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