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牙嵌進了尾巴。銜尾蛇完成自身的循環與無盡。
這是本書一再出現的意象與主題。
一如默比呂斯環的往復，一如所有歷史的重覆與永恆回歸。
一如所有時空的互相交疊而無法置身事外。
奇莉在某座湖邊開始向亞瑟王的騎士藍斯洛特說故事，
說她自己，說傑洛特，說葉妮芙。
說到他們和他們的旅伴，
以及旅程中遇到的那些有名有姓的其他人。
而這所有的人也在旅程中說著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故事。
這些故事橫跨的時間維度和空間如此深遠廣襃，環環相扣，
重複的故事中的故事，一個故事套著另一個故事。
精巧的結構如同俄羅斯蛋雕娃娃的層疊。
作者在長篇的最後一部彷彿要滿足自己的玩心，
一直玩著結構上的遊戲，也像在宣示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
無窮無盡的一個接一個的故事構成我們的歷史，
構成我們對世界的認識。構成我們所不曾踏足的現實的其他角落。
例如利維亞，獅子山共和國或月球的背面。
每場冒險的開頭，都是一個歷劫歸來，成功的與命運搏鬥並生還的勇士向其他人娓娓道來
。
因為都是敘事，自然沒有客觀，沒有所謂的理性，也沒有不能扭曲、哄騙的現實。
借用作者的這個觀點。
活著，有故事可以說。在我看來就是征服了命運的證明。
我想我能開始尊敬那些重複無數次他們故事的人。
畢竟，就算再多變、有趣的作者在作品中探討的也永遠是
核心的一兩個議題。重要的是活著。
重要的是要把迎戰命運的經過說出來。重要的是永不中斷的敘事，和確保這一切被銘記。
願你我都有故事可以說，並永遠被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