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連結：#1ewH5IQK (C_Chat)
大家晚安，Vinです。
雨蓮：不用叫我醒醒，我真的有妹妹
正文開始
隔天瑟琳娜神清氣爽的醒來時，
首先發現冬天跟騎士客運已經離開了，
從地上已經幾乎看不到雪橇的痕跡來看
應該是在瑟琳娜睡著後不久
決定不參與接下來的尋寶活動了，
不知道祂們跟雨蓮聊了多少，
是真的就這麼直接離場
還是他們要去別的地方找其他可以做的事。
然後瑟琳娜發現了自己頭上多了一頂睡帽，
拿下來一看發現是一條大大的毛線襪子，
比起穿在腳上更像是用來裝禮物的樣子。
這應該是冬天離去前留給她的禮物，
看來在昨天的事情後她還沒正式登上壞孩子名單，
之後努力一點還有機會回到好孩子名單……
雖然瑟琳娜不知道她還算不算是孩子，
但是這應該是好事吧。
昨天睡著前的記憶也慢慢復甦，
也讓瑟琳娜心中的好奇心跟著愈來愈躍躍欲試。
感覺好像聽到了很不簡單、
而且是讓人覺得背後還有更多秘密、
甚至是有黑幕存在的事情。
能讓人不死的寶物，
而且還是正在跟妖精交戰的獵魔人
懸賞委託其他妖精幫忙尋找的；
瑟琳娜稱不上多熟悉圓桌騎士的傳說，
所以想不到那件寶物會是什麼，
只是一想到後面圓桌騎士的結局，
就覺得那件寶物似乎沒發揮作用，
而瑟琳娜懷疑背後的原因不簡單，
最簡單的是那個傳說其實是假的，
其他的光是想像就覺得很麻煩了。
懷疑的種子在心底萌芽之後，
瑟琳娜的疑心病也愈來愈重。
起床後愈加清醒的腦袋，
不由得深陷於懷疑的漩渦之中，
昨天因為腦袋已經相當疲憊而沒有深入思考的問題，
此時也突然間顯得愈來愈不對勁。
守寶妖精的銀行行長莫非也知道這次尋寶任務有詐，
所以才會對他們的期限如此寬容，
態度從容得不像是急著要賺錢的樣子？
明知道這不是為了妖精收集新藏品，
委託人的時間壓力比妖精急得多。
而且既然說是獵魔人的委託，
那為什麼同樣肩負任務、
想辦法幫忙對抗風暴之王的海森，
卻是跟瑟琳娜一樣在昨晚
才從雨蓮口中得知這麼一件尋寶委託？
難道獵魔人內部也有什麼怪事正在蠢蠢欲動，
而海森只是個被意見不一的長輩們推去跑腿、
最後可能被犧牲了都不知道的後生晚輩？
愈想愈覺得整件事都很奇怪，
瑟琳娜的內心也籠罩上一片
與清爽早晨格格不入的陰影，
那些曬不到陽光的心底深處開始感到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正與這份心情互相呼應，
就在這時，
一股寒意突然襲上瑟琳娜的臉頰，
就好像有人把一大罐冰到結霜的飲料
緊貼在她的臉上一樣。
強烈的寒意竟突破妖精做的衣服上的禦寒魔法，
直接擊中她。
自從在妖精國穿上衣服後，
她就不曾再用赤裸的肌膚感受到這樣的寒冷，
這讓瑟琳娜嚇了一大跳，
整個人縮了起來，
一邊像是觸電般往寒意襲來的反方向彈開，
一邊伸手要去摸她的劍，
卻忘了自己此時還有半個身子被困在睡袋裡。
結果她一不小心與布料糾纏在一起，
整個人翻了好幾圈摔了個狗吃屎。
她以為自己遭受攻擊，
慌亂的用力掙扎了好幾下，
直到聽見睡袋外傳來的不是下一波攻勢，
而是銀鈴般的笑聲，
這才發現不對勁。
瑟琳娜狼狽地掀開蓋在身上的睡袋一看，
原來是傑克正像騎著飛天掃帚一樣坐在自己的魔杖上，
此時正捧腹笑得前仰後合，
幾乎要從魔杖上摔下來。
「全妖精國最銳利的一雙眼睛，
竟然沒發現我就這樣大搖大擺走到妳面前嗎？」
好不容易笑夠了之後，
難得成功惡作劇的傑克才喘著氣得意地說。
這還是他加入旅團以來，
少見地笑得這麼開心。
只可惜這次瑟琳娜沒辦法跟他同樂。
幸好惡作劇成功的傑克心情不錯，
確定瑟琳娜困在睡袋裡
一時半刻無法起來找他算帳後，
也從魔杖上跳下來幫她解開睡袋。
瑟琳娜狼狽地爬起來，
正一邊把身上的灰塵拍乾淨，
一邊整理被弄亂的頭髮時，
傑克突然開口道：u對了，
等一下如果雨蓮問起，
就說是我叫妳起來的，
可以嗎？」
「為什麼？」
心裡還壓著不少事、
決定先暫時不對傑克發火的瑟琳娜反問，
心想等等或許直接去雨蓮那裡告狀也行。
「因為我們剛剛打了個賭。
要是我過來發現你還在睡的話，
我就可以把你的早餐吃掉。」
傑克笑嘻嘻的回答。
「……」
雖然昨天就隱隱有點擔心
搞賭盤會不會害妖精學壞，
但是瑟琳娜也想不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後果才一天就來到自己面前了。
「那種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雨蓮小姐應該看一眼就能分辨了吧。」
瑟琳娜稍微認真起來地說。
她平常的道德標準……
雖然不低，
但也沒有高到那種程度，
才會想到教妖精開賭盤的主意。
不過這次，
她難得燃起了一份與年紀不符的責任心。
尤其是在知道聖誕老人真的存在之後，
她更不想做出教壞本來沒有惡習的妖精去賭博這種事。
不然就有點愧對冬天送給她的、
專門裝聖誕禮物的襪子了。
「有什麼關係嘛。」
傑克雖然忍不住鼓起腮幫子，
但也清楚那種事情的成功率本來就不高。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所以說服不了瑟琳娜，
倒也不出乎他的預料，
自然也沒有真的生氣。
對此，
和他一起去找其他旅伴的瑟琳娜，
也忍不住暗暗鬆了一口氣。
「真的想吃的話，
我分你一點吧，
你可以先挑要吃什麼。」
她也忍不住語氣放軟了一些。
「算了啦，
反正我也不是真的肚子餓，
只是想搶你的東西而已。」
傑克老實地做鬼臉說。
瑟琳娜也用一樣醜的臉還以顏色，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踏過雪地，
最後找到了在不會吵到瑟琳娜的地方
為接下來旅途做準備的旅伴們。
昨天累到無暇他顧的瑟琳娜，
直到睡飽起床後，
才有時間好奇海森到底是怎麼度過寒冷的夜晚的。
除了依靠雨蓮的魔法，
他有沒有做一些出使妖精國必備的準備呢？
然而她此刻看到的海森，
卻是不聲不響地隔著火堆坐在雨蓮對面，
直到發現瑟琳娜站在那裡，
才抖落肩膀與頭頂上的積雪向她打招呼，
就像是整晚都沒動過一樣。
「你該不會就這樣坐在火堆旁邊睡了一晚吧？」
瑟琳娜難以置信地說。
「冥想是獵魔人極為重要的修煉之一。
不光能讓我們在等待獵物出現前打發時間，
也能訓練我們不受外在環境影響。
無論處於多麼嚴酷的情況，
都能把握時間養精蓄銳，
並培養精神定力，
以抵擋奇獸或妖精的精神攻擊。」
海森一邊細心地向瑟琳娜解釋，
一邊站起來抖落身上不知不覺累積的雪堆，
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因為坐著不動一整天
而肌肉僵硬的樣子。
「我還以為那只是遊戲裡的機制而已。」
原來現實中的獵魔人真的這麼厲害，
瑟琳娜不禁嘖嘖稱奇。
她暗自想，
不知道是不是得先像獵魔人一樣，
經過改造肉體跟嚴苛訓練才能做到，
否則以她這副細皮嫩肉的身體，
還真想學來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的身心都更健康一點。
「妳以為『藝術源於現實』這句話是怎麼來的？」
海森苦笑著說。
隨即他又補充：
「先吃早餐吧，
吃完後我們再來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辦。」
「下一步？喔，對。」
雖然花了一整晚消化後，
瑟琳娜已經不太會驚慌失措了，
但是一想到所謂的「下一步」，
接下來要討論的是什麼事情，
還是讓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都沒注意到海森遞給她什麼，
只是機械的接過來後湊在傑克面前，
照剛才所說讓他先挑自己想吃的東西。
而他也絲毫不跟她客氣了。
接下來她們……
她要去對抗風暴之王。
而這個過程會涉及一件跟雨蓮密切相關、
對她來說代表了很多重要的回憶、
甚至可能意義比那更重大的寶物。
然後那件寶物據說能讓人不死，
這一點也不能忘記了。
不用太緊張，
這就像是一場大考一樣……
一場只要沒有滿分，
她跟她在乎的人就會被考官殺掉的大考……
一想到這個，
瑟琳娜還是不禁有點沒胃口，
忍不住就把早餐都放在傑克面前了。
但是到了這個地步，
傑克反而不好意思給她整盤端走了。
但她不面對這場「大考」不行的吧？
面對這個鐵一樣的事實，
雖然幾乎要被沈重的壓力壓垮，
瑟琳娜還是只能伸手想捏自己的臉
逼自己清醒過來面對這股壓力。
但是在她的手指碰到臉頰前
抬起的手卻差點拍掉了什麼東西，
從她的身邊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瑟琳娜抬起頭一看，
原來是雨蓮拿了一杯熱飲過來，
剛剛偶然間湊到她的臉旁邊，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餘溫跟香氣。
「妳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這個能讓妳好一點，
幫助妳比較沉著的面對壓力。」
雨蓮再次將熱飲遞給她，說。
「謝謝。」
跟剛才的傑克截然相反的舉動
讓瑟琳娜的心情平復不少。
接過熱飲小口小口的慢慢啜飲後，
她的臉上也慢慢的恢復血色。
雖然他們說自己會是主力，
但是這次她不需要一個人面對。
比這更糟糕的情況自己都遇過了，
這一次的難題一定也會迎刃而解的，
瑟琳娜在心裡這麼說時
底氣也隨著每一口熱飲的入口
帶來的暖流愈來愈提升。
「我昨晚跟妳說的話讓妳壓力很大嗎？
抱歉，
但我們在面對的事情就是這麼險峻。
我可以盡量幫妳分擔一點，
但也僅限於我份內能做到的事，
剩下的部分還是只有妳能負責。」
雨蓮說。
「沒關係，
那種事情我知道。」瘚Y娜點頭說，
希望這樣安靜的外在反應
可以讓她內在也冷靜一點。
「在一開始說要打倒風暴之王的時候，
我就知道事情不會簡單。
你們願意幫忙到現在，
我已經很感激了。」
硬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
那大概就是她還太青澀，
太沒有經驗了吧。
總是到大難臨頭才後知後覺，
只是隱約明白「不簡單」
的事情實際上究竟有多困難。
但就像她當初決定要做這件事的理由一樣，
並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做得到，
而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逃避。
既然沒有退路，
就動腦想辦法，
讓自己做好準備把事情做好吧。
瑟琳娜深吸一口氣，
一邊喝著雨蓮泡給她的熱茶，
一邊開始在腦中整理：
自己還需要獲得哪些情報與知識，
才能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昨晚我好像真的太緊張了，
緊張到還來不及聽完雨蓮小姐的話就昏過去了。」
她抬頭看向雨蓮，
「妳剛剛提到有一件能讓人不死的寶物，
可以跟我說說詳情嗎？」
「那種事不用徵求同意。」
雨蓮苦笑著說，
「這是妳現在必須知道的事情——
也是在場所有人都需要的情報，
沒必要對我客氣。」
雨蓮一邊說一邊心想
不知道教養瑟琳娜的人類到底是怎麼教她的，
這麼守規矩、懂禮節。
她雖不敢說自己了解人類，
但不免懷疑像瑟琳娜這樣循規蹈矩的個性，
反而會在那個社會裡吃虧吧。
「只是，我從守寶妖精那裡得到的，
也只有『讓人不死的寶物』這個線索而已。」
雨蓮攤了攤手，
「所以老實說，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咦？」
瑟琳娜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概是守寶妖精和獵魔人互相爾虞我詐的結果吧。」
雨蓮說：
「對守寶妖精來說，
他們真正在乎的是我在所有符合這個描述的寶物之中，
挑出一件最昂貴的交給他，
好拿去賺中間的差價而已。
至於獵魔人能不能付得起那件寶物的代價，
又能不能靠它撐過這場與風暴之王的戰爭——
這些麻煩的問題，
就一併委派給我去頭疼了。」
說到這裡，
雨蓮瞥了海森一眼。
這裡就屬他最不會允許
「找到了寶物卻派不上用場」
這種情況發生。
「……會做出這種委託的獵魔人絕對不是我學派的。
這種奧客有多討厭，
接人委託幫忙打怪的獵魔人應該最懂才對。」
但是現在也要幫忙尋寶的海森
立場上比較接近她們這些妖精，
比她們都還要忿忿不平的說。
「抱歉，
因為我說想去地下看看，
好像害我們在那裡惹來了很多麻煩。」
雨蓮被海森的反應逗笑的同時，
瑟琳娜卻在向他還有妖精們道歉。
應該對寶物有需求的海森都這麼說，
看來這個委託是真的很有問題，
她感覺這看似簡單的一句尋寶委託，
背後其實藏著不少學問，
甚至是不是真的因爲想要東西
才會提出的正常委託都不知道。
可惜已經跟妖精銀行立下誓約了，
不然的話瑟琳娜其實有點擔心
這個委託是不是應該不接為妙。
「那不是妳的錯，
沒人預料得到下去會看到什麼，
我們也沒要求妳要對在下面遇到的事負責。
我說真的，
這裡可都是滿腦子只有自己興趣的妖精，
都沒有跟妳買保險要求遇到意外的賠償，
只是下去看妳可以惹出什麼熱鬧來而已。」
雨蓮還要特地強調一番，
不然不光是於心有愧的瑟琳娜，
傑克剛剛還要嗆瑟琳娜「差點又被妳害死」，
卻被雨蓮搶先一步說中了。
「現在後悔看戲看到變成戲中人也來不及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真被騙了就騙回去。
我們有妳的眼睛可以識破謊言，
想騙我們的人總不會比風暴之王難搞吧？」
「……希望如此。」
不然騙人跟被騙什麼的，
太循規蹈矩又被家人呵護一輩子的瑟琳娜完全沒經驗。
……她突然懷疑自己對人類社會的了解
可能還不及這些妖精道聽途說來的東西。
「話說回來，挑一件？
能讓人不死的寶物有很多嗎？」
瑟琳娜問道。
現在她還是比較好奇這個。
「有啊，有很多呢。」
雨蓮笑了笑，語氣裡帶著懷舊。
「而且每一件，
都與我、我兒子，
還有他的同袍們歷經的大冒險有關。
我們靠著那些寶物，
才勉強抓住那九死一生的機會，
活到下一場冒險。」
她說著，
目光已經飄向遠方，
彷彿正凝視著時間的彼端。
「我妹妹曾擁有一把當世最強的寶劍，
而且寶劍的鞘是當世最強的盾，
能保護佩戴者不受任何傷害。
兩件寶物搭配使用，
幾乎能讓人不會死在戰場上。
在當年那個戰火幾乎從未停歇的不列顛，
對於活在戰場上的人來說，
這兩件寶物的確就等同於不死的加護吧。
只可惜，
寶物已隨著舍妹一同離世，
如今就算想找也找不回來了。」
「……我很抱歉。」
瑟琳娜忍不住說。
哪怕厲害到有些超現實，
知道這樣的寶貝存在還是很令人心動。
不過照雨蓮的說法，
她大概是沒機會借來用了。
瑟琳娜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開口去要那樣
恐怕不是在超出保護能力的戰場上折損了，
就是早已隨主人一同入土的寶物。
就算很想活著，
瑟琳娜還是有原則的。
不過，
這麼厲害的寶物如果真的存在
應該會很有名才對吧？
瑟琳娜想。
就連對圓桌騎士傳說不算熟悉、
只從現代創作中略知一二的她，
也覺得自己好像聽過一組與雨蓮描述相似的寶物。
但除非那種寶物不只一套，
否則上次瑟琳娜應該早已從
親歷那個時代的雨蓮口中確認過了
那組寶物的主人應該是男性才對。
「令妹叫什麼名字啊？
有這麼厲害的寶貝在手，
應該是位很有名的戰士吧？」
海森似乎也想到了一塊，
開口問道。
既然在談論寶劍的話題，
同樣是男孩子的傑克也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
豎起耳朵仔細聽。
「這個嘛……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像我們彼此一樣靠假名保護自己了，
告訴你們應該沒關係吧。」
雨蓮想了想，苦笑著說：
「她叫做『梣』。」
「梣？」
瑟琳娜一愣，
以為自己聽錯，
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連應該更了解妖精知識的海森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觀察瑟琳娜的反應，
也不像是在看穿雨蓮說謊，
反倒以為她會提起亞瑟王或他麾下某位女性的名字，
這下倒讓他有些錯愕地愣在原地。
「很酷的名字吧？
梣木可是很神聖的樹木喔。」
看著他們的反應，
雨蓮似乎早有預料，
帶著一點得意地笑著說。
雖然不甘心，
但不管是那個真名，
還是雨蓮推測在人類之間更廣為流傳的假名，
他們都猜不出她的妹妹究竟是誰。
不得已，
兩個人類只能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
另外四個年紀比他們大得多的妖精身上。
然而，
當傑克與那幾個小妖精也不約而同地
以同樣懷抱最後一絲希望的眼神回望他們時，
這個念頭便不得不打消。
三個小妖精雖然見多識廣，
但畢竟距離雨蓮所講述的那個時代，
已經隔了好幾個世代。而對沒有系統化歷史教育、
僅憑口耳相傳的妖精而言，
那樣發生在自己出生以前的往事早已遙遠得恍如隔世。
說不定認真一點的人類都會比祂們更清楚，
只可惜眼前這兩個顯然沒有那麼用功。
至於傑克，作為妖精又更年輕一些，
他的興趣也主要集中在設法找回自己的過去上，
與其他妖精來往不深，
也沒讀過多少書。
或者，
就算身為人類時曾讀過書，
如今也幾乎沒有留下多少記憶。
所以他甚至聽不出剛才提到的「梣」是哪個字，
更別說聽過叫這個名字的妖精了。
「那如果獵魔人真的要妳找那件寶物給他們，
可是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要怎麼辦？
有辦法跟他們說清楚，
讓他們改找別的東西代替嗎？」
看著兩個人類還在努力從自己的歷史與神話知識中調取線索，
試圖聽懂並解開神秘妖精女戰士的謎團，
傑克只好就自己聽得懂的一小部分內容，
繼續向雨蓮收集情報、
做進一步確認。
「那就只能到人間去，
親口和他們確認了吧。
那種話還是當面講清楚比較好。」
雨蓮說。
「俗話說見面三分情，
有些交流還是要當面進行才知道對方有多少誠意。
說不定根本不需要真的用到寶劍和劍鞘。
那樣的話，
我也可以幫他們製作一些
能在戰場上保護他們的護身符作為代替。
而且這樣一來，
就不用為了誰能帶著那兩件名貴的寶物
上戰場而爭執不休了吧？
聽說光是這樣的問題，
就足以讓原本應該團結一致對外的人類
在上戰場前就先自己打起來喔。」
「喔，一定會的。」
海森忍不住插嘴。
想像一下，
如果他的學派真的擁有了聖劍
與金剛不壞之劍鞘的消息傳出去，
那他就別想再在業界混下去了。
那簡直就像懷裡抱著黃金上街一樣——
放眼望去，
總會懷疑周遭的任何人都可能變成想搶劫的賊。
一想到那種情況，
海森就忍不住覺得，
那樣的寶物根本不是他這種程度的人物可以碰的。
別說花錢買了，
就是免費送他，他都不要。
一想到這裡，
就愈發覺得「尋找不死寶物」
這項委託愈看愈像一個陷阱。
無論是對於覺得好玩而接下委託的妖精，
還是對於發布、
甚至只是聽到這個傳聞的人類而言，
背後似乎都潛藏著致命的陰謀。
「我們先回人間搞清楚狀況，
再做決定吧。
我還找得到當初那些獸之妖精帶我過來這裡的那道門。
趕在門消失前過去的話，
應該就能直接沿著原路回到原地，
我們跟風暴之王的戰場，
就能直接找所有人搞清楚這個委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弄清楚了再來討論，
要用什麼寶物交差才好。」
海森說。
「那就帶路吧。」
瑟琳娜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