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當年在南部當兵,出去支援撲殺口蹄疫豬隻,
算是當兵生活至今難忘的事。
去支援過幾個養豬場,基本上有疫情的場子,豬隻就是要全滅。
進場都要穿雨鞋防護衣,因為不通風,
我們都是脫到剩內褲再穿,還是很熱。
然後營區管制休假,以防疫情擴散。
有的場好多初生的白嫩嫩小豬,
一隻隻抓上那種工地常見的雙桿單輪推車,
灑水,通電,整車電死,再推上卡車,送焚化廠。
大豬,就一個鐵夾子夾耳朵,一個夾尾巴,然後插電,
要電個十幾秒左右,不然有的會沒死(昏?)透,
再由小山貓鏟上卡車。
那些豬好像也知道死期將近,除了趕出豬圈時會掙扎一下,
上夾子及通電這過程反倒沒啥太大掙扎。
有些較大的場,就比較慘,
可能因為焚化廠來不及燒,必須就地挖坑活埋。
是的,是活埋。
豬場外挖一個很大的坑,
大概比400公尺操場小一些,約兩樓那麼深,
我都很怕跌下去,因為下面是滿坑滿谷慘叫的豬隻。
我們的工作就是從豬圈,把豬隻趕出來,然後推下坑。
有的豬已經病發,已經脫蹄甲,
不是整個蹄子掉,很像被拔腳趾甲的概念,
四隻蹄子血淋淋的,想也知道很痛,
邊走邊抖的步上牠們豬生的GREEN MILE,
豬場走道到大坑這條路當然不會是綠色地毯,
沿路上都是血水,糞尿(嚇到失禁),
及些許脫落的沾血蹄甲。
幾百隻豬在坑底哀嚎的聲音,
真的是震耳欲聾,直到離開豬場,耳邊都還會嗡嗡作響。
而旁邊是一兩個已經填好的豬坑。
坦白說,那段日子心裡真的會有些陰影。
有些場子,電擊設備不夠,
殺紅眼的弟兄,直接拿磚塊敲豬頭,
一下沒昏,再砸幾下,那種虐殺本性讓人害怕。
有的不願做插電的工作,或許會覺得這樣就不是他在殺生。
大叔則是每插個電,就在心裡默念 :
這不是你們的錯,早點讓你們解脫,下輩子別再當豬了。
我真的不懂,怎發個疫情警報也有人要批?
這次的非洲豬瘟,程度比口蹄疫更恐怖,
一旦台灣也變成災區,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