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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日報 副刊
【浮世眾】祕密基地
◎偌堯
　他抽淡菸，約好碰面時會把車停泊在固定的轉角，就傍晚微涼的風，倚著車門吐出一個
又一個圈圈，灰白煙霧裊裊縈繞，不一會兒便鬆軟散落，黏附在衣領、髮梢與掌心，甚至
他略為蠟黃的臉龐。
　稍後，她走近，淡淡的甘苦糅合著甜膩撲鼻而來，滋味不若他唇舌攪動時那般醇厚濃郁
，卻更多了誘人氣息。「帶妳去我的私房景點。」他捻熄了菸，替她拉開車門。
　車往山間繞行，她盯著他嘴角右側那顆長毛的痣出神，想不起彼此是怎麼熟起來的。「
到了，前面有座小宮廟，下去走走吧！」
　新年之始，他一臉虔誠膜拜佛像，低頭喃喃訴說不為人知的想望，彷彿掌心合十便能上
達天聽。香爐前的信徒寥寥無幾，他攤開手中的上上籤，愣愣笑出眼角深淺不一的紋路，
「不爭也是一種爭。」解開眉間擰的結，一抹橘黃趁勢顯現肆意吞噬雲朵，「冷嗎？」他
貼向她的背。
　女人耳內似有沉悶的頻率嗡嗡作響，下山時，天空陰霾密布，豆大的水珠狠狠砸落，在
擋風玻璃上糊成膠著的勾芡樣，車顛簸了一下，恍惚間男人已駛入一間庭院式建築，「雨
太大了，到我的祕密基地躲躲。」
　她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渾渾噩噩進門，僵直地窩在沙發一角，看著他撕開泡麵紙
蓋煮水，「餓了嗎？」男人把電視轉到新聞台，急促激動的旁白填滿兩個人的五坪空間。
　「坐床比較不冷。」女人置身旖旎燈光下，視線所及的右前方擺了按摩椅，左前方垂布
後的櫃子是保險套販賣機，還沒來得及尷尬，他靜悄悄地將兩隻手扣住她的肩，「妳太緊
繃了。」
　他的掌心滑過她的鎖骨，「這裡有很多穴道」，指尖繞著她乳房邊緣按壓，「哪有人這
樣按摩？」女人側身避了避，背卻被他順勢往下壓，「放輕鬆，真的只是按摩，不要想太
多。」
　她如蝦般蜷曲，趴臥一塵不染的白色枕頭上，消毒藥水味道太清晰，他的手離開腰覆上
臀，恣意地揉捏，「啊……，你！」女人轉過身，撐住男人逼近的胸膛，卻擋不了他撫弄
她大腿內側，從恥骨直探她的柔軟，「不要……。」
　他解開她的褲頭，「會很舒服，不要怕。」緊身牛仔褲的布料被汗吸附又濕又黏，他將
她的褲子強褪一半，便忍不住鬆開自己西裝褲的皮帶，拉下拉鍊，這個過程不到十秒，女
人撇過頭，不敢看男人。
　他在她身後，一股熱氣襲來，男人抬起女人的臀，雙腳夾住她的腿，左手撐在她的乳側
，右手扶著他的堅硬慢慢挺進，「不要……」女人的掙扎膽怯無力，男人繼續向前碰撞，
「妳確定嗎？」他的手指從內褲的縫隙竄入，一點一點地向前探，「不要……」，他又深
入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然後立刻拔出，「好，不要。」
　男人迅速往後退，鬆開她的腿，女人又聽見拉鍊與皮帶釦環的聲音，面朝下眼神呆滯地
盯著透明玻璃後的浴缸，一動也不動。
　他又點了一根淡菸，灰白煙氣迷迷濛濛，遮蔽了他們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