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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間的雪母和平塚老師在門外打著幾聲招呼。陽乃不想讓她們聽到似的,小聲說:“
哈——,累死了。陪這種事什麼的真是麻煩……”
大老師:“那個……,說是家長會的一員,不是會長什麼的吧”
陽乃:“不是不是,掛著個理事那個不知道幹什麼事的名譽職。貌似就是寫寫委任書什麼
的。但是,父親的工作跟地域掛鉤,而且兩個女兒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嘛?所以就被拉出
來了。”
“……所以,跟那個人的意志基本無關。既然被委託了,沒辦法就只能過來說一句了吧。
”
陽乃有些無聊的用鼻子笑道。
但是我卻笑不出來。那種態度,某人好像也裝過,引起些不好的回憶。
正想著,門打開,平塚老師回來了:“呀,麻煩了呢”,說完點起了煙。
雪之下問:“……學校的反應,會變成什麼樣呢。”
平塚老師:“不好說。實際上SNS上面那些照片,我……嘛,還有我上面的人都沒太覺得
有問題。”
“但是,世上還是有很多喜歡進言的人啊。什麼裙子太短了,在路邊吵吵鬧鬧,嘲笑了自
己什麼的,是不是會受到電話郵件什麼的。一邊也就說聲謝謝,有必要的時候叫學生來輔
導一下就完事了……”
“不過像這樣直接跑過來的話,就會覺得問題不小了吧……有必要採取一定的措施。”
必要的措施,雖然沒說明白,但是也就意味著舞會的中止。
“由學校方跟家長會商量什麼的不行嗎”
既然已經內部承認了,突然撤回對學校的體面也不好吧。我試著問道。
“不是沒有方法。不過你們如果想明年以後也繼續舉辦的話,我還是不要出手比較好。”
不太明白平塚老師在說什麼的我,正表示吃驚的時候。
陽乃驚訝的說:“……小靜,你還沒跟他們說啊?”
“還沒正式決定的事沒可能說的吧。”
“是說不出口吧”
“……唔,不是……”
本來很淡定的平塚老師被這麼一說,突然尷尬地轉開頭。
陽乃繼續:”而且都是公立學校,光從就職年數就知道了啊。去年已經差不多了今年肯定
沒戲啦。”
從這話裡,大概的意思是懂了。然而,卻沒有說出口的想法。只是,“是這樣嗎”這種程
度的沒有實感的理解而已。
但是,由比濱卻想說出口來。
“那個,這是說……”
“嘛,關於這事,咱們話改天再說。”
有些強硬的結束話題,平塚老師看著一色和雪之下問:“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要說怎麼辦……計劃上有不對的地方就進行修正……”
說著自己也覺得沒有意義.
“在繼續商討的期間了,尋找獲得理解的方法……”
雖然這麼說。但是從她蒼白的臉色和細小的聲音,感覺她自己都確信沒什麼希望似的。但
是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可以做到的。我也點了點頭。
“嘛,也是。首先先把說服他們的材料準備好,然後……”
話停在一半。旁邊坐著的雪乃拉著我的袖口制止了我。拉著的力量雖然很微弱,袖口卻因
為被抓緊而留下來褶皺。
“等等,這之後是我的工作。……是我應該做的事。”
“……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啊。”
一色也點頭同意。平塚老師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由比濱也什麼都不說沉默著。雪之下一直
緊閉著嘴,什麼都不說。正等著她的回答的時候,別的人開口了。
“……又要當“哥哥”嗎?”愉快的聲音,惡作劇似的語氣,明明是帶著笑意的語句,卻
又發著寒冷的響聲。
坐在對面的陽乃露出像是同情我們一樣的表情。
“哈?你在說什麼?”我的回答有些過於激動。
陽乃對我的反應感覺有趣,繼續愉快地說:“小雪說自己能做到的時候輕易插手就不對了
哦。你又不是小雪的哥哥什麼的。”
這麼一句戲言,讓我一時說不出話。身後傳來一色的小小的嘆氣聲,我不自覺的低下了眼
睛。
“不是這麼回事”
柔弱顫抖的聲音,明確的否定到。像是背後被溫柔的撫摸一樣,反射性地回過頭,由比濱
正盯著陽乃。
“……因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幫忙,搭把手是很自然的事。”
“如果覺得重要的話,更應該尊重對方的意志啊。”
“如果舞會實現了的話,母親對小雪的認識或許多少會發生轉變。當然前提是小雪憑自己
的力量的話。……在這裡插手,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語氣象箭一樣,刺穿了由比濱,還有我。
像是在問你們能為她的未來,她的人生負責嗎似的。無法輕易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已經不
再是能不顧一切而行動的孩子,也不是能接受一切的大人。
所以,我和由比濱,還有一色都沉默了。
這裡唯一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平塚老師也只是抽著煙,一臉苦笑地看著陽乃。陽乃看到她的
表情,突然放鬆臉頰,改用溫柔的語氣對我們說:“再怎麼為對方著想,總是幫忙也是不
對的哦。你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該怎麼稱呼嗎?”
“姐姐!別說了。……我知道了。”雪乃露出像水晶般透明的笑容看向陽乃,陽乃也就沒
再繼續下去。
雪乃把視線轉回自己的手上。然後說道:“我想證明自己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好。所以,…
…比企谷君,不再借用你的力量了。雖然有些任性……。但是,請讓我自己幹。”
說著,她抬起頭。和冷靜的聲音一樣,表情也是平靜而安穩的。
但是,眼神一對上,她的眼睛就開始濕潤。明明之前一直保持著微笑,嘴唇卻開始顫抖,
透露出悲傷。小小地呼吸了一口氣,說出的話也是顫抖著的。
“不然的話,我會越來越不行的。……我明白,我一直都在依存。依存著你還有由比濱,
嘴裡說著不依靠任何人卻一直都推在你們身上。”
斷斷續續地,平淡地,僅僅是深深地沉浸下去似的說道。
由比濱低著頭,靜靜地聽著。平塚老師閉著眼睛不說話。一色很尷尬地移開目光。陽乃一
開始用寒冷的目光看著雪乃,然後微微嘆了口氣,最近露出微笑。
但是,我忍不住不說。就算那是沒有任何意思的語言,我也不得不否定。
“這,不對。……完全不是這樣的啊。”
好不容易擠出這些話。但是,雪之下慢慢地搖了搖頭。
“並沒有錯,我一直都是這樣。總覺得能幹得更好,卻什麼都沒有改變……。……所以,
拜託了。”
濕潤的眼神看著我,脆弱的聲音向我訴說,露出的削弱的笑容。
我無法再說出口。只能,漏出呼吸聲。
“比企……”
被由比濱拉了拉袖子。我才好不容易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知道了”,自認為自己說了
一句,卻又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音。不過似乎還是聽到了。
雪之下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起身:“先回學生會室檢討對策去了。”
說完對平塚老師敬了個禮就離開了。腳步裡感覺不到疑惑和動搖,也沒有回頭。一色馬上
也敬了個禮追了上去。
平塚老師又點了一支菸:“比企谷。改天再說吧。今天先回去吧。由比濱也是,還有陽乃
。”
於是我收拾完起身走了,再不走感覺會因為疲勞感和倦怠感而走不動了。
看著還在收拾行李的由比濱,我用儘量溫柔的聲音,做出最大的笑容,道了別。
結衣一開始有些驚訝,但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似的。笑著說再見。
現在感覺自己無法跟由比濱好好交談。說不出話還好,感覺可能會說很多多餘的話。
於是走到單車棚,推著車走向校門。腳步很沉重,單車也很重,身體心情什麼的都感覺很
沉重。而且,肩膀也突然變重了。
感覺像是被拉了一把,回過頭來,像是跑了過來的雪之下陽乃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喘了口氣
。
“追上了!送我一路吧。”
說實話累得都懶得抵抗了。
“只到車站行嗎”
“恩。……好不容易的機會本來想和小濱一起回的,被她躲過去了。直覺真好呢,那孩子
。”
“一般都會躲的吧。”
“大半的人躲不過的呢。”
陽乃像是很欽佩似的,繼續唸到:“真的是直覺很不錯的孩子。她什麼都知道啊。小雪的
想法,還有真心,全部。”
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錯過的東西,我停下來腳步。於是陽乃笑著說道:“呀,好的不
光是直覺啊。長相,性格,身材都不錯。……真的是“好孩子”呢。”
大老師:“發音裡能感覺到惡意呢。”
“是嗎?不是聽的那麼的問題嗎?是你主觀認識不對。”
“……也說不定呢。”
“是的!所以,比企谷君是壞孩子!不對,是知道是壞孩子的孩子,吧。一直覺得自己不
對……就像剛才一樣。”
“然後,小雪呢……”
“……是普通的孩子呢。喜歡可愛的東西,喜歡貓,討厭鬼怪和高處,會煩惱自己是什麼
的,……隨處可見的普通的女孩子。”
你知道嗎?像是這麼問似的,陽乃歪著頭看著我。但是,因為沒有直接說出口,所以我也
同樣,誰知道呢,歪頭回答著。
能說雪之下雪乃是普通的女孩子嗎,我不知道。容姿端正文武雙全等等,要說高於常人的
有點數都數不完。能說她普通的,也就只有完美惡魔超人的雪之下陽乃這種人了吧。對大
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場的存在。
至少,我從來沒有覺得雪之下雪乃是普通的女孩子。
我那無聲的回答貌似不合陽乃的意思了。露骨地生氣起來。而且,向我走過來一直盯著我
。
“小雪是普通的女孩子啦。……嘛,小濱也是就對了。”
“……然而,三個人在一起,就會各自演起各自的角色。”
“那麼,提問。三個人的關係要怎麼稱呼呢?”
陽乃跑到單車前面抓住籃子,不回答就不放你回家,仰頭看著我用眼神說到。
“……好孩子壞孩子普通的孩子,イモ欽三人組嗎(梗:由日本電視節目《好孩子壞孩子
普通的孩子》誕生的組合)”
“錯,回答錯誤。你們三人的關係該怎麼稱呼呢”
看樣子不說出陽乃希望的回答就回不了家啊。
但是,想說出陽乃喜歡的答案如果有線索的話並不難。
問題是,把它說出口這點難度不小。所以在做好覺悟之前花了不少時間。這期間眼神一直
盯著陽乃所以更加難開口。所以,一到出口的時候,又突然把臉移開,聲音也變高了。
“……三,三角關係,什麼的?”
於是,陽乃吃了一驚。半張著嘴,哈?歪著頭。噗,然後突然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你是這麼想的嗎!噗,而且還自己說出來太有趣了吧?啊哈哈!啊,笑得
肚子疼都要抽筋了,疼疼疼”
“笑得也太過頭了吧……”
傷自尊的我都想趕快回家了,不過還是不能不問。
“那個,正確答案,是什麼呢”
“誒?正確答案?啊——,正確答案呢,……。是……”
陽乃把臉靠過來,手抓住我的下巴,在我耳邊說:“稱之為共依存”
“不是說過嗎,根本不是信賴什麼的。”
“被那孩子依賴挺高興的吧”
耳邊蕩漾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因此清晰地回憶起來。書本上繼續寫著,共依存之所以被
稱之為共依存,是因為原因不管只是有依存的一方的存在,在被依存的那一方也有。說是
,依靠被他人需要的事實來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從而得到滿足感和安心感。
每當單詞和實際結合起來,我的腳步就開始搖晃。
很多次被這麼說。說我沒有自覺自己在縱容。說自己被依賴的時候顯得很高興。每次,都
說大哥氣質,說是工作沒辦法什麼的,自欺欺人。
羞恥心和自我厭惡讓我覺得噁心。多麼醜陋而又膚淺。自詡孤高,卻又一被依賴就感覺到
愉悅,甚至拿來補強自己的存在意義,真是不知廉恥。無意識地從被依賴裡感受到快感,
然後貪婪地追求這種快感,得不到的時候就要一抹寂寞來偽裝。這卑鄙的品行,醜惡至極
。
而且,還通過自我批判,來給自己找藉口,真是打心底覺得噁心。耳朵下面一陣痙攣,嘴
裡也充滿了唾液。好不容易嚥下去,喘著粗氣。
啊啊,確實我和雪之下的關係要說是共依存的話也沒錯。雪之下有沒有依存我先不說,最
近這幾天我的表現從以前的我來看跟有病似的。現在做共依存測試的話,很多項目都會中
吧。
陽乃露出嘲笑般的笑容,向前走去。我慢慢的追上去的時候,已經到了學校和車站中間的
公園小路。陽乃抬頭看著還沒有發芽長葉的枯枝街樹說道:“但是,這個共依存,也要結
束了。小雪會順利獨立,稍微變得成熟一些哦。”
帶著有些驕傲的語氣,愉快的聲音,還有有些寂寞的側臉來說妹妹的事的光景有些即視感
。之前更冷的某天夜晚她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和現在一樣,在我面前幾步,她確實說了。
那時候她說的話我還清晰地記著。是不是突然想去又現實惡作劇似的當做不見,裝作聰明
地故意捨棄,但是,結果還是沒能忘記。
陽光漸漸傾斜,不覺小路已經結束,來到車站前。
“到這就行了,再見。”
說著,陽乃揮手颯爽的走開。
“那個……”
看著陽乃的腳跟,我用沙啞的聲音把她叫住。
走出一步的陽乃回過頭來。笑著歪起頭,無聲地等著我繼續說。
她的眼神十分溫柔。讓我一時忘記了呼吸。
“她是……要放棄什麼而長大成人呢?”
和她很像的微笑,突然悲傷地扭曲了。
“……和我一樣。很多很多的東西哦。”
明明什麼都沒有回答,卻又如此明確的,表達著肯定的意思,雪之下陽乃消失在了人群中
。
【6 完】
沒想到雪之下會在這麼多人前說出自己的問題qwq
三人的共依存 那 比企谷對結衣 雪之下對結衣 結衣對比企谷的又是怎樣呢?
有陽乃的 在這裡插手,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最後 卻仍然選擇插手 這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