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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請7天假辦喪事… 打工兒看望病危父：到底死不死
大陸中心／綜合報導
武漢大學社會學系講師劉燕舞走訪11個省分，調查「農村老人自殺」現象，發現已經嚴重
到怵目驚心的地步，例如有在外打工的兒子回家看望病危的父親，2、3天過去，發現父親
還沒過世，於是問「你到底死不死？我就請了7天假，是把做喪事的時間都算進來的」，
父親隨後自殺，他趕辦完喪事，回城繼續打工。
《中國青年報》30日報導，身兼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農村老年人自殺的社會學研究》
項目主持人的劉燕舞，2008年與研究團隊在湖北省京山縣進行田野調查，在某個村莊裡，
當他問到有沒有老人非正常死亡，得到最多的回答竟然是「我們這裡就沒有老人正常死亡
的」。
村民說的話讓人震驚，但似乎也是事實，因為該村一位69歲老人竟疑似與兒媳婦不合，擔
心將來死後對方連紙錢都不肯買，於是沐浴一番、換上乾淨衣服後，坐在堂屋中間，一邊
在火盆裡為自己燒紙錢，一邊喝下半瓶農藥，等紙錢燒到一半，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劉燕舞後來聽村民說，該老人很久以前就開始計劃自殺了。村民還指出，「這樣死，『體
面』些。」
據報導，這是劉燕舞研究農村老人自殺現象的開端，之後的6年，他走進湖北、山東、江
蘇、山西、河南、貴州等11個省份的40多個村莊，發現上述的悲劇不是個案，農村老人自
殺現象「已經嚴重到觸目驚心的地步」。
他用駐村400多天的調查數據，畫出了一條「農村老年人自殺率」的曲線：從1990年開始
，大陸農村老年人自殺率大幅上升，並保持在高位。「農村老人卻越來越難以擺脫這條(
自殺的)路，這或許是他們稀釋和消化現代老齡化社會痛苦的特有方式。」
而劉燕舞的學長楊華表示，剛開始訪談老人自殺案例時，往往氣憤到不行，但後來發現，
與他們相比，老人倒是看得很開，例如曾經有一位老太太與媳婦吵架後自殺身亡，在葬禮
上，老太太的家人談笑風生。
一位老人還透露，「我們這兒的老人都有3個兒子……藥兒子(喝農藥)、繩兒子(上吊)、
水兒子(投水)，這三個兒子最可靠。」
▲上吊自殺示意圖。（圖／達志影像）★圖片為版權照片，由達志影像供《ETtoday東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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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研究團隊感到震驚的是，在老人尋死的故事裡發現「他殺」的影子。楊華指出，有一
對老夫婦同時喝農藥，老太太當場死亡，老爺子沒死，但家屬並不送到醫院，隔天家人給
老太太辦喪事，就讓老爺子躺在床上看，而第三天，老爺子死亡，就在老太太辦喪事的靈
棚，立刻又為老爺子辦了喪事。
另外，還有一個在外打工的兒子請假回家看望病危的父親，2、3天過去，發現父親沒有要
死的跡象，兒子竟問：「你到底死不死啊？我就請了7天假，是把做喪事的時間
都算進來的。」 老人隨後自殺，兒子趕在一周內辦完喪事，回城繼續打工。
楊華將農村自殺老人分為四種類型，其中「利他型」的老人最多，他們傾向於為子女著想
。「這些老人不想變成子女的累贅，自殺的後果也將給子女帶來收益。即便自殺，他們還
處處為子女著想。」
楊華說，有的老人不會在家裡自殺，而是選擇荒坡、河溝，幫子女避嫌，或者與子女爭吵
後不自殺，待到關係平靜後才自殺，還有兩個老人都想自殺，也不會選擇同一天或同一屋
自殺，而要錯開時間，以免對子女家庭產生不好影響。
而劉燕舞認為，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老人都不會輕易選擇自殺。「一些老人說，寧在世上
挨，不往土裡埋。所謂『利他』的表象背後，實質上更多的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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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備註:
六百八十九萬人心中嚮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