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綴歌] 死海系列番外篇-彗星(2)

作者: Mouthless   2021-03-01 09:46:58
!警告事項!
本系列極鹽
閱讀前請慎重審視精神狀況
鹽度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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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蘇菲雅.瓦丁。」蘇菲雅律師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
「我帶我客戶的親人來探監。」
「誰呀?」坐在鐵條後方的老巫師撐著臉頰,
懶洋洋的用魔杖指揮著便條紙摺成的紙飛機。
他身後的映像管電視正吵吵鬧鬧的轉播著賽紫角獸的賽況,
蝶緋一臉驚恐地看著老巫師喝了一口桌上那杯狂冒泡泡的飲品,
……她很確定有隻小蟲在飛過杯緣的時候摔了進去。
「貝拉。貝拉.雷斯壯。」蘇菲雅律師從公事包裡掏出了一大疊牛皮信封,
「這邊是許可書和證明文件。」
「怎麼搞的她又換律師啦…」老巫師吸了吸鼻子,胡亂的翻看著文件,
「嘎?上次的小夥子不幹啦?」
「傑洛米他…他說他需要休息一陣子…」
「哈!妳也不用繞彎成這個樣子。我知道的,畢竟是這些該死的食死人嘛。」
老巫師不屑的用鼻孔噴氣。
幾顆髒兮兮的印章從桌面浮出,他開始在文件各處碰碰碰的蓋章。
「…要不是新上任的魔法部長是個女的…
如果是之前的部長啊,早就把這些天殺的罪人通通處死了…
哪還需要浪費公帑在這些垃圾身上啊……」
「先生…請注意您的用詞,」蘇菲雅律師皺起了眉頭,「有小孩子在呢。」
「嘎哈?抱歉抱歉。」老巫師像在驅趕蚊蟲似的揮了揮手,「我可差點忘了。」
他站起身,將文件交還給蘇菲雅律師,
同時低下頭,試著對櫃檯下方的蝶緋擠出友善的笑容。
「小妹妹呀,妳可真幸運。出生在那個人…那個佛地魔王死掉的世界裡呢…嘎哈哈!」
「謝謝您,辛苦了。」蘇菲雅律師將文件收好,牽起了蝶緋的手,
「走吧。」
蝶飛注意到了他掌心上被指甲掐出的細細血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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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有十分鐘。」
穿著巫師袍的獄卒將厚重的大門拉開,展露了裡頭看過多次卻從未習慣的狹窄房間。
厚實的玻璃前方有著一隻漆黑的話筒,後方則有著一名披頭散髮的女人。
女人身穿阿茲卡班的純白色囚服,
手上抱著一顆枕頭,嘀嘀咕咕的對著它一直說話。
她看見蝶緋的瞬間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將枕頭拋到地上,拾起了話筒。
「蝶緋!妳終於來看媽媽了!」
「媽媽……」
貝拉.雷斯壯大大的咧開了嘴巴。
「蝶緋,妳怎麼變得那麼瘦?有沒有好好吃飯呀?」
「嗯。」
「那有沒有好好睡覺呀?眼圈麼這麼黑呀?」
「嗯。」
「有沒有交到好朋友呢?」
「我……」
「蝶緋啊,媽媽告訴妳,妳可不能隨隨便便跟路邊的阿貓阿狗做朋友呀!」
「……」
「要知道,妳的血統可是非常高貴的!妳可是……」
……啊啊,又開始了呢……
「……黑魔王的女兒呀!」
每當母親的口中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就會變得不太一樣。
以前還不太明白,但現在蝶緋已然了解,媽媽在看的的確不是自己,
而是早就死去的父親。
「…我知道了,母親大人。」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哈利波特…願奧柏倫吞噬他的靈魂……小蝶緋!妳可要記住啊……」
「殺了那個臉上有閃電疤痕的男孩,替父親大人報仇……好的母親大人,我記住了……」
「很好…很好……」貝拉的眼神失焦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先前的光亮,
「妳很快就要進霍格華茲唸書了對吧?」貝拉喜孜孜的抓緊了話筒,
「妳那有麼優秀的血統,肯定會進史萊哲林學院的,就和我,和你爸爸一樣。」
「嗯。」
「到時候媽媽再帶妳去摩金夫人那邊訂製長袍,」貝拉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
「妳穿起來肯定會很好看的。」
「…嗯。」
「哎呀,哎呀,怎麼都是媽媽自己一個勁兒的說話,」貝拉輕笑,
「小蝶緋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媽媽的嗎?」
「嗯……」蝶緋想了一下,「我最近還是有在練習魔法哦!」
「哇!真的嗎!」
「嗯!我現在可以輕輕一跳就跳到河邊最高的樹上囉!」
蝶緋捏緊了手中的話筒,
「而且我還從很遠的地方用小石子打掉麻瓜的帽子哦!」
「好厲害呀!」
「而且我還遇到……」
蝶緋突然不說話了,
「嗯?妳還怎麼了?」
……蝶緋啊,媽媽告訴妳,妳可不能隨隨便便跟路邊的阿貓阿狗做朋友呀!
「我…我是說,」蝶緋將話筒移到右耳,
「我還在河面上召來了大浪,把那些蠢麻瓜弄的濕搭搭的哦。」
「哇啊!」
「我還把蛇叫進商店裡面,叫牠們咬死那些臭麻瓜哦!」
「妳還會說爬說語呀!」
「嗯啊!」
「蝶緋真棒呀!真不愧是黑魔王的女兒呀!」
「…………嗯。」
身後的大門傳來了沈重的敲擊聲。
蘇菲雅律師看了看手錶,輕拍了一下蝶緋的肩膀。
「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妳要走啦……」貝拉難掩失望,露出了哀傷的神情,
「下次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呢?」
蝶緋轉頭看了蘇菲雅律師一眼,然後又回過頭來望向母親。
「很快的,我很快就會再來的。」
「這樣呀……」貝拉再度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媽媽很期待哦。」
「那……就掰掰囉……」
「掰掰囉,小蝶緋,」貝拉對著蝶飛揮了揮手,「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我會的……」
「然後永遠都別忘了……」
「嗯,我是黑魔王的女兒,要殺了有閃電疤痕的男人……我不會忘的。」
「…真乖,小蝶緋。」貝拉的聲音逐漸變得空洞,「……我愛你。」
蝶緋看著貝拉的雙眼,緊皺著鼻頭不讓眼淚滑落。
「……我愛妳……母……媽媽。」
她掛上話筒,轉過身去。
蘇菲雅律師一如往常的搭上蝶緋的肩膀,替她推開沈重的大門。
但這次,他回頭多看了一眼。
「道……蘇菲雅律師?」
「沒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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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頭車的後座依舊震盪難耐,蝶緋卻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變身水的藥效退了,道夫恢復了蒼老、削瘦的容貌。
他揮揮魔杖,將衣服變成長袍,接著板起臉孔,看向縮在座位角落的蝶緋。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妳,」道夫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平穩低沈,
「這應該是妳最後一次和妳媽媽見面了。」
蝶緋瞪大了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道夫。
「她因為發瘋了,所以至今說出來的話都被當成胡言亂語,」
道夫避開了蝶緋的視線,望向了車窗外不斷流逝的景色,
「但最近魔法部好像要重新審查霍格華茲大戰的戰犯,」
黑頭車鑽進了隧道之中,風切的聲音沒能將道夫語氣中的冷漠掩蓋。
「放任她這樣子胡說八道會危害到妳的人生安全…
…我們不得不處理掉她。」
血色從蝶緋的臉上退去,留下了滿面的死灰,她震顫的雙唇終於吐出了微弱的音節,
「……為什麼……」
「……因為妳是黑魔王的女兒。」
黑頭車停下了。
蝶緋逕自推開了車門,
「不用送了。」
她沒有回頭看向道夫。
「嗯。」道夫點了點頭,「下次見面應該就是入學的時候了,」
「再見了,蝶緋。」
車門被用力地關上。道夫.雷斯壯再度陷落沈默之中。
「…有必要對她說得那麼白嗎?」
駕駛座傳來了司機瓦頓.麥奈的輕聲詢問。
「她是貝拉.雷斯壯的女兒,」
道夫止水般的聲音難得起了一點漣漪,
「她有知道事實的權利,而且……我沒辦法對那個孩子撒謊。」
瓦頓嘆了口氣,
「…道夫,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替你出這趟任務…」
「不了,」道夫的聲音恢復了原有的平淡與冷靜,
「我會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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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緋奔跑著,邁開小小的步伐,拚命地奔跑著。
這次並非有什麼人在身後追趕,反倒是蝶緋正在追逐他人。
「不要走!」她聽見自己高聲呼喊,「不要走!」
眼淚灼傷了臉頰,濕潤了領口,她沒有停下腳步。
「不要丟下我啊!」
她跌倒了,在一片空白的地面上翻了好幾圈。
母親與父親的背影就這麼逐漸地消失在白光之中。
「不不不不!」
蝶緋的腿好像摔斷了,但她還是用瘦弱的手臂撐起身體,拚命向前爬行,
「爸爸!媽媽!你們要去哪裡!」
金黃色的秀髮遮蔽了視線,她感受到溫暖的臂膀歡繞自己的肩頭。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妳還有我啊……小蝶。」
蝶緋醒了。
夢的尾勁從她的眼角邊緣拖出一條淚痕。
她抹掉那道淚漬,翻身下床。
她知道,她連一秒鐘都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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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緋奔跑著,邁開小小的步伐,拚命地奔跑著。
河邊最高的橡樹進入視線的時候,她的激動之情也跟著達到了最高峰。
……只要一個擁抱就好……
蝶緋腦中的聲音低聲泣鳴。
……只要一個擁抱……就可以了……
橡樹下面,帶著大帽子的夏瞳已經坐在那邊等著她了。
看見蝶緋朝自己飛奔過來,夏瞳將手中綁著紫色緞帶的紙盒放在一旁,
迅速的站起,滿面笑容地張開雙臂。
「小蝶!」
「小夏!」
兩個少女緊緊相擁。
從夏瞳臂彎裡傳來的溫度幾乎讓蝶飛的眼淚奪眶而出。
「小夏……我……」
「小蝶!我跟妳說!」夏瞳的臉上閃耀著燦爛的笑容,
「有人領養我了哦!」
夏瞳的笑容像是一缸自頭頂澆灌而下的冷水,
洗去了蝶緋心中的炙熱,
也洗去了她臉上的表情。
「我終於也要有爸爸媽媽了!」
夏瞳興奮的跳上跳下,沒有注意到蝶緋輕輕鬆開了摟住她腰際的雙手。
「每個人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修女她竟然還說什麼:『要不要多考慮個幾天再決定呀。』
可是他們還是覺得我是個特別的孩子,說什麼都要領養我……」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而且我的新爸爸長得很帥,新媽媽還是個超級美女哦!
我們三個人有一起拍照片!妳要不要看……」
……我什麼都不想看……
「噢天啊小蝶,我真的很興奮,」夏瞳翻找著口袋,「妳覺得我會是個好女兒嗎……」
「……最爛的……」
「……咦?小蝶?妳說什……」
「…妳會是最爛的女兒!」
話語脫口而出的瞬間,蝶緋就後悔了。
但她只是別開頭,不願看著夏瞳逐漸崩塌的笑容。
「妳那麼笨、腿又那麼短……而且還是個女巫!」
蝶緋的聲音逐漸高亢,逐漸哽咽,
「那兩個蠢呆麻瓜一定會發現妳很奇怪!然後就會拋棄妳!
說不定這就是為什麼妳會被丟在雛菊之家……」
「蝶緋.瑞斗!」
蝶緋的話被夏瞳尖銳的聲音打斷,
她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看向了夏瞳哭紅的雙眼。
「……妳太過分了……」
她楚楚可憐的用寬鬆的袖口拭去眼淚,這一切都讓蝶緋的胸口幾乎爆裂。
「……過分的是妳。」
蝶緋也不懂為什麼要繼續說出這種話,
但好像只要自己變得更殘忍一些,胸口的疼痛就會趨緩一點。
「…背叛者。」
她邁開步伐,轉身就跑。
回過頭才發現夏瞳依然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後,
「小…小蝶!等等我呀!」她喘到幾乎無法言語。
但這次蝶緋並沒有放慢腳步,只是轉過頭去,拚命奔跑。
拚命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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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鬱的天氣籠罩在窗外,讓前幾週過分晴朗的天空像是一場逝去的夢境。
蝶緋瑟縮在被窩之中,像顆尚未破繭的蛾。
除了三餐時間,她幾乎沒有踏出房門;
進食也不是為了生存所需,只是想防止歐妃米雅.羅葳虛偽的關懷。
……小夏她,應該已經和新的爸爸媽媽一起,到遙遠的地方展開新生活了吧。
這個想法剛掠過腦海,便在胸口留下了一道難以忍受的傷。
一道閃光畫過天際,緊接著是一陣轟然巨響。
……結果最後還是沒有好好的道別……小夏她一定很難過……吧?
劇烈的雨水開始刷洗著蝶緋房間的窗戶,狂風震得窗框吱嘎作響。
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或說是一個妄想。
大橡樹下,夏瞳帶著她的大帽子,全身濕透,
只為了見自己最後一面,與自己說聲再見。
蝶緋緊咬下唇,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翻身下床,從紙盒和箱子堆中翻出了兩把破舊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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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濕溽了蝶緋的白髮。
儘管撐著雨傘,蝶緋還是有種在水中前行的錯覺。
大橡樹底下空無一人,蝶緋放下心裡重擔的同時,也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但她發現了一個用紫色緞帶綁著的紙盒。
在破雨傘的遮蔽下,蝶緋輕輕拉開紫色的蝴蝶結,
打開了那個幾乎被雨水打爛的紙盒。
裡頭除了有七個被螞蟻侵蝕的司康之外,還有一個被雨水浸溼的信封。
蝶緋拆開封口,裡頭放著的是一張巴掌大的圖畫紙,
雖然被水漬弄得些許模糊,
但蝶緋還是可以清楚辨認出上面畫的是兩個笑容滿面的小女孩,
一個有著艷陽般的金髮,一個有著初雪般的白髮;
兩人親暱地牽著手,在畫紙上幸福的笑著。
她將畫紙翻面。
娟秀成熟的筆跡留下了一條地址,
而另一個歪七扭八的字跡則留下了一段留言:
『I wait for you. My best friend.』
(我等妳,最好的朋友)
雨終於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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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之後的寧靜來得如此突然。
盛夏的溫度消彌了水氣,只留下了難耐的燥熱。
蝶緋將最喜歡的幾件衣服放入陳舊的背包裡。
衣服、地圖、指南針和一大疊麻瓜錢(那本來就是道夫的錢)已經塞滿了她小小的背包,
她不得不忍痛放棄那幾張藏在床底下的圖畫紙。
「……沒關係,見到小夏之後…..還可以跟她一起畫更多圖……」
她拉上背包的拉鍊,手握信封,熄燈上床。
但對於明日的過分期待,使她怎麼樣都無法閉眼安眠。
……一切順利的話,也許明天就能見到小夏了……
她側過了身子,將夏瞳的信封貼近胸膛,嘗試安撫不斷跳耀的心臟。
……如果可以的話,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了……
她知道她必須讓身體休息,這樣明天才能夠全力奔跑,全力奔向夏瞳的懷抱。
想告訴她,自己是多麽的想念她。然後,還要好好的跟她道歉……
腦袋逐漸昏沈……蝶緋感受到自己逐漸步入夢鄉……
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響驅散了她久違的睡意。
上鎖的房門,被打開了。
她迷濛的盯著床尾,有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黑暗之中。
月光從窗簾邊緣的縫隙灑落,暗紅色的雙眼在餘光中閃閃發亮。
蝶緋揉揉惺忪的睡眼,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爸…」
妖異的綠光亮起,照亮了高瘦男子的臉孔。
……那不是爸爸。
蝶緋看見了那條閃電形狀的疤痕,在綠色的光輝中扭動,像條細長的青蛇。
……原來是你啊。
『啊哇呾喀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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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緋睜開了雙眼。
視線尚未清明之前,她便聽見了洶湧的水聲。
她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洶湧湍急的河邊,眼前還有座巨大、陳舊的石橋。
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
一股怨怒、不甘的情緒像是火焰一般的燒燙了她的眼眶,沸騰了她的喉頭。
她放聲咆哮。
淚水順著吶喊湧出了她的雙眼,使她的哀號變得哽咽、斷續……
……卻沒能使她停止哀嚎。
她跪倒在地,雙手使勁搓揉臉頰,
卻怎麼樣也抹不乾臉上的淚,怎麼樣也除不掉那股無力的憤怒。
「噢,迷離的遊魂呀……您還好嗎?」
一個柔和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蝶緋揉揉暗紅色的眼睛,抬起頭。
她看見了那個坐在華麗輪椅上的枯瘦老者,和後方推著輪椅的美麗女僕。
「您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呢?」
女僕陶瓷般細緻光滑的嘴唇沒有移動分毫,
優美的聲音卻如此自然的傳入了蝶緋的耳中。
蝶緋抹掉了口鼻下方的涕淚,盯著石橋上的兩人。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您這是迷路了…」
悅耳擔憂的聲音被老者乾枯的笑聲打斷,
「咯呵呵呵……來到我的地盤,還質問我的名諱?」
他的聲音像是一股來自古井底部的嘆息,卻又像墜落崖邊時的狂哮。
「有趣……非常有趣……」
老者摘下了頭頂上的護耳帽,露出了慘白的頭髮,
本該是耳朵的地方,只有兩道怵目驚心的疤痕。
「我是生命的收割者,萬物的終點,死神。」
乾裂的嘴角邊緣勾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老者對蝶緋點了點頭,隨即將帽子戴回頭上。
「通常靈魂脫離軀體之後,會先抵達迷離幻境,」
老人的聲音萎靡薄弱的聲音中,有一股逐漸增強的力量壓迫著蝶緋的耳膜。
「他們可以選擇繼續逗留在夢中,或是繼續前進……
最後被我收割,重新栽種,進入新的輪迴。」
他瞇起了雙眼,盯著蝶緋,像在打量著一個得來不易的逸品。
「僅有少數的靈魂能憑藉執念,從幻境中開啟時空的縫隙,而後抵達此處;
而在無意識之中漂流至此的靈魂……妳是唯一一人。」
他傾身向前,張大了蒼白混沌的雙眼,
「為此,我將贈與妳一個願望。」
「什麼…都可以嗎?」
「是的,」老人將背脊靠回椅背,恢復成了方才枯瘦、安靜的老者。
「什麼都可以。」
蝶緋眨眨眼睛,正要開口,卻又被悅耳清亮的聲音打斷。
「恕我提醒您,您可要思考清楚,」
女僕的表情毫無變化,音色中卻充滿了擔憂的旋律,
「思慮不周的願望,可能會為您種下苦果。」
蝶緋愣了愣,決定好好的思考一下,
但是腦內有個沸騰的聲響,在她的耳邊不斷呢喃,不斷低語……
……不能原諒……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白色髮絲在肩頭微微搖晃,
深黑眼袋上方的紅色雙眼,激烈的焚燒著怨恨與憤怒。
老人再度開口。
「所以…妳要什麼?」
少女身吸了一口氣,怨毒的皺起了眉毛。
「…我希望那個人…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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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這樣真的好嗎?輕易的應許如此輕率的願望?」
「……雖然成為咬尾蛇的利齒絕非本人的意願……
……但既然命運的絲線將她牽引至此,作為世界重要的齒輪之一,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
「更何況……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主人……」
「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靈魂了……幾乎可以說是執念的化身……咯咯咯…」
「……」
「有什麼比這樣的純粹,更適合接替終結的位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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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加班,早早起床多少衝一些進度。
感謝願意看到這裡的您。
作者: jugularnotch (頸切跡)   2021-03-01 13:56:00
哈利居然對蝶非使用索命咒,這也是壞掉啦蝶非要頂替死神的位置嘛?即使這麼做也不能跟夏瞳見面啊,憤怒讓她許了個沒用的願望這篇的主詞比較明確,比較好想像。在本篇我其實是以為女僕推的是空輪椅
作者: lelo7410 (老虎大河)   2021-03-01 15:14:00
推推
作者: cs2208209 (cs2208209)   2021-03-01 17:40:00
推,看來這是蝶菲視角,應該快要到跟綴歌的交會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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