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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
在我迷幻的夢境裡，湘君如同我的愛人二合為一，水是我的生命，我的眼神。
我的愛人奪走了我的眼睛。左眼是湘水，右眼是長江，兩眼合一，
我才有栩栩動人的靈魂。
夢境裡的結合，真實裡的陌異。彷彿我們從來沒愛過，
河流在我的身體裡流淌，汩汩血液，寫意醉筆
是一條芬芳的河流，飢餓，耽溺，荼靡；喜歡吞食人的情感，最怕失去人的際遇。
妳有一件玄黑色的衣裳，是蝙蝠，夜晚出沒，白晝瞑息，
最怕愛人脫去妳的衣服，那像是鶴妻的故事，鶴妻一旦穿上她的衣服，
就會離開原本的配偶，回到天界，沒有衣服她是赤裸的，
像把我的忠誠與執著敬獻給妳，赤裸的愛情；
衣服是一種遮掩，一種文明的預示。一種愛情之上附加的官能，
我們俗世的愛，不同於天界，俗世的愛都是充滿官能的。
我不能容納沒有與妳接吻的愛情，我不能容納沒有與妳牽手的愛情，
擁抱像是一種黃昏時期的初雪，雪花融融於細緻的皮膚
燕好像是一種初夏黎明的暴雨。暴雨烈烈捶打於難忘的肌膚。
天界的愛是沒有顏色也沒有肢體接觸的。那不適合我們。
我們貪婪如同饕餮，溫和如同侏儒，慢條斯理的奪取我們需要的愛情，
我們需要的愛情到底是甚麼？
在我們與愛人相遇之前我們誰也不知道。
不知道下一個愛人的品味，容顏，絕好，地雷。
湘君嘲笑著我們。又不捨於人的況味而玩弄著我們。
在故事裡我失去了兩隻眼睛。妳收藏兩隻眼睛於妳的乳房。妳是那麼的狡獪。
又愚笨又狡獪又聰明又糊塗。妳像是晝與夜，同時具有兩種特質，
陰與陽，阿尼魔斯人，同時具有兩種性別的人樹，妳嵌合著我。
於是我們的第二次相遇是一頓早餐。那絕不是冥王星早餐。
是金星的早餐，充滿愛的火花。
早餐劃破晝與夜，是一道分水嶺，
妳拋棄了妳的羽衣與蝙蝠的保護色，妳是屬於夜晚的，
但妳卻來白晝與我相會了，為什麼妳願意失去妳的保護色？
妳是愛我的嗎？在妳遇到我以前就等待著我的到來嗎？
妳說，我輕飄飄的到來，想要與我早餐。
我從來不吃早餐。
我是精神上的厭食者，肉體上的暴食者。記得嗎，
那個關於饕餮與天神的比喻？
荷花池上紛紛荷花裡有一朵正開了，冉冉升起，
那是我的到來，淡粉紅色，帶一些血氣的殷紅，陌生的紫紅，
難以繪畫的絳紅，複雜的多種紅色交織而成的荷瓣，
因為愛人是一種難以用水彩捕捉的畫面，
太多複雜生於其間。如同美術教學中的難以捕捉的荷花。
我吃下了妳。
我吃了妳的早餐。
我從不曾想像會離別了妳，從不曾想像會遇見了妳，
從不曾想像會麻木，從不曾想像會感動。
從不曾想像會著迷，從不曾想像會厭煩。
我被妳的聲音迷醉，於是去尋見了妳。
妳等候著我，像驟雨在池畔等候著綻放的荷花。
那麼美麗而脆弱小心翼翼。像害怕被雨打濕的幼孩。
妳迷醉了我的身影，妳邀我一起早餐。
我們的第二次相遇是早餐店，它叫做瑪蒂瓦特，
聽起來像酒館。聽起來像川端康成永遠寫不出的小說，
髮妻成為鶴妻。抓住我的衣裳，讓我不再飛翔，航離我應經的航道。
我有一件乳白色的衣裳，是春燕，白晝出沒，夜晚瞑息，
最怕愛人脫去妳的衣服，那像是鶴妻的故事，鶴妻一旦穿上她的衣服，
就會離開原本的配偶，回到天界，沒有衣服她是赤裸的，
像把我的忠誠與執著敬獻給妳，赤裸的愛情；
衣服是一種遮掩，一種文明的預示。一種愛情之上附加的官能，
我們俗世的愛，不同於天界，俗世的愛都是充滿官能的。
我不能容納沒有與妳接吻的愛情，我不能容納沒有與妳牽手的愛情，
擁抱像是一種黃昏時期的初雪，雪花融融於細緻的皮膚
燕好像是一種初夏黎明的暴雨。暴雨烈烈捶打於難忘的肌膚。
我的乳白色是莫札特鋼琴曲的旋律，妳吞沒了我，金色的早餐。遙不可及
是北方與南方。
「妳的眼神好像總是飄向遠方，妳去過西藏嗎？我總猜測妳在想甚麼。」妳道。
妳笑笑地說著，彷彿我的前世與妳的前世就是，這一頓早餐已經守候許久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