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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希狂奔,全力踩踏後的雙腿有些虛軟,跌跌撞撞地穿過舞台後的準備空間,險些撞
倒準備上台的人,拉開後門竄入小巷。
燈緊追在後,可孱弱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立希在小巷內越來越遠。
「立希!等……啊!」
不慎踢到堆積在角落的垃圾袋,狠狠摔倒在地,吃痛地喊出聲。
立希急忙地煞車,折回來關心燈。
「沒事吧?」
被緊緊捉住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不是在逃跑嗎?
燈眉頭緊皺、面部猙獰,高歌後疾奔讓他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大口喘息,昏暗中立希
隱約看見對方掌心擦破皮,緩緩滲出鮮血,內心一糾,像是碰到熱鍋般想收回手。
「放開我……這次就算是燈也太過分了!不要再管我了!」
燈用力搖頭,不顧疼痛捉的更緊,好不容易取回聲音,滿腹的躁動想要傾吐,反而因
此梗在喉嚨,千思萬想充斥著不靈光的腦袋,每個念頭都爭先恐後想要第一個竄出,他用
力吸了一口氣。
「立希大騙子!」
「哈啊?」
就像開了一個洞的水壩,洩洪的水流再也無法控制,燈連珠炮似地繼續喊。
「為什麼說曲子是為了我的歌詞存在的卻讓別人填詞!為什麼加入別的樂團!為什麼
說好要去看企鵝又反悔了!為什麼說要配合我又突然自己寫了曲子!為什麼第一個說要跟
我組一輩子樂團,卻又第一個不來練習!騙子!大騙子!我討厭說謊的立希!」
滿腹的委屈與怒意不斷傾吐,說到後來幾乎變成歇斯底里的尖叫。
一聲聲地責備一層層重壓在立希的胸口,不滿也隨之膨脹得快要炸裂,就像當時是否
該留下爽世的爭執一般,相反的意志抵觸磨出激烈的花火,燙傷彼此。
他張口想要大聲反駁,舉起手想要推開對方。
「為什麼說自己很幸福,看起來卻這麼痛苦?是我害的嗎?告訴我,求求你,我再也
不會因為害怕而什麼都不說了,你想聽什麼我都說,所以拜託你……」
看見燈滑落的淚水,立希頓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雙手無力地垂下。
「我只是不想繼續傷害你……」
「我想被立希傷害。」
堅定的語氣超越先前所有的謾罵,狠狠刺穿立希的胸口,表情痛苦地扭曲。
「不要說這種話……你不知道看見你受傷我有多痛苦……」
本來以為只要追求音樂就能滿足,實際上還是希冀回報,奢侈的要求更多,這樣醜陋
的內在根本不值得被接納,就算起初抱著善意靠近,最終也只會傷害別人,他不願意,卻
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他不像愛音坦率,不若爽世溫柔,也沒有樂奈的自由。
更缺乏高松燈那般,被傷害也要靠近他人的堅強。
椎名立希就是一個害怕受傷又故作清高的膽小鬼而已。
「我也想傷害立希。」
琥珀色的瞳孔望進了靈魂的深處,雙手輕柔地捧起那份寂寞,擦去淚水。
「所以,讓我看清楚立希的全部,好嗎?」
立希好想擁抱燈,可雙手卻顫抖不已,自己真的還能犯下更多錯誤嗎?
燈緊緊抱住了立希。
「怎麼辦……會不會被列入黑名單?以後巡迴表演要少一個場地了……Tomorin跟
Rikki還好嗎?傳訊息也不回……」
「我離開前有聽到碎音說這是與MyGO合作的特別表演,只是不知道多少人會相信。」
被趕出場的三人在夜晚的街頭緩慢走著,樂奈一度想再跑進去,愛音只得緊緊牽住他
的手。那些工作人員好兇好可怕!所幸負責人看到樂奈後就擺擺手讓工作人員放了他們,
告誡沒有下一次。
「餓了,蕎麥麵。」
「附近找個地方休息好了,我看看喔,哪裡有賣蕎麥麵的餐廳……Soyorin?」
愛音回頭望著停下腳步的爽世。
「你一定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吧?明明對你說了那種話,卻做出這種事情。」爽世露出
自嘲的神情。
「我只是覺得,Soyorin果然是Soyorin呢。」
「什麼意思?」
「表裡不一、滿嘴謊言啊。而且,總是守護著大家。」
爽世別開臉,抱著自己的手肘。
「你真的覺得這樣子好嗎?」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會預知未來。」愛音理直氣壯,獲得一個瞪眼,連忙擺手繼續
說下去。「雖然不知道,不管Tomorin還是Riki,看起來都很痛苦的樣子,所以我沒辦法
放任不管。」
「如果不是我多事,或許他們可以不用這麼一波三折……都是我的錯。」爽世雙手糾
纏,殘破的指甲沒入肌膚當中。
「你們三個真的很像耶,動不動就把過錯攬到自己頭上。」愛音嘆氣。「累積一個又
一個的瞬間,或許就能達成一輩子,Soyorin所做的這些,也都是屬於我們的瞬間喔!」
「如果每一個瞬間都這麼痛苦,真的可以達成一輩子嗎?」
「那麼,一起努力讓下一個瞬間變得快樂,不就好了嗎?」愛音露出燦爛的笑容,捉
住樂奈的雙手高舉。「等等吃到美味的蕎麥麵,一定會很開心吧?下次再跟Tomorin跟
Rikki一起來,一下子就多了兩個可以期待的瞬間呢!」
「很幸福。」樂奈點頭。
望著兩位夥伴的笑顏,爽世感到內心有什麼被融化,但仍然固執地問。
「卡帕涅拉,為什麼不能跟喬凡尼一起獲得幸福?」
「銀河鐵道之夜?」愛音歪頭想了想。「我認為,當兩人在列車上互相傾訴自己的想
法,達成共同的心願時,就已經獲得幸福了喔。」
「幸福,不能永遠持續下去嗎?」
「Soyorin好貪心呢。」愛音無奈地笑了笑,抬頭仰望夜空,儘管燈紅酒綠的光害近
乎遮蔽了天空,仍然有顆星頑強地綻放光芒。「擁有遠大的目標是好事,不過要是太過專
注地望著天空,就會被小石頭給絆倒,也會錯過沿途的美景喔。不過Tomorin一定馬上就
會驚呼這顆石頭好特別,Rikki則一邊碎念怎麼這麼不小心一邊拿出消毒水吧,樂奈會怎
麼做呢?」
「吃點心,甜甜就會忘記痛了。」
爽世跟著遙望,暈開的光卻遮蔽了視線,他努力遮蔽露出的東西,不想在這個愛慕虛
榮的人面前完全坦露。
「那愛音就是只顧著注意路邊的小東西,結果不知道迷路到哪了。」
「反正大家都在身邊,稍微繞點遠路不也挺好的嗎?」
樂奈掙脫愛音的懷抱,走到爽世面前,對他招招手示意靠近,爽世困惑地彎腰。
「很棒很棒。」樂奈有些粗魯地撫摸爽世的頭頂,像是在擼貓一樣。「奶奶說,努力
的好孩子就該被摸摸頭。」
「啊!樂奈把Soyorin弄哭了啦!」
電車因為氣溫驟降而開啟暖氣,立希與燈並肩坐著,暖活得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上野前輩……是個好人呢。」燈喃喃自語。
在那之後,兩人立刻回到Live House向猿猴與手的團員對影響表演的事情進行道歉,
碎音卻只是哈哈大笑說這樣不是很搖滾嗎?終於聽到立希真心誠意的即興了非常滿足,不
然兩人幫他簽個名就算是賠禮吧。
還喜孜孜地說只差爽世的簽名就湊齊MyGO全員了。
後續也傳了訊息請其他三人不要擔心,如果有空,明天下午三點RiNG集合,要把之前
沒練到的部分補回來。
「總覺得,只是單純喜歡混亂而已。」立希苦笑,但內心也由衷地感謝這三位短暫團
員的諒解。
「立希為什麼要退出呢?如果能夠兼顧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燈嘴上如此說,手卻像是害怕立希走遠似的緊緊捉住他的衣袖,能看見上頭貼著夕陽
圖案的OK蹦。
「確實,猿猴與手的環境挺適合我的,要是能繼續在那裡磨練的話,應該能夠更進步
吧。」立希輕輕搭上燈的手安撫。「不過,我是為了逃避才加入的,所以必須退出才行。
我已經決定,不要再將音樂當成逃避痛苦的手段,而是要去享受每一場Live。」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音樂的執著從單純的想要做得更好,變成不做的更好不行
。是從CRYCHIC解散以後嗎?不,還要更早,從羽丘吹奏樂社開始的吧。
從椎名立希喜歡音樂,扭曲成了要用音樂證明自己不僅是椎名真希的妹妹。
因為無法做到而逃開,被Afterglow影響而嚮往樂團。
燈的歌聲是他的信仰,平凡無奇甚至可以說是軟弱的一位女孩,居然能在舞台上爆發
出如此驚人的能量與情感,讓他覺得,像自己這樣卑劣的存在或許也能做到。
「這樣子,肯定能變得更加強大吧。」
看見立希眼中的堅定意志,燈垂下眼簾,複雜的感情湧上心頭,他總是難以理解他人
的想法,就算發出疑問,眾人大費脣舌的解釋,心底的困惑還是難以打消。
即便同樣生活在大海,企鵝也不明白鯨魚眼中的世界。
所以他選擇了保持距離與疑問活下去,這樣一來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可是,他已經答應說要注視立希的全部,他也應該要拿出自己的一切。
「弱小不可以嗎?」燈誠摯地問。「我一直都很弱小,從CRYCHIC到現在,如果不是
大家幫忙,種種的一切都不可能達成……就算再經過五年、十年,或許依然會是這副德性
,弱小的我,可以陪在立希身邊嗎?」
立希愕然地看著燈,慌張地想要反駁燈明明很強大,是自己能不能待在燈身邊才對。
在這個世界,只有變得堅強、持續成長才能夠有立足的權力,懦弱、迷茫都是需要擺
脫的標籤,若受到打壓,就要用更強的力道反擊回去,這才是活下去的道路,踏上金字塔
的唯一旅途。
可是,內心最深處,從有意識以來便存在的柔軟部分,就算套上層層外殼、裝上根根
尖刺,依然無法改變的本質,對燈的話產生了共鳴。
「可以……吧?」立希輕輕握住燈的手,聲音顫抖。「因為,我也是弱小的人,或許
未來還是會傷害燈,可是,請你繼續待在我身邊,好嗎?」
燈有些用力的回握,OK蹦底下的傷口傳來些許疼痛。
受傷,原來可以如此溫暖嗎?
如果成長是套上冰冷的盔甲,隔絕世界上所有會傷人的東西,他寧願永遠暴露這份柔
軟,才能最直接地感受立希的溫度。
「那個……可能有點快,不過我真的很在意……燈為什麼在天橋上不答應替我填詞?
」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幫曲子填詞……加上搞砸了Live,所以我不敢嚐試……之後我
會努力的!不能總是讓立希配合我!」
「欸?燈不是做詞的天才,歌詞的筆記本更是堆積滿滿嗎?」
「沒、沒有,那是小祥擅自認為的……只是一些碎碎念日記而已……加入CRYCHIC後
才第一次寫了春日影……在Live上對立希唱的那些也是自然而然冒出來的,我已經忘的差
不多了……」
「連成為人類之歌都不是歌詞嗎?」立希感受到了或許是CRYCHIC以來最大的震驚,
有些虛脫地癱在座位上仰望天花板。「我真是太不了解燈了……」
「我、我叫做高松燈!就讀羽丘學園高中一年級,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二號,星座是天
蠍座,身高一百五十五,體重四十九公斤,三圍是……」
「等一下!不是這樣子!」
有些脫線、無法想像是樂團成員之間的對話。
今後,也會與歌詞和音符一同填滿他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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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GO中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並沒有「一定要去武道館」這種高大上的理想,也沒有要達
成目標所以必須要堅強與成長,而是接納了「迷惘」這種看似弱小的特質
不僅僅是JK迷惘,就算成年了,工作許久,肯定還是有迷惘的時候,再怎麼飽經磨練,心
底還是有者柔軟與渴望被接納的地方
有一位能夠接住這塊地方的人肯定是最大的幸福吧
燈希之間的「錯位」對我而言非常迷人,彼此都認為自己是弱小、上不了臺面,卻又認為
對方是強大的,就像藍寶石與紅寶石,看似相反,實則都是剛玉家族(謝謝琉璃的寶石教
我的科普),放在一起折射出了多彩的光芒
音緣限既是姻緣線也是音源線的諧音,音樂是聯繫起兩人的媒介,但也代表兩人若執著於
這點,必然會限制彼此的相處,在日文上也頗有MyGO歌名一慣的不明覺厲,個人還挺滿意
的
還有許多沒有描繪到的地方,所以選擇了尾聲這個詞而非完結,未來希望還能寫更多不同
面向的燈希
本篇的野心之一是像本篇動畫一樣,重看時能發掘一些「原來這裡有這種細節、伏筆」
其二就是與本家的連動,像是看過AG劇情的人在聽到立希說MyGO肯定能跟AG一樣,大概會
露出微妙的表情吧,立希也確實跟蘭一樣一意孤行呢,果然偶像會影響粉絲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小地方都是出自本家
可惜的是礙於篇幅跟時間沒能讓AG有更多出場空間,我也挺喜歡美竹蘭的
雖然簡介寫了甜甜痛痛,但寫著寫著覺得怎麼一路虐到尾,是不是該插點和緩放糖的橋段
,寫到第七章與尾聲時不小心掉了幾滴淚,便決定維持現狀,本篇動畫也是七八九一路向
下嘛,就算沒有人喜歡,至少我也感動了我自己
付費限定番外篇一定甜,會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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