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I never Compromise (塔隆x卡莎碧雅)#67

作者: Xylo1321 (Open Ears)   2016-02-19 16:41:53
【第六十七章 十九歲 羅德索衛兵團】
  聽說一旦踏進這個地方來,就再也難以分辨四季的變化。
  卡莎碧雅坐在宅邸的落地窗門廊外,將蛇尾端正地盤在木質地板,放空腦袋,感受著
晨間陽光的和煦。她抬頭仰望天空,太陽躲在白雲後,日光軟綿綿地普照著庭園與純白磚
石砌造的宅邸外牆,添上暖意,空氣中流動著白桂的芳香,令人身心舒適,不過,這卻並
非卡莎碧雅想像中的冬天。
  聯盟的召喚師知道諾克薩斯人一般怕冷,便將她這一區的天氣用魔法維持著春天的狀
態,雖然這樣做確實能表現出他們對卡莎碧雅的待遇不敢有絲毫怠慢(他們可不想惹火她
姊姊),但對卡莎碧雅來說,如果能恣意改變天氣,她倒想讓整座園子下起雪來,畢竟她
一直都很喜歡雪。
  忽然間,她的肩膀被一雙涼涼的手覆蓋住。
  「早餐已經做好了。」
  說話的女性有著比冬日早晨還要冰冷的嗓音,她的聲音和她的身形就像雲朵一樣輕飄
飄的,但當你轉身看見她的模樣時,才會明白那竟是一朵烏雲,因為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卻
不見暖色,而她的皮膚慘白,雙眼比黑夜還深邃,身為墮天使的她說自己被奪走來自天光
的庇護,不過她本人看起來並不怎麼在意,「快去吧。」她說。
  「唔──」卡莎碧雅歛著口水,卻沒有馬上移步,她看起來有些猶豫不決,「可是…
…」
  魔甘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笨女人,聯盟的信使不會這麼早來的,他們
一般在午後送信。」她們一齊看向庭院外圍白色籬笆上掛的木造信箱,魔甘娜繼續說,「
若有賽事通知,責任召喚師會親自來傳達,但那也是傍晚的事,不過我想──妳等待的應
該不是那種信息吧?」
  「總是瞞不過妳!」被猜中心事的卡莎碧雅股著腮幫子,轉頭對魔甘娜說,「既然如
此,我可不能讓早餐涼掉!」
  說完,她急急忙忙地回到室內,像是一刻都不能等,一眨眼,她已就坐在餐桌前,一
臉幸福地看著餐桌上熱騰騰的鬆餅。
  真不愧是紅遍諾克薩斯大街小巷的「美味罪惡」烘培坊店主魔甘娜親做的招牌產品「
魔法鬆餅」!看看那金黃色澤的餅皮,吹彈可破、香氣逼人,就連焦烤的痕跡都是藝術般
的傑作,淋上特製的蜂蜜牛奶肉桂糖漿之後,那鬆餅旋即變成琥珀裡的貝殼一樣耀眼,此
時鬆餅與醬汁的香氣揉合在一塊,香味簡直就像浸浴在天使溫柔的懷抱中,或說是毒品也
不為過,讓人難以抽離!而當刀叉終於將這罪惡般的美味分將開來之時,裏頭的蓬鬆內餡
散發出來的又是另一種境界的香氣了……
  「為什麼妳每次都要哭著吃?」在一旁的魔甘娜卻是冷靜地吃著自己的那份鬆餅,每
每卡莎碧雅吃了她做的食物,都會變成這副德行,但她已習以為常,因為不只是卡莎碧雅
,每一位吃過的人都是如此反應。
  「嗚嗚……」卡莎碧雅淚汪汪地叉起一塊沾著晶瑩醬汁的鬆餅,「我真的好幸福啊!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鬆餅咬進嘴裡,露出無比幸福的神情,邊嚼邊說,「真想讓他也
嚐嚐看!」
  「妳成天就只會想著那個人麼?」魔甘娜無奈地斥責,她輕輕端起白色瓷杯,品嚐杯
中的熱牛奶,接著說,「不如加緊努力練習控制住妳的魔力,才能早些見他。」
  「我明白,」卡莎碧雅點點頭,「可是……」她嘆了口氣。
  雖說她的進步神速,但畢竟她的情況與一般人不同,縱然體質優異,體內的魔法源卻
並非天然生成,而是外來,所以光是學會魔力的掌控是不夠的,要在梅杜莎強大力量與自
體媒介之中找到平衡並非易事,即便她學會了疏導體內魔力流,卻仍難以將附體的魔力源
任意作為己用。這道理就像給習慣用劍的人一把長戟,就算他的技藝再高超,也必定無法
完全駕馭不屬於他的武器。
  魔甘娜一邊看著桌上的報紙,一邊說:「這事必須按部就班來,急不得,況且我和妳
說過,學習魔法必須看天賦,而天賦也不見得能盡人所願,妳的魔法天傳,與一般法師不
同。」
  卡莎碧雅一直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魔甘娜為了避免她混淆,一向不會透漏太多她
當前進度所需以外的知識,即便她細問,魔甘娜也只會淡淡答她「以後妳就知道」或「現
在和妳說這個尚早」之類的話。
  「魔法本來就是危險的東西,這塊大陸受其殘害頗深,所以才會有聯盟的出現,妳也
見到了,戰爭學院裡多的是走火入魔的魔法師,看看布蘭德吧,妳與他同屬外來魔法源,
妳若不謹慎學習,小心變成他那樣。」魔甘娜說,「我明白妳心急,但妳若真想學得紮實
,切忌走旁門左道。」
  盤中的鬆餅已經吃光了,連一滴醬汁都不剩,卡莎碧雅茫然地盯著空蕩的盤子,心思
卻早已飛到別處了。
  ……不知道上次給他寫的信,他會如何回覆呢?
  「瞧妳這種模樣,要如何專心學習呢?」魔甘娜見她心不在焉,又訓她一句。
  「啊?」卡莎碧雅倏然回神,紅著雙頰,「我才不會──」
  「真拿妳沒辦法,不然──我看這樣好了。」
  魔甘娜話沒說完便放下瓷杯,站了起來,悠悠地朝庭院晃去,卡莎碧雅好奇地跟在她
的身後。
  她們來到庭院的翠林下,魔甘娜在一棵龍血果樹前停下腳步,這樹生得不高,僅僅二
呎,枝幹覆滿白苔,樹葉稀疏,與周圍的其他樹木相比之下顯得毫無生氣。
  「這是我命人從鐵脊山脈移植來的龍血果樹,」魔甘娜撫摸著斑白又病懨懨的樹幹,
「龍血果樹極其珍貴,只在極北之地生有少數幾株,我一直盼著它的果實,能讓我拿來做
些料理,但這株小樹卻一直沒能如願結果,妳可知道為什麼?」
  卡莎碧雅搖搖頭。
  「排除了一些水土與栽植的問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天候了,」魔甘娜指著天空說道
,「龍血果樹生於寒境,在至冬之日結果,現下卻因為聯盟的好意而不成事了。」她甩甩
指頭,無奈地嘆口氣。
  「也就是說,因為天氣魔法得關係麼?這……真是遺憾啊。」卡莎碧雅憐憫地看著龍
血果樹,思考半晌後,抬頭對魔甘娜說,「不過,如果妳非要取得龍血果,我們去請聯盟
的人更改天氣設定吧!」
  「不,」魔甘娜微笑著回絕,「我並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覺得麻煩罷了。」她伸出右
手,對著龍血果樹的枝幹畫了畫,一道暗紫色的魔光由她掌心流瀉至枝幹上,隨即,枝幹
的顏色竟然轉為鐵灰色,她說,「瞧見了麼?這才是龍血果樹在冬季的真正顏色,來,摸
摸看。」
  卡莎碧雅伸手撫摸鐵灰色的樹幹,但她旋即縮了回來,因為那溫度冷得像是被針螫到
指頭一樣酷寒,「哇啊!好冷!」
  魔甘娜停止了魔法,對她說,「妳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魔法天傳麼?」
  「咦?」卡莎碧雅聽見那四個字便豎起了耳朵,「是啊,但我的魔法天傳與這棵樹有
什麼關係?」
  魔甘娜瞇起她深邃的雙眼,說道:
  「如果妳能讓這棵樹結果,我就讓那個人吃到龍血果派,如何?」
  「咦?什麼?」卡莎碧雅瞪大眼睛,「真的嗎?」
***
  黑堡,達克維爾寢宮,建於骷髏堡壘的最頂端,卻沒有任何陽光能滲入,從遠處觀看
,這裡就像一把插在骷髏眉心的漆黑鋒利尖錐,而數百年來,這把象徵諾克薩斯至尊的權
杖始終都握在同一人手中。
  塔隆穿越偌大的最高指揮部廳堂,雖然他的腳步輕盈,然而在這空蕩的廳堂中,一絲
一毫的聲響都將化成如同滴水般的回聲,反覆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逡巡。兩側牆面上的蠟
燭細細閃爍,塔隆伸手旋轉某一盞燭台,隨後,牆面轟隆隆地裂出一道縫隙,他將雙手扣
住縫口,向兩側施力,即便是他,要打開這道暗門仍須費盡力氣。
  進入密道,他一鬆手暗門立即闔上,外頭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鵝黃色的燭光也隨即
消失,密道中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熟悉的人能在黑暗中前進,能準確地在無數岔路中通往
盡頭的目的──黑堡。
  密道的出口透來光亮,一位身穿墨綠色鎧甲、頭戴銀色骷髏面盔,手持尖槍的衛兵站
崗在那,瞧見塔隆經過時,兩人互相點頭致意。之後他行經放置了成列金屬燭架的走廊,
他走過時,燭火便輕聲細語地搖蕩,宛如向盡頭傳遞來人的訊息。
  廊道逐漸變得寬敞,塔隆步上暗紅色絲絨地毯,最後停在絨毯巨大圖騰的中心點,跪
了下來,「恕屬下來遲。」他低著嗓音說。
  「不礙事,」一位身披黑色鑲銀長袍,留著山羊鬍的平頭中年男子轉頭看向塔隆,「
我正與大將軍商談,你恐怕還得等上一會。」男子說完便看向身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
柏納姆.達克維爾,說道:「娜歐里省的駐軍已經撤退完畢,大部分都已經在昨晚搭船離
開。高陵當地還有些許人民騷亂,不過在下已叮囑犬子艾米爾務必控制情勢,專注徹營,
別與當地居民發生衝突。至於嵩鄯,因為是囤放大部分軍資的區域,在完成所有清點工作
後就會開始撤離,預計要花費三天。」
  「把能帶走的都帶走,」柏納姆.達克維爾的暗紅色天鵝絨披風在黑暗中搖晃,他緩
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男子,他的容貌並不如年齡那般蒼老,甚至看起來比克卡
奧將軍還要年輕,銀白色的長髮垂在肩上、流瀉而下,額頭中央的黑色刺青延伸至眼瞼下
,蒼白的眼翳彷若結冰的湖面,「所有的殖民資源通通都要帶走,一點也別留給那群野人
。」
  「如此一來,撤退時程便會延至七天,屆時會超出聯盟限定的日期。」
  「聯盟?我呸!」達克維爾怒斥,「鷹月大法官,你效忠的對象究竟是聯盟還是諾克
薩斯?我看你是在愛歐尼亞待久了,腦子也退化了是麼?」
  「請大將息怒,屬下必會照辦。」男子立刻跪了下來,把頭壓得低低的。
  「那還不快滾?」達克維爾毫無耐性地吼著,「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
  鷹月大法官起身,向達克維爾鞠躬後便匆匆離開,唯恐再待一秒就要人頭落地。待他
離開後,達克維爾轉頭看向一旁安靜許久的塔隆,「平身吧。」他說。
  「是。」塔隆站了起來,目視著達克維爾。
  一直以來,他不曾在克卡奧將軍以外的人面前下跪,就連這傢伙也一樣,但一個月前
,身為克卡奧家正統繼承人的卡特蓮娜,卻交代他這樣的任務……
  「今晚零時,拿著這個,到最高指揮部,從第四十四號密道一直走到底的密室,我已
經安排好你們會面。」
  「會面?」塔隆問,「什麼會面?」
  一道陰影從她的臉上閃過,卡特蓮娜正色說道:
  「柏納姆.達克維爾。」
  對於卡特蓮娜當時的神色,他並沒有留意太多,而當他依照時間來到指定的地點時,
一踏進門扉,卻發現那裏沒有任何人,議事房的長桌上也沒有任何文件,甚至連一盞蠟燭
也沒被點亮。
  他緩緩走到房間的正中央,左顧右盼,正對情況思索時,忽焉,他頭頂上的金屬吊燈
發出了尖銳的聲音,燈柱被切斷了,吊燈衝著他掉下,框啷啷地摔成一團,他及時往側邊
一跳躲過一劫,同時取出鋼刀警戒四周。
  吊燈掀起的塵煙漫布議事房,塔隆很快地在灰塵中發現一道模糊、隱晦的身形,那傢
伙也懂潛行術,他心想,這傢伙應該不是達克維爾吧?很明顯的不是,而且看似想要他的
命,說好的會面呢?
  對方衝了過來,不,與其說是衝刺,不如說他根本一眨眼就現身在塔隆眼前,是瞬步
!塔隆舉刀抵擋對方的利劍,在黑暗中碰撞出火花,一瞬間他看見了對方的眼神,冰冷、
肅殺、毫無猶豫且非常冷靜,這傢伙是訓練有素的戰鬥家,只是,為什麼要殺他?
  黑衣殺手抽回利劍,疾速揮砍,塔隆擋下了每一次攻擊,但卻完全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每一擊都鏗鏘有力,塔隆繃緊神經應對,一不留神就會喪命
,刀光如瀑,四周的桌椅被毫不留情地坡及,被餘震般的刀氣切個粉碎。
  對方是真的要他死。
  塔隆已經許久沒碰見如此的對手,瞬步是克卡奧家不外傳的技巧,但這傢伙竟然能運
用自如,不僅如此,他只用手中的一把劍就幾乎要將塔隆壓制得毫無反擊之力,無論塔隆
多麼努力在收刀或出刀空檔中從各種角度射出暗刃,都不見效果,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
情況非常不妙。
  「你究竟是誰?」塔隆問道,對方的劍揮砍而下,塔隆以鋼刀抵擋,劍身有如重石般
壓得他難以抵禦,塔隆的右手逐漸開始顫抖,他看著對方的充滿殺意的雙眼,「大將在哪
裡?」
  「你見不到他了。」
  塔隆幾乎能在這句話當中預見自己凶險的末路,這感覺就像他初次與克卡奧將軍交手
時所面臨的絕望,但此時的他已不是當時的他,如今即便他承認自己的實力不如對手,他
也不會輕易讓恐懼逾越理智,冷靜是刺客最大的籌碼,只要不亂了方寸,再不濟也能找到
逃脫的方法。
  「難道大將要我死?」塔隆吃力地問,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沒錯,你就放心地死吧。」對方冷笑,再猛力一砍,這次塔隆連刀都拿不住了,鋼
刀框啷框啷地飛到遠處,利劍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直往心臟刺下。
  塔隆徒手握住劍身,劍鋒劃破手掌,鮮血染紅銀色刀身,最終沒能刺進心臟,就在此
時,塔隆側身反轉,連劍帶人翻過身,反而將對方壓制在地上,對方試圖抽回劍,但肢體
受限。
  即使雙掌血流如注,塔隆仍不放過如此機會,他咬牙,抱著雙掌被切斷的決心,使勁
所有氣力將劍身壓向對方的頸項,對方沒想到他竟如此冒險,緊握劍柄奮力抗禦,此時塔
隆忽然放開劍身,劍身順應慣性揮向空中。
  趁此空檔,塔隆大喝一聲,扯開劍刃斗篷,雙手的鮮血流瀉在空中,隨之,無數刀刃
衝出斗篷,像暴雨般猛烈地掃過議事房的每一個角落,混著尖銳的嘶鳴聲毫不留情地將所
見的一切事物破壞殆盡,連木造樑柱都被割斷,天花板應聲倒塌。
  一切歸於寂靜。
  過了許久,塵煙中站起了一人,他垂著顫抖的雙手喘息,努力在疼痛與疲憊中集中精
神,如果這時再有任何人攻擊他,他恐怕就沒辦法像剛才那般幸運了。
  「哎呀,你竟然活下來了。」
  塔隆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說話的人踢開擋住道路的桌板與碎石,朝他逐漸走來,「
真是意外,呵呵,不過這樣也好。」塔隆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起碼他總算見到真正該
見的人了。
  「……大將軍?」
  「不!不不不!不該是這樣的!」
  塔隆的身後忽然出現了另一道嗓音,這人毫無預警地現身,塔隆迅速轉身戒備,卻看
見那人只是蹲在黑衣刺客屍體旁,一面測量他的頸脈一面哭喪著臉說,「我的好戰友!你
怎麼能就這樣死去?嗚嗚……我的二十萬諾克爾沒了!」
  「蓋伊,你嚇到塔隆了。」柏納姆.達克維爾說完便哈哈大笑,被稱作蓋伊的男子不
服氣地說:「這不公平!大將,我又不認識塔隆,自然不知道他有這種能耐!這賭局從一
開始就是個騙局!」
  「死小鬼,沒聽過塔隆起碼也聽過杜.克卡奧家族的神影刺客吧?算了,反正我也不
缺這種小錢。」柏納姆聳聳肩,接著他來到塔隆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塔
隆,你通過考驗了。」
  「……在下不明白大將的意思。」塔隆仍對眼前的情形一頭霧水。
  「嗯?難道卡特蓮娜沒告訴你麼?」柏納姆挑眉,他指向黑衣刺客的屍體,說道,「
你剛剛殺了羅德索衛兵團的一員,證明實力在他之上,從現在起你將取代他的位置,就跟
戰場貴族的規則一樣。」
  蓋伊熱情地搭著塔隆的肩膀。
  「嘿,歡迎加入我們!」
  從那時起,塔隆便一直以羅德索衛兵團的身分待在柏納姆.達克維爾的身邊,即便他
並不情願,但這卻是他無法決定的事情。卡特蓮娜希望他能保護柏納姆,她說過,克卡奧
將軍之所以不願意親自前往聯盟,而派她去,原因其一便是將軍本人認為自己必須待在諾
克薩斯,以確保大將軍安全無虞。
  如今將軍失蹤,卡特蓮娜便與大將軍達成協議,要塔隆接續安全維護的責任,待在大
將軍身邊,除了保衛的責任之外,也為了讓他掌握朝中大小情報。但是塔隆畢竟只是個刺
客,在指揮部裡連個指揮官都算不上,大將軍也還不信任他,所以他沒有權力如同克卡奧
將軍那般自由進出黑堡。
  因此,卡特蓮娜提議讓塔隆加入柏納姆.達克維爾的直屬護衛隊「羅德索衛兵團」。
  如果有人問,為什麼柏納姆.達克維爾數能在力量至尊的諾克薩斯百年來屹立不搖的
原因,羅德索衛兵團就是最簡單明瞭的答案。
  這個戰鬥菁英團體僅由九人組成,每一位成員的戰力都足以匹敵一整個軍團,無疑是
諾克薩斯的最強戰鬥團體。然而羅德索衛兵團可怕的地方並不只有實力而已,而是他們的
忠誠,每位羅德索精兵對柏納姆.達克維爾的忠心耿耿,讓這個鐵血政權數百年不曾動搖

  一回想起來,他就覺得自己根本被卡特蓮娜賣掉了。
  此時身披羅德索衛兵團深綠軍裝的塔隆,向達克維爾報告:「昨日試圖潛入黑堡的刺
客,身分已經查明,是霍頓將軍的人。」
  「不是傑利科的?可惜了,他不是會輕易露出馬腳的人。」柏納姆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過霍頓這傢伙還真是孜孜不倦啊,自從馬庫斯失蹤以後,起碼派來五個了吧。」他撇
嘴,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還問出什麼?」
  「捱不住拷問,死了。」
  「埃德沙是嫌工作太無聊麼?總把人弄死,真是不知分寸。」柏納姆扶著額頭翻了個
白眼,「下次捉到刺客,你親自審問,千萬別交給他,明白?」
  「屬下明白,」塔隆接著問,「後續如何處置?」
  「死了就死了吧,把頭顱掛在黑堡外,屍身送給蒼寂學院,就這樣。」柏納姆擺擺手
,「還有其他事麼?」
  塔隆搖頭。
  「沒事就下去吧。」
  「屬下告退。」
  其實這份工作真的不怎麼有趣,因為任何嘗試潛入黑堡的刺客,都會被駐守於此的羅
德索精兵像捏死螻蟻那般輕鬆解決,一個月來,安全維護工作內容最多就是殺殺不長眼的
刺客,還有戒護大將軍前往最高指揮部開會的差事,或是例行的值班站崗,其危險性根本
就不高,因為──大將軍從未踏出諾克薩斯堡壘,而黑堡又固若金湯。
  再說,塔隆實在不喜歡待在密不透風的黑堡,更不喜歡與達克維爾共處一室,那傢伙
的脾氣難以捉摸,而且一看到他的臉就會令塔隆想起凱倫,說到凱倫,塔隆發現大將軍對
自己這位兒子的生死根本就毫不在意,他曾向大將軍報告凱倫綁架卡莎碧雅,而後慘被剁
成碎塊之事,沒想到大將軍聽了只是輕淡地回答:「兒子太多了,而且再生就有。」
  想想也合理,對長生不老的達克維爾而言,立王儲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必要,兒女對他
來說只有瓜分派系的作用,畢竟指揮部當中,各將軍擁兵自重。不過,塔隆卻還未向大將
軍提到凱倫與黑色玫瑰勾結之事,雖然卡特蓮娜認為凱倫一定還活著,但此事卻只是毫無
證據的臆測,這傢伙確實已經死了,唯一奇怪的是,他的屍體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出密道,重回空無一人的指揮部議事堂,暗門闔上後,塔隆嘆了一
口氣,結束了早晨的會面,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而現在他頭一件要去辦的,就是……
  ……是什麼?
  他竟然想不起來?不對,糟了,他不只想不起來,腦裡攪成一團,整顆頭顱也劇烈地
疼痛起來,他按著額頭,努力保持意識,該死!詛咒!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發作?
  塔隆扶著牆面前進,視線愈來愈模糊,他只希望能在自己昏倒之前離開這裡,要是他
在這裡倒下,被斯溫的人馬發現,那一切就完蛋了。但是他越想加快腳步,渾身上下就越
像是被鐵鍊緊緊鉔住。
  支撐不住了。
  他呼吸困難,手腳失去力氣,應聲倒地。該死、該死的莎烏娜,究竟還要拖多久?他
內心不停咒罵。
  此時,議事廳深不見底的廊道傳來腳步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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