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女的榮耀……
序章 #1QFvnhq0 (Fantasy)
I.I #1QFvoIMp (Fantasy) I.VI #1QXOH7Vs (Fantasy)
I.II #1QGubt_k (Fantasy) I.VII #1QZzGJfB (Fantasy)
I.III #1QIEskfo (Fantasy) I.VIII #1QhD0h7K (Fantasy)
I.IV #1QMYYbeG (Fantasy) I.IX #1QmAlUQa (Fantasy)
I.V #1QRi4hbr (Fantasy) I.X #1Qs9weQf (Fantasy)
．請注意，經過考慮後我把narthecium改譯為「醫療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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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I
笑聲吸引了狄倫克的注意，他捕捉到幾個模糊的身影躲在樹叢的帷幕後方窺探自己，但一
眨眼就消失無蹤，只留下晃動的枝葉。
他從絲綢沙發上慢慢起身，目光掃過翠綠花園，四處尋找那和諧音律的來源。
笑聲對於狄倫克而言並非完全陌生，即使是在他作為世界吞食者奴隸的生涯期間。然而他
大多數記憶中的笑聲都是殘酷、充滿了獸性。半神主人的嘶吼嚎叫，殺手唇間擠出的氣音
，還有棲息在惡犬號深處無光甲板的非人之物，狄倫克生命中歡笑的存在大多不常張開血
盆大口傳達他們的喜悅。
但此聲不同，耳畔的笑語更加接近鳥兒的甜蜜歌喉，而非狄倫克往日主宰的刺耳咆哮，它
甜美抒情，讓狄倫克嘴角邊不由地露出溫暖誠摯的微笑。
一排被陽光曬熱的光滑灰石引領狄倫克走向彎彎曲曲的小徑，在草地輕柔的沙沙聲伴奏下
穿過花園。吊掛的藤蔓如門簾般在奴隸面前搖晃著打開，出現了一片綿延起伏的山丘，綠
野延伸向地平線彼端，微風吹過荒草野花，泛起的漣漪如同翡翠之洋的海浪。
狄倫克終於看見了笑聲的源頭，一群纖細的身影在草地上舞蹈嬉戲，銀色絲袍飛揚於身後
彷彿天使的羽翼。她們的一名同類又跑又跳追上其他人，明亮的綠眼越過肩膀撇向狄倫克
。
奴隸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人或事物，狄倫克降生時只被賦予粗糙、卑賤的人性，在鍊金術
的肌肉強化下茁壯成為野獸，生平不曾觸碰自然的光線和溫暖。他在丘頂駐足片刻，癡迷
於身影們毫不費力的優雅舞蹈，接著邁開腳步朝著她們的方向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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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物質之力的浪潮沖刷著王冠號側翼，激起艦身一陣陣搖晃。蓋勒力場的防護目前已再次
覆蓋整艘船，波濤於金藍色能量外環的四周翻滾，腐蝕性的潮水也僅只能將艦艇從原航向
上稍稍推離。古老的巡洋艦點燃引擎陣列，推進器噴出明亮火焰，王冠號在逐漸成形的風
暴中順利啟航。
直至船員重新啟動蓋勒力場，克萊昂都未收到惡魔入侵的報告，而盧修斯離開艦橋後就沒
聽過他或其他軍團兵的消息，但克萊昂能感覺到空氣中殘留的香料、甲板上濺灑的血跡，
幼女可以確切感覺到這一切。
一名納希凱戰士死了，而且死的不太好看，克萊昂的暗色舌頭舔過牙齒，靈魂之海即將開
始另一場盛宴。
她沒有設定任何航向，沒有引導她美麗的戰艦像銀紫交錯的矛尖一樣精準刺向任何目的地
。克萊昂手指滑過設於王座扶手上的符文板，變換艦橋正面環繞式螢幕的視角，影像轉往
下層，她看到了從王冠號向前延伸出，塔尖此起彼落的壯麗哥德式船脊。
雕像組成的大軍裝飾了每座高塔的頂端，在無聲無息的守望中靜靜等候。它們擁有相似的
型態──帶有纖細勾人曲線，同時又蘊含恐怖，巨大鋒利的鉤爪許諾著無以名狀的痛苦。
一些亮銀色的雕像反射出恐懼之眼的不潔光芒，其他的則由煙灰玻璃和乳色大理石構成昏
暗鏡面般的身軀。許多雕像如石像鬼一樣蹲伏，或完全直立展現它們高大的身型，但將近
一千三百尊雕像擁有同個共通點，它們眼睛全都眨也不眨凝視著王冠號艦橋，凝視著克萊
昂。
深深壓抑的記憶浮現腦海，引發克萊昂的血肉之軀一陣顫抖，這在其他任何狀況下都不會
讓她如此不快。那些靜默的生物正看著她，自克萊昂登上王冠號之後就一刻也未停過。她
突然感覺那些雕像雜亂的呼吸比平時更加劇烈，一雙雙眼睛──或者類似的器官──從來
不曾遠離。
克萊昂輕觸符文板，螢幕影像轉回原本的角度。
「鳥卜官。」幼女開口，一名上了年紀的女性走向指揮台，身上穿著淡紫鑲邊的乳白色軍
團制服。
「主人？」
「掃瞄周邊區域，全波譜，」克萊昂瞇起金色眼睛：「找點什麼東西給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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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搖搖晃晃穿過王冠號走道，他用掌底揉著眼睛，試圖讓自身暫時沉浸在擴音號角傳
出的尖叫中。刺耳的哀號如暴風般拍打他的盔甲，牙關也隨之震動，但相比於他眼後翻滾
的咆嘯，這些尖叫只不過像是遠處傳來的背景噪音。
束縛在盔甲上的靈魂越來越嘈雜，曾殺死他的兇手們以越來越清晰的音量放聲尖叫或詛咒
，就好像他們正站在盧修斯身後，離開克里希斯殞命的走道後那些聲音刺激他的幅度節節
攀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吵鬧。
「住口。」他低吼，雙肩在一陣陣無從品嘗的痛苦中起伏不定，手指緊按住牆壁，直到指
尖在鋼鐵上壓出凹痕，太陽穴炙熱跳動，頭殼被它們的嘲弄尖叫越塞越脹，最後終於炸開
。
「住口！！！」盧修斯朝牆壁揮出一拳，半截臂甲沒入牆面，鋼鐵斷裂的摩擦聲被船艦的
噪音和盧修斯腦中的哀嘆吞沒。
「兄弟？」
盧修斯轉過頭，看見凱薩出現在走道交叉口，藥劑師的珠光銀甲閃動著照明的光舞，讓他
走近時予人一種幻影的印象。
「你身體不適嗎？」
盧修斯鬆開手，掌中的金屬碎片紛紛落在甲板上：「沒事。我的盔甲，有點故障。」
凱薩歪著頭說：「你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不需要艦上工匠的服務了，」他的語調帶著掩蓋不
住的冰冷，「亞空間恩主的另一項慷慨贈禮。」
「而我站在這裡，等待祂們賜給我耐心當禮物，」盧修斯用拳頭按住眼睛低吼道：「你要
幹嘛，凱薩？」
他的兄弟以手中的透明水晶瓶作為回答，一小片破損的肉塊浸泡在攪動的羊水中，隱約流
露出帶綠的色調，周遭連著銀色脂肪和肉絲。
「克里希斯的基因種子，」凱薩毫不掩飾的訓誡道：「或者說剩下來的部分，我理解為了
維持紀律必須三不五時給其他人豎立榜樣，但把他們分屍成無法回收完整腺體的碎片只會
讓我們現在的處境更加艱難。」
盧修斯嗤笑一聲，從臉上拿開手，看向藥劑師：「我說了我的耐心不太夠用，你選擇現在
給我上課嗎？」不滅者嘲弄地冷哼，「這算不上什麼損失。」
「他是王庭之刃的精銳，」凱薩強調：「他的劍曾飽嚐王座世界的鮮血，也記錄了我們被
放逐到黑暗中腐爛後上百場戰鬥的異同。」
盧修斯微笑：「如果他的遺物真算得上是我們軍團的傳奇，克里希斯就不會輸了。」
「他的遺物顯然不是我關注的重點，我們血脈的存續才是。」
盧修斯的手指剎那間纏上凱薩的護頸，水晶爪刮過陶瓷發出些微的尖銳聲響。
「沒有什麼血脈可以拯救了，」他嘶聲道：「那個時代已經結束，許久之前就結束了，沒
有過去，沒有未來，有的只是現在及永恆，所以給我停止對那無意義過往的感傷迷戀。」
盧修斯空出的手抓住凱薩頭盔，將他臉轉向自己：「我親愛的兄弟，過去無法被抹消，無
法改變或反轉，只能遺忘，但現在呢？」盧修斯的嘴角染上狂氣，露出一抹掠食者的笑容
，「喔，現在可以塑造成任何我們選擇的模樣，我們自己也是。現在，兄弟，看著現在吧
。」
一陣抖動從盧修斯的身體傳來，他放開了藥劑師。凱薩放下手臂，醫療儀(narthecium)的
解剖刀也收回護手凹槽中。盧修斯轉過身，原地等了一會，傷痕累累的身體斷斷續續地抽
搐，然後又回頭看向凱薩：「你的工作進展如何？」
動力裝甲感應到腎上腺素激增，向藥劑師體內注射入戰鬥藥劑，他咽下一口唾液，壓抑住
藥物帶來的刺激：「化合物的採集均按規劃進行，由於戰幫中許多人未能從地表生還，除
非有意料外的困難，否則我應該可以為剩下所有人合成足夠的甘露。」
凱薩在頭盔底下冷笑，甘露，將他鍊金技術的成就披上這個帶有古代神話色彩的無意義名
稱簡直就是汙辱，也更加惹惱藥劑師本就苦澀的情緒。盧修斯沒有注意到凱薩的情緒，應
該說他幾乎沒有在聽。
「還有萊帕斯？維士提洛如何了？」
凱薩嘆了口氣，接過跳躍式的話題變動往下說：「虛空對他造成的傷害程度令人吃驚的低
，不過長遠來講那場小小的健行會產生什麼影響──心理或生理上──仍然有待觀察。」
「他保住了王位？」
「沒錯，」凱薩回答：「午夜領主提出了挑戰，發誓要從他臉上剝下王冠，」藥劑師的用
詞染上了一絲黑色幽默，「對戰幫而言值得慶幸的是，最後沒有再死另一名兄弟，雖然花
了我9個小時在藥劑間把他縫回去，期間還得忍受那斯特羅姆髒話對我生母名譽的不斷中
傷。」
盧修斯不置可否地嘟噥一聲，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放鬆表情，彷彿他的心神已離體出竅，
迷失在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歌曲旋律中。
凱薩護手的沉思者系統發出滴答聲，同時傳來震動。
幾秒鐘過後，盧修斯似乎終於找回足夠的注意力回到當下的現實中，他指著凱薩手裡的水
晶瓶說：「如果那個你沒用的話，就送給萊帕斯當作我的賀禮，」他哼了一聲，「也許猛
禽們會把它吃了，以獲得我們已故兄弟的勇氣。」
「勇氣，」凱薩呢喃道：「嗆死在自己血中的戰士之勇氣。」
「不對，兄弟，」放縱瘋狂的笑容回到盧修斯臉上：「是死於新神之手。」
不滅者轉過身背對凱薩，沿著走道遠去：「現在走開吧，藥劑師，你永無止境的憂鬱會讓
我的幽默感失去平衡。」
凱薩看著盧修斯消失在色彩絢爛的光帶和盪漾的音浪中，他低下頭，大串綠色符文占滿護
手的數據螢幕，顯示出醫療儀的被動掃描結果，他又嘆了口氣，眼睛再次轉向已空無一人
的走道。
「失去平衡，確實呢。」
【第一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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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的一章
．慶賀第一部填坑完畢，持續往第二部邁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