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同學會。
來的人很少。我不是主辦人，但我感到很心酸。
最後，我選擇了離去，用某個有效的理由。
如果我們的眼神只剩下寂寞。
有時去高雄逛，總會去漢神B3吃東西。
高中時，漢神是段考時的精神補償。
或者該說，我的腦袋遠比肚子飢餓。
因為空，因為英文數學都填滿不了的空。
至少肚子可以填滿。
用Mos、235巷、方師傅麵包等等。
上禮拜去吃了愛麵族。
冰館的冰是我和Sj共有的下雨天記憶。
只是記憶，空有回憶卻無法重新體驗。
三年，無法溯及之過往。
我竟然能夠畢業。真是奇蹟。
以上種種論調，我只會跟Sj討論。
我們嘲笑彼此三年的精采事蹟：
我們同是末屆社團幹部，同樣補考英文數學，同樣在重修名單上看到自己的學號，
我們同樣沒有優異的成績，三年來沒收過半杯友校的飲料，
我們不善於交際，不懂得打扮自己，
我們從未享受過青春，每每在成績生死邊緣為58分扼腕，
生活的流向全被渣滓堵塞，最終近似於一灘死水─然而我們依舊流動著。
流動。是的，我們是水。即使幾乎乾涸，然而我們依舊存在。
存在著，流動著。
流動，由此證明我們活著。
我知道這沒什麼值得誇耀，但感傷確實是有的。
在畢業那時的感傷，確實是有的。
如果我們的眼神只剩下寂寞，或許，就能夠不感到悲傷了。
不必再跟數學作業奮鬥，不必再試圖把空白考卷用圖畫填滿，
不必再流動於那些小圈圈之中，不必再被罰跑操場。
但並沒有不寂寞。
寂寞還在。它沒有走，也不必走。
也許，還是會有走的一天吧。
就像水一樣，流動著的，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