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燦漫的日子-9
『我的家，永遠為妳敞開。對我來說，有妳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裴正希好幾次都想私下質問陸蔚萱，問她怎麼捨得傷害他的寶貝妹妹，卻一次次被莫
洆湞攔下。她拉過他的手，握住，「正希，你不能控制所有的事情，你要讓又欣跟學姊自
己處理，好嗎？」
「可是.....」裴正希煩躁地搔頭，「我得先知道發生什麼事，這是又欣第一次失戀
，我不能不管！」
「我沒有要你不管。」莫洆湞拍拍他，平靜地道，「我希望你寬心以待，又欣不是小
孩子了，我知道又欣是兩家人的心肝寶貝，可她終究是成年人了，她不可能永遠活在兩家
人的庇護下。她有自己的天空要去翱翔，有自己的世界要去闖蕩，你要放手讓她去，看著
她一步一步地走，她會好的。」
裴正希深呼吸口氣，終於冷靜了些。莫洆湞頓了頓，又道，「妳要相信她，她是你的
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不是那麼脆弱的孩子。你要相信，現在這些痛苦在往後都會是好的
事情，會讓她成長、會讓她更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難道這三年來，你看不出來都是
學姐在保護她嗎？」
「那是、那是學姐答應我們的啊，又欣也為她付出很多......」
「裴正希。」莫洆湞沉下臉，又嘆，「沒有誰有義務一定要一直保護另一個人.....
兩個女孩子走在一起多麼不容易你也知道，互相扶持才能攜手走過艱困的日子。她們分手
了，不代表永遠結束了，就像你跟我，我們高中其實短暫在一起過，中間分離這麼久最後
不也在一起了嗎？」
裴正希抬頭，迎上莫洆湞盈滿自信的神情時，有些困惑。「.....妳覺得她們一定會
複合嗎？」
「我不知道。」莫洆湞聳肩，「我覺得與其倉促複合，不如彼此短暫分開好好想想。
學姐是信得過的人，她提分手一定有她的道裡。你要相信，真正有緣會走在一起的戀人，
繞了一大圈最後一定會在一起的。盡人事，然後聽天命，我覺得不用太擔心。」
裴正希嘆氣，頷首。「妳會不會覺得我太小題大作了？」莫洆湞忍住笑意，點頭，「
一直都是這樣，可就是因為你總是那麼認真，我才喜歡你。」
裴正希悄悄握緊她的手，神情不再緊繃，欲想開口說些什麼時，鐵門被打開了。兩人
同時抬頭，見到了垂頭喪氣的莫丞翰，面面相覷。
「姐，正希哥。」潦草的招呼，背包隨手扔到一旁，他直接倒在沙發上，無精打采的
樣子惹來兩人不解。
「莫丞翰，你幹嘛？」裴正希起身拉他的腿，「喂，幹嘛無精打采的？聖誕夜你沒有
約會啊？」
「沒有心情啦.....」莫丞翰擺手，悶聲，「我剛剛....還是忍不住去找學姊了。」
「什麼？」裴正希拉起他，板著臉著急問，「所以呢？學姐怎麼說？你又是怎麼跟人
家說的？」
連環轟炸的問題搞得莫丞翰頭更痛了，莫洆湞雖然也心急，但還是沉住氣拉住裴正希
，平聲問，「沒有為難人家吧？」
「姐，我有分寸啦。」雖然真的差點失控了。莫丞翰坐正，無奈地搔臉，「還被泡麵
頭發現了，她很生氣。」
莫洆湞一臉無可奈何，莫丞翰又揚聲解釋，「我怎麼知道泡麵頭剛好在附近，哎呀，
這不是重點。」
「所以你要說重點了嗎？」裴正希沉聲。
「要啦。」莫丞翰深呼吸口氣，想起了方才的不愉快，臉色不經一暗，低語，「學姐
說.....她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裴正希不敢置信地瞠大眼，「她敢？她敢因為別人拋棄又欣？不行，我要
去找她理論，好好教訓她。」怒火中燒的裴正希再次被莫洆湞擋下，莫洆湞搖頭，緊抓著
他不放。
莫洆湞轉頭看向莫丞翰，認真地問，「她有說她變心了嗎？有說喜歡上誰了嗎？」
「這.....她是沒有說變心，也沒有說喜歡上誰，就只是笑笑地不講話.....但是她就
是說她有喜歡的人了啊！」
莫洆湞瞇眼，又問，「就你看來啊，學姐那是什麼樣的笑容？是開心的還是愧疚的？
」
「啊？」莫丞翰一頭霧水，「笑容還有分嗎？不就是微笑嗎.....」莫洆湞簡直是要
暈過去了，她拍了下他的大腿，受不了似的喊，「你哦，交過這麼多女朋友，怎麼還那麼
不懂啊？」
被問懵的莫丞翰覺得無辜，轉頭看向裴正希，他也是一臉茫然。見此，莫洆湞攤手，
嚷嚷，「好了，這件事我會看著辦，你們兩個人都不准再去找學姐。裴正希，你去看裴小
妞；莫丞翰，你去市場找裴媽。」
「我媽？找我媽做什麼？」一旁的裴正希插話，莫洆湞瞪他一眼，「你不要問這麼多
，去去，快去陪小妞，你放心讓我去處理，好嗎？」
於是兩個人摸摸鼻子各自去了，留下坐在沙發上沉思的莫洆湞。
有什麼苦，是不能對我們說的？
/附錄
《視訊》
裴又欣參加系上的研討會，去了三天兩夜，陸蔚萱則是顧家。第一天晚上，裴又欣一
回到飯店後立刻打給學姐，拉著她滔滔不絕分享研討會的事，還有她很想念她。
陸蔚萱放下手上的毛巾，傾聽這隻小羊的柔柔細語，順勢找個縫插話，「又欣，妳跟
誰睡？」
「一個同學，但是她去別房找她朋友了，所以晚上只會有我一個人睡。」彷彿聽得見
裴又欣的雀躍，陸蔚萱也心安幾分。
「對了，學姐，妳現在方便視訊嗎？」
陸蔚萱低頭看了下圍在身上的浴巾，又道，「我剛洗完澡，身上只有浴巾耶又欣。」
她似乎聽見這隻小羊低聲歡呼，是在想什麼啦？
「好哦！那就開視訊吧！」
「小色羊。」陸蔚萱失笑，「我去穿衣——欸？」才正要放下手機，彼端立刻傳來視
訊邀請，陸蔚萱簡直哭笑不得。
「學姐、學姐、學姐！我好想妳哦。」只見裴又欣一身輕鬆，手托著頭。「學姐，我
想看！」
「看什麼？」陸蔚萱無力一笑，「想什麼啊妳，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快去睡。」
裴又欣手指著她圍在身上的浴巾，笑得狡黠。「想看——拉下來一點點、或是拉開一
點點！」
「裴又欣！」陸蔚萱嗔她，「妳很色！不過.....妳確定妳忍得住嗎？」也不等裴又
欣回應，見那浴巾就緩緩拉開，裴又欣的臉立刻發燙。
她兩手摀住臉，只留兩顆眼睛眨啊眨，哀號，「我想回去啦——」
聽說後來裴又欣整夜無眠，逢人問起她怎麼了，她只說太興奮睡不著。大家以為是因
為研習，裴又欣也就將錯就錯。
她真的好想趕快回去學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