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恕刪
看到本文突然有感而發
本人客家人 從小阿公阿婆帶大
也是年紀越大參與過的喪禮越多
2019年七月 被公司調派越南
沒想到 2020年初就發生疫情 本來返台輕而易舉
只要有假 長官都會准
一次約一兩周
2020過年回台後 就風雲變色了 因當時台灣越南都在鎖國
防疫模範生阿
過年回來後 疫情爆發後 直到2020/9才第一次返台
一次就把2020剩下的所有假用光
在那段時間 偶爾會進台北總部述職或工作
雖然隨著年紀長大外務變多 與阿婆話題漸漸變少
但基本的禮儀都還是有 有一天要搭六點多的高鐵進公司
快六點出門 到老家一樓阿婆房間說要出門了
但阿婆沒有回應 這有點奇怪 他平常是四五點就醒
夏天會出去散步 冬天會躺在床上 休息喝溫水之類的 等天有一絲亮才出門
通常十月天六點多打招呼是一定會回應
那天沒有 我覺得怪就再打一次招呼
因為雖天色還暗 但明顯看他躺在床上 似乎有些掙扎想咳又咳不出
我扶他起身 他帶著痰音抱怨自己身體可能感冒
我拿衛生紙說阿婆你咳出來
但他無力咳出
馬上請假叫了救護車
送到醫院才知道是中風 那時候他92歲
後來進了加護病房 每天去看 他跟我說去跟恩主公說 放他走吧
那時候還會說一些話
我跟父執輩還有姑姑們越看越不對 就去求神拜佛 希望奶奶不要痛苦地離開
後來 還是就回來了 但是就躺在床上 不會動了 鼻胃管也插上去了
請了個外勞照顧 在老家 每天都用手去揮管子
後來我必須返越工作 已婚育有二子 還是有現實考量
我返越後心裡一直過不去
一直想說那天不上班或不打招呼 搞不好那天就走了
因為我去發現 現在躺床痛苦
後來返越因為疫情持續 每天視訊 知道阿婆漸漸地不知道人事了
開始只會張開眼 不會說話了
就這樣維持生命跡象
那時心裡超級悔恨當初我為何要進去房間打招呼
讓阿婆現在痛苦度日
後來我2021上半年又返台一次
到阿婆面前 叫他 已不認識我 也不認識他曾孫 眼神空洞
我後來又回越南工作
2021/11接到家父來電 大概知道發生了
家父哽咽跟我說完阿婆過世的消息
我雖不捨 卻又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我強忍悲傷 也回不去奔喪
每天藉由視訊
看著老家處理後事的一切
終於崩潰了
哭到不行
第二天上班同事還問怎了眼睛那麼腫?
問到出殯完
頭七那天一隻蛾飛到我房裡 我住21樓 直到入殮前才飛走(因重要過程都有視訊)
平常也沒這種東西出現過 只有隱翅蟲
在那種心理狀態 很難不作連結
後來當作阿婆解脫了 心情才慢慢平復
但此人在心裡 永遠有個位置
只是看到原po文有感而發 寄流水帳抱歉
家中有老 有感情的 真的把握時間 看一次少一次 聊一次天少一次
我阿婆曾說 活那麼老了 無所求了
看你們年輕人好好過日子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