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 馬克思主義與暴動:當人們反抗種族主義時

作者: kwei (光影)   2020-06-04 12:10:01
馬克思主義與暴動:當人們反抗種族主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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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孫宏明
華中師範大學國外馬克思主義政黨研究中心
【導讀】5月27-28日,明尼阿波利斯市發生了反種族主義暴亂。在2020年陣亡將士紀念日
,4名明尼阿波利斯警察殘忍地殺害了喬治‧弗洛伊德。殺人視頻迅速傳遍了世界各地。5
月26日,約2萬人在明尼阿波利斯遊行,但他們遭到了警察的暴力回應,包括發射橡皮子
彈和投射催淚瓦斯。第二天,該市爆發了一場反對種族主義警察的全面暴亂。在撰寫本文
時,明尼蘇達州州長已經召集了國民警衛隊來幫助鎮壓正在進行的暴亂。
薩姆‧馬西(Sam Marcy)是20世紀下半葉著名的馬克思主義思想家和鬥士,這篇文章是他
在1992年5月洛杉磯反種族主義暴亂期間,在毆打黑人司機羅德尼‧金(Rodney King)的
警察被無罪釋放後寫的。文章闡明了公司媒體和政客試圖掩蓋的這些反對種族主義國家暴
力的民眾暴亂的革命意義和階級特徵。文章的具體內容如下。
洛杉磯暴亂的殘酷鎮壓為解釋資產階級民主與資本主義國家的關係提供了一個經典的例子
。而暴亂中的統計數字最有力地說明了這種關係。
截至5月5日,僅洛杉磯市就有12111人被捕,而且人數還在上升。受傷人數已達到驚人的
2383人。其中,數百人傷勢嚴重。因此,目前的死亡人數無疑將會繼續增加。所有這一切
都必須從市、州和聯邦政府積聚的鎮壓力量來看:8000名警察、9800名國民警衛隊
(National Guard)士兵、1400名海軍陸戰隊士兵、1800名陸軍士兵和1000名聯邦執法官。
(美聯社,1992年5月5日)
歸根結底,馬克思主義與一切形式的資產階級社會學有一個最根本的不同之處:一切資產
階級社會學說都是為了掩蓋和隱藏當代資本主義社會的掠奪性階級特徵,有時甚至以最可
恥的方式來達到這一目的。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不僅以最清楚、最尖銳的方式揭示了當
今資產階級社會不斷分裂的對立,而且還揭示了它們的基礎即少數百萬富翁和億萬富翁對
生產資料的所有權。
資產階級社會學拒絕承認社會被分為剝削者和被剝削者、民族的壓迫者和被壓迫者這一事
實。剝削和壓迫的基礎是某群體所擁有的生產資料所有權。這個群體控制著當代社會重要
命脈,且本身的數量在日益減少。這個群體就是資產階級和統治階級。而軸線另一端則是
各民族的無產階級,是一切巨大財富的創造者。
物質財富隨著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而大幅度增加。但是,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佔有工人生產的
絕大部分財富,而越來越多的人處於貧困之中。
奉承“人民”
資產階級社會學家對“人民”充滿了溢美之詞,特別是在像當今的美國這樣的議會選舉時
期。每一個資本家政客都用會令人厭惡的恭維話來擁護“人民”。在資產階級最需要人民
的時期,例如許多掠奪戰爭時期,人民就是一切。的確,資產階級對人民的感情,從來沒
有像在面臨最大的危難時刻那樣強烈。
但是,當人民即那些手無寸鐵的群眾在同資產階級的可怕的警察和軍事機器進行全面鬥爭
的時候,他們就什麼也不是,甚至連人也不是。洛杉磯暴亂難道不就能證明這一切嗎?
再多的讚美,再多的奉承,也不能代替不斷致使社會分裂的清晰的階級劃分。
對於資產階級的社會學家來說,群眾是歷史的客體。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理論證明,群
眾又是歷史的主體。在群眾是歷史的客體的情況下,他們被當作原材料來操縱,以達到統
治階級剝削的目的。他們只有在群眾革命運動中浮出水面時,才成為歷史的主體。
他們的崛起,就像在洛杉磯暴亂一樣,被卡爾‧馬克思(Karl Marx)稱為歷史的火車頭。
他們的革命鬥爭加速了歷史的發展,使群眾運動的真正性質顯露出來。
籠統地談論人民,而不通過宣傳來揭示剝削者與被剝削者、壓迫者與被壓迫者之間的關係
,就是在參與掩蓋事實。
對整個民族的壓迫
要瞭解當代社會,最重要的是瞭解壓迫者和被壓迫民族之間的關係。如果不首先認識到民
族壓迫的存在,即資本主義帝國主義對全體人民的壓迫,就不可能把馬克思主義運用到任
何有意義的程度。這是當今世界現實最具特色的特徵之一。
如果我們希望瞭解洛杉磯和美國其他主要城市發生了什麼,就必須把這一概念放在首位。
這場暴亂及其鎮壓方式與弗裡德里希‧恩格斯(Frederick Engels)在他的書《家庭、私有
財產和國家的起源》 (The Origin of the Family,Private Property and the State)
中的論述密切相關,後來列寧在《國家與革命》(The State And Revine)中也對其進行了
闡述。
什麼是國家?什麼是民主?
資產階級的社會學家、學者,尤其是資本主義的政治家,總是混淆兩者的關係。他們經常
把它們當作一個的現象來對待。事實上,民主與國家的關係是建立在形式與本質的內在鬥
爭的基礎上的。
國家可以有許多不同的形式。一個國家可以是資產階級民主的形式,可以是君主制的,也
可以是由軍政府統治的。在現代社會,在即將進入21世紀之時,它還可能具有極權主義或
法西斯主義的形式。
無論它的形式如何,其實質都取決於哪個階級在經濟上佔主導地位,從而在政治上也佔主
導地位。當代社會就是帝國主義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和被壓迫民族的統治。
資產階級需要不同形式的統治
資產階級不能僅僅依靠一種特定的國家形式來維持階級統治。它不能僅僅依靠政府官員—
—甚至是那些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即便當他們是百萬富翁和億萬富翁時。在這種情況下,
如果發生帝國主義戰爭或資本主義危機,引起群眾的騷動,資產階級國家就很容易被革命
推翻。
但是,國家不僅僅是許諾為全體人民利益而執政的官場。引用恩格斯的話,國家的本質特
徵是具有“特殊的公共力量”的組織,這種力量不僅由武裝人員組成,而且還包括各種物
質附屬物,監獄和各種專制機構。
國家的決定性的基本組成部分是武裝部隊及其所有的物質附屬物和所有為他們服務的人員
。最值得注意的是越來越多的監獄,其目的是假裝以某種嘲笑的方式對人民進行改造時,
破壞數百萬最受壓迫的人民精神。同時所有最現代的手段,包括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都被用
來打擊和貶低那些被監禁的人的品格。
這些專制的機構,這種公共力量,對手無寸鐵的被壓迫和被剝削的群眾顯得如此無所不能
。但是,當涉及到監禁那些受到優待的個人,特別是那些違反資本主義法律規範的非常富
有的人的時候,它又是紳士和人道的縮影。
總的來說,洛杉磯暴亂表明,民主是掩蓋資本主義國家壓迫性的一層面紗。國家在任何時
候都是統治階級的國家。武裝起來的人們組成的特設機構的目的是保障、保衛和維護資產
階級的統治。
國家的發展
恩格斯解釋說,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過程中,隨著階級對立的加劇,國家,也就是公共
力量,也會越來越強大。
恩格斯說:“我們只需要看看我們現在的歐洲,在那裡,階級鬥爭、敵對和征伐把公共權
力搞得一團糟,以至於有可能毀滅整個社會,甚至國家本身。”
這篇文章寫於100多年前,指的是軍國主義的發展。階級和民族對立的激化,甚至導致為
鎮壓國內平民和在國外發動帝國主義冒險戰爭而僱用的文職和軍事人員的撥款越來越多。
國家的發展與階級和民族對立的發展成正比。民主不過是一種掩蓋資產階級國家掠奪性階
級特徵的形式。在和平時期和戰爭時期,軍國主義和警察部隊的穩定和持續增長最能證明
這一點。
統治階級不斷培養種族主義來保持工人階級的分裂,以維持其統治地位。在國內和國外一
樣,情況也是如此。五角大樓和國務院在全球範圍內的政策蓄意刺激了種族主義和民族壓
迫的力量。
馬克思主義暴力觀
在工人和被壓迫人民的各個鬥爭階段之後,隨之而來的都是意識形態鬥爭,即人民群眾應
該採取什麼方法才能從帝國主義壟斷資本中解放出來。總有一些人放棄暴力,同時儘量減
少在統治階級初期使用暴力。他們口頭上譴責它,而實際上卻把它掩蓋起來。這正是現在
正在發生的事情。
誠然,事實上,他們輕鬆承認對羅德尼‧金毆打案的判決是錯誤和不公平的。但是,他們
用更為響亮的聲音強調“群眾不應該走上街頭,自己動手解決問題”。他們對統治階級的
暴力行為的譴責是溫和及含蓄的,最重要的是,這是一種虛偽的、純粹的形式。而當接下
來的事情實際上是對群眾的譴責時,站在爭論雙方的立場似乎是一種不妥的行為。
在資產階級走投無路的時候,在群眾突然起義的時候,資產階級最熱切的想法的就是放棄
暴力。它使人聯想到關於群眾中有少數人不守規矩的各種謊言和騙局,而大多數人是守法
的。
馬克思主義在這裡再次突破了這一切。馬克思主義關於暴力的觀點源於一個完全不同的概
念。首先,它區分了壓迫者的暴力和群眾的回應式暴力。僅僅是能夠以這種方式表達出來
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這與令人厭惡的資產階級對非暴力的讚揚劃清了界限。他們從
來沒有想過要指出群眾從來沒有在非暴力理論的指導下取得真正的飛躍。膽怯從來不會成
為歷史。
事實上,如果大眾所追求的擺脫壓迫和剝削的目標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實現的話,馬克思主
義者確實更喜歡非暴力的方式。但是馬克思主義解釋了階級鬥爭的歷史演變,以及被壓迫
民族反抗壓迫者的鬥爭。
革命、武力和暴力
正如馬克思所說,“暴力是每一場偉大革命的助產婆。”這就是馬克思從對整個階級鬥爭
的研究,特別是對資本主義社會的研究中得出的結論。
沒有一次偉大的革命是在沒有武力和暴力的情況下發生的。而且,壓迫者包括統治階級和
壓迫人民的民族,總是最容易在群眾剛剛抬頭的時候就使用武力。
在歐洲的一切資產階級革命中,這個新的潛在的統治階級利用群眾來同封建地主進行鬥爭
。然後,當群眾抬起頭來為自己的解放和資產階級鬥爭的時候,他們卻遭到了最可怕的、
最徹底的暴力。從1789年和1848年的革命到1871年的巴黎公社,整個歐洲歷史都充斥著這
樣的例子。資產階級一旦在國內馴服了無產階級,難道就不再通過其龐大的軍事艦隊使用
武力和暴力來更有效地剝削和鎮壓世界上許多不發達的國家了嗎?
伊拉克是近年來遭受最暴力、最具種族滅絕性的軍事攻擊的國家,它已經開始代表洛杉磯
和其他城市陷入困境的民眾,主動向聯合國安理會(United Nations Security Council)
提起正式申訴,這一點非常具有啟發性。伊拉克呼籲該機構譴責和調查這方面事態發展的
性質,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安全理事會主席認為有義務接受這一控訴。甚至連美國代表也
沒有表示反對。
1871年對巴黎公社的鎮壓和1992年對洛杉磯群眾革命起義的鎮壓有多大的區別?殘酷的鎮
壓只在規模上不同,而在本質上沒有區別。雖然在洛杉磯,似乎只涉及到民族壓迫,但事
實上,它源於對非洲裔美國人的階級剝削,這種剝削可以追溯到奴隸制時代。
瓦茨和社會立法
瓦茨起義後,資產階級做出了改善局勢的崇高承諾。瓦茨、底特律、紐瓦克和其他叛亂確
實贏得了重大讓步,這些讓步最終被頒布為法律。它們成為被壓迫人民的經濟和社會狀況
暫時改善的基礎。
如果不是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的暴亂,包括平權行動在內的任何進步的立法都不會獲得
通過。然而,在瓦茨暴亂近30年後的今天,民眾更加貧困,鎮壓也比以前更嚴重。隨著種
族主義和經濟條件的惡化再次站穩腳跟,勝利的果實已經枯萎。
資產階級的政客們又一次企圖用無休止的改良承諾來安撫群眾,而這些承諾永遠不會有結
果。這引起了群眾的強烈反感。引發一場革命抗議風暴的僅僅是因為發生了一件事,就像
被操縱的陪審團做出了釋放了羅德尼‧金(Rodney King)毆打案中的四名警察這樣令人難
以置信的裁決。
如果革命措施有任何效力,這樣的情況難道不能證明人民掌握自己的命運是正當的嗎?
更少的工人,更多的警察
有趣的是,技術無處不在地取代了勞動力,減少了人員數量。
曾經有一段時間,人們希望,僅僅通過技術和工業進步的發展,機械化和自動化的提高,
就能為人民群眾的福祉做出貢獻。現實再次表明,這是一個空洞的笑話。事實是,在資本
主義制度下,更高級、更尖端的技術的發展,不僅不利於群眾的福祉,反而使群眾陷入更
大的痛苦之中。
總的趨勢是什麼?技術的發展,特別是尖端高科技的發展,減少了工業和服務業僱用的工
人人數。極大地減少了各個領域的工人數量。
但在警察隊伍中卻盛行相反的趨勢。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警察曾經徒步在街上巡邏。以
前也許他們用公用電話與總部聯繫。如今,他們裝備了先進的裝備。他們要麼騎摩托車,
要麼坐警車或直升機。並且,他們用無線電通信。
所有這些都應該導致警察數量的減少。但這種趨勢恰恰相反,鎮壓力度反而加大了。這與
工業生產力的發展是不相適應的。他們的發展是與民族對立的發展,與種族主義的發展和
資產階級的普遍的反勞工攻勢相適應的。
在洛杉磯,資產階級被迫調來聯邦軍隊以協助市州當局。美國軍隊的社會構成不僅僅是資
本主義社會的代表。在美國,陸軍和海軍陸戰隊,特別是步兵,黑人和拉丁裔士兵是佔多
數。這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美國帝國主義者不得不對伊拉克發動技術戰爭,因為他們擔心黑人和拉丁裔士兵
的多數優勢最終會導致災難性的叛亂;他們可能會拒絕為了階級敵人的利益而同他們的兄
弟姐妹進行戰爭。這就是為什麼武裝部隊從來沒有真正地投入到那些一開始似乎是迫在眉
睫的地面戰爭中去
在洛杉磯,當地警察和州警察力量不足。僅僅是因為群眾沒有武裝,資產階級才能夠鎮壓
真正的暴動——革命暴動。
自發性和意識
正如馬克思所說,這樣的起義是群眾的節日。隨之而來的危害遠遠超過了將鬥爭水平提高
到一個更高的層面這一事實。憲兵造成的創傷將會癒合。而我們將吸取的教訓是:自發性
起義必須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加以支持;以及領導人和群眾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分歧。在現代
資本主義社會中,任何有生存能力的階級或國家都不能指望僅靠自發的鬥爭就能掌握自己
的命運。自發性作為一種社會鬥爭的要素,必然會產生它的對立面:領導和組織。並且這
種意識將不可避免地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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