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士的風暴之夜
乍陰乍晴的週末下午，風暴的外圍環流開始影響臺灣，空氣中帶著潮濕的氣息，風雨慾來
風滿樓。幾星期連續黎明出門深夜返家的忙碌，連打手槍的力氣都沒有，在諸多瑣事中不
斷耗竭自己的神智。最後我發覺身體是沙，即將崩塌；欲望卻是枝枒，狂亂地生長。
新聞快報不斷循環播放著颱風的消息，四點關閉水門，六點停班。城市充滿了風雨飄搖的
末日預感，這種時候正適合狠狠貪求身體。打一炮很好，打砲打個海底撈月國士無雙更好
我走進了漢士，記得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讓男人幹了我。隨身攜帶檜木精油的男人，身上有
著濃郁的樹木氣息，混合著他身上的陽剛體味，以及淡淡的肥皂香。他舉起我的腳，分開
我顫抖的身體，緩緩地把他的屌幹進來。我已經不記得疼痛，只記得他緊緊蹙起的眉頭，
還有後穴又熱又燙的緊密結合感。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辦法抵抗檜木與男人體味混合的味道，沒有辦法抵抗男人燒幹時的神
情，沒有辦法抵抗感受對方熱燙粗硬的屌在我的肉壁緊緊貼合的感受。在十七歲的那天晚
上，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個鎖孔，於是日後總在追尋恰當的鑰匙，妄想能夠有天打
開自己身體的鎖。
我在身上灑了木質調的香水，推開門走上樓梯，突然狂暴的陣風陣雨就此被關在門外，而
我隻身走向肉體的暴風雨中。
秋田
下午四點多。氤氳的蒸氣室就是肌肉的森林。這是字面意義的露水因緣。伴隨雨露而來，
也伴隨水汽而去。面目模糊的眾人，只有在偶然打開門時，透過外面的微光看到緊擁的人
的臉龐。我打開了門，走了進去，站在門旁的高壯男人立刻摸了上來，撫摸著我的胸肌與
腹肌，在我的乳頭上面輕輕轉圈。我也不甘示弱地輕撫他的脖子，然後輕輕地舔著，吸著
，一邊將手探了下去。他有著粗厚的胸肌，我接著用舌頭在他的乳首轉圈，他發出低沉的
喘氣聲，用鐵棍一樣的手箍住了我。他捧起我的臉，用他的鬍渣摩擦著我的臉，然後用他
的舌頭，熱情地探索過來。
我張開了嘴唇，用我的舌尖與他旋轉輕觸，吞嚥他的口水。他焦躁地在我身上大力地摩挲
，我發出了模糊的呻吟聲。本來安靜的樹木們，聽到了這些情熱的聲響，慢慢地圍靠過來
。幾雙手或是遲疑或是堅定地在我身上遊走，還有一隻粗壯的指頭插進我的後穴，一點一
點的旋轉插入。我撫摩著每一尊滾燙的軀體，也在他人的碰觸下發出喘氣與呻吟。那些圍
靠過來或是矮壯，或是高大，漢士的客群以中年肉壯大叔到熊族居多。我本來就喜歡肉壯
的厚實身版，我的雙手遊走在這些男人的軀體之間，嗅聞著男人的氣息，然後與眾多的男
人緊緊環抱在一起。肉體緊擁著肉體緊擁著肉體，氣息連接氣息連接氣息，我不再是一棵
孤獨的樹，而跟這些男人們共有一整座森林。
但一開始緊擁住我的高壯男人並不樂見這樣。蒸氣室的門再度打開，他捧起我的臉仔細凝
視了一下，我才看到他有著濃眉與內雙，是長得像是秋田犬一樣的男人。秋田擁住我的肩
膀，一步一步把我帶往牆邊，讓我靠著牆，然後恣肆地撫弄我。他底下的那根粗硬的大屌
在我的大腿間有規律地撞擊著，他舔著我的舌頭。然後輕輕咬囓我的乳頭。眾人在他的背
後徒勞地探索，但他強壯的背隔絕了眾人的觸摸。他粗暴地擼動著我的屌，我也配合他夾
緊了我的大腿快速地抽插。秋田的舌吻依然溫柔，但他的手部動作越來越粗暴，他摟住了
我的腰，然後配合我的頻率大力擺動，越來越快，越來越燙，然後他全身發出了一陣顫抖
。緊緊地把我壓在牆邊喘氣。
「呼…呼…我去沖沖。」秋田這樣說。
我什麼話都沒回，只是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推開門離去。
再怎麼親近緊密，那也都是在水汽遮掩下的蒸氣室發生的事情。出了蒸氣室，露水因緣，
也就散佚了。
黑仔
漢士的二樓是暗房與休息區。走廊上總有一些人來回走動，拉開每一個小房間檢視門內，
或靠在牆邊等待。雖然光線幽暗，但走廊與走廊間的步行與眼神都是機鋒。上了二樓，我
就在沙發區對上了一對天真的眼神，他起了身，跟隨在我的後面。大概是二十出頭的年輕
熊族吧，在彼此相對時竟然還存著一些忐忑的信任。我笑了笑，回身準備走向他，但不料
一雙手卻從旁邊攫住了我的腰腹。
那是一個全身黝黑的青年，露出靦腆的亮白笑容，全身的肌肉卻緊繃結實地像是海軍陸戰
隊員。他的眉目間也帶著慣常執行命令的堅毅。他笑著，然後加重了力道，把我半強迫地
推進了房間。我在臨進去前只來得及對那個天真的年輕人送上一個抱歉的笑容。
黑仔進房鎖門後，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的丟開了我們兩個的浴巾，然後就把我壓在床墊上。
他粗糙的手指在我的身體間劃過，留下了特殊的快感。我舔了舔嘴唇，才正張開嘴巴，他
就欺身而上，用舌頭堵進了我的嘴巴。我的嘴，我的身體關節，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
用他結實有力的腿鉗住了我的雙腿，然後有節奏地擺動腰部，把他的黑屌抵在我的肚腹上
我恍惚地用手指滑過他的側腹，抱住他的背。他全身起了雞皮，顫抖著身體，迷亂地看著
我。
「噢……好爽」他抬起頭，定定看著我，然後又緊緊抱住我，讓他的狗弓腰與他的肉棒一
下一下戳刺著我的腹肌。我試探性的扭壓著乳頭，他抬起頭，嗷嗷地呻吟，看來那就是他
的敏感帶了。我一邊用舌頭專心順時鐘的舔著他的乳首，一邊一點一點地改換重心，側躺
，然後平躺。我用後穴一下一下點著他的黑屌，然後專心地吸吮啃咬著他的乳頭，他靦腆
地笑著，對我的反守為攻不以為意，甚至帶著一點得意。
等他享受了一陣，他再度翻身過來，把我壓在床墊下。這次感覺黑仔的獸性不再被控制。
他一隻手鎖住我的手腕，然後用黑屌大力地磨蹭著我的肚腹。
「幹進來，求求你……。」聞到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帶著軍人特有的揉合陽光與汗水
的味道，我不禁哀求著。
他渙散地看著我，突然用兩手狠狠地環勒住我，然後緊壓上來。我們的手腳軀幹與屌緊緊
地靠著，一點分離的空隙也沒有。我們流著汗，喘著大氣，就這樣維持了好一陣子。
過了一陣他咧嘴一笑，摸了我的臉，開始問我幾歲，有沒有男友之類的問題。我閒聊了一
陣，摸向下身。才覺得濕漉漉一片。
「你剛剛射了？」我問道。
「……對。太爽了，不好意思。」他搔搔頭。
「你剛剛可以跟我說呀。」
但他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笑了笑，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對他說：「我先去沖沖。」他尷尬地笑著，我開門時看
到，再坐了下來，溫溫地抱了他一會，再若有依戀地放開，回頭說了聲再見，頭也不回地
離開。
開始閒聊是一個線索，加深了認識，總會在對話中找到一些羈絆讓對方留了下來。做愛後
動物感傷，而這樣的感傷，最好打開對方的心房。有許多男人最深最深，甚至不會對自己
說的那些心內話，就這樣洩漏給了枕邊的陌生人。反正一打開門，那些對話也就在海馬迴
內一點點沈降消散，成為過往的殘渣。
所以我喜歡我的砲友暴虐君，他從不閒聊，每次傳訊只有時間與地點，我甚至連他的姓名
都不知道。每次幹完後，他就急急地把我趕離他家。我們在床下從不多說，在床上無話不
說。我喜歡與人對談；但不願對談只想做愛，我更喜歡。這樣很公平，像是遛狗，喚來就
來，叫走就走。我就像是條滿足他性慾的狗。他也是我所豢養的一隻，貪求身體的狗。
小尾
感覺是種近乎玩笑的真理。說不清楚誰會對誰有好感，只能透過嘗試。眼神的溝通，伸手
去探觸。禮節與矜持就放在門外，那不是男人遊戲場的美德。
但也有些人就是會害臊，於是他們選擇了暗房。漢士的暗房是一條走廊，一側是座椅區，
一側是床。走出了出口，也有一部分房間拔掉了光源，半明半暗，影影綽綽。一些不願在
明堂伸手的人，就在這裡找到了解放。他們更願意主動地靠近彼此親熱。暗房通舖裡或坐
或躺，更是許多人應接不暇的尋歡之地。
似乎是隨機取樂，全憑手氣。但也有些人緊盯著自己選定的意中人，等他們進入暗房之後
，就蓄力在黑暗中接近。我並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好，在暗中出手也需要勇氣，所以每一隻
伸過來的手，縱使知道並不相合，但我總會溫存一陣，擁抱一下，然後拍拍肩膀，再離開
尋訪下一個男體。通常這樣後，男人們也就會紳士地離開，不再試探。
但小尾大概不是這樣的類型。從我走進暗房後，他就緊緊跟在我背後。每次停下腳步，嗅
聞親吻男人身上的氣味時，總會感到身後有個矮小精壯的身軀緊緊地靠在我的背後。我並
不矮，大約身高178左右，而小尾大概是165，他在每次我對男人出手的時候，也對我出手
，在每次我喘息時，也套弄著我的屌。他像是我身後跟隨的一條尾巴，總緊緊倚靠著我，
不願離開左右。
在與一個精壯平頭男子繾綣了許久後，我與平頭男子移動到出口側繼續親吻著，愛撫著。
小尾堵在出口處，伸手幫我擼動著屌，然後掐捏我的乳頭。移動了幾次，小尾都不折不撓
地堅持著在我身後，就算男子幾次意圖推開小尾，他都不願離開。男子失笑，愕然說道：
「Excuse me 對不起，先生，可以讓我們兩個玩就好嗎？」
但小尾卻以雙手回應我們，繼續飢渴地揉捏著我的身體。男子問我：「那是你朋友？」
我搖搖頭，但性慾已然平息，只剩下好笑而已。我離開了幽暗的走道。小尾也跟了上來。
在光線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咧嘴笑著，彷彿是故舊。但我看著他可以說是分明的五
官，精壯的身材，卻一點印象也沒有。他跟著我去沖澡，亦步亦趨跟著我繼續在二樓休息
區走動，是我身後的一隻小法鬥。
其實我甚至是有點佩服的。其實我不知道我哪一點吸引到他，雖然我喜歡的是肉壯大叔，
小尾這樣的年輕精壯小鮮肉完全不是我的類型，但小尾能夠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這麼執
著，那也是只屬於青春的任性。
而我早就已經忘了任性是什麼了。曾經委屈，與前任男友宣稱開放式關係的每一個對象都
推心置腹，成為知交。咬牙在每一次選擇到來，前任毫不猶豫犧牲我的時候也陪笑讓步。
男友心中有別人不是什麼難題，但每一次的疏忽，每一次的視為理所當然的好意，都讓我
再一次確定，交往了十年的男友，心中真的已經沒有了我。雖然確知，但我早也早已無法
任性，只能被動地經過無數次陌生的排練：等待人群終將把我們沖散。
我走到了暗房門外的房間門口。這一排房間沒有裝設門，只以簾幕隔開。小尾熱烈地靠了
上來，伸手繼續擼動我的屌，我放棄地回應了他。他興奮地抱住我，然後掀開簾幕，進了
房間。
他靠著我，發出濃濁的喘息著。我輕輕地環抱著他。雖然沒有什麼欲求，但就這樣子倚靠
著也讓人覺得能夠偷竊一點年輕的體熱。他興奮地一邊呼著氣，一邊上下摸索著，在黑暗
中投下了一枚信號彈。簾子掀開，另一個身材結實精壯的高大漢子進入了房內。
那個漢子似乎也識得我，熟門熟路的就具體地掌握了我的身體。後來的那人留著濃密的鬍
子，戴著眼鏡。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相遇，但他的熱烈與小尾的力度卻是所差無幾。
他們兩個緊緊把我抵在房間的牆角，然後一邊一個舔吮著我的身體，然後靠近我的臉，舔
舐著我的嘴唇。我張開嘴來，兩根舌頭就這樣鑽進我的嘴裡。這也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雙
龍，但嘴唇裡所感受到的翻龍倒海，卻帶著濃烈的動態性。我感覺我被侵入，身體不再是
自己的，乳首也在他們兩個的合力下越來越敏感。我間歇性地發出了呻吟。
「呃……嗚……啊……好……舒服」我無意識地含糊不清地呻吟著。
小尾非常興奮，他拉了我的手去擼動他的肉棒，在被這兩個男人所壓制，神智不清的迷茫
中，我開始擼動起他的屌。雖然身高不高，但小尾的屌一點都不小，有種充實的手感；另
一邊的漢子也拉了我的手，要我探向他的跨下，他的屌沒小尾粗，卻相當長。我的一隻手
於是分別握著小尾與漢子的肉棒，他們的四雙手在三個人的軀體上滑動，汗流浹背，三具
溼潤的身體像是正在風暴中心，轉動著，揉捏著，撫掐著。我的肉穴被小尾的手指侵入，
然後漢子的手指也鑽進了我的肉穴中，兩隻手指在我黏糊糊的後穴中攪動著，讓我哀求著
「想要……想要……我想要……」已經不辨東西，不分明暗，我主動地與漢子還有小尾接
吻，啃咬他們的肌肉，舔舐他們的耳垂，吞食他們的口水，瘋狂擄動他們的屌。「給我…
…射給我……幹進來……幹……幹死我……」
屋外傳來轟然怒濤，劇烈的風暴在外面肆虐，而在黑暗的斗室，肉體之間的風暴也在上演
。我渴求著被狂操猛幹，渴求有人蹂躪我。只要有人要我，只要有人要肏我，我已經不知
道是小尾還是漢子正在吞吐我的屌，不知道誰的手正猛烈地掐住我的乳頭。我不知道我跟
誰激烈地舌吻，又是誰在我脖子上啃咬出瘀青與血痕。
我只知道以前所珍視的一切，也不過就是虛幻。肉體的貪婪比起過往的情份更加實在。我
只是一隻狗，一隻只想著被幹的賤狗。
我嗷嗷地喘著粗氣，喊著一些不知道的字句。簾幕一直被揭開，從黑暗中感受得到一雙雙
窺探的眼光。但早就已經不在意了，我只集中在眼前這兩個男人的虛索上。
我快速地擼動著兩個男人的硬屌，小尾突然緊靠住我，然後一聲低吼，我的腰間濕黏一片
，小尾把他的濃稠精液大量地射在我身上。然後緊靠著我的身體，彷彿想要沾粘在我的身
邊。我旁邊的漢子也加快了速度，他用手指侵入我的後庭，然後一下一下大力撞擊著我，
最後也射在我的大腿之間。
他們緊緊地抱著我，不顧忌濕滑的精液。我放棄了掙扎，抬頭看著黑色的天花板。當然看
不到光，視野看到的，不過一片黑暗而已。
野武士
男人射精前後的態度是迥然不同的，所以我能理解漢子與小尾也許在射完後就會陷入尷尬
的低潮。我輕輕抱了他們一下，然後先行離開，就是不想要讓他們覺得要對我有些什麼表
示。但沖完澡後，熟悉的身影又重新貼近我。小尾他跳跳蹦蹦地過來，沖洗過的身上還有
水澤，他踮高腳尖在我耳邊低語：
「我全射在你身上了，好爽。」然後不顧澡堂眾人的眼光，給了我一個長長的舌吻。然後
再雀躍地去開櫃穿衣。
我擦了擦嘴，啞然失笑了。多年以前我可能曾經理解過那種心情，現在卻只剩下淡淡的回
憶。我擦乾身體，準備離開，不過卻被另一雙眼神擄獲。
濃密的絡腮鬍與精瘦的身軀，他的眼神很熟悉，也很粗豪。讓人想到以前的野武士。他乾
脆俐落地點點頭，然後走上了二樓。我迷失心智的跟在他身後，讓他選了間房，關上門。
然後他要我躺了下來，安靜地擁抱著我。
就這樣，沒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我似乎有點懂。也許是他發現了我在目送小尾走後臉上複
雜的神情，也許，他也就是圖個安穩的身軀。我們靜靜地擁抱，並不說話。
太久沒有這樣的擁抱，我開始有點迷糊打盹，但張開眼神，野武士的眼神仍然晶亮地看著
我。我有點疑惑，他究竟想要在這個颱風夜做些什麼。但他揚了揚眉毛，然後騎到我的身
上。
開始舔我。
只有舔這樣一種單純的動作，但是卻讓人爽到不知所措。他舔了我的臉，舔了我的耳，舔
了我的胸肌，舔了我的側腹，把我的手壓制住，舔了我的腋下，舔了我的大腿內側，舔了
鼠蹊，舔了大腿內側，輕輕啃咬著小腿。
只是舔而已，興起的快感卻是難以抵禦。混合著癢的刺激與潮濕的膚觸，構成一種親密地
體驗。原來粗豪的野武士是隻野良犬。我不可控制地發出嗚咽，叫著：
「好癢……好爽嗚啊……那裡好爽……不行……那裡好爽……」
他停了一會，面帶笑意看著我，我回身相應，舔著他的側腹，舔了他的龜頭，用舌頭在上
面畫圈，他躺著，枕在支起的手臂上，專注地凝視著我。我把他的屌全數含進去，再一邊
套弄一邊螺旋式的舔著。他摸著我的頭，享受著我的口舌，然後再度用他溫暖而溼潤的舌
頭舔遍了我全身。
然後他給了我一個擁抱，輕輕拍拍我的肩頭，把浴巾搭在身上，開門離去。我兩手撐地，
跪著仰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起身沖洗。
澡間外，他環臂靠在牆邊，安靜地凝視著我。我靠近這個又恢復成野武士的男人，給了他
一吻。他咧嘴笑了一笑，揮一揮手，目送我轉身離開。
我推開了門，進入了外頭的風暴大雨之中。風雨吹落了路樹，地上到處是斷枝與草葉，空
氣中滿是濃烈的草木氣息，讓我想起了多年以前的檜木與男人的體味。吹壞的傘骨被棄置
在路旁，路邊的機車成群傾倒，這是颱風帶來的斷景殘垣，也是我的斷景殘垣。風雨之中
，欲望的枝椏被吹得斷折委地，經過了這些男人，畢竟也是經過。就算之中再有熾熱，也
就是限定一夜的靠近罷了。再見日光以後，欲望融掉以後，表情會否同樣溫柔？
我笑了笑。張開了嘴，對著風雨回答：「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