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乙己一到機場,所有的觀眾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超乙己,你又四強淘汰了!」
他不回答,對隊友說:「要兩波兵,再一攤上半野怪。」便排出九塊金幣。
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大賽軟手了!」
超乙己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今天親眼見你被單殺,吊著打。」
超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阿祈爾不能算...單殺!....沙兵圍毆的事,能算單殺麼?」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拉扯仇恨」,什麼「走位」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
機場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聽人家背地裡談論,超乙己原來也拿過冠軍,但終究不是世界賽,又淘汰賽隱身,
弄到成為大賽烙賽的代名詞了。幸而打得一手好例行賽,便替戰隊打個聯賽冠軍,
撈個頂薪賺。
可惜他又有一樣壞毛病,便是世界賽軟手,強不到幾天,便連同戰隊的成績一起不見。
如是幾次,叫他世一中的人也沒有了。
但他在官方,風評卻比別人都好,雖然間或沒有成績,名字暫時被烙印在恥辱柱上,
但不過一季,必然遺忘,被吹成世界最強中單。
超乙己吃完兩波兵,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旁人便又問道:
「超乙己,你當真是世一中嗎?」
超乙己看著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接著說道:
「你怎的連半個亞軍都撈不到呢?」
超乙己立刻顯出頹唐不安的模樣,臉上籠上一層灰色,嘴裏說些話;
這回可全是Morgan、Canyon之類,一些不懂的話了。
超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便只好向觀眾說話。
有一回對我說道,「你打過中路嘛?」我略略一點頭。
他說:「打過中路...我便考你一考。遠程兵的仇恨,怎樣拉的?」
我想,大賽軟手的人,也配考我麼?便回過臉去,不再理會。
超乙己等了許久,很懇切的說道:
「不會拉罷?....我教給你,記著!將來打BDD的時候,對線要用。」
我暗想我和BDD的等級還差很遠呢,而且BDD也從不靠農兵贏遊戲;
又好笑,又不耐煩,懶懶的答他道:「誰要你教,不就是卡住一隻遠程兵讓兵線回推麼?」
超乙己顯出極高興的樣子,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著鍵盤,點頭說
「對呀對呀!......兵線有四種推法,你知道麼?」我愈不耐煩了,努著嘴走遠。
超乙己剛用滑鼠點了兵線,想補掉砲車,見我毫不熱心,便又嘆了一口氣,
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超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樣贏。
一天的下半天,沒有一場比賽,我正合著眼坐著。忽然間聽得一個聲音,「給點牡蠣。」
這聲音雖然極低,卻很耳熟。看時又全沒有人。
站起來向外一望,那超乙己便在機場外對了門檻坐著。
他臉上沒有表情,穿著GenG隊服,見了我,又說到「給點牡蠣。」
BDD也伸出頭去,一面說:「超乙己麼?你今年又無緣冠軍了!」
超乙己很頹唐的仰面答道:「這...明年再說吧。今年追平世界賽最佳紀錄,牡蠣多點。」
BDD仍然同平常一樣,笑著對他說,「超乙己,你又大賽軟手了!」
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單說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是不軟手,怎麼會被對位三場MVP?」
超乙己低聲說道:「CS領先,領先......」他的眼色,很像是懇求BDD,不要再提。
不一會,要完牡蠣,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搭上飛機離開了。
自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超乙己。到了S16,大家說「超乙己今年不一樣了!」
到了S17的季中邀請賽,又說「超乙己今年不一樣了!」
到世界賽卻是沒有說,再到S18再也沒有提。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超乙己今年又一樣了。
-
今年世界賽輸太多P幣,打個長文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