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賀] 佐賀生還前奏 #9 Fantasie

作者: aaron97 (康娜她爸)   2019-05-29 20:32:01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V_7nOxeFi4
#9 Fantas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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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凌晨 夕霧
蒼蠅三兩飛舞,時而停在碎肉間碎裂的頭骨上。
我手持著菜刀,對著那殭屍已經血肉模糊的殘骸不停搗剁,血肉不停發出噁心的鐵臭與黏著的聲響。一瞬間的激動之下,我衝向了眼角邊那無名的殭屍,回過神來只發現自己的肘如搗麻糬的玉兔,不停用菜刀插著那屍骸應該要是眉心的部位。
是的。「應該」要是眉心的部位。
那殭屍頭的上半部已經分辨不出應有的形狀,整條舌頭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外,下顎之上早已是一坨毛髮血肉與碎骨交織成的糨糊,雙手卻仍抓著我握著菜刀的手試著抵抗。
但那殭屍並沒有如它應有的下場簡單地死去,反而在我一次次破壞它的眉心之後,完全沒有停下掙扎的跡象,雙手仍然緊緊的揪著我的肘,甚至在骨頭的斷裂處一次次有了重生的跡象。
為什麼只有妳能不斷的逃開死亡的宿命?
「真是不公平......」憤懣中我低咕一聲,扔開手上的菜刀,抖了抖煙斗裡的菸草屑轉身離開。向她刀刃相對的我,壓根沒有不滿命運的權利。
煙斗在光芒中瞬間幻化成一把炫著七彩光色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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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凌晨 二階堂咲
「鏡山?」那紅髮女孩在氣喘聲中問著。「要去那幹嘛呢?」
「去就對了。」我頭也不回的,一邊牽著機車一邊繼續在前頭走著。
「欸!現在嗎?」
「嘖。」真煩啊,這傢伙。
從那個奇怪男人宣布遊戲開始的那晚已經過了整整一週。在那之後,不論是我自己本身的過去,或是這遊戲現在到底進行得如何,完全都還是一頭霧水,半點進展都沒有。
無論如何,這兩個未解的問題一定要趕快有點頭緒,我隱隱有這種感覺。它們兩者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急迫感,像是這兩個謎團冥冥中有種微妙的因果關係,而且不趕快解開、連同其中的因果關係給弄清楚搞明白,不知怎的,從醒來之後到現在淺薄的經驗告訴我,這樣下去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非常、非常慘痛的代價。
「話說......」
「蛤!?」
「咿咿!...欸...妳手上那根鐵鍊......是怎麼一回事呢?」
「鐵鍊就鐵鍊啊,哪還有什麼回事?」
「欸...不是...只是妳上次還沒有拿這種東西的...」
「喔,這個啊,這就只是防身用的而已。」
「防身用鐵鍊是要...」她頭上的呆毛垂下,一副被打敗的樣子。「欸、那為什麼不用寶具呢?那個男人...痾...巽幸太郎先生不是說過了嗎?那時在場的人每個人都有寶具能用來當作武器,是...是這樣沒錯對吧?」
「嗯...那個眼鏡仔的確是那樣說了沒錯...可是我從醒來到現在,並沒能召出什麼能當作武器的東西啊。」
「那到底是...」
「硬要說有召出什麼東西的話,應該就這台機車了。」
「欸?難道這台機車是二階堂桑召出來的嗎?」
「二階堂桑!?直接叫名字好嗎!?叫名字!!」
「欸...咲...咲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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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凌晨 源櫻
「二階堂桑!?直接叫名字好嗎!?叫名字!!」
我們在昏暗中的樹叢裡爬著上坡,腳步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人害怕隨時會有蛇或是其他東西從黑暗中衝出來。
「欸...咲...咲醬...」
「唉。」她一副非常受不了的樣子嘆著氣。奇怪了,叫名字明明就是妳自己要求的不是嗎?「兩三個月前我在圖書館找到了我以前的紀錄。」
「在那疊厚厚的剪報裡、找到了二十幾年前的暴走族在比試膽量中死亡的新聞。裡頭記載著二階堂咲是個怎樣的人,『曾經』,是個怎樣的人、搞出了什麼火拼或是她的作風怎樣之類的。」
「在那之後,一次偶然間我就憑空叫出了這台機車。說來奇妙但也不太意外,它跑到現在沒吃過我半滴油也從沒壞過,說來說去也算是挺方便的。」
「難道說那台機車就是二階...咲...咲醬的寶具?會...會不會是這樣呢?」
「正常來說會這樣想對吧?」她推著機車在上坡路上繼續走著。「我在知道了部分過去之後,就召出了這台機車,但我還沒想起自己全部的過去,以結果論也召不出什麼有殺傷力的寶具。」
「而妳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什麼都召不出來,這樣以邏輯來說完全合理。但當然實際上是不是如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要是真的是這麼回事,那混蛋田雞仔什麼都沒講是怎樣?真該死。」
「所以來鏡山,是為了試著讓咲醬妳想起過去嗎?」
「沒錯,如果運氣好找回什麼過去的記憶,就試試看能不能召出其他的東西,這樣就多少能驗證剛才那假設的真實性了。」
「啊~難道說咲醬要我跟著一起來是為了保護還召不出寶具的我嗎~?」
「沒。只是方便我隨時處理掉妳而已。」
「欸—」
「噓!」他用手臂擋在我前面,輕輕放平機車,抓著我躲到旁邊一根樹幹旁的樹叢後。
在樹叢之外,平坦的空地上,兩個靜靜站著的身影遙遙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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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凌晨 水野愛
這究竟是第幾次了呢?
不斷的開始與重來,我又站上了這個地方,再一次、再一次地,站上了這個地方。思緒被拉成跟長長的過去等長的絲線。再等等我,純子。
馬上就能再見了。
我持著拉滿的弓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對方,我們不需要交流、不需要確認,光是看那空洞的雙眼,就足以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有個過於奢侈的心願,讓自己願意在這場遊戲中付出一切、任血漬染滿雙手以求勝利。那身影與自己是如此相似,讓人覺得言語是如此多餘。
來吧,用妳的全力殺過來吧。願望的重量終究要讓我們中的其中一方粉身碎骨。
弦上的劍噴飛而去,那箭在她鼻尖前撞上了隱形的障壁凹折落地,一瞬間碰擊處四周微微發光,上頭寫滿了未知的文字與符咒。那是個圓形的防禦魔法陣。
箭矢方才落地,她手一揮,無數個圓形魔法陣發著奇妙的彩光,在我們之間的地上一一拓展開來,一個個慘青色的殭屍從陣中爬出來,朝著我飛奔而來。
我放開弓張開雙手,兩把短刀在光芒間成形向前劈開第一隻殭屍。一陣風馳電掣,我落腳在十多公尺之外,身後的殭屍體上噴出黑色的血液一一倒地,掌間短刀轉了轉,嗖嗖地甩開了黑色的血液,在沒有月光的夜晚裡露出了懾人的寒光。
一隻手突然抓住我的右腳跟向後拉,我雙刀插地,左腳向著那隻抓著我的殭屍全力後踢,把它的頭顱踢出了偌大的窟窿。這些殭屍,儘管身體被劈開仍會繼續活動。看來這些召喚出來的殭屍和我們一樣,得要一個個刺開眉心才能擺脫。
我重新衝進殭屍群裡一個個刺開他們的眉心,但在那後頭又是一堆殭屍簇擁而來,接著向外爆開炸飛。一隻隻殭屍的軀體之間的隙縫中,我在空中倒掛著的瞬間,重新召出弓箭,打算找時機射穿她面前的那堵魔法陣。
但當殭屍的軀體露出隙縫,我看到的卻是一團刺眼的光芒,那是直直對著我而來的魔法攻擊。
「磅!」一瞬間殭屍的殘肢跟身體器官,在橙紅色的暴風中向外炸飛。爆炸的聲響響徹佐賀靜謐的夜晚。
鏡山的地上被炸出了一個大坑,我蹲在坑邊,左下腹部與左手前臂分別被炸飛了一大塊。爆炸中儘管我全力逃開,但因為當時滯空,使盡全力依然無法全身而退。
這就是妳的策略是吧。
放出數不盡的雜兵牽制,讓對手只能疲於近戰;一旦有遠程攻擊的跡象就直接對著殭屍群砲擊,在達成防禦的同時進行攻擊,就這樣重複無數次直到對手倒下,拖多久都沒問題,因為拖得越久,勝算就越大。完美,好一個出色的策略。
但當妳這麼做,就必輸無疑了。再見了,魔女。
我全力向後沉退,霎時退至數十公尺外的小山巔上,身上的電弧在空中畫出了長長亮亮的軌跡。殭屍群朝著我飛奔而來,而術士為了不讓我有任何意料之外的行動,在魔法陣後快速詠唱著攻擊咒文。但不論她打算做些什麼都早已註定徒勞,從一開始就是如此。是時候結束這場遊戲了。
我召出弓箭,對著魔法陣之後的術士拉開滿弓,漫天的烏雲在我正上方盤旋。若說覺悟令人化魔,羽化讓人登仙,那麼身負著層層堆疊的過去的我將會、毋庸置疑的將會,成神。
「奉愛之名,行愛之命,」一道道電弧連接著我的半身接地,一波波浪花般,從背後繞著身體輪廓向前遞進。
「為愛而生,為愛而死,」世界的彩度漸漸降低,萬物在逐漸閉鎖的聲響中放慢速度。
「O lieb, so lang du lieben kannst.」一道雷從烏雲漩渦正中直直打在我身上,失聲失色的世界瞬間在貫耳的雷聲中一片閃白。
「琉璃之心化作愛的紅蓮,」力量充滿全身,像是火焰噬遍全身般難受。術士打出的魔法攻擊帶著灰暗的色彩,在空中朝我飛來,成群的殭屍也近在咫尺。
「在愛的灰燼裡,」我是為了什麼站在這裡的呢?「我將因愛,」
「因為愛,」啊,因為愛。
「我將因愛浴火重生。」
「磅轟!」
那山巔在術士的攻擊下夷為平地,土堆跟那群殭屍化作團團煙塵飄散而去。視野所及的所有殭屍都停下動作,四肢如枯萎的植物漸漸消瘦,最後如土塊般剝落。碎裂的防禦魔法陣跟一個個殭屍的中間是一大條帶著鎏金般火色的焦土,隨著我的行動軌跡凹陷,冒著陣陣黑煙。
魔法陣的碎片帶著黯淡下來的色光落地,在清脆的回聲中消失而去。術士左右張望著,敵方是從哪裡打壞了防禦,卻一個突然咳吐出滿口深色的髒血,這才終於發現我就在她的左肩旁,利刃直直插在她的腹部上。
「就回答妳吧。」在她的咳血聲中我靜靜說道,聲調仍然像是岔開的毛筆尖一樣詭異。「因為妳遲早要問的。」
「這場遊戲,這場聖杯戰爭,雖然每個人都持有寶具,雖說如此,但寶具的強度和數量,卻會因人而異。」從她下腹流出的半固體血塊,一塊塊落在我們倆的下半身暈開。「這些強度的差異並不是隨機決定,亦不會永遠固定。它們會變化,而寶具是強是弱的背後,是有一定的因素的。」
「過去。」黑血從她上下唇邊緣不停滴下。「一個人所持有的過去,揭示著那個人的強弱,記不起生前的任何事就絕計召不出任何東西;隨著一個人所持有的記憶越多,寶具就會變得越強;若能記得生前自己的全部,持有自己生命的全貌,那麼妳就會得到寶具的完整態,像是拼上青花瓷盤的最後一片碎片。好比現在的妳。」
「那又是為什麼,我就這樣輕易地贏了妳呢?」她在極端的痛苦中發出呻吟,拼命嘗試著接續自己的呼吸。「因為我活的歲數比較長嗎?並不是。因為我甦醒的日期比較早嗎?並不是。」疼痛中她仍然一心想著勝利,快速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利刃全力刺向我的左腹。
但刀刃不偏不倚地陷在左腹部被炸飛的空白處。
「因為我擁有著比自己的陽壽還要長上數百倍的記憶。就這麼簡單。」她得到的,只有一記揮空。「沒錯,因為我已經重複了這場遊戲無數次,無數次了。」她的手開始顫抖,慢慢地從那空洞抽回自己手上的短刀。「因此我知道妳會與不會做什麼、知道妳的能力與策略、知道自己怎樣的行動會帶來妳怎樣的反應、也知道妳為了什麼樣的願望而投身於聖杯戰爭之中。」那把短刀漸漸回到她的視野之中,「也相當清楚,妳帶著一把會無效化魔法的短刀寶具。一把會破壞殭屍不死詛咒的寶具。妳對我而言,就像是跟電腦對弈了無數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早已了然於心。」
她抽回手上那把短刀,那短刀在黑暗中閃著單純的亮光。那不是她所熟悉、自己的寶具,那是我的寶具。
「但這些記憶並不僅止於此。」腸子從她腹部的破口緩緩滑出,連同其他臟器緩緩地向下離開身體。「這些記憶除了讓我知道如何欺騙妳的眼睛,更直接的反應在寶具的能力上。它們的強度隨一次次輪迴的開始與結束,已經超越原生命長度該有的強度。無數次重複之後的結果就是妳所看到的,足以避開妳全力一擊、把因果迂迴成扭曲形狀的速度。」
「所以身體被炸飛也好、在山崗上拉弓也好,一切的目的都只是為了要引導到妳全力一擊之後無力的這個狀態,為了讓我在妳的策略之下、用最少的犧牲贏下勝利的苟且騙局,如此而已。」她低下頭,插在自己身上的,是閃著七彩色光的寶具匕首,是她那把、足以破壞殭屍不死詛咒的匕首。
瞬間她發出悽凌的慘叫,在她意識到那把匕首之後,她的身體像是熔融態的物質不斷對流,皮膚、血肉、臟器、骨頭,接連不斷地出現在身體表層接著沈沒下去,不斷重複著消滅與重生。漸漸變成一個難以辨認的團塊,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一縷黑煙裡。
「所以驕傲吧。抬頭挺胸地前往黃泉之下吧。因為這場沒有勝算的敗北已是註定好的命運、只是我們第一場殊死鬥之後的『結果』,」那把匕首掉在地上,從刀鋒處一點一點的,那奇異的光彩消失在歸於沈默的黑夜裡。「沒有什麼值得後悔或遺憾的,這並不是妳的敗北。」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勝利。這只是個空泛的、沒有任何意義的過程而已。
匕首的最後一點點殘肢憑空消失,留下小小的光點彈飛而去。數百倍的壽命裡,看遍了白旗與桂冠,但從沒有得到真正的勝利,望穿秋水心願卻依然無法成真。一次次所謂的勝利如此空虛,傷痛都已然麻木。
但我會繼續贏、繼續贏下去。勝利如繁星之數,願望如銀河之度。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衝破重重陰霾,親自用這雙手實現願望。
但,在那之前,「出來。」我用寶具指著一旁的草叢,冷冷地說道。
#9 Fantasie 刀刃後的點滴真心
作者: CactusFlower (仙人掌花)   2019-05-29 20:33:00
作者: kinomon (奇諾 Monster)   2019-05-29 20:38:00
姆咪
作者: s033507799 (希崎潔西卡卡西)   2019-05-29 20:40:00
一天兩篇,讚
作者: jugularnotch (頸切跡)   2019-05-29 21:52:00
紅A+兇真的綜合體感覺很悲慘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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