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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亞洲爆紅，原著可能反攻歐美嗎？ ──國際版權人譚光磊專訪
By Punch on 2015-12-23
2015 年《琅琊榜》不但成為口碑與收視雙收的華文戲劇，原著小說版權也變得炙手可熱
。
文／王思涵
2015 年，口碑與收視雙收的華文戲劇非《琅琊榜》莫屬，這齣「良心劇」不僅擦亮山東
影視與東陽正午陽光影視的製作招牌，一眾演員等也以演技魅力而翻紅，為熱鬧卻浮躁的
中國影視行業，帶來新氣象。而今，《琅琊榜》原著不遑多讓，海外版權交易也如火如荼
展開，而且操盤手來自台灣。
「下班前賣出《琅琊榜n原著小說的韓文版權，這是第一國。（＃拿起木片丟進火
爐）v12 月中，台灣知名國際版權經紀人譚光磊在 Facebook 上開心宣布好消息，還
玩了劇中主角梅長蘇的特色，每解決一個案子就將一塊木牌丟入火爐的梗，吸引一票《琅
琊榜》粉絲留言起鬨。
兩個月前，譚光磊才在德國法蘭克福書展聽聞《琅琊榜》，這位台灣奇幻文學界無人不知
、無人不曉的頭號書探，曾經翻譯《冰與火之歌》，也是將《不存在的女兒》、《追風箏
的孩子》、《羊毛記》引進台灣的推手，過去的閱讀口味一直以歐美為重，更別說看陸劇
，要不是中國出版好友大力推薦是「中國版的《基督山恩仇記》」，他想說試試看，結果
一看不可自拔。「我好像沒有在臉書洗版洗成這樣。」譚光磊笑說。但身為協助出版品跨
越語言藩籬的國際版權代理人，譚光磊當然不只是迷劇而已，近來積極將華文作品推介到
歐美的他，也在《琅琊榜》原著看到中國網路小說輸出海外的可能性。
跟資金滾滾的影視圈相比，出版國際版權交易的市場，或許沒那麼熱鬧蓬勃，卻是內容風
向的前哨站。包括大家熟知的《哈利波特》，或是瑞典《龍紋身的女孩》與西班牙《風之
影》都曾造成全球出版商搶購。過去，中國網路小說因為寫作方式與類型的文化差異，幾
乎無法走到西方。而今，80 萬字的《琅琊榜》，既有影視化的成功與話題，無論在規格
、題材或趨勢上也極具潛力。
《琅琊榜》原著可能反攻歐美嗎？
娛樂重擊特別專訪譚光磊，帶讀者一窺國際版權的世界，究竟，《琅琊榜》在敘事上做對
什麼，能夠打動國際版權經紀人願意為它主動出擊？一本華文小說進入西方世界需要經過
哪些準備？中國「 IP 」熱，但中西在內容與影視接軌上有哪些機會與挑戰值得注意？
國際版權人──譚光磊 小檔案
1979 年生，台大外文系畢。自小熱愛奇幻，大學開始接觸歐美類型小說的翻譯、原文書
採購，2008 年自立門戶，專攻歐美小說，目前是台灣的歐美翻譯書四大版權代理商之一
，部落格經營的書訊「灰鷹巢城」，書迷與出版界必讀。2010 年入選美國出版網站守門
人年度出版界傑出人士。
譚光磊除了曾翻譯《冰與火之歌》，引進暢銷書如《追風箏的孩子》、《羊毛記》，近來
積極將華文小說引介海外，今年台灣原創著色畫本《奇幻夢境》賣出 17 國版權，創下台
灣書籍史上最多國家授權版權紀錄；他也將台灣作家吳明益的《複眼人》和中國作家麥家
的偵探小說打進歐美主流出版社。
走進譚光磊的辦公室，四面書牆滿滿，幾乎都是西方類型的原文與翻譯小說，而今門上貼
的卻是《琅琊榜》的小海報。
Q . 一開始怎麼接觸到《琅琊榜》？
A . 很妙！兩個月前的法蘭克福書展，兩岸出版人的聚餐，中國一個版權經理是我很多年
的好朋友，她是個爽朗幹練的女漢子，她的 pitch 很棒：「中國版的《基督山恩仇記》
」，講的是男人的情義，不像《後宮甄嬛傳》、《步步驚心》講的是女人的宮鬥，他們公
司一幫女漢子都迷上了。我聽了開始有興趣，接著他開始說《琅琊榜》是太子跟譽王相爭
，麒麟才子來表面上幫譽王，實際上幫靖王，整個故事就很清楚了。書展結束，去機場之
前，我在 Youtube 上看了一集一點點，發現：「欸！這個製作水準遠超過我的預期。」
拍得很不錯，回來一路看完小說。
這東西讓我有興趣，一方面是《基督山恩仇記》，二方面他講是宮廷鬥爭，我想能不能跟
《紙牌屋》與《冰與火之歌》類比，我自己翻譯《冰與火之歌》，不會隨便說這是中國版
的，亂講其實沒有意義。我那時比較擔心是，中國很多這類的書，要嘛不是寫得很長，你
看《後宮甄嬛傳》小說二十幾集，大陸網路小說動輒十集，《琅琊榜》只有三集，在大陸
網路小說來說是算很短的，這也是吸引我的地方。還有一個，《琅琊榜》沒有太多幻想的
成分，幾乎都是人，所以好翻譯，他講的都是人性鬥爭，像金庸在國外就行不通，電影他
們還覺得很炫，但書他們完全不看，因為無法想像。
Q . 英文書名《 Nirvana in Fire 》是你們取的嗎？為什麼這樣命名？
A . 是劇組。我們現在幫《琅琊榜》取的英文名字是《 The Man from the River South
》，像《鐵面人》是《 The Man in the Iron Mask 》，點出主角的背景。
Q . 原著翻譯還有哪些要調整？
A. 我看完小說，才看劇，各有優缺點。劇有些地方會讓我覺得他講得太明，小說有一些
問題是英文講的「 To show, not to tell 」，書裡很多是大幅的講這個人心裡在想什麼
、那個人心裡在想什麼，女主角一出場，就說她是一個閉月羞花的美人，英文可能都要做
一些處理，網路小說還有一些比較像打屁或打情罵俏的對話，語氣跟故事主軸不太搭，像
小說裡面的飛流都想把他刪掉（笑）。電視劇這部分就處理得還 ok，Tone 調抓得比較好
，基本上是嚴肅的，但有些地方是幽默，不會像小說很突兀。
另外一些小問題像人名。比如：藺晨，林殊，英文都是 Lin，怎麼辦？很多細微的小地方
，一定要改，可能用廣東話拼音之類。或者，各種寧國侯，慶國公，都沒辦法直接翻，就
直接翻成 Lord 某某某，像《冰與火之歌》也是這樣，原文就是 Lord，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都是中文跟英文的差異，很多英文的名詞在英文裡面很簡潔、很帥氣，但翻成中文，
要把它變得比較華麗，比如「凜冬將至」，原文是「 Winter is coming 」，所以《琅琊
榜》翻成英文重要的是簡化。
最理想的做法是找的譯者知道怎麼處理，他知道哪些不用翻，直接刪掉，出來之後編輯再
處理，但這不容易，譯者要很強。我們希望說服作者，把英文版當成改編，而不是翻譯，
改編當然要符合當地市場，就交給專業。不過，目前還沒談到這部分，等賣掉再說。
《冰與火之歌》大概在 2000 年後變成一個新的指標，劇集也受很多人喜愛
Q . 山東影視翻拍《琅琊榜》，也是因為它有些「正劇」的特質，這跟目前美劇流行的《
紙牌屋》、《冰與火之歌》很不一樣？
A. 《冰與火之歌》走紅十年了！這幾年，奇幻的主流都是很黑暗的殺、殺、殺，壞人得
勢，好人很慘，西方讀者也覺得有點疲累，想看一點正能量、傳統的東西，沒什麼不好。
過去的奇幻是光明打倒黑暗，這幾年不流行，每個人都是灰色，沒有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誰都有可能捅你一刀，美國的科幻奇幻近幾年吹起多元族裔的風，奇幻以前都是中古西
歐白人，像《魔戒》，大家要看的可能是亞裔、印度裔或跨性別，《冰與火之歌》大概
在 2000 年後變成一個新的指標，現在，新一代的奇幻作家是看《冰》長大的（眾人驚）
，真的會感覺世代不一樣，以前都是看《魔戒》，現在是看《冰與火之歌》。所以，《琅
琊榜》如果能在這時出來，時機之好。
Q .《琅琊榜》還有一個問題是敵人反派弱，華文讀者至少了解脈絡，西方讀者會不會覺
得太兒戲？
A. 這是個麻煩，也動不了。但話說回來，《基督山恩仇記》一模一樣，我回頭翻發現當
初它也是連載，裡面人物同樣刻板得不得了，每個人出場都是：「這個人鷹勾鼻，看來絕
非善類，一定滿肚子壞水。（笑）」哇，超灌水啊！我拿給你們看，完全一樣啊！（立馬
轉身找出，激動讀了一段）所以我後來想一想，完全不是問題。某種程度，大家就是愛看
老梗，不用去想文學技巧如何。
《琅琊榜》在韓國已經開播，原著小說的版權甚至談到一本六千美金的好價錢
Q . 所以你初步判斷可以試，就跟出版社接洽作者嗎？
A. 作者海宴把外語版權交給四川文藝出版社，所以代理合約，我是跟他們簽約。像上禮
拜我不是拿到韓國報價嗎？國外行情都是紙本書與電子書一起賣，結果出版社說，他們沒
有電子書的版權，這在中國非常常見。他們有很多像是騰訊閱讀網站會另外砸錢買電子書
版權，對作者來說，分開賣絕對是最好，但國外不是這樣。亞洲就算了，在美國類型小說
在 Kindle 上賣超好，占到三成以上，如果你不一起給他，根本就不用談了。我們目前的
想法是不管怎樣先賣掉一個版權，讓作者對我們有點信任，之後談也許比較容易，所以我
們後來說服韓國出版社先不要拿電子，只是合約裡面有寫說如果有電子版權，他們優先。
Q . 大陸在國際版權做得如何？為什麼「四川文藝」這麼大的出版社信任你來做，而不是
自己推？
A. 跟我們一樣，都還做得不好。以《琅琊榜》這樣的作品來講，傳統會覺得賣賣亞洲就
算了，不會想賣歐美，根本不會去想這塊。我覺得有趣的一點是，版權仲介只要找到買家
跟賣家，雙方信任你就好了，跟你的國籍語言沒有關係，所以台灣這塊做得好，完全有機
會去拿一線的大陸書去賣國外，完全有辦法，像電影版權，你說大陸電影版權熱，可是其
實在幫他們賣版權的大部分都是香港人或台灣人，比如說馮小剛，他可能是轉交給香港電
影公司，像當初《山楂樹之戀》就是交給安樂影業江志強，主戰場在中國，但牽涉版權這
塊，可能還是香港人或台灣人，因為做得久，版權觀念也是，還有就是人脈。
Q . 你們跟「四川文藝」的合作模式是？
A. 總代理，我們的做法是賣出去了才抽成，跟房仲類似，不是先付一筆錢。我們拿 25%
，10% 分給外國代理，15% 包括投資譯稿、寫書訊推薦等。跟很多出版社等著人家上門、
他們拿三到五成相比，跟我們合作是絕對有利。（註：國內出版社是抽三到五成，而且通
常是被動等 offer 上門，較少主動出擊。英美的經紀公司海外授權一般是 20～25%。）
Q . 韓國版權為什麼這麼快敲定？
A. 《琅琊榜》在韓國已經開播，整體來講是適合韓國市場。韓國中文書做得多，我們代
理很給力，找到韓國經濟日報出版社。一般韓國談版權，大約三千美金，五千美金就算不
錯，我們賣到一本六千美金，而且一次三本，「四川文藝出版社」本來拿到的報價是三本
五千，我們拿到的價格就翻三倍不止。出版社一開始是說已經有韓國代理在談，本來不想
給我做，但我說要嘛非獨家讓我試試看，各憑本事，結果我們拿到的報價是別人的三倍，
就賣掉了。
推韓國時，我準備了簡單的英文介紹，作者來歷，沒有講太多劇情，主要講《琅琊榜》在
中國從網路小說到電視劇爆紅的現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是「豆瓣」。我做了《琅琊榜》
、《花千骨》、《紙牌屋》《冰與火之歌》的評論數比較，非常驚人。《冰與火之歌》第
一季推出是 2011 年，豆瓣評論數是十一萬，《琅琊榜》才出來兩個月，現在是九萬多，
同時期超紅的《花千骨》才一萬多，即使是《紙牌屋》，第一季可能也才八、九萬。因為
《冰》與《紙》是中國最紅講權謀的美劇，這一比較，就滿有說服力的。當然這跟豆瓣使
用者比較高端文青也有關係。這只是亞洲推海外版權，亞洲相對容易一點，他們看中文很
簡單，不需要準備英譯稿。
熱情，加上長年寫書訊的訓練，譚光磊無論是回信或受訪，經常滔滔不絕，Pitch 精準且
幽默
Q . 接下來的海外推行有什麼規劃？
A. 因為電視劇，作者已賣出泰國與越南的版權，東南亞因為文化近，而且他們買大陸各
種類型小說，買得非常多，歷史、武俠、言情、BL 什麼的，他們也會買台灣的，很有趣
。亞洲會有翻譯書的大概就是日、韓、中、台、泰、印尼與越南，這七個，菲律賓也不會
太會有，程度好的就直接看英文，馬來西亞與新加坡也是。歐美比較難，我找了加拿大的
經紀公司，剛好是我們客戶，他非常擅長賣科幻奇幻小說，他已經設定好理想的編輯，現
在等我們英譯稿，大概翻個前面幾章、幾萬字，然後做一個比較詳細的故事簡介跟人物表
，就差不多了。
《琅琊榜》（推到西方世界）的問題在於英文版，因為翻譯需要時間，英文版應該需要相
當程度的改寫、刪減或重新編輯，推給西方國家，應該是用英文版，而不是直譯稿。那這
東西不先賣掉，就沒辦法，所以時間可能滿長的，也有點小擔心，會不會賣掉之後，熱潮
過了。
Q .《瑯琊榜》在韓國開播，但收視率沒有預期好？
A. 不太清楚實際的播放狀況，收視狀況可能跟電視台有關，很多戲劇在國外播出，其實
是小眾、限於華人市場，沒有真的打入主流。以美國來講《琅琊榜》最適合放在
Netflix 串流，因為它的節奏比美劇慢一點，一個禮拜播一集，會有點危險。
Q . 華文小說的輸出占公司業務比例大嗎？
A. 很少，大約 5%，我們大部分還是靠引進；引進做得有基礎了，才有餘力做輸出，輸出
不賠就不錯了。我們賣給國外第一本是《金山》，那時運氣非常好，根本還沒做英文翻譯
，就賣了十國，當時想說這麼容易，後來才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每本書狀況都不一樣，
有些書我們投資整本翻譯成英文，賣不掉，有些書人家送上門來，一個字還沒翻，刷刷刷
，就賣了很多國。現在輸出成績最好的是《解密》，賣了二十國，《山楂樹之戀》也賣了
十多個國家，今年台灣有本著色畫《奇幻夢境》，也賣了十七國，真的超神奇。
Q . 目前華文小說在歐美雖然賣出不少版權，還是很難有爆發性的銷量或話題？
A. 這是整個亞洲文化差異，你要找到真的核心。日本那麼多年也就只有一個村上春樹，
沒有第二人，村上春樹有他的原因，包括他有美國經紀人、他的東西也夠西方等。在他之
後，多少人想找第二個村上春樹，找不到啊！
Q .《琅琊榜》有機會嗎在歐美引起話題？
A. 這個喔，想太遠啦！對我們來說，第一步能賣給好的主流出版社，就是很大的突破。
以前中國網路小說幾乎不可能走到西方，很多題材好，但寫作方式太水，一寫兩百萬字，
沒辦法翻，加上很多文化隔閡，中國自己發明的類型，西方不存在，比如盜墓系列。有些
則是名詞一樣，定義不一樣，比如懸疑小說在中國，往往有神怪，但在西方是寫實推理驚
悚的，差異非常大。
網路小說通常能賣的是亞洲。亞洲基本上是出版社自己看了喜歡，跑來找作者買，不是說
作者主動賣出去，所以中間版權經紀這塊，整體來說是落後的。之前《藏地密碼》也是大
陸賣很好，好萊塢說要拍成電影，我們看了，可他寫法還是很水，又數百萬字，沒辦法做
。還有一個問題是大部分的中國出版社都不願意花錢翻譯，《藏地密碼》在大陸賣一千萬
本吧！早賺翻了，真要國際化，翻譯根本小錢，但他們完全不會想去投資。背後原因是還
沒有人靠這個賺過大錢，（書的版權）賣到國外可能兩千美金、三千美金，幹嘛？如果今
天有一本全球爆紅，大家就會開始覺得這是一門好生意，但就是要熬。
被問起擔不擔心版權經紀被大陸搶去做，譚光磊認為大陸這條路還很遠，真的不是一朝一
夕。
Q . 你們做內容的國際版權經紀，會受到這股熱潮影響嗎？
A. 講到網路小說的影視版權，大陸不是一直在炒「 IP 」… 開口閉口就講「IP 」，內
容就內容，煩死了。（笑）他們現在談的「 IP 」，還停留在國內原創。中國跟其他國家
不太一樣，是出版社在開影視公司，出版社掌握內容，開影視公司，只要提供內容，投資
一部分，拉資金進來，就可以分一杯羹。所以現在家家戶戶都有影視公司，像「新經典」
、「讀客」什麼，他們很流行「全版權」的觀念，動不動要拿全版權，全部的影視、遊戲
與海外授權抓在自己手上，運用就很方便。我們之前遇過影視公司，連外國書的版權都要
，最後被外國打回去，兩個是不同體系，除非出天價。但說實話，對影視公司來說，買書
不是那麼難，因為影視比較有錢，但要花那麼多錢去買書，沒有意義。
Q . 未來中西接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A. 大陸之前熱錢太多，所有人都在找項目，國內炒太高，現在有人把目光放到國外，看
能不能做外國書的中文影視版權。不過，這要看題材。比如說，《別相信任何人》這種心
理懸疑類的可以完全移植到中國，但它已經有好萊塢版。通常，好萊塢買了影視版權之後
會鎖死：電影上映後五年不能做其它翻拍授權，保障他的利潤最大。所以國外的內容第一
步還是去好萊塢，好萊塢真的不行再說。
現在遇到的狀況是，兩邊還接不在一起。中國很有錢，也很想買，問題是人家英美買多快
，可能一份書稿還沒出來，他們就買了，在這個階段，中國影視人沒有人懂英文，第二個
就算他懂英文，也覺得東西不錯，但他敢買嗎？現在都是看人家紅才去搶，真的等書在中
國出了、紅了，可能已是三、五年後，稍微像樣的東西，早就賣給好萊塢，輪不到你。如
何找到銜接點？不太容易。
Q . 你們有打算做這塊嗎？
A. 試圖，但不太容易。而且，國外很多作家經紀，自己也不負責影視，影視給好萊塢的
人來做，我去跟好萊塢的人說，讓我做你的中文影視版權代理，我是在搶那個人的飯碗嗎
？這個要做到大家贏，要找出新的方法、新的 Model。但，確實，現在好萊塢也是靠中國
啊，所以我覺得未來是有機會啦。
Q . 會不會有一天中國政府要強力推華文小說的國際版權？
A. 他們其實一直要推，花很多錢，大力做，但沒有章法，他們還沒走到「人跟人」的層
次，還停留在國家。今年要輸出一千本這種國家政策口號，怎麼可能？你有一本可以賣十
國版權，可能都比你去賣十本好。那是他們的困境，我們因為是民間，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
Q . 你預估中國版權經紀輸出的市場，幾年後會比較穩定？
A. 路還很遠，真的不是一朝一夕。
Q . 以電影來說，中國成長的腳步不停加快？
A. 說穿了，電影是有錢賺的產業，加上很多中國學生出國念書回來，懂西方的人越來越
多，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但合拍真要成功，不容易。出版被認為是不賺錢的行業，不會有
那麼多的資金進來，這也不是有錢就能做的行業，不是有錢就有好書，還是要看創作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