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1321034 10-4

作者: tyrueiwo (ghfjdksl)   2018-08-26 21:14:30
  就在世界之敵和共產黨聯手展開搜索的兩天後,新的一組人馬乘著夜色來到了歐登堡

  「啊……倒吊男是嗎。」
  他們共有四個人,清一色穿著黑色大衣以及帽子,大衣下是襯衫及長褲,胸前掛著閃
耀的逆十字。看起來十分正式的打扮,但他們的態度不太正式,還有一個在喝啤酒。
  「果然還是跟警方合作嗎?不過不是說不能干涉政局?這樣真的可以嗎?」
  「既然是為了回收遺產,主會原諒我們的。」
  「好吧,要是教宗發脾氣我就說你這麼說了。」
  後面那名女性聳聳肩,帶路的男性則是不太在乎。
  「難不成我被他罵的次數還少了嗎,只要遺產有收回來都不會怎麼樣啦。」
  他們一邊講著,一邊來到了歐登堡警察局。一踏進警局內,他們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光,每個人都好奇他們的身分,也好奇他們是來幹嘛的。
  「我們是教皇國來的特務,先前本地教會應該有跟你們打過照面才對。」
  「哈啊,不好意思,我幫你問一下。」
  負責接待的警察打了通電話,沒過多久,幾個高級警官就衝了下來。
  「教皇國聖葬隊?」
  「啊,就是我們,你是?」
  「各位好,我是局長艾特林格,他是我的副手固魯克。請進,我們裡面談。喂,你們
,接下來這段時間,這幾位特務要自由進出這裡,他們需要什麼就提供協助,了解嗎?」
  「是!」
  在場的警員們立刻回答,艾特林格將四人在眾人注視下往裡面帶,一路到了最裡面的
局長室,將門關上。
  「各位,如何稱呼?」
  「馬可斯,斯萊札克,基羅加,亨德里克森。」
  帶頭的馬可斯不客氣地坐下。
  「艾特林格局長,我不清楚我們上頭怎麼傳達的,不過為免溝通錯誤,我再提一次提
案吧。」
  「是,請說。」
  「我們聖葬隊的首要任務,是回收並掩蓋一個在倒吊男身上的物品,不讓無關者得知
。這代表了我們必須將他殺死,你們不能參與最重要的戰鬥,以及你們不能取得希望的口
供。」
  「這我們不能接受,我們非取得口供不可。」
  「喔?」
  一般聽到教會的特務這麼說,大部分的人都會退縮才對。但艾特林格回答得非常堅決
,而且沒有猶豫,讓馬可斯訝異了一下。
  「就算我們殺了人,你們應該也可以隨便捏造自白吧,這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問題?」
  「說服力不夠。我們無論如何都必須拿到他的自白錄音,和你們一樣,我們也有不能
妥協的東西。」
  「嗯……那我們先來談談我們所能提供的吧,再來看看是誰有求於誰。我們能追蹤倒
吊男,我們也能對付他,不需要你們出手。」
  馬可斯歪了歪頭,明示著其實我們不和你們合作也可以。不過艾特林格很清楚自己的
價值:
  「我們就是公權力。你們不想要讓人知道倒吊男的詳情?那我建議你還是和我們合作
,我不知道你那個東西對教會有有多重要,不過我們會抓到倒吊男,然後我們會公布給全
世界知道。你想滅口?那就試試看吧,這個國家七千萬人,你能對付多少?」
  「……」
  馬可斯噴了口氣,看來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線亮出來是個不智的決定,雖然他有九成
九的把握這群警察抓不到人,不過剩下的百分之一是他們必須避免的事。而且如果目擊者
是無關的其他人,有警察合作,處理起來也比較方便。
  「好吧,那也許我們各退一步。你們有什麼可以妥協的?我們只要那個東西的情報不
向不特定群眾流傳就能接受。在三個人以內的話,視作特例,讓他們知道內情也不是不可
以。」
  「我們……必須有直接的證明。而且是確實的證明,沒有偽造的可能。最好的選擇就
是錄音了,簽名或指紋……都沒有那麼有說服力。更不要說第三者證詞了。」
  「那麼這樣如何?你們派少數人員和我們一起戰鬥。我們將倒吊男制伏後,你們的少
數人取得供詞,然後我們把他幹掉。當然,這是如果我們成功制伏他,如果戰鬥激烈到必
須下殺手,你們就別怪我們。」
  「那種場合,沒辦法的事也是沒辦法的,我們的部隊也會採取一樣的行動。」
  「所以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我們有人可以在短期內問出口供。只要追捕行動順利就沒有問題。」
  「你大可放心,我們有專用的儀器可以抓到他。」
  馬可斯拿出了個白色的盒子,稍微擺弄了幾下,盒子就化成一個箭頭,不停旋轉,最
後停了下來。
  「就在那個方向了。」
  「竟然有這種東西……」
  「這個勉強還在灰色地帶,你們可以列入紀錄沒有關係。不過這下你就知道了,我們
可以確實追蹤他,這應該是目前你們最煩惱的事。」
  「沒錯……好吧,我們同意和你們合作。但我覺得你們應該也將共產黨納入考慮。一
但他們知道我們的追捕行動,他們應該寧願用武力和我們衝突,也會阻止我們抓到倒吊男
。各位清楚共產黨和我們的關係嗎?」
  「我們很清楚。不過那就得靠你們了。你們得將共產黨擋在外面,如果辦不到的話,
我們會連他們一起對付。到時候事情如果鬧大,你們得幫忙處理。如何?這就是我們的提
案。」
  「我很清楚你們的提案了。但……如果我們拒絕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暫時。我們會獨自前去處理倒吊男,途中可能會多花一點時間,也
可能會多波及一些人。而如果你們成功了,同時拿到你們不該拿的東西,我們的目標就會
變成你們。」
  馬可斯的眼神表示他完全認真,他可不會顧忌對方是有官位的他就不殺,在遺產之前
,什麼規定都不重要,重要的就只有這東西不能流傳於世。
  艾特林格看著他們,四個人都以極其平淡的態度表示了他們會這麼做,讓他流下冷汗

  「……我們同意和你們合作。」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明天一早開始,就我得到的消息,他昨天晚上才犯過案吧?那
應該不急。我們從教皇國一路搭火車到這裡,需要休息一下。」
  「好的。」
  「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合作敲定之後,馬可斯一撥自己的大衣,帶著其他的同僚離開這裡。
//
  隔天中午,教皇國聖葬隊的四名成員正式開始搜索。他們跟警方要了四輛機車,二前
二後並行騎著。由於先前那套黑制服實在太顯眼,不適合追蹤目標,所以今天他們都穿得
很隨便,借來的機車也特地借老舊的款式,連是警車都看不太出來。
  他們採取的戰術很簡單。將歐登堡從南到北騎一遍,從東到西騎一遍,把座標畫出來
,用方向定位。很快就能知道倒吊男躲藏的地方。
  不過,實作當然沒有理論這麼輕鬆。
  「結果在市外嗎?這下麻煩了。」
  他們花了兩個小時,結果得到倒吊男在市外的結論。而歐登堡的市外是大片大片的森
林,可不適用他們的戰術。他們只能沿著國道騎,盡可能的靠近,又時不時的被道路帶離
他們想走的方向。
  「啊,煩死了。我們不直接穿過去嗎?那邊有小路吧?」
  「這種破車根本沒辦法騎那種路吧,乖乖去前面找地方右轉啦。」
  要是能借台直升機的話就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不過聽說倒吊男非常謹慎,直升
機聲音太大,一個不小心就被跑了也說不定。
  再來根據他們的經驗,這種任務直升機墜落機率高達八成,所以他們也不是那麼喜歡
直升機。
  市外地形起伏劇烈,道路蜿蜒,他們盡可能地往北偏,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等到看見
海的時候,夕陽已經在他們面前了。
  「嘖,結果是這裡喔,早知道就走右邊那條路了。」
  「快晚上了,我們沒有野外裝備,不折回去一趟嗎?」
  「不,折回去就太晚了。我們先追到底看看吧,至少有點收穫,如果缺裝備再回去。

  「了解。」
  四人加速,一路沿著海岸公路狂飆。卡賽的北側都是岩岸,地形高聳崎嶇,從公路到
海面至少有十層樓高,讓他們不禁思考如果倒吊男躲在下面的海洞,他們要怎麼下去抓他

  不過事情沒有演變成那樣,他們才騎到半路,偵測儀就有了反應。
  「幹!」
  白色的箭頭在一秒之內調轉了將近一百八十度,讓馬可斯緊急煞車,三名同僚也紛紛
在他旁邊停下,看向偵測儀。這只有一個解釋──倒吊男開始行動,往他們相反的方向去
,而且是以近距離和他們擦身而過。
  「媽的。倒吊男行動了,艾特林格,聽得見嗎?」
  四人立刻調轉車頭,以最快速往反方向狂飆。但是不管怎麼催油門,箭頭轉動的幅度
只有變小沒有變大。
  「艾特林格,倒吊男行動了!這台爛車追不上他們!」
  馬可斯對著無線電大喊。
  《你們自己說未免醒目要借舊車的。》
  「啊那不是重點啦!叫你的人全部出動,到你們認為有可能的目標身邊!我進一步縮
小區域之後再跟你說是哪裡!」
  《知道了!》
  他們只用了十分鐘就衝進市內,開始鳴笛闖紅燈。他們一連闖了半個市區的紅燈,才
終於發現指針轉向。
  「艾特林格,東區!」
  《了解。有四個候補,在梅茲路,漢斯─貝克勒路,水壩路和奧德路上。》
  就這一句話,西區的警力全部放空,圍捕的警察都往城市以東移動。馬可斯等人也將
油門催滿,往南邊騎去。
  「我們騎過半個市區了,還在更南邊!」
  《好,那可能是。》
  「不對,往北了,在奧德路那一帶!」
  《奧德路?那倒吊男的目標是烏韋.施坦豪薩,他現在人在他位於二段的公司裡。》
  「好,你們到附近把人群淨空。我們到現場後,根據偵測儀找人。」
  《了解。》
  他們轉了一百二十度,往烏韋的公司開去。
//
  「倒吊男的目標是烏韋.施坦豪薩。」
  多虧了瓦列斯的即時轉播,共產黨幾乎是和警方同時得知了倒吊男開始行動的消息。
臨時召集的格鬥組待命了一個下午,就在等這一刻。
  「好,聽到目標了嗎,動起來動起來!」
  「遵命!」
  約四十名格鬥組的成員立刻行動起來,不算大的集合空間溫度一瞬間上升。他們分乘
十二輛車,一路開往烏韋的公司,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行蹤。世界之敵的碎片們也起身準
備前往現場,阻止倒吊男還有教會。
  「等等。」
  在他們也離開之前,貝恩德最後叫住他們一次。
  「我問你們……為什麼你們還要和我們繼續合作?就你們的立場,要是教會能阻止艾
利奇,你們不是也能接受嗎?」
  「……你會這麼想,就是你沒搞清楚什麼叫預言了。」
  瓦列斯看了他一眼。
  「如果教會能夠隱密地將倒吊男處理掉,讓人不知不覺,我們一開始就不會到這裡來
──教會會失敗,只是不知道會以什麼形式失敗。」
  「……我明白了。你們先走吧,路上用無線電開會。」
  「好。」
  瓦列斯等人離開了共產黨總部,借給他們的車已經停在路邊。是輛有特別加厚裝甲的
老舊轎車。吉爾貝特坐上了駕駛座,打開無線電,其他四人也紛紛入座。
  「走了喔。貝恩德,聽得見嗎?」
  《沒問題。》
  「我預言不到現場狀況,你的人馬回報的狀況如何?」
  《警方快我們不少。現場已經封鎖了,目標是十字路口上的一棟大樓,周圍全部被路
障擋起來。目前有大概四五十個,預估最後會有兩百人。你們有辦法進去嗎?》
  「有鄰近的高樓或小路就有辦法闖,就算沒有也有辦法闖。只是場面就會比較血腥一
點。你們有辦法牽制他們嗎?」
  《很難,我們也有形象要顧。要是被說成我們和連續殺人案的兇手站在同一陣線的,
民眾會怎麼想?到時候就非把他英雄化不可了,八年前的我會贊成,不過以目前的路線來
說太激進。》
  「不能至少製造一點爭端嗎?例如說程序上有什麼問題之類的。」
  《程序嗎……嗯?也許不是沒有辦法。好,就這麼辦吧,你們離遠一點,等我們引起
騷動之後再趁空隙衝進去。之後外面可能會交戰,你們注意一下。》
  「直接打起來?這樣沒關係嗎?」
  《安啦,格鬥組都是些成天想幹爆公權力的人,他們只會感謝你們給的機會而已。好
了,我們的人到了,看他們表演吧。》
  這麼說著的貝恩德,語氣裡帶著不少笑意。
//
  烏韋.施坦豪薩經營的私人公司──STI之前,聚集了大量的人群。STI是一所大型的
化妝品公司,下五層是專門的實驗室,上面三層則是辦公室。共計八層的大樓,整棟都是
他們的,在這一帶也顯得醒目。
  現在,這個受人注目的大樓前道路淨空。他們正被警察包圍,以警車作為路障,包圍
網之外就是大量的記者。
  這麼明顯,這麼大陣仗的行動。如果不是STI爆發了什麼規模重大的醜聞,那剩下的
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
  「畢特曼先生,可以請你們做點發言嗎?警方在這裡,是為了追捕倒吊男嗎?他就在
裡面嗎?」
  「我們無可奉告,請你們離開,不要干擾我們辦案!」
  雖然警方的發言人說無法公開,但記者們已經這麼認定了,久久徘徊不去。為了拿到
第一手消息,他們得守在這邊,等著拍下那張決定性的照片。雖然人多,但場面還是勉強
被控制住,越來越多警力抵達,每個人都表情嚴肅。嚴陣以待。
  在包圍了五分鐘之後,教會的四人組首先抵達。他們滿臉笑意,準備大幹一場。艾特
林格立刻指揮部下支開記者,湊了上去。
  「馬可斯,找到人了嗎?倒吊男要來了嗎?」
  「啊,看來已經在裡面了。」
  「啥?」
  「已經在裡面了。他犯案總是要點時間,目標還活著沒有就不知道了。」
  馬可斯將偵測儀秀給艾特林格看,箭頭直直指著大樓的內部。
  「你,你們……」
  「別激動。我們的目的不是保護那個烏韋.施坦豪薩,而是抓住倒吊男。沒錯吧?你
的人呢?叫他跟我們來,我們要進去了。」
  「……嘖!」
  事情變成這樣對警察顏面無光,艾特林格只能向旁邊啐一口,叫先前就分配好的兩人
跟上,六人就這樣在記者都來不及拍的狀況下一口氣衝進建築內部。
  而就在他們進入大廈的同時,共產黨的格鬥組剛好抵達。四十個看似好鬥的男女一次
出現,讓艾特林格立刻警戒起來。
  「停下來,你們要做什麼!共產黨是嗎,你們連這種重大罪犯的搜捕行動都要干擾?

  後半句是說給記者聽的,不過格鬥組的氣勢完全沒有退縮,一名高大的女性穿過人群
,往他們走去。沃戈因早就想到這一點──正確地說,是貝恩德和她討論出來的。
  要帶領格鬥組,可不是只有拳頭大就行。
  「重大罪犯的搜捕行動?笑死人了。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接STI的工會成員出來。
你們包圍的是倒吊男吧,既然要搜捕這麼危險的人物,你們為什麼不淨空現場?我們還有
幾百個無關的人被你們困在裡面。就因為你們的一紙命令,無法離開,讓我們進去!」
  「不,那是為了不讓倒吊男警覺,我們才沒有……」
  「才讓數百名員工身陷險境嗎?你倒是說說,如果在裡面駁火,流彈都不會打到人?
犧牲員工安全來保證資本家的性命,倒是很像你們的做法!」
  沃戈因說完,後面的格鬥組開始跟著鼓譟,身前的警察們將手伸向槍枝。旁邊的記者
則是比起自己的性命安全,更努力記下現場的真相。
  這會是重要的一刻。
  沃戈因舉起拳頭。
  「讓我們進去!」
  砰,先開槍的是警方受不了壓力的菜鳥,而以此為信號,雙方開始行動。沃戈因揮出
拳頭,打在地面上,水泥地炸開,化為大塊的岩石,打散警方的包圍網。同時後面方的格
鬥組員全部拿出了武器──最小把的是衝鋒槍。警方的手槍根本不夠看。
  「喔幹!」
  艾特林格立刻找掩蔽,單手伸出掩蔽外,胡亂還擊。雙方都沒有要殺人的意思,殺人
在這裡沒有好處,只是他們非打這一場不可。
  「去你們的!不要給我小看警察啊!」
  艾特林格靠自己的能力創造出低威力的炸彈扔出,爆炸讓格鬥組的成員紛紛散開,在
用機槍壓制的同時也靠能力將警方打散,現場完全沒有陣形可言,正是他們想要的情況。
  五個人影衝過中間。
  「幹的好,裡面就交給我們吧。」
  「喔,交給你們了!這些傢伙就由我們對付!」
  嗜血的沃戈因將警車翻了過來,同時以靜為首的碎片們衝進STI的辦公大樓。
  大樓內部十分安靜,就像沒有事一樣。不過從接待人員的臉色就看的出來,令人恐懼
的殺手就在這棟樓裡面,誰都沒有心情工作。他們只是盯著闖入的靜等人看,指了指樓上
,他們就點頭衝了上去。烏韋.施坦豪薩平時會在位於頂樓的豪華辦公室內,而那也是教
會聖葬隊和倒吊男正在戰鬥的場所。
  「在頂樓,已經開打了,我們得快點喔。」
  「跑最慢的人在說些什麼呢?」
  「幹。」
  即使跑最慢,也已經夠快了,一年多的訓練確實有成果。他們在兩分鐘內從一樓爬到
十樓,連氣也沒喘,一口氣衝進十樓唯一一個房間──烏韋的辦公室中。
  「你們──………」
  靜說到一半,就因為眼前的景象而說不出話來。
  短短三分鐘,就成了這個樣子。
  教會會失敗,這他們知道,不過他們可沒想過是以這種形式失敗,不管是誰都沒想過

  六人倒在地上,兩名警察慘死當場,教會成員則是靠著實力保住了一條命,倒在血泊
中。整個房間像是被龍捲風侵襲一樣,支離破碎。而在暴風眼的中心,則是屍體被吊著的
烏韋本人,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倒吊男。
  不,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也說不上來。
  銀色的液態金屬從身上流出,眼中,口中,耳中,身上所有的傷口中。不停流出,沾
滿了地面,彷彿水銀製成的泥人偶,張著令人恐懼的大口,轉著純銀的眼珠,朝他們看來

  「喂喂喂喂喂……這什麼鬼東西啊……」
  「王子看了晚上一定睡不著覺。」
  艾利奇已經死了,留下的只有一個怪物,一個會排除面前所有事物的怪物。
  「嗚喔喔喔喔────!!」
  先行動的是倒吊男,揮動右手,液態金屬就像長鞭一樣的打來。不過看周圍的狀況,
誰都知道那是可以切斷整面牆壁的。
  五人一口氣散開,金屬鞭打在地上,乾淨整齊的嵌了進去。
  「片倉,老爺子,你們先上。吉爾貝特,莉迪亞,有機會攻擊本體。我看看我能做什
麼。」
  「你乖乖躲到後面啦。」
  莉迪亞把瓦列斯往後面推,汗珠從臉頰滑下。
  「小靜先上?」
  「啊,老爺子,支援拜託了。」
  靜在金屬長鞭收回之前往前衝,但她沒搞清楚,那不是長鞭,那是他的手。金屬直接
從地上彈起橫掃,抓了個靜措手不及,她在地上滾了一圈,同時用長刀猛砍。
  金屬被切斷了一瞬間,停止了一瞬間,然而在經過刀鋒之後,又重新連結。反而是靜
受到衝擊,向後滾了一公尺。
  「嘖,沒用啊,最糟的狀況。」
  「不,小靜,只是效果很小而已!地上有被妳砍掉的金屬!」
  莉迪亞一邊說一邊繞他背,就算實力不足,仍然能產生威脅,這是多對一的基本。而
已經失去理智的倒吊男很快就咬了這個餌,雙手長鞭轉向莉迪亞,高速多方向的向她掃去
,還在揮動過程中波及到周圍所有事物。
  莉迪亞試圖迴避,但超常的動作讓她躲錯方向。只是右手輕輕被擦過,就有大量鮮血
飛濺。不過再怎麼說,還是比起身後的窗戶被切成數十塊那樣好得多。
  同時吉爾貝特開槍掩護,子彈擊中倒吊男的身體,但就像丟進池塘的石頭一樣,激起
了一些銀色的波紋,沒有任何效果。
  「子彈一點用都沒有!」
  「讓我試試。」
  灰黑色的煙霧捲去,讓銀色的光澤染上斑點。然而金屬開始攪動,內外翻轉,之後就
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的自動修復。
  「這對魔法抗性很高。這樣嗎,那就只能用間接一點的方式了。」
  巴斯汀的手段很多,不限於直接腐蝕。地板被魔力侵蝕,沼澤特有的藤蔓型植物開始
在這不算遼闊的空間長出,往倒吊男身上纏去。同時靜也抓準這個機會往前攻擊。
  倒吊男終於有了把雙手揮過來以外的反應,他轉身──以雙手依然往後方伸長的姿勢
轉身──面對巴斯汀和靜,一個箭步以子彈般的速度往巴斯汀衝。
  速度很快,金屬就是他的肌肉,比天然的強上五倍,負荷力更高上十倍。他張開大口
,正確地說是金屬在他的頭部形成更巨大的頭部。利齒朝巴斯汀咬去,差兩秒被用魔法躲
過。靜從一旁向他揮刀,而他的身體像是麵糰一樣的彎曲,連閃五刀。
  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也許莉迪亞說的寄生型金屬史萊姆還更像一點。這就是被精神塑
形式義肢反過來侵蝕,失去理智的末路。
  「精神塑形式義肢……?」
  瓦列斯瞇起眼睛,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這個時候,倒吊男深吸了一口氣,尖銳的咆
哮打斷了瓦列斯的思緒。其他四人也都緊張地準備面對倒吊男的下一步,沒有人動手,就
連巴斯汀也暫停了自己的魔法,準備施放障壁。
  然後他雙腳收縮,用力一彈,衝了出去。
  朝外面。
  「糟了!」
  瓦列斯趕緊衝到窗邊,只看到銀色的怪物雙手變化為翅膀,在空中滑翔,重重落到街
上。警察和共產黨正打的火熱,根本沒有人攔他,一下就被他逃的不見蹤影。
  「這下精彩了……」
  不知道多少記者拍到了倒吊男的照片,那個樣子會引起多大的恐慌,他們根本無法想
像。更別說他們再一次失去了他的蹤跡。
  「瓦列斯?」
  「……不,沒事。我們冷靜一下吧,反正追不上了。先把教會的人救起來,他們還沒
死。」
  「要救他們嗎?」
  莉迪亞皺了皺眉頭,看著躺在地上呻吟的四人。
  「救,我們需要他們。」
  「好。」
  他們拿著手邊的器材幫四人止血,配合巴斯汀的魔法,他們沒有生命危險。同時,由
於倒吊男的逃脫,下面的戰鬥似乎很快就停止了。只有幾個人中彈,沒人死亡,剩下的人
看到那個怪物,本能地感到危險,誰都沒興趣繼續戰鬥。
  「他……逃走了嗎?」
  馬可斯撐著受傷的身體問。
  「你們又是誰?」
  「世界之敵,聽過嗎?」
  「世界之敵,你們就是那個……」
  馬可斯用看危險人物的眼神看他們,隨後又搖了搖頭。
  「你們抓到我們了,要殺要剮都隨便。」
  「兩者都不用,我想要和你們合作。」
  「哈?」
  「合作。就我的認知,你們應該也無法就這樣放棄任務。然而情況擺明了你們打不贏
倒吊男,就算加下面那堆警察我想也打不過,你們需要一個更有力的盟友。」
  「……你們嗎?」
  「啊,同樣就我的認知。你們的目的是防止遺產擴散,雖然這個狀況──」
  瓦列斯看了看外面。
  「──你們已經失敗了一半。不過跟我們合作,你們至少還是可以將遺產摧毀,如果
你們知道怎麼摧毀的話。比起和警方綁手綁腳的合作,和我們更輕鬆愉快吧。至少,你們
不用提心吊膽的考慮警方在最後一刻背叛你們的可能性。」
  「善人的保證嗎……但是你們的背後也有共產黨吧。他們奪走遺產的可能性呢?」
  「要是變成那樣,到時候我們會扁他們。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有專業測謊師。他們
對遺產的力量沒有興趣。」
  瓦列斯指了指吉爾貝特。
  教會的特務們茫然的看著他們。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們找我們合作?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這對你們有什麼
好處?」
  「好處有兩個,一是你們有偵測儀。第二個則是,我們需要有人牽制警方。」
  瓦列斯望樓下一指。
  「如你所見,我們需要有人包圍,才能不讓他逃走。但是如果共產黨總是忙著和警方
打,就沒有辦法包圍。」
  「所以要我們施壓嗎……」
  「對,雖然我不喜歡教會,不過你們的影響力應該還是有用吧。用什麼方法都好,叫
警方滾遠一點。我們下次全力將這件事情解決,不然……我有不好的預感,好像那個東西
還在成長一樣。」
  「……讓我思考一下。」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在明天之前去共產黨本部聯絡我們,還有,我們在這裡的事情
請向上級隱瞞。我們可沒辦法一邊對付那個東西一邊和大神官周旋。我們先走了。」
  瓦列斯向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他們就在警察還沒上來之前,趁亂離開。
//
  「羅梅洛,你覺得他們會來嗎?」
  共產黨本部,撤離的人們回到這裡,檢討兼計劃下一次的作戰。共產黨和警察的戰鬥
最後無疾而終,警察嚷著要通緝他們,不過誰都知道就程序上來說,他們自己捅的簍子更
大。
  有五個人的傷勢嚴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不過貝恩德知道艾利奇的狀況之後,已經
從全國召集兩倍的格鬥組來了,裡面多的是可以單挑聖戰士的人物。是情況,瓦列斯可能
還會需要他們幫忙。
  不過如果要真正無後顧之憂的和倒吊男作戰,另一邊的協助還是不可或缺的。
  「會吧。雖然我不懂為教會工作的人在想些什麼,不過如果我是他們的話就會。」
  「好吧。那我們就等他們來?」
  檢討完已經是晚上九點的事,他們在共產黨本部的二樓大房間,旁邊播著新聞,上面
顯示著倒吊男令人恐懼的樣子。今晚,歐登堡人民陷入了大規模的恐慌,還有不少人趕著
逃離這裡,預言在此應驗。
  「就等一下吧。貝恩德,你的人要不要先去休息,感覺起來你們一直在這裡待命。我
想至少今天是不會再打一場了。」
  「等到教會特務來了也無所謂,你說他們叫什麼,勝葬對?」
  「聖葬隊。」
  「嗯,要是合作了,至少也倒知道一下,免得在街上遇到他們起衝突。」
  「好吧。」
  所有人還是在這裡待命,格鬥組的成員在大房間裏面聊著瓦列斯聽不懂的話題。而瓦
列斯則是趁這個機會關心起莉迪亞:
  「莉迪亞,妳的手還好嗎?」
  「喔,這個嗎?」
  莉迪亞揮起用繃帶包紮的右手。
  「沒事。本來就只是流血而已,渦蟲一下就接回去了。但是還是會痛不要給我戳。」
  「好喔。」
  瓦列斯收回手指,被莉迪亞拍了下頭。
  「……不過說真的,安全優先。要是情況危急,寧可逃遠一點也不要冒險。」
  「你現在知道我都是什麼感覺了吧,你現在知道我都是什麼感覺了吧。」
  「我無言以對。」
  瓦列斯別過頭去,決定以後也少讓同伴們擔心一點。
  就這樣過了二十分鐘,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二樓的人們探頭出去,發現如他們所想
的四人就在那裡。
  瓦列斯對他們揮了揮手。
  「歡迎加入,聖葬隊。」
  「哼。」
  他們馬上把四名隊員接了上來。他們接受了治療,氣色看起來比躺在地上的時候好上
許多,不過走路都還是一拐一拐的,一進來馬上找椅子坐下。
  「那麼看樣子,你們帶來的是好消息了?」
  「對你們來說是。我已經要警察局長從這件事抽手了,本地教會也會配合我們提供利
誘。雖然卡賽執政黨給的壓力也很大,不過我看能拖延一個禮拜的時間。在那之前解決就
行,這段期間內來自警方的壓力不會太大。」
  「你們還意外的合作耶?我還以為教會方的你們至少會心不甘情不願的。」
  「主曰,要認清現實。」
  「他偶爾也會說耶不錯的話嘛。」
  瓦列斯伸出右手,馬可斯堅定的回握。
  「比起這個,你們真的有把握打贏嗎?」
  「我們等你們來才要討論,貝恩德,我們繼續吧。」
  「好。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路上不要再鬧事,你們也聽到了警方會收斂一點。但是
不要趁機挑釁。沃戈因和賴因爾留下。我們要討論接下來的作戰。」
  瓦列斯這麼一喊,貝恩德就讓自己的部下解散,只留兩個領導人物下來,十二個人縮
小了開會的空間。面對面,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得很清楚。
  「好吧,那麼教會。既然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遺產的事情我就開宗明義地說,沒問
題吧。」
  「就講吧。事到如今我們肯定是要被減薪的,會有其他人來下封口令,你們不要對外
多提就行。」
  最後一句是對著貝恩德等人說,他們點了點頭,瓦列斯就開始解釋:
  「遺產是不知道為什麼埋藏在世界各地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力五花八門,所造
成的影響巨大。而教會的地下業務,其中一項就是將這些東西的痕跡從世界上抹消。」
  瓦列斯看了看聖葬隊的成員,他們沒打算幫忙補充的樣子。反正他們遲早是要開口的
,瓦列斯就繼續說了下去。
  「這一次的遺產,是精神塑形式義肢。」
  「喂喂喂喂喂!」
  馬上就開口了,以馬可斯為首的四人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把自己的傷口拉開,痛到
摔回椅子上。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連我們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啊!」
  「我好歹也是預知的碎片,好了你們也坐下來吧,我先說完再換你們。」
  瓦列斯安撫他們。
  「精神塑形式義肢。顧名思義就是用精神控制,改變形狀的義肢。就是我們看到的銀
色金屬。問題是,艾利奇沒有這個技術,反而是自己的精神被義肢吞噬。」
  裡面有一半是瓦列斯自己猜的,不過猜的差不多都中。
  「倒吊男身體裡的成分,已經大部分都是這個東西了。不管是延展性或是硬度都很好
,能夠發揮出數倍於一般肌肉的力量,承受打擊的能力也是,吃子彈也沒問題,還能變化
成利刃,媽的講一講簡直比李奧尼達還強了。」
  李奧尼達要是知道自己竟然被拿來跟這種貨色比較,一定會很難過。
  「好吧也許沒有。總之,打起來十分棘手。聖葬隊,你們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他的反應很快,不過經你這麼一提,那確實是個義肢……」
  「什麼意思?」
  馬可斯冷靜地解釋:
  「戰鬥的方式,就算身體再怎麼變形,雙手還是雙手,雙眼還是雙眼,身體的擺動還
是跟人一樣。好啦,差不多像是個人,退一百步的話。」
  「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大家都懂嗎?」
  瓦列斯問了自己的四個夥伴,他們都點頭。確實這次的戰鬥不像是某種未知的能力,
反而像是人類的延伸。
  「瓦列斯,如果你說的沒錯的話,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吉爾貝特?」
  「精神操控的原理是什麼?類似魔法嗎?所以老爺子的魔法效果才會很差嗎?那如果
我對魔法的理解沒錯,是用感覺來操控對吧。」
  「就算是好了,重點是?」
  「如果我那子彈打他頭是不是就沒事了?」
  「啊……大概。」
  就算再強韌,腦部損傷也會直接消滅人的意識。沒了意識當然就不可能再操控不管是
什麼東西。
  「看來之後我們得瞄準他的頭打了。老爺子,我們可能也得商量一下也什麼魔法可以
很好的對付他。」
  「嗯。我還在思考,也許有個四五招,但是不管哪個都不保證有效。」
  「好。聖葬隊還有甚麼要補充的?」
  「沒有了,不過我想說如果打四肢和軀體,確實是沒什麼效果,也許和你們的結論一
樣。」
  對於敵人的分析告一段落,是很強大的對手,不過還不至於絕望的程度。
  「然後現在的問題是──有兩個。我們能不能幹掉他,還有格鬥組攔不攔得住他逃跑
。貝恩德,從你們那邊開始好了。需要多少人,還有多少人能供調動。」
  「我們嗎……看場地吧。這種事不能閉著眼睛估計的。」
  「也是呢。聖葬隊的。」
  「叫馬可斯就行。」
  「馬可斯,你找的到倒吊男現在的位置?」
  「來這裡之前我又掃了一遍,現在人已經在市外了。他似乎有在市外躲藏的習性。」
  「他怕自己發瘋,這很正常。貝恩德,你的人多熟悉野外戰鬥?」
  「嗯……不是很熟悉。」
  他看了看沃戈因和賴因爾,和他們討論一下。
  「可以的話至少挑個開闊場地來打……」
  「我猜很難,歐登堡附近都是樹,如果野外不行的話……就只能等他再次出手嗎?」
  「我實在不想這麼做。」
  瓦列斯咬著牙說,對他們來說,那些被害人也沒做錯什麼。也許他們以前幹了許多傷
天害理的事,也許沒有,他們不是來這裡審判他們的人生的。
  「再說,就算我們有很多候補,真正的目標是哪一個也不知道。」
  「羅梅洛,把他們聚集起來如何?既然我們有公權力,讓那些人全部聚集在同一個地
方,我們好一起保護。」
  「也好一起被殺。」
  「既然我們要贏,就拼這一把也無不可。」
  「但是,但是失敗的話……」
  瓦列斯忍不住低頭,他終於感受到壓力。如果失敗的話。現在還只是不相關的人命壓
在他身上,他無法想像同伴的命壓在身上的樣子。
  (……隊長就是要我學這個嗎。)
  「要是能確保他們絕對安全就可以。」
  「不行,灌在水泥裡面的餌就不叫餌了,吃不到的餌沒有意義,反而會讓倒吊男的行
為難以預測。唯一能確保他們安全的,就只有我們。」
  「要這樣嗎……好吧,先假設我們想這樣做好了,馬可斯,你們手上的公權力有這麼
大嗎?」
  暫且同意靜的提案,瓦列斯轉向馬可斯。
  「雖然會被上層電,不過我們都確定降薪了沒差啦。」
  「你這麼在意降薪啊……」
  「當然,降薪跟扣假同義啊。」
  馬可斯這麼一說,旁邊的三個共產黨員狂點頭,連著自己隊上的一個卡賽人也猛點頭

  「好啦不閒聊,總之這個方法可行。那麼貝恩德,你們選地點,記得選一個合理的地
點。」
  「合理是指在某間大公司?」
  「對,像是他們剛好一起開派對之類的,無限期的派對。」
  「誰會信啊。」
  「搞不好喪失理智的倒吊男會信啊,先別考慮這麼多,給我個地點就是。」
  「好吧,那這裡。」
  貝恩德指了一個地點。看起來像是公園的正中心,實際是因為太有錢,而把庭園改造
得超級浮誇的某間公司總部。
  「在這裡的話,我們可以佈下兩層防線,草地內的包圍,還有外部建築群中的伏擊隊
。我會再動員三百人,這樣就可以確保他無法離開……如果沒有更多意外的話。看過那個
怪物,我們多少有心理準備了,這次的包圍會很嚴密。」
  「好吧。所以作戰就是請所有目標在那裏待一會,包圍,等倒吊男出現。然後打敗他
。剩下來的工作,就是要把他引誘到這裡。」
  「引誘……?」
  「倒吊男是怎麼知道目標在什麼地方的?」
  「對喔……?」
  三方人馬全部對這個盲點深思起來,他們通通都有搜索他人的經驗,而那些經驗都稱
不上輕鬆愉快。像這次烏韋,他幾乎是從野外直接進城然後殺進公司,把他幹掉。如果烏
韋剛好出差呢?或是突然想早點下班呢?如果一次可能是偶然,但是至今為止犯下這麼多
犯行,倒吊男可沒有撲空過。
  「是為什麼呢……貝恩德,你知道他還是艾利奇的時候能力是什麼嗎?」
  「沒什麼特別的,好像是把力道量化的能力吧?總之沒什麼鳥用。」
  「所以不是靠能力。氣味之類的嗎?不,在這之前,他應該從來沒有當面見過這些被
害人才對。」
  「有沒有可能是單純的暴力搜索?家裡和公司都找過一遍。」
  「即使這樣我也不覺得他會有這些地址的情報。」
  「那究竟是……」
  「因為他本來就知道了。」
  年幼的聲音讓所有人回頭,房間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一個瘦小的身影則從走道出現

  「弗羅里安?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裡。」
  「一直想到電視上的畫面,睡不著。」
  他走近,將一本老舊的書本交給貝恩德,那是一本日記。
  「我一直不知道該不該把這東西拿出來,不過看到爸爸的樣子,我決定了。」
  「這是……」
  貝恩德翻著日記,裡面斷斷續續記載著被害者的資料,他們是什麼人,過著什麼樣的
生活,在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爸爸的日記,藏在媽媽也不清楚的地方。」
  「調查的還挺詳細的……」
  「是的。而我害怕大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看不起爸爸,所以遲遲不敢把這本日記
拿出來。」
  「怎麼會呢,想像這種事情,誰都做過的。」
  「而且想想而已,也沒有犯罪。」
  莉迪亞在旁邊打圓場,弗羅里安看起來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同時貝恩德繼續翻了下
去:
  「看來跟弗羅里安說的一樣,艾利奇本來就知道他們的動向了。只是他現在沒了理智
的枷鎖,又得到力量,所以把心中所想的加以實行。這個東西……最好不要向外公布,弗
羅里安,日記只有這一份嗎?」
  「是的。」
  「那就交給我保管。而且事情是這樣的話,我們的作戰也得大幅更改。首先集合目標
候補是沒有用的,因為艾利奇根本不知道他們動向。但是反過來說,我們現在能夠確實判
斷下一個目標了,還有地點。」
  貝恩德翻到一頁,攤開來讓所有人看。
  「因高夫.凱那,西北廣播的老闆。住處不明,辦公時間固定在下午三點到晚上十點
,不常離開辦公室。」
  「就是這裡了!」
  人群興奮起來,有了這個新線索,地點和時間帶確定下來,要規劃作戰輕鬆得多。他
們把剛剛的計畫全部打掉,改成以因高夫為誘餌的作戰,重新計畫包圍的方法。
  他們七嘴八舌,每個人都提出自己的想法,計畫一下就有了雛型。
  而在人群的角落,瓦列斯小聲的對弗羅里安說:
  「謝謝你,你很有勇氣。」
  「……只是看你們這麼努力,再藏著就辜負了你們而已。」
  弗羅里安別過頭去,看著討論著的其他人。
//
  在那之後,他們擬定好作戰計畫,輪班派人在看著偵測儀,只要一有反應,他們就立
刻集合。前兩次的行動間隔了三天,而他們預計這次不會比這還長。
  他們猜得很對,倒吊男在第二天的晚上開始行動。
  「來了,開始行動,開始行動!」
  時間是晚上八點,一看到探測儀的指針轉動,所有人衝出據點。他們並沒有告知因高
夫他被盯上的事實,因為他們很清楚,因高夫只會逃跑而已。當天晚上,他依然無知地坐
在自己的的辦公室裡,直到世界之敵和聖葬隊聯軍衝進來。
  「你、你們是誰!」
  「恭喜你被選為倒吊男不知道第幾個被害人,現在閉嘴,滾到桌子下躲著。還有向神
祈禱。」
  馬可斯一個箭步衝上去,摀住他的嘴巴,抓住他的領子,把他塞到桌子下面。聖葬隊
的四人各自拿出武器,和一般部隊不同,長槍,短刀,空手和劍,看起來十分古風,不過
四人都是用能力戰鬥的好手。
  「我要糾正,不用向神祈禱。」
  「無所謂,那也是主的教誨之一。」
  世界之敵除了瓦列斯以外也站到前面,他們面對辦公室唯一一扇窗戶,橫跨整面牆的
玻璃窗,從這裡可以俯瞰半個歐登堡。
  也是最簡單明瞭的侵入路徑。
  框啷一聲,整面玻璃粉碎,銀白色的野獸衝了進來,倒吊男認出這幾個試圖阻止他的
人,對著他們咆哮。
  「放馬過來。」
  靜正面迎戰,在他咆哮還沒完就衝上去砍人,馬可斯和斯萊札克愣了一下,大笑著靠
能力跟上。靜的二連擊被倒吊男伸長脖子躲開,隨後他的右手如彈簧一般往地面擊去,再
以地面為支點擊向靜。
  「嘖!」
  靜拿刀擋住這一擊,但不可避免往後飛去。同時聖葬隊的兩人從左右補上。帶著狂風
的劍沿著手臂削向倒吊男頭顱,拿短刀的斯萊札克則是身形閃動,刀刃從後腦的方位刺出

  雙方都沒得手,倒吊男伸長的右手長出利刃,回縮,一個大迴旋直接將馬可斯和斯萊
札克切開──如果他們事前不知道這是義肢的話。兩人咬著牙趴地翻滾,這是手,不會緊
貼地面,人類不會想這麼做。
  他們的猜測是對的,利刃從他們頭上掃過,切斷了在空中飄盪的長袍。同時大迴旋產
生了破綻,莉迪亞從正上方的死角發動攻擊。變為熊形打近身戰太過危險,她靈敏的貓形
和跳躍力強的山羊並用,直接跳到他臉上,把一顆眼珠挖出來,閃人。
  「嘎啊───!」
  倒吊男發出痛苦的聲響,但傷害是暫時的,義肢可沒有限定哪個部位。眼珠當然也沒
有問題。
  「眼珠也可以長!?我有點想要啊!」
  瓦列斯一面說著垃圾話一面和巴斯汀施放魔法。四周的空氣開始沉澱,讓所有人打了
哆嗦。他們可沒天真到做出金屬導電之類的結論,這可是史前的黑科技,耐電耐熱是理所
當然。但是根據本部待命的某物理學大師的建議,超低溫至少能限制義肢的可塑性。
  所以師徒兩人使用了不太擅長的屬性魔法,一口氣將倒吊男為中心的溫度降到零下一
百五十度。
  但是還不夠,說過了,這是史前的黑科技,當初可是以在宇宙溫度中行動為標準設計
的。倒吊男的動作僅僅變慢了一成不到,濃稠的金屬液往他們殺來,氣勢看起來比之前更
加兇猛。
  「作戰B,作戰B!」
  瓦列斯閃開,金屬液被基羅加擋下一瞬間,要不是亨德里克森用長槍把她勾出來,她
也死了。吉爾貝特直接往倒吊男的頭部打掉一整個彈匣,逼他將金屬集中在腦部守衛。
  趁這個機會,靜也再一次拉近距離,瞄準頭部攻擊。和其他人的武器不一樣,液態金
屬無法抵擋她的刀刃,倒吊男開始移動身體閃躲,同時試著用雙手反擊,將靜打退。
  (得手!)
  靜的技巧佔了優勢,氣勢將倒吊男壓倒,在他奇特的閃躲動作之中抓住致命的空隙,
往他門面猛砍。但靜在最後一刻大意了,倒吊男的右肩前長出了第三隻手,形成尖刺,刺
穿她的肩膀。她的全力一擊只砍到肩膀,幾乎砍掉了半個身體,但對倒吊男來說還可以復
原。
  「可惡,不是說好是義肢的嗎……」
  確實如此,倒吊男的戰鬥到現在還是以雙手為主。但隨著倒吊男的精神消耗,越來越
不像人之後,義肢兩字所能帶來的限制也會越來越少。
  不過沒關係,她已經完成最低限度的目標。
  「靜,可以了!」
  巴斯汀出聲,靜立刻退開。氣流開始在廣大的房間中旋轉,而倒吊男就在中間的正中
心。好像龍捲風一樣,將他們困在這個房間之中。
  這是馬可斯的能力,為的是封住窗戶與門。而他們的下一步正在慢慢發揮作用──整
個空間開始變白。不是什麼升起白霧,而是發光般的白。
  同時,世界之敵與聖葬隊全部戴上面罩。
  「──!!」
  倒吊男發出痛苦的哀嚎,摀住自己的喉嚨。不是毒,他們不知道被義肢取代了大半身
體的倒吊男還會不會中毒。不過要殺死倒吊男,並不需要下毒。
  就算再怎麼強大,精神塑形式義肢還是義肢,宿主是名為艾利奇的人類,而人類活著
需要呼吸。那麼,就把氧氣全部奪走,殺死那個人類,而變出千奇百怪的病菌,這可是巴
斯汀擅長的範疇。
  「嘎、嘎……!」
  無法呼吸,倒吊男露出痛苦的表情,原地掙扎。考慮到他原本的身分,恐怕連判斷到
底發生什麼事都沒辦法吧。
  要活下去,腦中只剩這個念頭,不知道怎麼做,總之先離開這裡。
  「大家,他要逃了!」
  瓦列斯說了,但這不代表他們攔得住他。倒吊男用近乎自殘的極限力量彈射出去,從
二十層的高樓一躍而下。重重墜地,腦部因缺氧而受損,義肢因超載而受損,不過對下方
的包圍人員來說,還是可怕的對手。
  「來啊來啊來啊!」
  沃戈因大聲吆喝著,格鬥組的成員拿著武器靠近,小心翼翼的不讓陣型出現空隙。倒
吊男放聲大吼,像個野獸一般翻過身,沒有人不被他的氣勢震懾,握緊手上的武器,機槍
、鐵棒,警盾,全部都是為了阻止他而精挑細選過的。
  「穩住,穩住!」
  沃戈因握緊著手中的軍刀和手槍,高舉軍刀穩定軍心。他們仍然前進,半步半步的,
盡可能的讓自己往前。
  最後,倒吊男的身子微微後傾,這個最細微的動作讓她知道,他們到了極限。
  「殺───!」
  雙方衝突,倒吊男直線向她殺來,兇猛的一擊折斷了她的軍刀,粉碎肋骨,讓她飛進
三層樓的高空。格鬥組以警盾結成方陣,以整齊的動作正面和倒吊男對撞,同時擊打。
  碰,碰。堅定的反擊讓倒吊男退縮,像個野獸一樣看著眼前,那面逼近的牆。同時側
翼的槍擊襲來,無數的子彈瞄準他的頭開火,液態金屬延伸到頭部的兩側,像是雙手抱頭
一樣,厚厚的液態金屬護住自己的要害。無力反擊。
  被逼到極限,倒吊男一聲長嚎,再長了兩隻手。延伸,厚重的巨大刀刃往前方的盾牆
斬去。
  「穩住!!」
  盾牌的防刃性是他們最後的救贖,兩排人像是保齡球一樣的被打散。倒吊男取回了機
動性,衝鋒配合掃擊,讓兩旁火力壓制的格鬥組成員身首異處。
  突破,但是集中彈幕從前方逼近。重機槍的交叉砲火澆在倒吊男身上,反物資步槍將
銀色金屬打出一個又一個洞。砲火持續了三十秒,直到他們不得不停下來補充彈藥,而倒
吊男一步都沒退。
  再次站起的沃戈因補上,將地面掀起,正面和倒吊男衝突。這是什麼怪物,她心裡只
有這個念頭,咬牙苦撐。能動的夥伴趕緊上前支援,遠方的包圍網則將陣型收束了一些,
但仍然不到能夠提供支援的程度,只能咬著牙觀看。
  他們要撐住,直到大樓中的人趕出來支援,不計任何代價。
  「咕!」
  重重一擊打斷了沃戈因的肩膀,讓她在地上翻滾,再也無力站起。其餘的人員也很快
被擊退,在倒吊男面前的只剩射擊人員,要是在這裡被突破,共產黨將會損失慘重。
  這個時候,援軍抵達,一個結實的身影站到了人群之前。
  「讓我來吧。」
  「史徒爾!這太危險了!」
  「好歹我也是前格鬥組領袖……偶爾打個架沒問題吧。」
  貝恩德推了推眼鏡,拿出他簡直就是共產主義體現的的兩把武器──鐮刀與鐵鎚。他
向前一步,堅定不移,在倒吊男眼中,彷彿像是一座山向他走了一步一樣。
  倒吊男退縮了,若說他是怪物的話,他面前的就是另一個怪物,人形的怪物。貝恩德
看他的眼神沒有憐憫,憐憫的時間已經過了,他已經將那份憐憫放在心底,永遠記得。現
在,他要阻止他。
  他舉起鐵鎚。
  「──『全世界無產者們,聯合起來!』」
  隨著戰吼,他揮出鐵鎚,僅僅一擊,平淡而無奇,敲打在倒吊男巨大化的雙手上。
  倒吊男飛了出去,重重砸碎大樓的石柱,卡在數十公分厚的水泥牆內。
  『眾志成城』,每一名在他旗下的人員,都為他增添一分力量。
  而他是卡賽共產黨領袖,第二國際領袖,他手下的成員人數是──八千萬。
  「嘖,肌肉痠痛,果然都在嘴人,太久沒運動了啊。」
  貝恩德露出好戰的獰笑。
  「嗚喔喔喔喔喔──!」
  倒吊男咆哮,這一擊造成的傷害不亞於世界之敵造成的,他只有用全力迎戰。腳部的
肌肉收縮到斷裂,整個人像砲彈一樣朝貝恩德彈射出去。貝恩德揮出鐮刀,一刀切開倒吊
男的半個身體,隨後鐵鎚揮下,正面迎擊剩下的一半。
  倒吊男再次被打飛,受到的衝擊讓他一時站不起來。但貝恩德也不是全身而退,利刃
刺穿他的側腹,鮮血從傷口滲出。
  「明天開始特訓,明天開始特訓。」
  「特什麼訓,你那是什麼大神官級的戰力啊!有這種實力不早點用!?」
  幸好,援軍抵達。八名主攻手加一名累贅從大樓中出現,一邊讚嘆著一邊朝重傷的倒
吊男猛攻。
  「還不到大神官啊,至少我上次還是打不贏柴弗。」
  貝恩德確認了自己的傷口,確定沒有傷到內臟之後就再次加入戰局。十對一,失去了
半身的倒吊男無法回復,只能瘋狂的怒吼,將生命中最後的憤怒朝面前的人們發洩。
  憤怒總有結束的時候,在他一個恍神下,靜的長刀刺穿了他的額頭。
  戰場一瞬間靜了下來。液態金屬不再反應,無力的垂下,倒吊男──艾利奇的本體向
後一倒,躺在地上,象徵著戰鬥結束。
  「……結束了……嗎。」
  開口的是艾利奇,他的雙眼已盲,四肢不聽使喚,生命快速消逝。但多虧靜的能力,
他在這最後一刻取回了意識。
  「艾利奇……」
  「我……很後悔。」
  艾利奇沒有聽到貝恩德的聲音,緩緩說著。
  「在那個完全黑暗的空間,什麼都沒有,只能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一滴又一滴,
鮮血從傷口流出,隨著每一滴血,都能感到自己變的更虛弱。你們明白嗎?血滴是會說話
的,沒有人會來救你,沒有人會來救你,沒有人會來救你!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這個……東西。像是誘惑著我一樣,我能聽見,一個聲音
在我腦中說著,要我接受。
  我知道這不正常,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是,十個小時過去,二十個小時過去,我就這
樣被遺棄在那裏,被全世界遺忘一樣,沒有人會來救我。
  我會死,我要死了,所以我選擇接受這個東西。然後,我就不再是我。」
  一個呼吸不過來,艾利奇咳出鮮血。
  「我很後悔。
  那些人,將我遺棄在那裡,整整四十九小時。他們只想讓我死去,然後侮蔑一個死人
的名譽,好保住他們的……錢。你有看到他們,在看到我被拖出來的時候,那個眼神嗎?
求償的對象,推卸責任的人,更多的錢。在他們眼中,就只有錢!
  我想殺了他們,讓他們嘗到同樣的滋味,同樣的恐懼。這些人,罪該萬死。
  而我後悔的是,我不是用我的雙手,殺了他們,而是被這個東西控制,失去理智。當
我回過神來,他們已經死了。我……沒有辦法,親手報仇,我想親手殺了他們,親耳聽見
他們的哀號!這是,我唯一後悔的事!」
  「……」
  瓦列斯忍不住發抖,直到最後的最後,都在吐露仇恨。他所遭受的痛苦瓦列斯完全無
法想像。他身邊的貝恩德也握起拳頭,直到一個聲音打斷他們。
  「爸爸!」
  「咦?弗羅里安?」
  「那個聲音……是法蘭嗎?」
  「是,是我啊,爸爸,我是法蘭!」
  弗羅里安跑到他們旁邊,跪在自己父親身邊。
  艾利奇則是喊著自己兒子的小名:
  「法蘭,聽好了……你要讓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更好的地方,不要,再讓更多人和我一
樣……被他們……」
  艾利奇嚥下最後一口氣,再也說不下去。
  「……我知道了,爸爸……嗚、嗚嗚……」
  「……看到這樣的故事,要我怎麼不走基本教義?」
  貝恩德大嘆一口氣,發散著心中的鬱悶。
  「結束了,弗羅里安。我們先走吧,把你爸爸帶走,到他名譽不會再被侮辱的地方。

  「……嗯……」
  貝恩德撿起艾利奇的屍體,和弗羅里安離開。旁邊的共產黨員接到他的命令,也開始
收拾殘局。這裡只剩世界之敵和教會的人員。
  「那,你們要怎麼辦?要銷毀遺產吧,不介意我們看你們表演嗎?」
  「我們不介意,不過我們不覺得你們會想看。」
  四名教會成員拿起準備好的鏟子,開始將地上的液態金屬鏟到一起,在確認所有的金
屬都被收集起來之後,他們跪下來開始禱告。
  「啊,萬能的主啊。請幫助我們,將不應存在這世界上的力量消去──」
  在短暫的禱告之後,液態金屬像是腐朽一般,不再閃耀著銀色光澤,漸漸化為土壤。
  「就這樣?」
  「就這樣。欸那是主的力量耶,什麼就這樣。不然你們期待主親自降臨嗎?」
  「要是那樣我們還是先跑好了。」
  也許意外地不用跑也說不定,惡神搞不好還會感謝他們。
  「……」
  「幹嘛?瓦列斯。」
  「沒事。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啊,就報告一下吧,然後回教皇國。」
  「需要我們統一口徑一下?」
  「倒是不用,反正我們也沒接到絕對不能和你們合作的命令。你們不必特必隱瞞些什
麼,我們也不會……好啦,這幾天還不會和大神官報告就是。」
  「那還真是謝謝喔。」
  瓦列斯歪著臉說,馬可斯則是帶著其他三人,瀟灑地揮手離開。
  這裡只剩他們五人,他們也離開現場,往吉爾貝特的家回去。
  「好了,我們也走吧。」
  「這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結局啊。」
  「真的,明明打贏了說。」
  氣氛沒有很好,明明贏了,卻好像他們才是輸家一樣。
  「片倉,妳肩膀的傷沒事嗎?」
  「嗯?啊,這個嗎,傷口很乾淨,已經止血了,我想應該可以順利復原吧。」
  靜按著自己的傷口,雖然還是很痛,但沒有大礙。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瓦列斯鬆了一口氣。
  「不過,總覺得還是想做點什麼事。看剛剛弗羅里安的樣子,我怕他打擊很大。」
  「說起來……弗羅里安的小名是法蘭,又是從波森搬來的,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莉迪亞,瓦列斯,老爺子,你們有想到嗎?」
  「……有這麼巧的事嗎?」
  被吉爾貝特這麼一說,莉迪亞愣了一下,隨後轉過頭去。
  「我看我們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幾天後,弗羅里安意外的接到老朋友打來的越洋電話。
  不過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我回來了,柴弗大人。」
  卡賽的怪物事件漸漸平息的同時,隨從也結束了自己對世界之敵的調查,回到威爾蘭

  「你回來了。你有收穫嗎?」
  「有的。這是我的報告。」
  史蒂芬尼烏姆的實驗室中,柴弗還在治療自己的手,要不是途中被神叫去跑腿,他現
在應該已經復原了。他現在正在努力復健,確保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手部運動的同時,他從隨從手上接過資料。不過他看了看隨從,決定放到一旁,等等
再看。
  現在有些更重要的事情。
  「你怎麼了?那種表情,發生了什麼事嗎。」
  「柴弗大人。」
  隨從跪地,聲音嚴肅,而且充滿了覺悟。
  「我有一個想法。是針對世界之敵的作戰。」
  「喔?你有一個想法?」
  柴弗感興趣的說,這名隨從跟了他這麼久,他還沒聽過他有什麼想法。
  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就不虛此行了。
  「快說吧,是什麼。」
  「我想請史蒂芬尼烏姆大人洗去我的記憶。」
  「什麼?」
  柴弗跳了起來,差點撞到天花板。
  「怎麼了,你對生活有什麼不滿意的嗎?累了嗎?還是有什麼壓力?」
  「不,不是這樣的,柴弗大人。是預言的碎片,他向我提出了勸誘──」
  隨從將和瓦列斯所進行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柴弗。
  「天真的碎片,似乎自認為能夠拯救我的樣子。柴弗大人,我想要利用這個機會。進
去探聽世界之敵的情報。
  要是我就這樣同意加入的話,他一定不會相信我的。但是如果我失去了記憶,那就另
當別論。」
  「如果你失憶的話……就和一名新的複製人一樣,他們就沒有理由懷疑你了是嗎?」
  「是的。而且這之中不能有一點機關,任何花招都會被預言知道。我必須靠我自己的
……我自己的什麼呢?」
  隨從講到一半,說不下去,苦笑起來。
  「好奇怪……我本來是想說我自己的意志的。但是我一個人偶,怎麼會有什麼意志。

  柴弗扶著他的肩膀,堅定地看著他。
  「這也不一定。如果這次你能在失去記憶的狀況下,靠自己的決定,回到我們這邊。
就算什麼都沒有帶回來,也不枉冒這個險了。而如果你失敗的話……我也不會婉惜失去一
個人偶。」
  「是的。柴弗大人,我一定會回來。」
  「嗯。那就去找史蒂芬吧,說我同意就行。」
  隨從站正,以最高禮節敬了最後一禮,轉身離開。
  三天後,一名失去了記憶的複製人在查特斯的街頭遊蕩。
  
作者: breakblue (深蒼)   2018-08-26 23:40:00
問題是 瓦列斯還是會知道隨從把記憶洗掉了 旁白萬歲
作者: Albito (降靈者)   2018-08-27 12:33:00
貝恩德揮出鐮刀,一刀切開貝恩德的半個身體?
作者: saoolp (聖光啊!!)   2018-08-27 12:34:00
瓦列斯:我方新增一個小黃,結束這回合
作者: Albito (降靈者)   2018-08-27 12:35:00
雖然已經決定不抓小筆誤,但這錯的有點大旁白可能在瓦列斯睡著時才講這段,不過對旁白來講這樣就不有趣了,或者說旁白會講這段給瓦列斯聽,這個隨從一定會搞出什麼麻煩事或成為什麼事情的關鍵才會如此關注說實話,我覺得這種情形才是最難處理的,明知對方有所謀,但眼前這位完全洗去記憶的隨從是他卻又不是他突然想起曾聽過的FGO莫里亞蒂教授故事,還有死筆的夜神月話說這位隨從的強大電流能力來源還未解,不是惡神加護?
作者: xel72756 (魚餃)   2018-08-28 13:48:00
一開始有說12歲時會接受洗禮,惡人能藉由神的祝福得到能力,不知道複製人們是不是有做過類似的事情總覺得旁白不會讓瓦列斯過那麼爽,直接把別人計謀唸給他聽世界越來越大了,到處都有各方勢力,淨化者、共產黨、巨魔、大呂在收服國土、莉迪亞家鄉最後那裡還有個他國的黑道組織?
作者: Phantasnix (凰響)   2018-08-29 00:34:00
看看下回到底瓦列斯有沒有聽到~ 隨從如果真的加入總覺得洗白的機會滿大的呀
作者: Albito (降靈者)   2018-08-29 16:16:00
失憶或洗腦後恢復記憶的戲碼也不少,會選擇接受何種身分與記憶就是重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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