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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兒碰到每一個凡人他都懇切地問
他們有沒有聽過一個全身皆綠的騎士
或在附近土地上有一座綠教堂
這些人都說過同樣的話，都嚴肅的發誓
沒有看過這種全身皆綠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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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發出有如琴弦要被拉斷的哭號，由沉到尖銳，然後又化為寂靜的迴
音。
騎士一身盔甲，闖進安靜無聲的舞會廳中，銀色的光照映著佈滿塵埃的白蠟燭
、三層燭台與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板，騎士一身光輝走進其中，忽然兩名女孩手牽
著手，從騎士身邊無聲地溜過。她們的裙襬完好如新，紅莓般的春天色澤與穿插其
間的墨藍緞帶，金色長髮甩動的背影幾乎迅速地融入在夜色中。
她們的身子是接近透明的，如同笑聲飄渺。
騎士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舞廳盡頭，坐在玻璃花窗下的女主人。
她穿著漆黑如夜的拖尾禮服，以鮮紅色的束繩纏緊著胸口與腰際，半邊臉頰被
蕾絲花和蝴蝶結遮掩起來，微捲的深黑色長髮披在肩上，姿態端正地坐在主椅上凝
視著騎士。在這樣的氣氛下，她深色的紅唇看起來像似微笑，又像是對這名不速之
客感到慍怒。
騎士只注意到她雙手交握的那把劍。
「很久沒有人踏進這棟堡壘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是想成為綠騎士嗎？」女
主人率先開口，她的聲音比她美麗的面容更有實感，直到此刻，騎士才真正確定這
名女爵的真實性。然而這並未讓騎士卻步。
「這麼久遠的傳說就別提了。摩根女爵。」騎士的尖細嗓音從頭盔中傳來。
「啊，好惡意的稱呼。」女主人的唇微微撇起，這次她是真心地笑了。
「放下那把劍，那不是屬於妳的東西。」鬼魅們搖曳著身子，交握彼此的手在
舞廳轉著圓圈，騎士往前跨了一步，披肩隨著腳步揚起，她們婀娜多姿的身影旋即
繞轉到角落，四周再也沒有牽著手的少女了，所有幽魂都在這一刻退場而去。
女主人緩緩站起身子，雙手仍緊握著劍柄不放。那把沒有鞘的長劍鑲了綠寶石
、上頭刻著騎士象徵的雕紋。「高貴的騎士，你又怎麼知道這把劍不屬於我？」她
莞爾說道，也向騎士跨出了一步。「有光就有影，騎士大人，你可曾想過亞瑟與她
或許註定一輩子糾纏著彼此，相互憎恨、卻又關愛著彼此？我私心認為，他們之間
的羈絆比伴侶還要深－－我是指從各種角度而言－－您不覺得嗎？」
「放肆。」騎士啐了一聲，高舉起手中的劍，擺起架勢。
女主人也持劍指向騎士，裙子底下看不見她的腳步，但她的身姿優雅、挺直而
流暢地回應了騎士的攻擊；她的眼神銳利沉穩，毫不費力地擋下騎士的兩次攻擊，
騎士稍退了幾步，驚異著女爵的劍術。
「不－－不可能。」騎士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沙啞。「妳不是摩根。」
「那您覺得我是什麼呢，高貴的騎士？」女爵朝他大步逼近，黑暗在她的四周
蠢蠢欲動，幽魂們又開始發出笑聲了。「是光？還是影？」
騎士發出大吼，奮力朝她衝了上去正面揮擊，女主人也以相同的姿勢擋下，騎
士連忙踏出左腳，將劍在交接的瞬間高抬舉起，然後騎士以劍柄敲中她的手腕，同
時讓劍刃施力朝女爵的頭揮去。
忽然，騎士注意到她腰上繫著一條綠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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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關上，發出有如琴弦要被拉斷的哭號，由沉到尖銳，然後又化為寂靜的迴
音。
少女的幽魂們又開始旋轉。
女主人半跪在地上，纖細的指尖輕輕掀起那名騎士的頭盔。雖然染了血，但還
能看見那剛毅的五官下帶著女性特有的柔軟觸感。「不是妳啊。」女爵的聲音彷彿
帶著嘆息，她撥開那名女騎士的髮絲，像其他跳著舞的少女們一樣，交握起那對逐
漸冰冷的指尖。
騎士的身軀像是被操繩吊了起來，她們開始旋轉。
輕柔地、緩慢地，不讓盔甲在無力拖行的腳步下發出吵嚷的噪音。
牆壁上的花紋彷彿也在漫舞著，好不容易開始流動的時間又恢復了平靜。比起
跳舞，她還是習慣揮著長劍，但無所謂，在這裡有很多時間可以練習正確的舞步。
當真實成為故事，故事成為傳說，她仍在等著。
那個能夠讓她成為光或影的另一半。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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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是有如許的魅力，這名騎士
就不會抗拒和她談情說愛，因為這種傷痕
絕對是毀滅性的。
他需要承受這種盲目的打擊，
這是命運中躲不了的事：
貴婦終於向他告別要離開房間；
他欣然同意，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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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騎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