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 Apple TV+來靠主視覺瀏覽片單，吸引到我目光的是大宅嬌妻心理驚悚劇《表象之下》Surface (2022)，看 Gugu Mbatha-Raw穿著漂亮禮服墜入水面就有一種「女性自覺」的存在主義味道！英語劇名意指「浮出水面」，它玩的心理驚悚題材也關於「失憶」女子如何找回記憶發掘真相：舊金山創投金童 James 的貴婦嬌妻 Sophie，E01 開場就從遊輪墜海九死一生，滿臉鮮血被救起來卻失去記憶：眾人皆曰她「自殺」還給她找了心理醫師、她被判定「無自主能力」連銀行帳戶都由丈夫代管，但她模糊閃現的片斷記憶中竟還有其他疑點？她想探索大家卻軟硬兼施勸她別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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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美好生活完美老公應有盡有的大宅嬌妻心理驚悚劇，歷年電影拍得多了題材也不新鮮了，其中失憶題材我近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妮可基嫚與柯林佛斯《別相信任何人》(2014)，總會有個完美老公給妳噓寒問暖把妳寵得像個小公主、也總會有個魅惑男子令妳臉紅心跳 too good to be true、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把自己蒙在鼓裡那都很難說... 本劇女主角 Sophie 也陷入這樣的美男陷阱鬼影幢幢地：一邊是創投企業家老公 James給自己錦衣玉食美好生活、另一邊是自稱臥底警探的市井黑人 Thomas 深情款款保護自己「別相信你老公」，該信任哪一個又該把自己交託給哪一個？
當然現在 2020s女力時代了，儘管自老公以降身遭眾人多所隱瞞異口同聲 "I just want to protect you" 都是為妳好，新時代女主 Sophie 絕不會乖乖交付給別人而必獨立自主追真相！本劇前半季就拍這許多鬼影幢幢，令她越來越好奇自己是「自殺」還是另有別人陰謀？身遭這麼多人對自己親善各是真是假？大家急於餵給自己的「真相」各多真多假？自己自追真相卻總被打退堂鼓又有什麼不可告人？雖然這種失憶女子追真相故事並不新鮮，但本劇拍起 Sophie 坐困維多利亞大宅愁城中、慢跑舊金山看灣區潮起潮落、各種「奔離囚牢」與「浮出水面」的音畫意象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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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hie 身遭有：(1) 老公 James對她噓寒問暖但保護緊緊顯然隱瞞著什麼，聲稱她精神狀態不佳無自主能力連帳戶都須老公代管，但其實每天偷偷想試她帳號開她電腦 (!)卻不得其門，令觀眾都很好奇 Sophie 到底是自殺還是老公在後推了一把 XD 而他是否在圖謀著老婆的什麼；(2) 心理醫生 Hannah 雖然每週專業療程看來很專業也很關心 Sophie 的處境，但一點都不鼓勵她爬梳「過去」只輔導她迎向「未來」，甚至 Sophie 想找其他最新科技恢復記憶時醫生還語帶威脅厲聲阻止！眼看醫生完全不對她負責只事事回報老公 James，真令人狐疑這是專業分際還是陰謀結盟。
(3) 閨蜜 Caroline 對 Sophie 雖看似親善也對她大難不死喜極而泣、應是真閨蜜有真感情無誤？但對她噓寒問暖之餘也聯合丈夫對她多所隱瞞彷彿保護著什麼、而與她的閨蜜社交充滿名牌奢華也令她感到格格不入，總令她好奇眼下的貴婦生活真是自己人生嗎？抑或整個人生都是被別人創造出來強迫代入？(4) 與這創投產業富人社群八竿子打不著的神秘黑人 Thomas 不但自稱是個臥底警察要來查老公 James的案子，甚至聲稱與 Sophie 打得火熱是她外遇對象？她自找證據後才知此事非虛！耳聽 Thomas 口口聲聲「別相信你老公」，但他處心積慮接近自己又值不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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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去年七月底先釋出前三集，前三集拍 Sophie 大夢初醒漫無目標步調緩慢、故事到底要觀眾往哪個方向懷疑推理也一片模糊、果然劇評與觀眾很快失去耐心急著給一堆負評 XD 不過我一次看完八集覺得它挺慢熱需多點耐心：這種劇雖必有背後陰謀令人好奇，但本劇前三集不想多碰陰謀而只想先聚焦「重拾記憶」這件事，讓 Sophie 先在舊金山坐擁大宅出入社交灣區慢跑浴缸浮沈、一次次自我思量到底在「失憶」與「重拾」間該如何抉擇、自己人生的「過去」與「未來」又該如何割捨或整合，重拾記憶知道過去真的就好嗎？抑或失去記憶重新開始反而才是 fresh start？
經過前三集 Sophie 自我懷疑慢慢建立自己「記憶」觀點後，E04 才從老公這邊最令人狐疑的「創投公司」開始碰觸不為人道的「真相」：老公是拿她帳戶洗錢嗎？老公是侵吞公款拿她當墊背嗎？老公努力解決財務危機是為了自救還是為了救她？黑人 Thomas 自稱警察是真來查這案還是來陰謀奪產？然後 E05經過一陣目眩神迷遊走舊金山奇幻世界的「記憶重建」震撼教育後，E06 終於逼得老公說出真相上演一整集的 flashback，還真的許多 Sophie 自力查到的片段證據都可在這個倒敘故事中完美整合，只是這故事會不會太過完美天衣無縫？由老公深情說出自己真該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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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這種女人失憶男人隱瞞的故事格局、背後還有舊金山灣區科技業創投新貴的金錢遊戲，總給人一種背後必有驚天陰謀的「驚悚片」期待、時時擔心哪天完美老公與深情情夫突然摘下面具面露兇光！說實話我從 E01看起的確心懷這種獵奇期待 XD 不過看到中後段尤其 E06某種「真相」若有似無揭曉後，我也慢慢意識到此劇並不意在賣這種獵奇驚悚讓觀眾驚嚇一回拍手叫好，反而它更關心的還是一個大宅女子如何梳理自己的人生，與其說像是妮可基曼《別相信任何人》那種受害女性逃出牢籠的驚悚故事，不如說更像阿諾《魔鬼總動員》那樣重審過去思量人生重新再出發：
我失去記憶都是別人在陷害我嗎、抑或我自己潛意識也正對自己強迫失憶？我的理智意識知道某種真相是一個樣貌、但我的身體感官卻指引我走向另一個方向？我從證據慢慢建立了客觀的真相、但那客觀真相真是自己心悅誠服所擁抱的嗎？當真相與自我認知產生扞格時、是否直指過去自己早在扭曲自我強迫代入另一個角色？如果知道過去的自己已在違背己心逢場作戲、是否在那過去的客觀真相之下還埋藏著一顆被壓抑的主觀真心？如果過去自己的真相與真心扞格、造成身心異化甚至待人處事違背了良心，那我找回真相後真要維持這疏離？真要在舊金山維持現狀違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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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E06-E08真相步步揭曉後，屬於「驚悚片」的商場陰謀腥風血雨也算有交代到一點，不過本劇核心關注還是 Sophie 自己的人生抉擇，而這抉擇既然放在舊金山這科技創投群集的城市、還以舊金山最有名的「維多利亞」大宅作為大宅女子的囚牢場景，我們大概也知這和 2010s的一種矽谷科技熱潮脫不了關係：過去人們嚮往巴黎倫敦紐約、今日則嚮往舊金山身無分文也要來打拼，以為小人物也能白手起家但怎知這裡早有遊戲規則、人脈錢脈處處壁壘教我們如何躋身上流世界？也許妳已無所不用其極成功打造了上流「真相」、但午夜夢迴終究知道那違背妳的良心與「真心」。
E06 老公講述的真相可以信多少？劇末拼湊出來的真相又如何？顯然 Sophie 自己已有答案走上了自己的路，這條路倒是走出舊金山迎向下季新舞台！至於 E01最初就引人好奇的「Sophie真是自殺嗎」？整季探索這問題時給出的幾種不同想像，隱然引導觀眾投射不同的女性人生觀：Sophie的人生是無辜可憐關在「女性牢籠」任男性擺佈？還是 Sophie 荒腔走板「歇斯底里」搞一堆事都她自己的錯？抑或 Sophie 大膽踰矩「女人有罪」傷害旁人也傷害自己？或說不論多少渴望焦慮逾越傷害都是「女性自主」要傾聽己心更要為自己負責？本劇評價不高，僅推薦類型愛好者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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