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串回一下
這串的討論內容從單兵單挑演變成戰場作戰
要知道這兩個情況是完全是不同世界
我們又要請到這串一直出現的老朋友戚繼光了
《戚繼光.紀效新書.卷首》︰
光曰:開大陣,對大敵。比場中較藝,擒捕小賊不同。
堂堂之陣,千百人列隊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後;叢槍戳來,叢槍戳去,亂刀砍來
,亂殺還他,只是一齊擁進,轉手皆難,焉能容得左右動跳?一人回頭,大眾同疑;一人
轉移寸步,大眾亦要奪心,焉能容得或進或退?
平日十分武藝,臨時如用得五分出,亦可成功;用得八分,天下無敵;未有臨陣用盡平日
十分本事,而能從容活潑者也。諺云:到廝打時,忘了拿法。兵豈易言哉?
簡單來說戰場上大家都擠在一塊,哪還有空間讓你用平常練的各種刀法、槍法
況且很多刀法、槍法上戰場的是用非常的低,戚繼光認就為哪些耍花招的方法應該全部剔
除,多練還會影響你平常練習的正確觀念。
長槍單人用之,如圈串,是學手法;進退,是學步法、身法。除此複有所謂單舞者,皆是
花法,不可學也。須兩槍對較,一照批迎、切磋、扌崩擠、著拿、大小門圈穿,按一字對
戳一槍,每一字經過萬遍不失,字字對得過,乃為成藝,後方可隨意應敵,因敵製勝也。
藤牌單人跳舞,免不得,乃是必要從此學來。內有閃滾之類,亦是花法。定須持標與長槍
對殺,先標使去,亦要不早不遲;標既脫手,要進得速、出刀快,方為成藝。
鉤鐮叉鈀如轉身跳打之類,皆是花法,不惟無益,且學熟誤人第一。叉鈀花法甚多,鏟去
不盡,隻是照俞公棍法以使叉鈀鉤鐮,庶無花法,而堪實用也。
但這也不代表上頭將領可以不必學習武術,許多人都認為做上將的懂帶兵就好,武藝是枝
微末節,但龜毛戚繼光也反對這種做。
他認為將領帶兵必須要以身作則與士卒共患難,並且要了解各項兵器的用途跟基本訓練,
才能確實掌握部隊的實際情況。
《戚繼光.紀效新書.卷首》︰
夫主將固以司旗鼓調度為職,然不身履前行,則賊壘之勢不可得,眾人之氣不肯堅,前行
之士得以欺哄避難而逆誑莫可辯,斯賞罰不能明、不可行也。
如欲當前,則身無精藝,己膽不充。謂習藝為不屑,可乎?及其平日也,士卒乃以藝而勝
敵者,非有督責,愚人不知為防身立功之本,既多怠逸,如欲教閱,必須憑左右教師以定
高下,便致教師得以低昂其間,為索詐之計,士心即不平,學技即不真,而花法無益之藝
得以入乎其間。
況為將之道,所謂身先士卒者,非獨臨陣身先,件件苦處要當身先;所謂同滋味者,非獨
患難時同滋味,平處時亦要同滋味,而況技藝,豈可獨使士卒該習,主將不屑習乎?
誰不曰:位勢如彼其尊,威令使我奔走者尚如此,我又何疑怯而不屑?使知披執非辱己之
事,醒然為當然之役,而良心矢發,練士如林矣。
孰謂一技一藝,非主將之可屑為耶?分門習技者士卒,而所以雜其長短、隨其形便、錯而
用之者主將也,不習而知之,臨時焉能辨別某器可某用、某形用某器,以當前後?臨時不
知用,蓋由平日不辨別精粗美惡之故也。及或托之章句中,不知器技之用者,造之付與士
卒,無異閉目念文,到底不識一字。如此,則器技必不精。
晁錯曰:以其卒予敵也。斯言可不信乎?主將又可以為一人之敵而不屑乎?平時器技,必
須主將件件服習,以兼諸卒之長。既習,則能辨。又須件件親詣親手看試過,方可付士卒
,勿謂我有捷法,百件之中抽其一二試之。
此是三軍性命所係,國家地方安危所關,設有一件欠精,臨事一人先失,大眾被累。勿謂
我有抽看之法,而造者不測,便不敢草草;勿要顧惜威重勞冗,而試較不全。萬分叮嚀告
囑。
其實從這幾段以及紀效新書與練兵實紀的內容來看,都可以知道戚繼光是非常龜毛的人,
各種部分都非要寫的鉅細靡遺,讓看書的人看得辛苦。也因此他的做法比較接近實際面,
不像以前的兵法大多是大方向。
而中國長槍的槍法,則要看明末清初的吳殳(ㄕㄨ)所寫的《手臂錄》
此書第一段第一卷就寫下“槍為諸器之王,以諸器遇槍,立敗也。”這樣的評語。
而書的內容可以說是少見的槍法全書,記錄了當時流傳的各家槍法,另外同作者也又寫下
〈劍訣〉及〈後劍訣〉兩本劍法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