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一個深山裡的小鎮
到距離最近的隔壁小鎮要翻過10座山
我的小鎮裡住著2300個鎮民
在20幾年前 有個鎮長姓宋 他是個流氓
有一天 宋鎮長在鎮上開了三間台菜館
台菜館的主廚是鎮長的三個兄弟姐妹
阿菲 阿燕 和阿瓜
宋鎮長強迫鎮民每天至少要去一間吃一餐
2300/3 每間台菜館每天平均有760個客人
山中小鎮的鎮民沒吃過台菜館
雖然是被強迫 但每個都吃得很開心
後來流氓宋鎮長下台 換阿輝鎮長的上台
阿輝鎮長不再強迫鎮民去台菜館消費
而且開放鎮民開台菜館
加上原來的三家 鎮上總共有100家台菜館
新開的97家台菜館不只比老三家台菜館好吃
而且裝潢好看服務生年輕漂亮
於是老三家台菜館的客人都被搶走了
2300/100 每間台菜館每天平均有23個客人
阿菲 阿燕 和阿瓜 一開放競爭就失去競爭力
只能無力看著客人從每天760人變每天23人
直到老三家台菜館負擔不起三人的高價薪水
阿菲 阿燕崩潰退休 阿瓜砍價留任
再另外找了兩個新大廚 阿城 阿憲補上空缺
話說這個阿憲的麻婆豆腐好吃得不得了
2300個鎮民每天有2000個非得吃他的麻婆豆腐
其他99家台菜館都被他搞到快撐不下去
不過阿憲的麻婆豆腐再好吃
鎮民吃17年也吃到吐了
就在這個時候 阿輝鎮長也退休下台
新的阿扁鎮長一上台就打通10座山
開了一條通到隔壁鎮的隧道
有些鎮民到隔壁鎮的餐廳吃飯
發現一直以來在鎮上100家台菜館吃的菜
根本就像是噁心的餿水
吃過美食的鎮民再也無法吃下台菜館的餿水
寧願每天開車花油錢花時間到隔壁鎮吃飯
留在鎮上吃台菜館的鎮民只剩下那些
老的小的不能開車的 不會開車的或沒車的
大約佔2300個鎮民裡的500人
每間台菜館每天平均還有5個客人上門
阿憲的麻婆豆腐一樣是鎮上最好吃的
所以他的店生意一樣最好 每天能做到10個客人
只要到阿憲的台菜店
就常常聽到阿憲在抱怨
"如果那條隧道不開通就好了"
"如果不開放100家台菜館就好了"
"都是阿輝鎮長和阿扁鎮長害的"
我告訴他
"如果現在還是宋鎮長的老三家台菜館的時代
你連切蔥花的資格都沒有
有時間抱怨還不如想新菜色"
阿憲說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我的麻婆豆腐已經是鎮上台菜館最好吃的"
我說
"你的手藝跟鎮上台菜館比
的確是最好吃的
但是跟隔壁鎮的餐廳比就是餿水"
我繼續說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 叫我不爽不要吃 把我趕出去
第二個選擇 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菜這麼難吃"
阿憲說
"我當然選第二個選擇阿
你聽我說 你不了解我們這行的難處
我真的很努力很用心在做菜..."
我說
"幹0糧 難吃就是難吃ꀊ誰管你努不努力用不用心
很努力很用心的餿水還是餿水啦 幹"
阿憲說
"就沒錢咩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阿憲似乎跳針了一次
我說
"一間台菜館的組成 有四個角色
老闆 店長 主廚 服務生和食材
這就好比電視台做節目
老闆=廣告主
店長=電視台
主廚=主持人
服務生=節目企劃
食材=來賓
電視節目難看到底是誰的問題"
阿憲說
"一定不是主持人的問題嘛
有錢才能做出好節目阿
一定是廣告主不肯投資的問題啦
給我更多錢 保證能做出好菜"
我說
"可是你前任的阿菲阿燕
拿一大堆錢做出來的比餿水還難吃
而且隔壁鎮有一家叫weekly idol的韓國料理店
他們的低成本創意料理天天客滿
沒錢還是能做出好料理阿"
阿憲說
"不是廣告主的問題
那就是電視台的問題啦
廣告主不肯投資就算了
100家電視台太多啦
只要阿扁鎮長把其他97間台菜館關閉
我保證能做出好菜"
我說
"阿憲 你可能沒有發現
已經很少人在鎮上的台菜館吃飯了
好啦 就算真的關到只剩下老三家台菜館
500/3 每間台菜館每天大約有160個客人
可是你又沒背景 不怕到時阿菲阿燕回鍋
到時你真的要幫他們兩個老屁股切蔥"
阿憲說
"不是廣告主害的 也不是電視台害的
那就是節目企劃害的啦
服務生沒有掌握客人的需要 不幫我改菜單
我在廚房哪知道客人要吃什麼喔"
我說
"你們這鎮上100家台菜館都只肯給服務生22K
服務生才要哭說巧婦炊飯吃不到半口吧
能把桌子擦乾淨就不錯了
還奢望服務生幫你掌握客人的需要 改菜單
你們的菜單根本只是互相抄來抄去而已
我看你這家店連張客訴單都沒有
難怪你麻婆豆腐能煮17年不變"
阿憲說
"活的不能怪 那就怪死的吧
送到我手上的食材都那麼爛ꀊ什麼阿貓阿狗都丟給我煮
我能端出好吃的麻婆豆腐就不錯了"
我說
"什麼阿貓阿狗"
阿憲說
"現在女神比宅男多 敢露就能上節目
什麼豆花妹 雞排妹 來來哥 泛舟哥
太沒水準了"
我說
"喔 對阿 那你女兒呢"
阿憲說
"我女兒怎樣"
我說
"余天的兒子女兒 豬哥亮的女兒 張菲的兒子ꀊ胡瓜的女兒 張魁的兒子 高凌風的兒子
歐陽龍的女兒 李亞明的兒子...
還有你阿憲的女兒
這些不正是一群沒才藝只會靠爸的阿貓阿狗嗎
我猜20年後就會看到黑人帶他兒子出道當藝人
對了ꀊ我好像看過你女兒在洨欸死的節目聊第一次..."
我繼續說
"這點我認同你 材料不好絕對做不出好菜
就算用香料香精裝飾擺盤得多麼色香味俱全
不營養就算了 搞不好還會吃出人命
也只有台灣這種低劣文化當道的演藝圈
才能讓你女兒這種咖存活"
阿憲說
"感謝你終於認同我
現在我選第一個選擇"
我說
"什麼第一個選擇"
阿憲說
"第一個選擇就是... 你他媽的給我滾出去
說我女兒是阿貓阿狗 你什麼東西 見鬼啦
我侮辱別人可以 別人侮辱我女兒就是 不 行"
在距離阿憲的台菜館100公尺的地方
我彷彿聽到阿憲的怒吼
"我女兒當藝人 你不爽不要看
我阿憲的麻婆豆腐 你不爽不要吃"
一直到現在ꀊ阿憲依然常常抱怨那條通到隔壁鎮的隧道
以及開車到隔壁鎮吃飯的鎮民
或許在阿憲的世界裡
20年前的宋鎮長老三家時代
是這個小鎮最美好的時代
我把這段和阿憲的對話
說給我最好的朋友聽
我朋友很不屑的說
"放屁"
我說
"老馮不要這樣講嘛
幹嘛隨便罵人家放屁
你臭臭"
老馮說
"誰說我罵他放屁
我是罵你放屁
台灣節目難看的責任
被你講成廣告主電視台節目企劃主持人多無辜
這不是放屁 什麼才是放屁"
我說
"不然你放放看阿
看你能放出什麼不是屁的東西"
老馮說
"台灣節目會爛的原因在於四個迷信
廣告主迷信收視率(不肯下廣告)
電視台迷信大牌主持人(把錢都砸在主持費)
主持人迷信沒錢做不出好節目(都是they的錯)
節目企劃迷信抄襲(付錢的沒意見就好)
來賓迷信露奶就能紅(才藝是什麼 可以吃嗎)"
我說
"這麼說Çs告主的責任好像反而是最小的囉
如果我是廣告主ꀊ我也不想砸錢給這群沒有競爭力的傢伙花"
老馮說
"真正厲害的廚師就算沒有山珍海味可以發揮
光靠炒飯也能炒到遠近馳名 高朋滿座
只要客人一多 哪怕沒有人來投資
只有三流的廚師才會一直抱怨沒有高級食材
抱怨裝潢不好 抱怨服務生不漂亮
抱怨沒人要投資 抱怨客人沒品味
如果有山珍海味 高級裝潢 漂亮服務生
就算餐廳生意真的做起來了
那也不是因為廚師真的有多厲害的關係
就算真的有人投資這種三流廚師
三流廚師絕對只會把錢放進自己口袋
好的都是自己厲害 壞的都是別人的錯
(我厲害 都是我的功勞 當然有資格拿高薪
都是別人的錯 關我屁事 當然不能砍我的薪水)
話都給三流廚師講就好啦"
我說
"其實有一個台灣節目我還滿喜歡
就是上次在你家看的那個那個...
沒有萬年老梗與只會露奶的來賓
改用默契十足的主持人用原創單元搞笑
這兩個配起來非常棒
這台灣節目 看起來跟韓國綜藝90%很像"
老馮說
"你上次在我家看的那個...
嗯...
喔喔...那個
那就是韓國綜藝阿 幹"
我說
"是喔 我還想說他們說的話 我怎麼都聽不懂
欸嘿>.^"
"阿 對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20年前的宋鎮長好像又要出來了
我想阿憲應該很開心吧"
老馮說
"宋鎮長喔 他說不定真的會把隧道封了
97家台菜館全部勒令停業
你們只能乖乖回去吃老三家台菜館"
我說
"說的也是 他專幹這種事
別亂講了 小心被他槍斃 他可不會特赦你喔
不過我們鎮的鎮民又滿白痴好騙的 呵呵...
到時再請你吃阿憲的第18年麻婆豆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