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你們 讓我先是強顏歡笑 而後開懷暢談
謝謝今天的蘇草跟綠蓋奶跟延誤的香港飛桃園
不然六點的我在仁愛路的巷子裡
恨不得自己是手上的那根菸
慢慢化成灰然後發光
午後對自身的厭惡感漸增
一方面是好像永遠做不完的那件分析 或一張圖 或一個被指定加強的部分
而後苦心又被刪掉的感傷
又像你
友善與直視的眼神被嫌棄冷淡抹去了 只剩下一句好吵
在這追逐功名場域不能稱自己二流角色
可是在張系國的那本棋王
程凌在自我定位後解脫了
我卻解脫不了
我是礙事的 添麻煩的 不亮眼的 學壞的 無聊的 煩的 好吵的
一句玩笑話也可以堆成痛苦 就像今天
想把和你的對話刪去
卻不明白意義
既不能讓我忘記 反而又記起了我為了你的痛苦去刪去些什麼
一如你刪去了我
最近生命中的終極體驗皆盡完了
是不是就只剩下死亡的未知
六點的仁愛路巷弄內我垂頭思考 思考從未感受過的沮喪
思考曾經的同事自縊未遂
想與他一同討論 不論求生或求死
而痛苦之緩慢建立在一根菸的時間 或者同事的笑語 或者望一眼而撇開的言者無心
目光是主觀的 無奈與憂傷會催化這些解讀 成為負面的暗示
就在二十一樓堆積 推積到快要遮住我向外的視線
還好我幾乎忘掉今天的特別
只感覺這場秀總有離去的那天 而我的離去不會造成困擾
才意會到今天正是慶祝有人在乎你的日子
想想家母的病疾
我望向今日嚴厲的發號司令者 前陣子的缺席源於母喪
理解到她是唯一會感受到痛的人
但傍晚我無形的雨不止
那些形容詞縈繞著 我讓母親失望了
我讓老闆失望了 我讓同事添麻煩了 我讓同學生氣了 我害教授耽誤時間了
是不是少去了源頭 周遭的人能更快樂?
邊沁的功利主義如是說
我想起我可能還無法愛人 愛人的心還可能擾人
是不是唯有讓自己在半空中 而不是在地面
地面那頭充斥著我的懦弱與他人嫌惡
好像當慣了小丑就總有沒梗的橋段 主持人該上場了 主講人要來了
觀眾已經看膩 不需要你的暖場 你的寒暄 你的陪伴 你的單口相聲
我想起羅賓威廉斯之死 想起我始終逗的是笑 不是內心
這一根菸也就成了目前最長的 在心理上 在自我認知上
還好有你們 你的七點赴約 七點四十到場
有那麼一些八卦 那麼一些好笑
一點聽眾 幾個好奇的追問 和無數的同儕的無知或傲慢或大話或疑問
我希望我能忘記更早之前的那點小障礙
謝謝你們緊接著它幫我驅逐了
謝謝你們願意再聽一場脫口秀
而這次我是全心全意的演出
就是最好的朋友 才能不需保留 毋須彩排
我的精彩 也許二流
但只有保留席 才是我的目光所在
我常常在和那個可怕的癮頭作戰
還好今天副作用如此之大
幾乎踩熄了我 但卻又同時讓我振作
也許還會在染上
但至少我知道 在需要走出之時 有人能認真地將你攔住 擁你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