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連結：#1b3MuYk9 (C_Chat)
大家晚安，Vinです。
今天晚上有事情不知道到幾點，
所以提早一點更新了
正文開始
「……一切都還跟上次一樣呢。」
古蘭格站在一個山洞裡，
俯瞰著他的目標低聲說。
沿著四通八達的地下水道中
應該不會屈居那種地方的主教
還是人類時留在那裡的味道
走上一條通過後沒多久
就突然在他的身後崩塌的密道，
彷彿天意要讓他破釜沈舟之後，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
跟治癒教會差不多大的洞穴，
通過洞口後是一片
跟操場差不多大的平整地面，
大概是主教來尋求解藥時
跟著來的工人整理過的吧。
而在那片平地的另一邊，
是一座深不見底、
寬廣得看不到盡頭的大坑，
裡面燃燒著耀眼無比的紅光，
吞吐著幾乎讓人融化的熱氣，
好像坑裡躺著一顆太陽一樣，
深坑邊上跟洞穴的天花板
都被它的高溫烤成了火山玻璃，
烏黑亮麗的玻璃反射火光，
彷彿一口光可鑑人的黑鐵大鍋，
讓洞裡明亮得彷彿就算閉著眼睛
隔著眼皮都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只有在都是火山灰的平地正中央
有一座主教一行人修築的防火門，
由兩片從這裡削下來的火山玻璃
互相支撐著組成一道三角形洞口，
孤獨的立於古神火焰之前，
被用來保護試圖取火的人
不要在接近時直接被烤熟。
「這樣一來……
一切就可以結束了吧？」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古蘭格，
也不禁緊張的調整一下手裡的短劍。
之前他們盡情探索這裡的秘密，
想把這裡所有的寶貝佔為己有，
卻太過貪婪、深入非人的秘境，
挖出了人力所不能掌控的東西，
卻又為了解決那些帶來的後果
繼續開採這片土地好尋求解方，
結果在這應該是萬靈丹的地方
找到背後沈潛了幾千年的惡意，
讓他們從此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不久之前，
他的情報還停留在以為
火神大鍋有淨化詛咒的辦法，
所以他的老闆上次才會大張旗鼓
帶隊來到這裡借火，
然而回到平常的工作崗位後沒多久
治癒教會就突然全面封鎖了起來，
當時在外面出差的古蘭格，
能被託付秘密武器的主教直屬獵人
也被拒於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然後又出現了還理智的心智
會刻意視而不見的怪物盤據在屋頂上，
讓教會裡外的交流完全斷絕。
直到那個妖怪終於被消滅，
以防萬一他還是從地下回到教會，
正好利用狼的嗅覺找到了
利用下水道封印在地底的，
主教變異後被砍下來的頭，
跟身體遠遠分開以延長假死。
就在他的身體醒過來暴走時，
（雖然那部分古蘭格不知道）
他的頭也醒了過來，
在封印裡痛苦的掙扎，
沒有肺跟聲帶發不出聲音，
只能用唇語詛咒著一個名字：
提亞瑪特。
他這才知道他們都被騙了，
他還把錯誤的情報告訴了別人。
所以在也發現問題了的那些人
為了逃離這裡養精蓄銳的期間，
他馬不停蹄地先一步來到這裡，
還好他們還沒有被他的無心之過害到。
他已經丟臉過一次，
身為獵人卻沒保護好這裡的人民，
可不能讓她繼續禍害世人，
連外面來的可憐人都不放過了。
「提亞瑪特……」
下定決心的他小心靠近防火門，
一手遮住從門口射出的火光，
瞇著眼睛在大鍋裡尋找生命跡象，
一邊不由自主地喃喃唸出那個
穿透主教的瘋狂流露出的名字。
「叫我嗎？」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竟然得到了回覆，
大驚失色的他縱身一躍
往回覆聲音的反方向拉開距離。
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
是個外表難以判斷年紀的女人，
素顏的肌膚像幼兒一樣光滑，
五官卻成熟嫵媚，
一頭及腰的黑髮像瀑布般披散下來，
穿著一身感覺像是上古時代的
把布纏在身上後用布條綁起來，
再手動切斷多餘布料代替長袍，
彷彿布料剛誕生時出現的衣服。
「妳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她就是剛剛被他喊到的人，
她可以這麼自然地離開大鍋嗎？
「問錯問題了，巨狼之子。」
金眸的女巫卻笑說。
「是『我在這裡嗎？』
那當然，
你不就是因為這樣，
才會走入我之中的嗎？」
她之中……
她的力量果然開始從封印中洩漏了嗎？
明明被驚人的高溫包裹，
古蘭格卻流下一滴冷汗。
「所以……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我的孩子？
巨人的直傳子嗣啊。」
巫師與巨人的始祖一眼就看出
眼前的半人是遺傳了誰
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但是這話由她說出來
就戳到了古蘭格的痛處，
沈穩如他也突然產生
「都妳害的！」的想法，
從小被正常世界孤立的創傷
讓他下意識地發動泥魔法攻擊。
泥土長成的尖刺
從四面八方圍攻提亞瑪特，
她卻只是輕描淡寫地抬起手
就用肉身讓它們全停下來，
然後手一揮就全部襲向古蘭格，
好像是在跟小孩玩接球一樣，
剛才臉上泛起的苦笑都還沒消失。
但是這球古蘭格可接不住，
躍入空中躲開第一波攻勢
在尖刺上跳躍著避開危險，
回到地面又用泥魔法
抓起一把土要回擊。
提亞瑪特卻只是打了個手勢，
剛剛被用來交戰的地面
眨眼之間就恢復平整，
古蘭格放在地上的手也被黏住，
扯掉了好幾根毛才及時拔起來
避開提亞瑪特丟來的石頭。
認知到了第一個學魔法的人
是遠勝過自己的泥魔法大師，
古蘭格拿出交界地淪陷以來
到處收集起來的無主的魔杖，
比常人還大的手掌握著幾十根魔杖，
一句咒語就打出幾十倍威力的昏擊咒。
從遙遠的古代醒來，
沒看過那咒語的提亞瑪特
卻只是挑挑眉毛，
就抬手推出一掌。
不會魔法就不用硬加上魔法，
純粹作為能量釋放出來的大量魔力
將同樣是魔力組成的咒語推回去，
無形的衝擊波將魔咒撕裂、粉碎，
然後如洪流一般襲向古蘭格。
「哇滴哇嘻！」
古蘭格用幾十支魔杖指著自己
才加速到能逃離洪流的範圍，
但是一波未平，
提亞瑪特就又放出一道道衝擊波，
輕鬆寫意的像是在跟他猜拳。
魔力的質與量都被碾壓，
古蘭格只能到處躲避，
直到他被逼到牆角，
只好用手上的魔杖
施展出好幾重的屏障咒
才勉強偏轉魔力放出的方向。
但是用幾十支魔杖施法，
消耗的魔力也是幾十倍，
古蘭格也有點吃不消了，
施展剛才的屏障咒後
不得不停下來喘氣。
臉不紅氣不喘的提亞瑪特
緩緩的同時舉起雙手，
一手周圍的空氣因魔力而扭曲，
另一手卻是因溫度而折射。
隨著她加強催動魔力，
頭髮像燃燒起來似的變成亮麗的紅色，
眼睛周圍出現紅色的眼影，
額頭兩端更是長出鮮紅的鬼角，
然後用雙手一起放出魔力。
「明智的選擇。」
在女神一般的提亞瑪特面前，
剛才平整的戰場被挖出一條深溝，
放出的同時質變成火焰的
本來就是來自火神的魔力
將整條溝都燒得通紅。
趁著提亞瑪特蓄力時緩過來後
古蘭格馬上選擇躲進土裡，
讓剛剛還在頭上的土保護了他。
如果他不是垂直向下躲，
或是晚了一點才動作，
他就要跟著一起被燒掉了。
雖然避免了古神火焰的吞噬，
但是同樣沒被蒸發掉的土
卻給他洗了一個岩漿澡，
把他煮得外焦內軟，
渾身抽搐動彈不得。
彷彿已經萬事休矣時，
岩漿散發熱氣帶起的風
吹起了古蘭格殘留的袖口，
綁在左手上的一個像是印記的東西
映入抬不起頭的他眼簾。
「喔，『死亡』……
再一次，成為我的劍吧……」
口中唸著的古蘭格舉起
直到現在還沒放掉的短劍，
一劍刺穿那個寫著楔型符文的印記。
應該被一同刺穿的左手卻沒有流血，
而是湧出一股冰冷刺骨、
卻又如火焰般搖曳的黑氣，
熄滅了身邊融化的岩石，
卻又燒掉了古蘭格身上的破布，
取而代之的凝聚成了一身黑色的盔甲，
緊貼他的身體取代了被燒掉的毛皮，
將收起獠牙的苦行僧
改造成了威風的戰士。
包括手上被開的洞在內，
連同朝自己逼進的死亡
一起從左手拔出來時，
短劍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把
纏繞著不詳黑煙的大劍。
用這種奇怪的方式
滿血復活的古蘭格仰頭咆哮，
再次面對提亞瑪特。
他一手提著大劍，
剩下三肢並用著奔跑起來，
當提亞瑪特抬起手時不躲不避，
正面朝著魔力放出揮舞大劍，
在一陣切割金屬般刺耳的摩擦聲中，
魔力的團塊竟然被他一刀兩斷。
他躍入空中，
翻滾著用全身的力量當頭劈砍下來，
表情認真起來的提亞瑪特抬起手
放出密度更加提升、
更為凝縮的魔力撥開了這一劍，
自己也往後退一步
讓下墜的古蘭格把劍插入土裡，
然後一掌拍向他的腦門。
但古蘭格只是身體往後一扭，
魔力就從劍插入的地面湧出，
剛好抵銷掉了這下魔力放出，
逼得提亞瑪特又後退一步，
他也順勢往後翻了一圈筋斗，
拉開距離後躍入空中，
扭腰轉身的同時用力空揮劍，
從大劍上射出一道劍氣。
黑煙的劍氣中可以隱約看到
有像是綠色閃電、
顏色混沌的有毒氣體、
火焰等等的東西在閃動，
似乎各式各樣的死亡
都被濃縮在死亡的概念
具體化而成的力量之中。
失去本體的死亡概念
自動搜尋著這裡離死亡最遠的人，
渴望著從被分離的狀態回歸自然。
提亞瑪特放出魔力反擊劍氣，
卻沒辦法像剛才一樣直接摧毀它，
只能將它偏移後動身躲開，
而魔力放出的衝擊波也被劍氣偏移，
讓古蘭格不用再疲於奔命，
利用走位調整角度時的慣性揮劍
躲在安全的距離外接連發射劍氣。
「是我的孩子們……
還有孩子們的孩子們留下的東西？
以搞丟的東西來說，
還滿厲害的嘛。」
又是一眼就看穿黑煙的真面目，
提亞瑪特流露出的卻不是佩服，
而是嘲弄的看著被射出的死亡
消散在不是它們主人的地面上，
想像又一個人無法安息的慘況時
臉上的表情卻又不像幸災樂禍。
她躲開又一波劍氣，
再伸出手時發出來的
卻不是無形的衝擊波，
而是鮮紅的古神火焰，
火焰像是有生命似的蔓延出去，
各式各樣怪誕詭異的型態
在火焰中一下出現一下消滅，
彷彿火焰在摸索著身處的世界時
就演化出了整段生命的歷史，
直到它得出最能適應、
最能對付這世界的型態。
面對彷彿分裂成一整個生態系的火焰，
用死亡劍氣逐一擊破顯然太累人了，
古蘭格只好先設法跟火焰巨龍、
鳳凰、巨人、巨蟲、
還有已經絕種的怪物周旋。
他伸手要讓腳下的土地幫他逃命，
提亞瑪特卻又先一步壓住土壤，
不讓他有機會用泥魔法。
但是古蘭格預判了她的預判，
趁著提亞瑪特控制住土壤，
所以腳下的土地絕對穩固的這時，
他轉身一個回馬槍
對火焰大軍橫揮出一劍。
就算是古神火焰，
演化出生命的模樣後
接觸到死亡也立刻熄滅，
它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等著古蘭格的招式結束，
武器因慣性插入土裡時才再次進攻，
但是就算火焰演化的這麼聰明，
也沒料到大劍落地後的古蘭格
突然被數道鋒利的黑煙包圍，
好像他瞬間砍出快到看不見的數劍，
只看到留下的殘影，
死亡就已經將火焰的存在全部抵銷。
趁提亞瑪特反應過來前，
古蘭格反手朝她射出劍氣，
趁她的視線被黑煙遮住時
一轉眼就遁入她的死角裡，
用滅幻咒消除身影，
無聲的施展漂浮咒
將普通的空氣灰塵變成死亡黑煙的外表
再用加速咒假裝成劍氣射向提亞瑪特。
等提亞瑪特發現那些只是無害的假象，
白白浪費魔力打掉它們時，
他已經偷偷靠近，
利用奔跑的慣性揮舞大劍
將防不勝防的她一劍腰斬。
「還不壞嘛。」
如是說的提亞瑪特卻沒有死去，
被砍飛的東西也變成熱氣
飄回沒有半點血肉的傷口，
轉眼就復原了。
她甚至雙腳都沒有離地過。
「不繼續起舞了嗎？」
她問看呆了的古蘭格說。
果然是這樣，
盔甲下的古蘭格不禁咬牙。
提亞瑪特被蘇美人封印在這裡，
但她也不光是躺在那團火焰裡，
這整座被火焰籠罩、
充斥她的魔力的大鍋裡面
就像在她的身體裡一樣，
剛才把他打得半死的
只能算是她的免疫系統，
對付最渺小的敵人用的。
如果都要消耗一人份的死亡，
果然還是該用在本體上。
但古蘭格只是眼神飄向大鍋，
提亞瑪特已經擋在他跟火堆之間
朝他放出魔力。
他拖曳著大劍躲開，
想故技重施破壞眼前的幻影，
趁機甩掉她去對付本體，
但是始祖的巨人精煉自身
以及自身接觸到的土地，
在手臂附上一層妖精秘銀一般
閃亮到像在發光的金屬，
手一揮就將他打退。
被逼退的古蘭格踉蹌了好幾步，
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
提亞瑪特卻也已經完成變身，
一個肚臍以下跟大地融合為一，
只有上半身的巨人出現，
被冶煉成一大塊鐵球的拳頭
像隕石墜落一樣朝他砸過來。
他靠著狼人體能跟魔法輔助
驚險的躲開巨人的攻擊，
翻騰之間已經到了巨人的手臂上，
如履平地的在上面急奔，
接連對著心臟處發射劍氣，
卻被巨人體表逐漸長出的秘銀悉數防禦下來，
只好趕緊跳下來，
以免被燒紅的金屬表面上
突然跳起的電火花給電到。
耶夢加得的超大體型、
蚩尤的精煉身體、
法布提的放電能力，
難道身為所有巨人的始祖
就是她同時兼有所有巨人
變身後產生的衍生能力嗎？
古蘭格正在這麼推理時，
跟尤彌爾一樣在任何型態
都能施魔法的提亞瑪特一抬手，
風暴般的魔力放出就充滿整個洞穴。
古蘭格連續使用消影術，
讓自己每次現影時
都只有一瞬間暴露在衝擊波下，
而且每兩次現影都會故意
讓他受力的方向相反，
讓衝擊力互相抵銷來減少傷害，
直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
衝擊波威力比較小的角落
才能躲進去喘一口氣。
直到他冷靜下來後才發現
那就是提亞瑪特的身體底下。
放出魔力時就製造了那些死角
以免傷到自己的提亞瑪特
低頭就找到了古蘭格。
「往哪裡跑？」
古蘭格正要逃離接下來的一擊，
提亞瑪特的一聲喝斥中
帶著狼王芬里爾的威嚴，
也是狼人的他本能地停下腳步，
眼睜睜的看著巨人大手
像打蚊子一樣拍下來。
古蘭格急中生智咬破舌頭，
靠痛楚讓自己從言靈中分心，
這才在手掌落下來前消影離開。
但是他一離開提亞瑪特的陰影，
魔力放出馬上又無情地襲來。
但是這次，
當古蘭格再次拿起魔杖時，
卻不是施展消影術逃避，
而是在意識到身後就是大鍋後，
趁著提亞瑪特殺紅眼沒注意到，
施展障礙惡咒讓魔力放出減速，
然後乘著強風般的衝擊波飛出去。
而這時，
有了上次經驗的提亞瑪特
眼睛一下子轉向別處
要等著根本沒有消影的古蘭格現影。
她只一閃神之間，
他竟然整個人縱身躍入火堆中，
就連提亞馬特都沒料到，
來不及阻止他的看似自殺之舉。
死亡形成的盔甲殺害著逼近的火焰，
替他多爭取了一點被燒毀前的時間，
讓他可以靠著比人類還敏銳的感官
在重重包圍他的火焰裡找到了
唯一一個似乎不一樣的地方。
這大概是第一次，
不是人也不是狼人的古蘭格
會高興自己生了這樣一具身體，
但無論接下來結果如何，
大概也都是最後一次了。
「妳再也不能詛咒任何人了，
提亞瑪特！」
追逐著試圖吞噬他的火焰中
那一點微小的推動力差異，
他逆著直接來自源頭、
吹得比較猛烈的熱風
怒吼著將大劍用力插入火焰的源頭中心，
那個拒絕死亡的亡魂。
正要一湧而上將他燒盡的火舌，
在觸及他的前一剎那戛然而止。
楔形符文開始在火海裡顯現，
就像當時殺死魯丁一樣，
要將死亡重新刻寫在目標身上。
然而這次，
符文卻在佈滿大鍋前停止了擴張。
被壓在底下的提亞瑪特沒有動作，
所以古蘭格還以為只是範圍太大，
所以遠處的變化比較不顯眼而已，
但是也沒有出現更近一步的變化，
才發現死亡的刻寫真的停下來了。
「就這樣嗎？」
連提亞瑪特都說，
似乎以為會更戲劇性一點。
「怎麼會……」
古蘭格沒見過這種情況，
但是符文不但不再蔓延，
甚至開始往回縮。
死亡不但沒有被歸還，
也沒辦法像平常一樣
不管三七二十一進入遇到的倒霉鬼。
剛才的分身甚至走到大鍋邊緣，
代替沒有臉的靈魂嘲弄他。
就算這裡的也是一個分身
都不會讓情況這麼不合理。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能亂用，
要好好的還給人家啊，
未來這樣的基本教養都消失了嗎？」
提亞瑪特罵道。
古蘭格發現他聽不懂，
「要還給人家」，
所以她的死亡沒有被奪走？
但是這更不合理了，
那她是怎麼活過幾千年的？
提亞瑪特浮現的笑意嘲弄過了頭
甚至出現了一絲憐憫。
看在古蘭格盔甲都藏不住的困惑份上，
被刺穿的那團就算熊熊燃燒
仍能看到裡面有顆光球的火堆
伸出一條火舌在他手上點一下。
慢了半拍才發現被摸到的古蘭格
趕快低頭檢查自己被做了什麼，
但有異常的不是被摸到的手，
而是他一邊腎位置的肚子上
出現了紅色的楔型召喚符文，
隔著盔甲都能看到它的紅光。
「妳對我做了什麼？」
「不好說欸。
先不說該算在我的頭上
還是你爸媽年輕犯的錯，
其他人對這件事的解讀
似乎跟我的本意不一樣，
也完全不給我機會解釋。」
提亞瑪特聳肩苦笑說。
當然，
古蘭格不但聽不懂，
也看不懂他被施了什麼魔法。
但是就算在這裡的不是摩根．曼西斯，
只要莉亞在看到紅色符文時
有同時看到跟那符文有關，
似乎是靠著符文逃離死亡的人，
就會聯想到她自己也是一樣，
只是當時摩根用來召喚她、
將靈魂繫留於人間的符文
是寫在變形防腐的莉亞身上。
「硬要講的話……
分靈體，
那個發明是這個名字嗎？……
好像又不太一樣？
還是『生命的備份』？
你們有專有的名詞了嗎？」
看他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真的很可憐，
提亞瑪特忍不住提示了一下，
講話的同時死亡符文
已經差不多都消退回劍插入的孔裡。
這樣的說明跟沒有差不多，
但是古蘭格卻遲來的顫慄起來。
意思是就像對付巫妖，
必須先摧毀分靈體才能殺死她，
但是當初最有可能知道詳情的
提亞瑪特的孩子都做不到了，
現在跟她關係十萬八千里遠的他
都會變成她的分靈體，
那麼還有多少人？
而且他現在可能也走不出這裡
去警告那些人了。
看他已經失去鬥志，
終於發現他們之間
連不死都有令人絕望的差距，
提亞瑪特也不再拿他消遣，
火焰迅速的歡騰起來，
將他連同最後的慘叫
一起連灰都燒得乾淨。
就連封存著死亡的武器也不能倖免，
只有一股黑煙還在頑強的不肯消失。
提亞瑪特無所謂的收掉外面的分身，
然後一點火焰包住了那股黑煙
將它收藏起來。
跟千年前修理自家小孩相比，
這連運動都算不上。
因此當發現外面又有動靜時，
她第一時間其實還有點厭煩。
「那你呢，孩子？」
那個人卻是向大鍋行禮。
「晚輩拜見母神。」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