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生日那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你氣喘吁吁、滿臉通紅地站在家門口，
一進門堆滿了溫暖的笑臉，一身是汗的上衣，
然後自我調侃著快起水泡的腳。
而我忍住鼻酸想哭的衝動，
因為那不是你會作的事情。
即使時常白目惹我生氣，態度不佳地處理你造成的不愉快，
也很少，很少像那天一樣，認分地包容地接納我的怒氣和任性。
於是面對那樣的你，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擁有一種被愛的安定、一種被疼惜的暖心。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你是我交往過最差勁的人，
你說你知道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
如果你都知道，你怎麼會不明白，從不示弱的我，在你面前原來也可以哭得像個孩子。
如果你都知道，你怎麼會沒察覺，躺在你胳膊裡安然午睡的我，
聽到你那句：「我好喜歡這樣抱著妳睡。」我的心裡有多雀躍多鼻酸。
因為你從沒有這麼直白而簡單地像我撒嬌，
記憶中你像個孩子撒嬌依賴的模樣，好像都是半睡半醒間，
摟著抱著才顯露出你最無防備的樣子。
很多時候，我總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你的生活並不需要我。
你想要的人生裡，也沒有一個像我這樣的角色。
我無從對你最後那些帶著惡意的酸言酸語做任何解釋，
因為你是知道的，知道我有多愛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知道我並不曾這樣去愛一個人，
知道就是因為認定了，我才會是現在的我；
而你怎麼能不知道，我是多麼想要和你一起走到最後，
多麼想要在未來的日子裡和你相守相扶持，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並沒有用任何難題試探，也並不是豪賭似地孤注一擲，
沒有給你選擇題要你做出抉擇，
你卻理所當然地給了這個答案：「我不想跟妳在一起。」
這句話比批評我、討厭我、抨擊我都令人窒息，
你說我是勝利者，但被丟下的我，站在原地看著我們的我，一點都不覺得成功。
我應該要苦苦哀求，努力挽回嗎？
我曾經這麼做了，但這次，我是不是不應該勉強你了？
勉強你上了不想上的賊船，為難你愛不想愛的人，
讓你覺得在一段關係裡鬱悶痛苦的，原來是我。
我很抱歉，很抱歉。
很抱歉我是這樣一個人，很抱歉我不是你的理想型，
很抱歉我的努力看起來像是一齣又一齣廉價的肥皂劇。
我很抱歉浪費了你的願望、你的期盼和對我的信心，我很抱歉。
待在曾經共處的空間，讓我感到很心慌，
時不時想起我們嬉笑的模樣，想起你的表情，想起每一件一起做的事情，
想起那些爭吵、快樂和言歸於好的幸福感。
我好希望可以置身事外，但我總在裡頭打轉，
我好希望我就只是個看戲人，但我卻是下了戲還脫不了身的劇中人。
你愛我嗎？愛過我嗎？還愛我嗎？
多想知道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存在，但這些答案重要嗎？
能改變什麼嗎？
要是你還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