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傑。」
「怎樣？」
「我記得上禮拜我們打球後我先回家，你說要去流浪動物之家看有沒有適合領養的狗對吧
？」
「我爸媽想養一隻寵物。」
「可是挑了半天他還是沒中意的。」小平說。
翔哥接著爆料：「而且他還在看牠們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一隻正在喝奶的小狗。」
壓到小狗？！我看了看翎錦——唔，她聽到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們不斷地鬧我。」
「哈哈哈！」
「哈——呃。」
吼，才不同班半年默契就變差了。以前只要一個輕微的動作，現在卻要我狠狠地示意他們
閉嘴。
「你說你們嬉戲的時候壓到一隻幼犬？！」
他們三個被翎錦的氣焰鎮住，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說話。我沒說話是因為我看到她第一次
遇到小錦那一幕的表情。平常看起來沒有什麼事能讓她心情低落，但要是碰觸到心中柔軟
脆弱的那一塊……
「趙翎錦。」我拍拍她的手臂希望她能安心、冷靜，因為有我在；昊昊這時也溫順地來回
舔著翎錦的臉。
中間隔了一大段的寂靜。
幸好慢慢地，她的身體不再因為怒氣和同情而顫抖，可是臉上早已有兩行淚痕。
「出去走走？」
翎錦點點頭，踩著沉重的腳步步出店門。我示意子妍他們先吃後也跟了上去。
夜空仍然閃耀著星斗，微風一樣和煦地吹送，氣氛卻是沉重。
看她走的方向應該是要回家；昊昊也彷彿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乖乖地待在她得懷裡。唔，她
都不講話，看來翎錦覺得這件事......呃。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竟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怎麼會？那......我真的曾經有去了解她嗎？問著自己答
案卻很明顯。我還以為我是她的朋友呢。
「欸。」
嗯？「怎麼了？」
翎錦環顧著四周沒有馬上回答。
這裡是？
正當我也覺得這裡有點眼熟時，小錦輕輕地叫了應該只有我聽的到的一聲。
喔。我想到了。
「這裡是我們遇到小錦的地方；而且也是我們第一次吵架的地方。」
翎錦愣了一下就笑說：「吵架？和你這種那麼冷的傢伙怎麼吵得起來？」
好過分，竟然這樣說。也不想想那時我多緊張。
「小錦——昊宇，小錦呢？」眼神中少了在學校時女孩的氣息，多了不常出現的成熟。
「我現在眼前只有一個女人，她的名字是錦兒，喔！不是，是趙翎錦。」我撥順她因流淚
而散亂的瀏海，可是溫馨的感覺卻因為我脫口而出的名字而被驚訝沖淡。
翎錦看著我的舉動而沒有反應；我卻在她眼底看到笑意和溫暖。隨著我的直視，錦兒的臉
龐逐漸地酡紅。她稍微地鼓起腮幫子瞪著我說：「我跟你說認真的。」
「妳女兒在我連帽外套的帽子上。」壞習慣，不過倒是感謝她一路上都安靜地躲在裡面。
「唔？！」
「噗哧。」沒想到我的不正經反而讓她隱藏的笑意溢出來了。
「你白癡喔！你不就是她的爸。占我便宜。」
「對呀！我還有一個很調皮的兒子。」
「喔？」這是想扁我的表情。不過都說了......嘿嘿嘿。
「最麻煩的是他們的媽有點多愁善感、感情豐富。我有點傷腦筋呢！」
「我哪有多愁善感、感情豐富？」
「我有說是妳嗎？是妳自己對號入座的。」
「你！」
我望了望從餐廳走來的那段路，提醒錦兒我們在這邊的原因。
「我知道那裏的狗很多，可是只要一想到有小狗狗因為人的不小心而受傷，我就……」
「在那裏擔心其他小狗，在這擔心小錦？這情感難道不豐富嗎？」
「……」
「呿！嗔我。」
「ㄌㄩㄝ。」
「真是的。」
「所以姊姊你後來和趙翎錦在一起了嗎？」
回到家後，打了通電話和錦兒報備。然後打給子妍問後來他們吃飯沒。可是子妍直接忽略
我的問題，她反而只想聽我們離開後的事，聽完前半段更是興致勃勃地追問回錦兒家之後
的事。
「妳想太多。並沒有。我送她回去就回家了。」疲勞地躺在床上。我本來打開音響想放鬆
一會。沒想到還沒聽到一句歌詞，子研究說出許多不適合寫的動詞、名詞和形容詞。
我淡然地靠著床頭，說出我的想法：不是知道了就必須做出選擇，我只不過只想讓她知道
我喜歡她，只要她找我，我永遠都在。
「反正姊姊你自己清楚就好。」
「拜託！我是誰呀？我是妳姊姊耶！」
「姊姊要是在她面前也能有自信就好囉！」
「喂～」
「哈哈哈！」
又哈啦一陣子我們就掛了電話。在我又陷入深思時這首歌也播完了第一段。我自己真的了
解我在做什麼嗎？我只知道我喜歡錦兒所以我越來越想貼近她的生活......好睏……
「如果胸口有過溫暖，為何心事從沒燦爛？如果大海，真的有那麼勇敢，為何海浪卻遲遲
靠不了岸。」
一學期也不過半年，的確是蠻短的。可是這一下這學期的滋味彷彿快融化完的那一點糖屑
。事後想起的，不是入口的歡愉，也不是剛融化時的甜蜜，而是最後的些許清甜，留在味
蕾上，也留在心上。希望保有這段燦爛，所以之前一直不敢有任何動作，深怕這一點期待
會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