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生命語言協會-05

作者: dorisDC (安陵/非白)   2016-11-02 20:34:40
※一個關於可以和鳥說話的男主角的冒險故事。
※末尾接續上回。
  尹長青的嗓音像微風一樣輕柔,彷彿在人的耳邊打個轉,就能鑽進心裡似的,顏值這麼高,嗓音又好聽,我猜很多人對他都很有好感。
  但知道他超研負責人身份的我,只覺得寒毛直豎。
  「我們能成為更加優越的人類。」尹長青彷彿敘述真理一般,理所當然地宣告。
  尹長青演講的內容十分新穎,又超乎現實,連原本偷偷拿手機出來滑的同學都關掉遊戲,饒有興致地聽尹長青還有什麼話要說。
  接下來他以投影片跟大家說明了幾個基因改造應用的實際例子。
  美國利用基因技術改造蚊蟲,成功使蚊子帶有抗瘧疾基因,讓它們的後代不能傳播瘧疾,這項研究成果,對衛生條件不足地區,在抵抗瘧疾在方面,有長足的幫助。除此之外,他還提到在英國的一歲女嬰使用基因工程的療法,植入經過改造的免疫細胞,因此提高了體內免疫力,由此克服『骨髓性白血病』這種原本只能等待骨髓移植的不治之症。
  沒想到現在基因技術已經這麼發達了,雖然搞不懂這樣的科技如何實行,但莫名的讓人覺得厲害。難道超人類研究所已經能夠從言語者的基因分解出特異的基因片段?
  真的假的。如果是這樣,超研所不就只差把協會裡的言語者抓起來解剖?
  「大多數人止步於真理的大門之前,他們提出倫理和道德的討論,不願意承擔風險。
  沒錯,介入演化確實會有不可預知的風險,然而科技的發展不就是為了改變嗎?
  傳說中的天使很可能是外星人利用人類製造的改造人種,我們應該有掌握知識,選擇是否要篩選自身基因的自由。
  讓人類扮演上帝,將人類的命運掌握於手中。」
  即使是我,以十二年義務教育的基本知識來判斷,尹長青的演講內容與我們所學相悖。
  他在宣揚超人類研究所所邪惡的理念。
  我相信有許多人都有基本的判斷能力,能發現尹長青的演講已經變成瘋狂科學家的囈語。
  我注意到坐在禮堂牆邊的生物老師皺眉,公民老師微微搖頭,他們都不贊同尹長青的演講內容。但我不知道有多少同學注意到老師們的表情,但我聽到有人小聲的說尹長青這種瘋狂發言太酷了。
  他們的判斷力已經被狗吃了,智商也泡沫化了。
  為什麼學校沒有考慮到這些擁有草履蟲智商的同學呢。明明這傢伙的演講跟升學或職涯規劃沒有太大關係,學校為什麼會同意讓他來演講……
  沈渺渺直接站起來跟她的班導說了什麼,就離開禮堂。我猜她藉口去上廁所了,這讓我有點心動,我也想學她離開,這場演講實在聽起來很不舒服。
  我站起來想去找班導跟他說我要暫時離開去廁所一下,卻發現尹長青緊盯著我不放,盯得我全身發毛。
  是錯覺嗎?是錯覺吧,因為我突然站起來,他才會注意我吧。
  「那邊那位同學,請你和我分享你的意見。」尹長青直接指著我點名說。
  呃。我只是想去上廁所而已。
  然而負責演講的老師很好心,馬上遞了第二支麥克風到我手上,連讓我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我。
  糟糕,被趕鴨子上架,現在不說點什麼都不行的樣子。
  「那個……我覺得現在開始改造人類還太早了。」
  尹長青立刻問:「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我盯著鞋面,結結巴巴地說話。「呃……有很多電影和文學作品討論過,那個……改造人類會出現很多問題,我覺得我們還沒有準備好。」
  「也有很多文學和影視創作告訴我們英雄的存在,他們生而優越,難道我們不應該讓全人類都一起進化嗎?」
  「可是我覺得超級英雄和平常人也沒什麼差別,他們只是多了超能力而已……」
  「有其他同學贊同他的意見嗎?贊同的人請舉手。」尹長青問。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舉手。
  「那麼不贊同他的意見的同學呢?」尹長青再問。
  這次有零星草履蟲舉起他們的手。
  「看來大部分同學都覺得進化比較好。有能力的人應該貢獻出自己,讓全人類得到進化。」尹長青意有所指地說。
  好像有一千雙眼睛盯著我看。
  要被大家的眼神吃掉了。
  好可怕。
  尹長青根本過度衍伸他的問題,明明大家頂多同意「人類有權利讓自己進化」,又不是同意「有能力的人類應該奉獻自己讓大家進化」。
  尹長青和同學的視線讓我感到害怕,如果我身為言語者的秘密被發現,他們會對我做什麼?一想像就覺得毛骨悚然。
  我趕緊將麥克風還給老師,和班導說一聲要去上廁所就衝出禮堂。
第五章
  禮堂外空盪盪的,我繼續奔跑著,直到將自己關進男廁的隔間,我才稍微安心。
  「你還好吧?」趙以雋突然出聲問。
  「不要嚇我!」
  突然出聲很可怕好嗎?
  從阿嬤警告過我不能洩漏自身秘密之後,從小到大我做過無數次噩夢。
  若我秘密暴露,我會被怎麼樣對待的夢。
  當帶有威脅性的人具體的出現在面前,即使隔著一整個禮堂的同學和學弟妹,我還是會覺得很驚慌啊。
  趙以雋站在隔壁廁所的馬桶上,越過隔間牆對我平淡地說:「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麼樣。」
  如果我現在正在上廁所怎麼辦,不就被這傢伙看光光了嗎。
  「我知道,有你們在他不會怎樣。」
  「白天人太多了,還是在學校裡,他們也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所以晚上不在學校裡我就有很高的機率被襲擊。
  趙以雋應該在安慰我。
  雖然我沒有感覺被他安慰到,但是我感覺到他的誠意了。
  「我知道,沈渺渺都不怕了,我也不會怕他。」
  「渺渺很害怕。」
  回想中午吃飯沈渺渺聽到尹長青要來,臉都嚇白了。
  她確實很害怕。
  「但如果他沒辦法抓到我或渺渺,他來學校做什麼?」
  我不太懂他來這裡的動機。
  「在一所高中裡同時有兩名言語者,已經足夠讓尹長青親自來試著和你們接觸。」
  「但我們都知道超研所很危險,怎麼可能讓他接近我們。」
  趙以雋問:「你覺得尹長青的演講成功嗎?」
  「他很會煽動大家的情緒。」尹長青很可怕。
  「可惜他沒有說服你。」
  「我沒被說服很正常啦。我阿嬤編了很多故事嚇唬我,加上這些年我斷斷續續做的噩夢,我至少能想像到超研所對我的一百零八種處理方式。」我不太想被他看輕,所以我努力裝出輕鬆自在的樣子回答他。
  趙以雋以深遠的目光觀察我。
  「你自己清楚就好。」
  我覺得趙以雋不是很喜歡我,這應該不是錯覺。
  「呃,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直接告訴我比較好。」
  趙以雋深深地看我一眼,跳下馬桶,我聽見他的腳步聲離開隔壁廁所。
  有什麼意見就直說啊,為什麼不回答我。這樣讓心情不上不下的實在很煩躁,如果真的被自己的守衛者討厭,我會很擔心自身的安全啊喂。
  在廁所洗把臉,我決定去圖書館吹冷氣冷靜一下。
***
  今天放學輪到克里斯開車來接——最近都是他和趙以雋輪流開車——一坐進車裡,我就聞到滿車的雞排香味。
  克里斯透過後照鏡,看我期盼的眼神,莫名理解我的想法,懷著歉意說:「我剛才去開車等你們放學有點無聊,就跟街口的阿伯買了雞排,已經吃完了,還是我們現在再買?渺渺要吃嗎?」
  趙以雋說:「直接回協會。」
  這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人,接口又沒有多遠,停一下買雞排又不會死。
  克里斯不敢違反趙以雋的意見,所以他乖乖地開車帶我們回協會。我一邊為肚子裡的饞蟲哀悼,一邊打開車窗,讓風吹散雞排的香味。不過渺渺一下子就靠過來關上車窗。
  「不要一直開著窗戶,冷氣都跑掉了。」沈渺渺說。
  我只好待在雞排香味的汽車裡,如坐針氈。
  沈渺渺突然叫我說:「欸,李蔚。」
  其實我一直很希望沈渺渺叫我學長,我還沒被學妹叫過學長。
  「怎麼了?」
  沈渺渺一邊滑手機,一邊將手機秀給我看。
  「你看,你和雋哥今天有任務欸。」
  趙以雋是雋哥,她也可以叫我蔚哥……還是算了,感覺有點雷。
  不過任務是怎麼一回事。
  坐在副駕駛座的趙以雋回頭說:「李蔚還不知道任務的事情。」
  沈渺渺詫異地看著我。
  「什麼?你還不知道?那我解釋給你聽。」
  「好。」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總之先聽聽看。
  她雙手交叉,昂起下巴問:「我問你,你付協會房租了嗎?」
  「需要付房租嗎?」
  「你都不覺得我們白吃白住很奇怪嗎?我最開始進協會的時候,覺得協會給我白吃白住很怪,很像詐騙集團。」
  「我沒有想那麼多。」
  而且要覺得協會像詐騙集團,應該在更早遇到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人,說要保護你,就要覺得很怪很像遇到騙子了吧。
  「為了回報協會,我們需要幫助協會完成任務。雖然可以拒絕接任務,但是你想在協會白吃白住嗎?」沈渺渺問。
  「在我回答我要不要白吃白住以前,你得先跟我解釋任務是什麼吧?」
  「比方說,我平常會完成的日常任務,就是從貓咪口中打探一些消息。像昨天校門口的黑貓露西告訴我,校長養的波斯阿白最近天天吃新鮮的鮪魚。」沈渺渺突然提起校門口的那隻黑貓。
  原來那隻黑貓叫露西。
  但知道校長養的貓吃新鮮鮪魚有什麼用處,我不懂。
  沈渺渺繼續說:「露西還告訴我,校長和身上有消毒水味的陌生女人約會,我再問了一些貓,校長找小三了,他和某間醫院的女醫生婚外情,那個女醫生天天帶新鮮鮪魚給阿白吃。」
  「……知道校長有婚外情有什麼用處?」我忍不住問。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只要探聽到消息,都寫在報告裡回報就對了。協會裡有人負責挑選情報內容,再交易出去。」
  所以生命語言協會還兼任情報組織,我懂了,對我和沈渺渺來說,貓或鳥這一類的動物,就等於情報員手下的線人的角色。
  「還有另一種是協會指派的任務,你打開你的手機看。」
  協會研發的秘密app隱藏在手機的記帳軟體裡,從記帳軟體的性質和實用性來推測,協會也許賺很多錢。
  情報組織應該很有錢吧。
  總而言之,我點開app,點選固定的跳窗廣告,再廣告中選擇購買客製化鳥飼料500公克包裝,記帳app的畫面就切換到真正的生命語言協會app內。
  一登入,就有一則消息跳出。
  我點開查看——
  【解救綠心森林公園啄木鳥一家。】
  我沒看錯吧,這任務是怎麼一回事。
  「要救啄木鳥不是應該找野鳥保護協會?」
  「你覺得我們協會比不上野鳥保護協會嗎?」沈渺渺兇巴巴地問。
  「我沒有這麼想。」
  我只是覺得我又不是獸醫,解救啄木鳥這種任務找我不太對吧。
  「這是嘉木哥發佈的任務,待會回協會你問嘉木哥就是了。」
  嘉木哥誰啊……
  啊。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穿得活像一棵樹,帶黑框眼鏡的青年。
  我第一次知道協會裡竟然有溫室。
  「到了嘎,波卡!」
  放學後,我在波卡的帶領下,和趙以雋一起到地下溫室找梁嘉木。
  青年穿著伸手說:「你好,這次任務要麻煩你了。」
  「你好。」我手忙腳亂地和他握手。
  波卡直接跳到梁嘉木的肩膀上,親暱地和他蹭臉。「木木!你吃飽了嗎?」
  「早餐午餐都吃了,晚餐還沒吃。」梁嘉木認真地回答。  
  「波卡!不要跳到別人身上!你太胖了!」我沒想到波卡會這麼字來熟,為了避免趕緊去撈波卡,
  趙以雋提起裝著三個便當的塑膠袋說:「先吃晚餐。」
  梁嘉木帶我們越過大半個溫室,地下溫室的人造燈光很溫暖,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陣風。
  我聽見青年嘴一張一合,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認真地對一株鐵線蕨說了什麼。
  他回頭笑著說:「大家都對你很好奇呢,李蔚。我向他們介紹說你是我的新同伴。」
  哇,植物語的振動頻率難道是一般人類很難聽到的部分?
  樹葉婆娑,伴隨著沙沙的響聲,我不由得分心,猜測這安靜祥和的空間在梁嘉木這種能夠聽見植物絮語的人耳中,到底有多熱鬧。
  說熱鬧,不如說吵鬧。
  就像我早晨聽見麻雀和鴿子、斑鳩開早會一樣,對我來說,有五百隻鴨子那麼吵絕對不是普通的俗諺或形容詞,我能具體感受到五百隻鴨子有多吵,畢竟鴨子也是鳥類的一種。
  可能是因為在協會,梁嘉木很放鬆,一路和植物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要他經過那些植物,植物的枝葉都碧綠了許多。
  他帶我們到有白色庭園鐵藝桌椅的地方,讓我們坐下用餐。
  今天吃雞腿便當。
  「我們一邊吃一邊說。」梁嘉木拆開免洗筷,「今天在街上有榕樹傳話給我,綠心森林公園有一窩小啄木鳥需要幫助。本來一對啄木鳥在樹上築巢、孵蛋,孩子都孵出來了,綠心森林公園的大樹們還蠻高興鳥醫生增加了,但這幾天愛攝影遊客離的太近,啄木鳥爸媽就棄巢了。」
  那小啄木鳥不就要餓死了。
  「我下午已經去看過了,他們看起來都還很有驚人,我想既然協會現在有鳥語者在,還是讓你去一趟比較好,只要帶回來養活了,溫室以後就有樹醫生了。」
  「為什麼不找野鳥協會?」
  「因為我們認為能和鳥類交談的你,更適合安撫失去父母的小啄木鳥。將他們交給無法溝通的人類手上,他們會很害怕的。」
  梁嘉木說得很有道理,我認同地點點頭。
  「交給我吧。」
  「那就麻煩你們了,我不方面出門,我的守衛者今天得上夜班,我待在協會比較安全。」
  我好像還沒見過他的守衛者,協會很大,我在協會裡糊裡糊塗的住了一週,也不過見到了少少幾個人。
  好像有不少人正在出差中,我和沈渺渺算是協會中年紀比較小的。
  吃完晚飯,把波卡托給梁嘉木,趙以雋騎車帶我去綠心森林公園。
  我們準備了一個塑膠培養箱,可以用來養魚或者養昆蟲的那種,溫室裡有好幾個,梁嘉木會用這種箱子去外面抓甲蟲和蚯蚓增加溫室的生態圈。這個塑膠箱把整窩小啄木鳥放進去應該剛剛好,還能讓他們保暖。
  綠心森林公園晚上人也不少,在公園散步的情侶,在公園內跑圈運動的青年男女,跟著隨身聽打太極的老公公老婆婆,比白天還熱鬧多了。
  突然發現我現在正和趙以雋獨處,這是難得的機會,確定他到底討不討厭我的好機會。
  我得和他聊天,不要浪費這個大好時機了。
  不過我應該像沈渺渺一樣,裝熟叫他雋哥嗎?
  張嘴試著叫了一聲,「雋……雋哥。」
  他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說:「好好說話,不要怪聲怪氣。」
  我受到巨大的打擊,差不多有一百萬點傷害那麼多。
  「趙以雋,我直接叫你全名會不會很奇怪。」我沮喪地問。
  「李蔚。」
  「什麼事?怎麼了嗎?」
  「我叫你名字不會很奇怪。」
  原來他只是想用我的全名示範一下。
  但是用我的名字示範不太有用,因為叫我不叫全名會很奇怪。第一個理由,「蔚」跟「喂」聽起來沒兩樣,第二個理由,兩個字比一個字叫起來順。
  「到了,就在那邊樹上。」趙以雋眼神很利。
  「我看不到。」
  以我的眼睛辨識,我只看見他指著一團枝葉茂密的樹葉,不知道他具體指哪裡。
  「仔細看,在靠近樹幹的位置,搭了一個鳥巢。」
  你說得再怎麼仔細我都不可能看得出來,而且我不敢爬樹,那個位置太高了。
  「還是你負責上樹去幫我把他們抓下來,箱子給你。」
  「我去抓就沒意義了。」趙以雋說。
  對,讓趙以雋一個普通的人類去挖那個小啄木鳥就窩就沒有非讓我來一趟的意義了。
  「但是我不會爬樹啊。」
  「我托著你爬上去。」
  話說的容易,托著我爬上去到底是什麼概念。
  趙以雋說到做到,他上我坐在他的肩膀上,握緊我的腳,扛著我站起來。
  「小心一點!很晃啊!」
  趙以雋身高一米八多,再加上我上半身的身高,我伸長了手勉勉強強可以碰到啄木鳥窩。
  『餓、餓、餓、餓、餓……』
  「乖啦,回去就喂你們吃飯。」
  趙以雋說:「你說人話。」
  他說話聽起來像罵人,我知道他沒那個意思,我應該說鳥話,卻說了人話,小啄木鳥會聽不懂。
  我深呼吸,再度開口說:『小啄木鳥,你們乖,回去就喂你們吃飯。』
  說完我也不管他們的回答——反正這些小屁孩鳥什麼都不懂,我待會再安撫他們就是了——伸手去捧那個啄木鳥巢。
  「快快!放我下來,我把鳥巢放進箱子裡。」我催促說。
  他蹲下讓我從他肩上下來,然後打開塑膠培養箱的蓋子,我小心翼翼地將鳥巢放進箱子裡。
  『餓、餓、餓、餓、餓……』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一窩一戳就倒的毛團團在鳥巢裡,張大嘴巴等著啄木鳥爸媽投餵,他們還不知道啄木鳥爸媽不會回來了。
  『就說待會回去喂你們吃飯了,現在叫餓也沒有用啦。乖。』
  
  「他們還好嗎?」
  「還很有精神,一直叫肚子餓,回去把穀米磨碎,泡熱水喂他們吃就可以了,等在大一點,可以喂一些麵包蟲。」
  至於培養麵包蟲就交給梁嘉木了,相信擅長培養蚯蚓的人培養麵包蟲也不在話下。
***
  在那天之後,新來的啄木鳥被母愛大發的波卡當作小弟,好好疼愛了一番。
  這讓我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帶波卡去相親,他這個年紀應該可以跟公鸚鵡一起生蛋了。
  我陸陸續續完成了一些任務,像幫助小啄木鳥一類的任務反而很少見。
  協會幫我建立了一個鴿舍,以後肯定能在全台灣完成飛鴿傳書的夢想。
  說實話我覺得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飛鴿傳書會不會太落伍,不過當沈渺渺告訴我英國的生命語言協會時常會用貓頭鷹寄信,我想我不應該那麼大驚小怪。
  鴿子比貓頭鷹常見多了,隱蔽又不引人注目。
  趙以雋和我的關係還是不上不下,再過一段時間就滿一個月,可以申請換人了,雖然我沒有換人的想法,但我很苦惱該怎麼和守衛者好好相處。
  沈渺渺賴在我房間寫作業,克里斯也在。
  這傢伙穿著安全褲,就完全不顧她制服裙都翻起來了,坐姿醜得毀壞她的美少女形象。
  趙以雋去打工了,我忍不住抱著頭大喊:「啊啊啊,苦惱啊。」
  沈渺渺問:「你為什麼會覺得雋哥討厭你,他個性就這樣啊,比較內斂。」
  「但你跟克里斯就相處得很好。」
  「所以你想跟我換嗎?我沒意見,克里斯太吵了,我嫌他煩。」
  「喂,別當著我的面嫌我煩啊。」
  克里斯抱著厚厚的原文書,額前的金髮綁了一個小啾啾,他也在寫作業。
  「你為什麼沒去打工?」沈渺渺嫌棄地問。
  克里斯和趙以雋不只同大學,連打工的地方都相同。
  「因為我今天沒班啊。」克里斯說。
  但我不懂明明在協會很安全,你們兩個為什麼還要擠到我的房間寫作業。還好波卡不在,不然波卡這時候一定會吵著說湊到一桌可以打麻將了。
  我心情沉重地嘆氣。
  「我覺得他嫌我笨,反應太慢。」
  每次被趙以雋嫌棄的眼神打量,我肯定會有感覺好不好。
  沈渺渺問:「在什麼情況嫌你笨?」
  比如說要說鳥語,卻不小心說成人話的時候;還有學校體育課跳跳箱跳不過去,被他看到無數次摔到軟墊上的時候;中午去福利社買便當忘記帶錢包的時候。
  想一想好像真的是我自己蠢。
  我忍不住悲從中來,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在沈渺渺的面前哀嚎抱怨。
  「……在我真的很蠢的時候。」
  「比如你昨天沒帶錢包,還跑到一年級跟我借錢的時候嗎?」
  沈渺渺竟然能夠舉出具體實例,可惡,這傢伙一定不把身為學長的我放在眼底。
  我抗議說:「我只是記憶力比較差。」
  「你已經不只一次忘記帶錢包了,你需要多吃銀杏。」
  「銀杏要去哪裡買?」我想了想問。
  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我都不會忘記帶錢包或鑰匙,不知道為什麼住到協會裡就常常忘東忘西。
  也許和同類待在一起,心情真的會比較放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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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需要吃銀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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