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裡面有人。
拉開大浴場的霧玻璃拉門時，信豪在心裡暗叫一聲。
露天風呂內的假山映著濕漉的燈光，後方溫泉池子裡朦朧可見三個少年的身影
，嬉鬧聲隱隱傳了過來。他特意挑深夜十二點半，大浴場關閉前的三十分鐘來
，就是為了避免現在這種情況。
被其他男人看見全裸的樣子，對他而言，是莫大的折磨。
他低著頭，逕自往最深處的源泉掛流區走去，探腳入池，背對那三個少年坐了
下來，碳酸泉質微刺的觸感細密地扎上肌膚。他調整了坐姿，挺起膝蓋，用大
腿完美地遮住私處。儘管現在旁邊沒有人，他還是習慣這麼做。
沒辦法，胯下那包東西大部份時候都是他自卑感的來源。
這都要怪他高中讀的那智障男校，還有楊竣翔物理沒隔間的狹窄廁所。「小豪
——豪——幹垃圾耶不要用手遮啦——。」一起補習的同班同學把他屌有多小
傳了出去。「Pico 超人」，他們這樣叫他。Pico 是十的負十二次方，奈米屌
的一千分之一。從此他在學校上廁所都不得安寧。他旁邊的小便斗站位像是什
麼海景第一排，總有絡繹不絕不瞧一眼不死心的觀光客。
那時候，只有鈞站出來幫他說話。
他們當然不敢得罪鈞。不，不要說得罪，只要鈞一個眼神，風向就變了。鈞高
一時就拿了物奧的牌，還是足球隊的先發選手，和自己簡直像不同世界的人，
就算同班，也沒有什麼交集，直到校慶園遊會。
園遊會收攤時，他和鈞合力扛著巨幅的手繪看板到回收場，死命地塞進爆滿的
垃圾子車。鈞的手臂貼上了他的身體，細瘦而緊實的臂膀帶著汗水的潤澤，肌
肉像幫浦一樣來回移動。他聞到鈞身上乳酪蛋糕一般的體味。他轉頭，鈞鎖骨
上瑩瑩的水珠，正一顆一顆緩緩滑進制服領口。你昨天沒洗澡喔？有洗啊。鈞
說。我身上很臭嗎？
很香。香到他都快勃起了。
他們弄了一陣，看板前端似乎戳破了某一袋垃圾，腐爛的惡臭散了開來，信豪
不禁退後了一步。「沒關係，我來就好。」鈞挺起身出力，看板上涼宮春日的
臉啪地一聲被折成兩半。他看著鈞的背影，覺得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麼強帥
發的現充人還這麼好的。
而且，鈞的屌很大。
他當然不是用從小便斗旁邊偷窺這麼低級的方式得知這件事的。畢業旅行的時
候他們同房，一群人在他們房間打火影忍者打到四點半，結束的時候兩張雙人
床上層層疊疊地躺滿八個人，他和鈞只好擠在一張沙發上。鈞很快就睡著了，
無意識之間把他當作巨大的抱枕，緊緊鎖在懷裡。他的頭卡在鈞的頸際，乳酪
蛋糕的味道再次傳來。
他避無可避，每一次呼吸都被鈞溫熱的體味盈滿。鈞真不愧是足球隊的明日之
星，儘管已經沖洗乾淨，身上的味道就是與眾不同。他很快就勃起了，陰莖隔
著內褲抵到了鈞的大腿上。鈞微微地翻了身，臀部滑過他的陰莖頂端，雙手總
算鬆開了他的身體。
不行，忍不住了。
他輕輕地爬下沙發，蹲低了身子，讓陰莖在褲襠內自由地伸展一陣。鈞現在仰
躺著，細瘦而緊實的手臂隨意攤在身側。他雙手悄悄把鈞的內褲拉下來，絲綢
一般的合成纖維布料比想像中還要滑順。肉色均勻的大屌微微左傾，根部襯著
修剪得宜的陰毛叢。鈞未勃起的屌恐怕就接近自己已勃起的大小。他傾身，張
開了嘴——
溫泉池裡少年們的鼓噪聲打斷了信豪的思緒，他皺了一下眉頭。高中男生低沈
的爆笑聲在他身後炸開，迴盪在浴場內。他從少年的中文口音認出是台灣人，
真是的，出了國還這樣丟人現眼。幸好現在除了他也沒別的客人在——
「那、那個......不好意思......。」
他警戒地用手臂遮住兩腿間，轉頭。只見其中一個少年怯生生地站在池子旁，
拿著一小條白毛巾遮著私處。少年身形纖瘦，平坦的腹部底下，幾根黑色的陰
毛從毛巾的邊緣探出。可能是第一次泡裸湯，少年手裡的毛巾貼得太近，以至
於整個屌型浮雕一般顯現在白毛巾上。
「老、老師......。」少年再次開口。信豪大驚，趕緊用手指抹掉眼鏡上的白霧
，仔細一看，立刻認出少年是誰。
不，當然不是他學生，他根本也不是什麼老師。他只是一個距離畢業遙遙無期
的博士生，為了逃離美國西岸的無聊生活而投了這個辦在箱根的學術會議。今
早輪到他報告的場子，剛好有一群他母校的高中生被安排來聽，應該是科學班
例行的參訪吧。大部分的人都睡得東倒西歪，只有眼前的少年貌似認真地聽完
全場，最後還有發問。
「什麼事？」他語氣溫和了起來。少年的神情十分緊張，雙頰白裡透紅。聰明
的氣息從過於年輕的眼睛流露而出，讓他想起了鈞。
「跟、跟我......比、比、比大小。」
少年低著頭，咬緊牙關，從齒縫間蹦出最後幾個字。假山後方又傳來一陣爆笑
和口哨聲。
「喂！偷雞噢！後面還有一句沒說。」「對啊對啊，輸的要幫贏的口交。」「
小白今天終於要破處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假山側面露出了兩顆頭，應
該是少年的同學吧。
信豪仔細端詳了眼前的少年，長得還真像高中時候的鈞。白毛巾底下透露出的
屌型，別說是比自己的大了，就算跟鈞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少年肩膀縮著，恨
不得能立刻消失一般，倒是引起他的興致——
「好啊。」
「什、什麼？」
他起身，用白毛巾掩著胯下，溫泉水嘩啦嘩啦地從他身上傾瀉而落。他離開池
子，正正地面對著少年。「我數到三，我們就一起放手，把毛巾扔了吧。」
「誒——？這樣不好吧......老師......？」
「不是你自己提議的嗎？」信豪愉快地欣賞著面前少年困窘的模樣。高中時代
的鈞當然沒人敢這樣玩弄，這讓他有一種長大成人的成就感。沒錯，他早就不
是高中時代那個鄧信豪了。
畢業旅行那天深夜，他蹲在沙發旁邊，躬起背，嘴唇快要碰到鈞的龜頭時，眼
前忽然閃了幾下白光。
「幹，你果然是 gay。」剛剛還睡在床上的耀東持著手機，對著他的臉拍照。
室內一片黑暗，手機自動補光的閃光燈拍啦拍啦地亮著，讓他看見了耀東身後
還有二三四......不，五個人。
「你們——」驚嚇和羞恥憤怒一口氣湧出，卡在喉嚨。
「游皇的屌很香吼？哈，你們 gay 最愛這一味了是吧。」「不然我的給你吸好
了？」「Pico 超人，吸屌也不會讓你的屌變大啦。」
鈞在吵鬧聲中轉醒，掙扎地張開了眼，撐起手臂，緩緩在沙發上坐了起來。等
到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他看見自己被脫下一半的內褲，蹲在自己身旁信豪的
表情和耀東手上的手機，立刻會意過來。
「刪掉。」鈞拉上內褲，起身。「你們很無聊。」
鈞剛好擋在信豪身前，以至於信豪看不到耀東他們的表情。他已經記不得那天
是怎麼結束的了。唯一有印象的，是他從蹲在地上的角度看過去，黑暗的房間
裡鈞特別巨大的背影。
那擋住一切的背影。
高中時候的他似乎總是活在那巨大背影之下。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了。
他已經長大成人。
「數到三喔。」他對著酷似鈞的少年說著。
「哇！老師你腦袋有洞喔？」「幹，你不要看他長這樣，這傢伙的屌很大喔。
」「老師你根本就想幫他吹吧？」假山後面少年的同伴走了出來，圍住他們兩
個。
「一——。」他不理那兩位吵鬧的觀眾，轉過頭來定定地注視著少年。少年見
他似乎是認真的，表情從尷尬轉成求饒。「二——。」少年急急地開口想要說
些什麼，見他不理會，最後只好抿起嘴唇，緊緊閉上眼，一副準備慷慨赴義的
烈士模樣。「三！」
他手微微一抖，作勢要放開毛巾，少年果然上當，白毛巾落地，露出後面那根
肉色勻稱的左傾大屌。龜頭處還有幾顆晶瑩的水珠，像在拍水蜜桃廣告一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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