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琪拉還拿不定潛入藍傘生物科技公司的模式，但外部調查的腳步
不會因此停下。艾妲、凱爾、蒂娜三個朋友還在搜羅更多資訊，去佐證
那些稀有部族朋友的失蹤和這家公司有關。
這天凱爾在這一帶的制高點──米斯可百貨公司的頂樓──用望遠鏡監
視藍傘的大門。頂樓禁止出入，所以杳無人煙，她換上乾淨整潔的衣裝
、拿著艾妲偷來的鑰匙才能抵達。
如此大費周章，是因為她們想確認不定期收垃圾的大卡車裡面載了什麼
。上次凱爾在藍傘公司門口附近監視等到一輛，艾妲在焚化廠守株待兔
，結果那輛垃圾車沒有回到所屬的焚化廠，可能另外有回歸的地方或者
那其實根本就不是焚化廠的垃圾車。只好從一開始就從高處瞭望車斗裡
面確認有無危險性，順便掌握路況和垃圾車動向，趁著紅燈讓艾妲爬進
車斗。
「所以，妳們要我去追垃圾車？用跑的？」艾妲除了被冤枉誣陷的時候
，第一次痛恨自己有這麼方便的能力。
「大型車輛，又是在市區，開不快的。」凱爾說得很輕鬆。
「別把我跟妳相提並論。」
「小心車輛，她們可看不見妳。」
「我習慣閃車子了，比起那個、車子裡的東西才危險吧？」艾妲異想天
開道：「生物科技裡見不得人的垃圾，該不會是喪屍病毒之類的東西，
我一上車就會感染變成喪屍吧？」
「想太多，如果是病毒，這麼草率的處理方法老早就造成大感染了。多
半是有毒的化學物質吧？為了省錢亂倒……記得準備手套。」
「我看我多戴一層口罩好了。」
行動前討論只有到這，凱爾在頂樓監視整整五天了，只有睡覺的時候會
找別的朋友代班。
素以耐心聞名的黃金獵犬朋友，對這生活甘之如飴，腳邊的垃圾袋裝滿
超商食品的外包裝。
最後終於等到了收垃圾的時候。
垃圾車一抵達藍傘，凱爾抄起無線電要艾妲準備就緒，根據上一次的經
驗大約會花費半小時、綽綽有餘。冬天的夜晚來得很快，眼下已是黃昏
，凱爾雙目發出精光、那是野性解放帶來的夜視能力。
從百貨公司頂樓瞭望，一輛漆著焚化廠公司名稱「星友」的大卡車通過
門禁緩緩駛出藍傘公司。凱爾看見車斗內只有放置整齊的木箱、馬上嗤
笑出聲，因為她從沒見過馬上就要拿去燒的垃圾會擺這麼整齊。
大卡車到了一座路口前面停下來等紅燈。
「我上車了。」艾妲透過無線電回報。
「掀開一個箱子看看。」
「妳說會不會有什麼機關、一掀開來就爆炸的那種。」
「掀開。」凱爾受夠了艾妲的天馬行空揣測。
「……噁！這什麼玩意兒？」艾妲觀察了長寬高頂多一公尺的箱子外觀
，感覺沒有陷阱之後才打開箱蓋，裡面裝滿藍色不明固體：「看起來是
藍色的果凍，好像有切割過的痕跡……還有別的箱子也裝滿了這些。」
「蓋回去，這超出我們能研究的範疇了。」凱爾說道：「總之妳沿路留
下記號，我們會盡快追上。這輛車說不定跟軍方有關，在車子開進軍事
設施之前一定要跳車！不要以為自己能入軍營如無人之境。」
「放心吧，我會找機會脫身的。」
凱爾收起無限電，衝向頂樓的大門直奔而下。藍色果凍如果是失敗實驗
品，製造的量也太多了，很有可能是刻意被製造出來、具備特殊用途的
物品。
「難道真讓他們發明了通用食品？」凱爾喃喃自語，但細想又覺得不對
：「怎麼把食物裝在這種木箱裡面？」
「還有別種東西！」艾妲不停翻箱倒櫃，在下層的箱子找到小塊小塊的
灰白色碎片：「看起來像骨頭。」
「什麼動物的骨頭？」
「都碎到看不出來了。」
「碎成怎樣？」凱爾細心問道：「從碎片大小來看，至少能知道是多大
體型的生物。如果有巴掌大的骨頭，那就至少是大型犬。」
「……有一根拇指跟食指握個圈那麼粗的骨頭，斷到只剩一小截。所以
至少是身長一公尺以上的動物囉？」
「怪怪的。」
「哪裡怪？」
「妳有聞到血腥味嗎？」
「沒有，老實說這裡作為垃圾車也太好聞了一點。」
「為什麼有骨頭卻沒有血肉？」
「難道那些藍色果凍都曾經是動物的血肉？搞不好是把肉類的什麼營養
精華萃取出來，這些就只是殘渣，因為企業機密要秘密銷毀之類的。」
「挺有可能的。」凱爾也不得不說艾妲的猜想十分合理：「等等，那還
是很奇怪，這麼大一根骨頭、又用整輛卡車運送，一個月有好幾車，也
就是說應該也有這麼大量的動物被送進公司。我監視的這幾天，感覺運
貨量沒那麼大啊。」
「而且那種大小的動物是那麼好蒐集的嗎？」
「除非……那是朋友的骨頭，正好能和稀有部族朋友的失蹤案對得上。
」凱爾一說出口又反悔：「不不不，這思維太飛躍了。」
凱爾沒有在大街上狂奔引起注目，艾妲卻搭著垃圾車，兩人的距離很快
就超出無線電的通訊範圍。凱爾沿路追蹤艾妲留下來的標記，從市區到
偏遠的郊區，月亮漸漸高掛夜空。
「情況怎麼樣？」蘇知道她們開始行動後也趕來會合。
「太多奇怪的東西了。」兩人並肩走在街上共享新發現的資訊：「妳覺
得藍傘送走的那些到底是什麼骨頭？」
「還用問？肯定是朋友的骨頭。」
「怎麼說？」
「需要被刻意敲碎的理由，只可能是不能被看見原形。」蘇換掉了占卜
師的裝扮改穿運動服，到了城市之外的泥土路面，她們開始慢跑。
「那麼藍色果凍可能會是甚麼？」
「至少照她們封存的方式，應該沒有危險性。」隨著人煙漸漸稀少，她
們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會致命的應該是在實驗過程，那一車假設
有一半是骨頭，算起來也有十來具屍體吧。一個月要收三到五次，看來
是比我們想像中還要邪惡、殘忍的事件。也難怪要警察局配合，不然弄
出這麼大量的失蹤事件可麻煩了。」
「不太可能吧？哪來這麼多稀有部族的朋友？」凱爾嗅了嗅空氣，在道
路上拿起一枚銅板：「竟然開始扔錢了，我們最好在她破產以前追上去。」
硬幣上沾有艾妲的口水，參雜她晚餐吃的韭菜餃子味，對黃金獵犬朋友
而言是最有效的標記。
荒郊野外路線單純，同一條路上每隔幾百公尺才會有一枚路標，她們又
跑了幾公里才到達目的地。一棟被高牆環繞的鐵皮工廠頂著幾根冒黑煙
的煙囪，斑駁粗糙的鐵板招牌上寫有「星友垃圾焚化二廠」幾個大字。
凱爾和蘇對看一眼，怎麼想也想不到最後到達的還是一間垃圾焚化廠，
似乎是分廠。

推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

可我還是來了

既然來了就先乾了這杯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