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D&D秘賊軼聞S3EP08:謀窮匕現

作者: wordsfish (fish)   2025-08-23 10:47:34
秘賊軼聞:雲集紛爭
EP08 謀窮匕現
「你們?」
「不然呢,我可是被拷問了整整半天,你們該不會還期望我能做些甚麼吧。」傑卡歐沒好
氣地說:「那個預言師肯定是跟在奈格思身邊,他是個鷹鉤鼻的光頭,很好認,拯救世界
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沙爾奇和同伴面面相覷,這下子事情又變得更複雜了。索修問道:「關於奈格思,他親口
承認了他是終焉教團的人?」
傑卡歐打量著半精靈:「不好意思啊,你又是哪位?」
莉甌說:「他就是老爹要我們找的索修。」
「你們在某些事情上的效率還真是讓人意外。」傑卡歐酸溜溜地說:「你說奈格思?他是
沒說,但也和說了差不多了。」
「說清楚點。」
傑卡歐聳聳肩:「他冒用卓提恩的命令讓人叫我回來,當我回到實驗室時,奈格思和他的
手下就在這等我,並邀請我加入他的大業。我當然拒絕了,那傢伙又提議,他願意用重金
買我的配方。」大鬍子鍊金術師看向莉甌:「看到沒有,我可是拒絕了,所以才被吊在這
裡打得半死。」
沙爾奇吐槽:「你只是不相信他會放你離開吧,橫豎是死,不如拖著等我們來救。」
「隨便你怎麼說,但我可沒指望你們。」
索修又問:「奈格思人現在在哪?」
「我怎麼會知道?我可是從昨天晚上就被關在這裡,沒出去過。」傑卡歐沒好氣地說:「
我猜可能在"內樓"吧,那地方是雲集樓的中心區域,也是只有肯塔利家族親信成員才能進
入的地方。不過你們運氣很好,我知道這實驗室的通風管道可以連通到內樓。」
沙爾奇順著傑卡歐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實驗室天花板處有個方管,體積不小,確實可供人
匍匐前進。
「這個管道體積不小,應該早就有人想過會成為安全漏洞吧?」
「這可是肯塔利的煉金實驗室,每天都有人在裡頭燒一些詭異的東西,那種排出的廢煙可
不是啥延年益壽的東西。不過你說的沒錯,就算不是刺客,還是有不少老鼠之類的動物會
透過管道跑進來,所以每天晚上都會釋放清洗用的強酸氣體,確保管道裡面不會堵塞。」
傑卡歐說:「但現在既然外頭有人圍攻,顯然不可能還有人有閒情逸致在開發產品。」
沙爾奇猜測:「也許現在會有人在緊急加工戰鬥用的煉金藥劑,這樣的話我們就會直接成
為第一線的白老鼠。」
傑卡歐聳聳肩:「如果你要這麼猜,我也不能說不可能,但這是進入內樓最簡單的方式。

莉甌問:「從通風道過去內樓,需要多久?」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幾十分鐘就可以了吧。」
索修站到矮櫃上,靠近通風管道仔細觀察,那個管道是種奇特的金屬,就如同盔甲般堅硬
,他伸手敲了敲:「在裡面爬行很容易發出聲音,如果要盡可能保持無聲,速度需要非常
非常地慢。」
「這倒不用擔心,」傑卡歐對莉甌揚揚眉:「我知道莉甌小妹有專門鬼鬼祟祟用的法術。

「閉嘴,你這成事不足的傢伙。」莉甌不爽地說,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有個法術,可以
產生陰影能量來抑制潛行的動靜(註),所以我們在裡面快速移動不成問題。」
沙爾奇嘆了口氣,這次的行動一波三折,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從一開始傑卡歐被帶走、
到進入雲集樓後旋即遇到圍攻、然後找到傑卡歐後又發現他的記憶被帶走了。
不過他不用問也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莉甌本來就是來這裡收拾傑卡歐的殘局爛攤子,法拉
汀抱持著不能讓病毒擴散的老好人心態,至於索修…雖然沙爾奇對他不熟,但半精靈看起
來也沒有想停步的意思。
「這會很危險。」沙爾奇提醒法拉汀:「我說的危險,是死亡危險。終焉教團的人對付我
們可不會絲毫遲疑,而即便不是終焉教團的人,我們也很難和內樓的人說明我們為何要潛
行進內樓。」
法拉汀認真點頭,沙爾奇不確定矮人是否能知道他話語中的警告。他們之前真正遇過的終
焉教徒,就只有黑水密窖的那個烏姆爾。只要奈格思身邊有三個像烏姆爾那種等級的高手
,他們闖進去就幾乎等於送死。
而以肯塔利家族的財力來說,奈格思身邊有一打護衛都不足為奇。
「我會把這些東西都燒了,順便營造出失火的假象,幫你們轉移注意力。」傑卡歐說:「
然後我就要設法落跑了。肯塔利侯爵有七位子嗣,長子布雷斯特應該會在雲集樓這裡。如
果他不是終焉教團的人,你們最好的策略就是揭露奈格思的身分,讓布雷斯特對付他,這
樣你們也最能確保安全。」
「如果他也是呢?」
「那我建議你們還是逃吧,不然也只是送死罷了。」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沙爾奇對此倒是萬分同意。
在通風道看起來是唯一能避免遭遇士兵的方式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再耽擱。莉甌伸出手在
半空畫了個半圓,隨後她身上的陰影開始像是潮水一般慢慢朝外擴散,以她為圓心成為一
片奇異的陰影帷幕。
這片陰影帷幕有著隔音效果,讓他們移動時發出的聲音幾乎都被消除了。沙爾奇神奇地擺
動雙手,讚歎道:「這法術太神奇了,簡直就是盜賊神器。」他發現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
被抑制的有如耳語。
「只不過是個小把戲罷了。」莉甌裝作不在意地說,但沙爾奇看得出來她頗為自得,這個
提夫林女孩的冒險經驗可能比法拉汀還少,正在藉由這次雲集樓的遭遇衡量自身的能力。
平心而論,以她的年紀來說,她的魔法造詣確實非常出色。提夫林的壽命和人類差不多,
所以莉甌頂多二十來歲,但施法水平卻幾乎可和六七十歲的矮人法拉汀相媲美,可見她十
分有天賦,或者說席勒對她的教導十分成功。
沙爾奇率先爬入通風管道,裡面乾淨地讓人有些意外,沒有一絲一毫的髒污,但有種明顯
的酸味。看來傑卡歐說得沒錯,這個管道會用酸蝕氣體清洗,所以即便有灰塵還是昆蟲,
都早就被化為灰燼被氣流沖走。
但這也代表,如果此時雲集樓內有人想到這地方是個安全漏洞,要灌入酸蝕氣體排除風險
,則他們幾個都會完蛋。 一想到這裡,沙爾奇就有些不寒而慄,這可不是他喜歡的死法

不過灌注酸蝕氣體時一定會有些動靜,理論上他們應該還是有機會從某個房間的通風口逃
出來。
沙爾奇甩甩頭,把這些負面的想法拋開,他們現在只要趕快混入內樓,就不會有問題。
沙爾奇在前方匍匐前進,莉甌居次,隨後的順序是法拉汀與索修。傑卡歐此時正在燒毀研
究筆記。鍊金術師表示,他燒完筆記後,會弄出像是實驗室失火的樣子,這樣一來可以轉
移部分士兵的注意力,從而為沙爾奇等人爭取多一些機會。
雲集樓的內樓,顧名思義就是在建築的中心位置,所以雖然通風管道有許多支路,但潛行
方向十分明確。
沙爾奇對於這種狹窄空間十分不自在,金屬冷硬的觸感、沉悶的空氣與斜窄的視野讓人有
種會被扼死其中的不安感。他仔細聽著周圍動靜,莉甌的陰影法術十分神奇,雖然他們的
聲音動靜被抑制,但卻不影響聆聽外界的聲音。
沙爾奇聽到下方傳來士兵奔跑與對話的聲音。
「立刻把盾牌運到東側!」
「西側缺少箭矢!」
下方似乎是主要通道,士兵來來往往,不斷地隨著指令奔走。沙爾奇沒有示意眾人停下,
繼續前進,下方的聲音開始變小,他們逐漸遠離了最吵雜混亂的區域。
「你們,立刻去後門支援。」底下傳來一個像是軍官的聲音,「還有你們,內樓要改為戰
情室,大公子馬上就會過來,讓原本裡面的人員都退出來。」
「但長官,我們可沒職權命令那些研究師…」
「你們手上的武器是裝飾嗎?非常時刻,非常手段。」軍官斥道:「除了那些公子們的隨
扈,讓其他人都出來到中庭找我報到。記得讓那些研究師帶著任何可用的器材或藥劑,現
在可不需要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此處似乎正是通往內樓的管制處,傑卡歐說得沒錯,這通風管道成為了最好的潛行路徑,
讓他們直接避開了所有守衛的士兵。
但這是受益於雲集樓被臨時圍攻所造成的極端混亂情況,一旦雲集樓的指揮者們有時間冷
靜下來,或者有士兵回報頂樓的狀況,他們就會知道已經有敵人潛入樓內,從而可能對通
風管道展開清查。
所以他們必須把握時間。
沙爾奇等人繼續推進,前方更安靜了,雖然仍有士兵的聲音,但卻是在他們左方一段距離
之外,而不是通風管道的正下方,沙爾奇猜測現在應該是來到內樓的其他區域。
爬過一個轉角,前方管道出現了排氣用的金屬柵欄,沙爾奇從柵欄往下看,發現是一間無
人的儲藏室。
沙爾奇立刻把柵欄打開,然後率先跳了下來。雖然前方還可以前進,但他實在受不了這種
封閉的空間。
莉甌的臉從柵欄處露出,打了個手勢,詢問為何不繼續前進。沙爾奇比了比儲藏室的門,
表示自己先探查一下情況。
莉甌想了一下,也跳了下來。因為這間儲藏室空間並不大,所以緊跟在後的法拉汀則仍留
在通風管道處。
儲藏室內有兩排架子,上面都是滿滿的瓶瓶罐罐,但現在他們沒時間、也沒心情去檢查這
些東西是什麼。不過房間的角落倒是有個裝著褐色寬袍的大簍子,沙爾奇撿起幾件袍子,
推測這應該是此處研究人員的服裝,他套上一件袍子當作偽裝。
沙爾奇來到門邊,他沒有開門,因為光是隔著門就可以聽到外面有人在奔走。
「所有人,立刻到中庭找庫恩中隊長報到!」
「發生了什麼事?」
「有敵人的話我們不是應該撤離嗎?」
雖然傳來許多抗議聲,但這些聲音還是逐漸往外走。等到人員撤退的聲響遠離後,沙爾奇
悄然打開門,望向外面。這是條長廊,兩側有許多一樣的門,看起來都是儲藏室或實驗室

從剛才聲音的移動,沙爾奇推測出內樓的格局:內樓與外樓之間是由一扇管制大門連通,
進入管制大門後是個十字路口的走廊,他們現在的位置正是在進門後右轉大約40呎的位置

所以他現在出門左轉,走40呎後來到走廊岔路,再往右轉就應該是朝向內樓核心。那方向
傳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迴音,應該是個大廳的空間,但也必然有肯塔利的親信扈從。
此處出門右轉到底,則有個室內用的流動水池,周圍則有許多鐵桶及毛刷,甚至還有一簍
被奇異顏色沾染的袍子,推測是煉金實驗後的清洗區。那地方看起來有空間可以通到後方
大廳,說不定同樣可以繞到後方大廳。
沙爾奇讓同伴們在此等候,他迅速地朝那個流動水池的方向溜了過去。這區域確實連通到
後方大廳,一個足足有15呎高、像是鍋爐又像是烤箱的奇怪器械靠牆擺放,器械現在沒有
被啟動,但它巨大的體積是隱藏的絕佳位置。
距離巨大器械60呎的位置,是個寬大的會議廳空間,空間中央擺著一張足以圍坐30個人的
大圓桌。
這張圓桌的桌面一點也不光滑,桌面上有許多明顯的刻痕,顯然年代久遠,甚至可說是一
個古董。圓桌正中央刻著一個特殊手勢的手掌圖紋,樣式和雲集樓大廳的"守護之印"一致
,正是肯塔利的家徽。
圓桌旁此時坐著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的年輕男子,他身後則站著三位全副武裝的戰士。男子
無聊地看著天花板,沒有注意到沙爾奇的方向。沙爾奇仔細觀察,這人腰間有許多放施法
材料的小袋子,和法拉汀一樣,所以應該是名法師,但他並不是光頭也沒有鷹鉤鼻,不是
用魔法擷取傑卡歐記憶的那名預言師。
遠處,管制大門的方向傳來新的聲音,一個粗豪的聲音正大聲對士兵們下令,從語氣聽起
來,沙爾奇猜測這人應該就是傑卡歐說的布雷斯特,也是雲集樓目前的指揮者。
沙爾奇快速退回房間,把空間格局告訴了同伴。
「目前沒看到傑卡歐說的預言師,」沙爾奇當然還記得他們現在的目標,他們的任務是處
理掉那個複製了傑卡歐記憶的預言師,至於肯塔利家族現在實際上是處於什麼局面,可和
他們無關:「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趁現在的空檔溜到巨大器械後方,伺機而動
。另一個則是留在這裡。」
法拉汀問:「這邊似乎沒有人會注意到,不是最安全嗎?」
「對,但顯然等一下肯塔利的幾位公子們都會到圓桌那邊討論策略。如果不趁現在人還少
的時候溜過去器械後方躲藏,之後想再溜過去時,被發現的機率就會高很多。」沙爾奇解
釋:「但反過來說,假如預言師並沒有跟著進來,那時我們要從躲藏的地方退出去,同樣
容易被發現。」
「所以就是要賭那個預言師是否會跟著奈格思進來。」莉甌說:「他一定會跟著,否則還
能去哪裡?如果有什麼逃生通道,奈格思肯定第一個就跑了,才不會讓他手下先去。」
「他會跟著奈格思,但不見得會貼身跟隨。比方說,他可能會留在內樓的管制大門內或外
。」
法拉汀建議:「我們可以分兩邊,一部分人躲此處、另一部分人去竊聽?」
沙爾奇搖頭:「我們人不多,兵分兩路更難應對危機。更何況我們沒有聯絡的方式,如果
一方發生事情,也無法通知另一方。」他看向索修:「你有什麼想法?」
「你們留在此處,從走廊這裡可以看到有哪些人進來,確認預言師位置後,你們再決定要
如何處置他。」索修說:「我則潛入到裡面,我和你們的任務不同,我要知道那些終焉教
團的計畫,但如果你們決定動手,我也可以從裡面支援你們。」
「等等,」沙爾奇一直有個問題,他覺得必須先問清楚:「索修老哥,鐵衛營給你的任務
究竟是甚麼?」鐵衛營都已經直接圍攻雲集樓了,不可能派遣空降部隊只是為了要打聽情
報,如果是要活捉奈格思,但空降部隊死的只剩下索修一個人,沙爾奇不認為還有任何成
功機會。
索修說:「和鐵衛營無關,我只是在蒐集任何有關未死者的情報。」他看向莉甌:「妳應
該也知道原因。」
莉甌皺起眉頭:「但未死者病毒和終焉教沒有關係,他們根本不知道它的本質,只是單純
地崇拜死亡。」
「這只是表象,那些人可不是全都是瘋子,」索修說:「我聽說他們甚至在死地有聯絡人
,所以教團高層一定有什麼內情。」
「在死地有聯絡人?怎麼可能?」莉甌不太相信:「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去前方聽
他們在說些什麼。」
沙爾奇嘆了口氣,既然莉甌要過去,那在不兵分兩路的策略下,就代表他們全部都要過去
了,而越深入裡面,要快速撤離的機會就越低。
一旦發現目標的那個預言師,他們必然會以刺殺戰術優先擊殺他。沙爾奇可不覺得他們有
機會用言詞讓肯塔利的人相信奈格思等人是終焉教團的人。
但一旦執行突襲,肯塔利的人肯定會將他們視為敵人。這也是必然的,如果一群陌生人突
然出現刺殺了自己人,任何人都不會在那些人還手持武器的情況下全盤相信對方的話。
也就是說,無論是否能解決預言師,他們都必然要面對整個雲集樓的兵力。
沙爾奇再次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更謹慎留意任何可能利用的變
數。
在莉甌陰影法術的掩護下,一行人快速地穿過水池,躲藏到那臺巨大的煉金器械之後。這
臺器械有著許多彎曲的管路,形成了適合窺視的縫隙,可說非常適合隱匿。他們屏息凝神
,注意著不遠處廳堂內的動靜。
一個穿著金屬胸甲的男子穿過走廊,大步走到廳堂的圓桌前,從方才這人對士兵發號施令
的樣子,沙爾奇推測這人就是肯塔利侯爵的長子,布雷斯特。他有張方形的國字臉,濃眉
大眼,下巴的鬍鬚修的極短,從體格上一看就是經過戰鬥訓練的戰士。
原本坐在桌邊的那名年輕施法者男子抬起頭來:「外面情勢怎麼樣了?」
布雷斯特說:「我們有短暫的時間可以討論下一步,奈格思呢?」
「我在這裡。」又一人的聲音從走廊走進來,身後跟著四名隨從,其中兩名穿著鍊金術師
的實驗袍,另外兩名是戰士,但臉上卻戴著青銅面具。兩名煉金術師中,一人有著瘦削的
蠟黃臉及黃棕色短髮,給人一種古板不好相處的感覺,另一人則是光頭及鷹勾鼻,符合傑
卡歐對擷取他記憶的預言師的描述。莉甌捏了捏沙爾奇手臂,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人。
至此,會議廳中的所有人他們都辨識出來了,穿著胸甲的是布雷斯特,肯塔利老侯爵的長
子。
早在會議室中等候、穿著法師服飾的貴族男子是艾德托特,老侯爵的次子。
奈格思,這個與終焉教團密切的肯塔利繼承人之一,他身上寬大的褐色斗篷罩住了他的裝
束,所以看不出他是否有戰鬥或施法能力。
三名肯塔利坐到了圓桌旁,他們的隨從則站在後方。
艾德托特率先開口:「你讓所有士兵都退出去,是為什麼?」
「有些事太過敏感,」布雷斯特回答:「而且我也不希望等一下討論事情時,會演變為靠
誰拳頭大誰有理的局面。」
「做為這裡拳頭最大的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看來局勢真的很糟糕了。」奈格思開口,
他的聲音偏向陰柔,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有終焉教團背景的緣故,沙爾奇覺得他的音調聽
起來陰陽怪氣、甚至暗帶譏諷。
布雷斯特對此倒沒有什麼反應:「時間寶貴,我就直說了吧。剛才我和鐵衛營交涉,他們
同意暫停進攻半小時,但也提出了他們的要求。他們要求我們全員投降,並交由領主議會
受審。」
艾德托特皺眉:「要我們投降受審?他們根本還沒提出指控就攻擊了,應該是他們給我們
一個交代,而不是我們束手就擒。」
「他們聲稱我們涉嫌顛覆落錨城。」布雷斯特也是眉頭深鎖:「就只有這樣。老實說,我
不明白這指控從何而來。但如果沒有明確理由取得其他領主同意,鐵衛營不可能調動這麼
多士兵。」
奈格思問:「現在外面負責的人是誰?」
「塞普沃家的哈格斯,還有麥卡諾家的嘉蘭德,但這兩人也只是聽令行事的人而已,他們
沒能力做決策。」
「所以真正決定要攻擊我們的人根本沒有露面。」
「沒錯,」布雷斯特說,環顧他的兩位兄弟:「我想沒有人會想投降,所以我要問你們的
是,你們要殺出去、還是認為死守在雲集樓會有轉機?」
艾德托特問:「現在也還是沒聯絡到族堡那邊?」
布雷斯特搖頭:「這種情況下,信鴿是不可能飛出去的了,至於魔法通訊,不知道為什麼
都沒有回音。」
奈格思說:「從領頭鐵衛營的人來看,至少塞普沃、麥卡諾這兩個領主議會的成員都支持
對我們的攻擊,這種攻擊不可能師出無名,也許是我們的其他兄弟在幕後推波助瀾的結果
。」
「這都是猜測而已,」布雷斯特不以為然,面色甚至有些嚴厲地看著奈格思:「也可能這
正是他們的心理戰。」
「我知道,我只是在思考各種可能性。例如卓提恩他為什麼會剛好在昨天離開?」
「這只不過是巧合,我們誰不是來來去去。這裡可是落錨城的城內,離開到其他地方根本
沒什麼。好了,我不想再聽到對自己人的質疑了,現在我們要聚焦的是:殺出去、還是死
守?」
布雷斯特看向艾德托特,但後者只是低著頭思考,沒有回應。
奈格思繼續開口:「好吧,既然如此,大哥,讓我問你個問題。你參加過各種戰鬥訓練,
所以你的觀察,應該可以知道我們死守逼退敵人的機率有多少吧?」
布雷斯特遲疑了一下:「當然。」
「我們有機會擊退敵人嗎?」
「不可能。」布雷斯特搖頭:「雲集樓並不是戰爭用的塔樓,我們的人手也不夠,如果敵
人繼續猛攻,我們撐不過一個小時。鐵衛營先前只是在完成包圍網,根本沒強硬進攻,所
以目前才守得住。但這不是他們刻意放慢步調,而是因為這裡是落錨城內,他們仍需要注
意形象,避免落人口實。」
布雷斯特繼續說:「除非外界有其他轉機,否則我們不可能守得住。所以如果你問我,我
會建議我們全力殺出重圍。」
「也許我們可以用些戰術,引開敵人的主力然後脫離。這樣成功率會比正面殺出重圍高得
多。」
布雷斯特搖頭:「我絕不會放棄自己的手下,而且逃走只會讓情況更糟。現在他們指控我
們的罪名是『顛覆落錨城』,我們只有正面殺出去,才能為自己辯護,讓所有的落錨城居
民看到我們的反抗。如果我們逃走,就沒有人能反駁鐵衛營對我們的指控。」
布雷斯特說完後,大廳內陷入短暫的沉默,艾德托特依舊沉默,奈格思於是說:「好吧,
也就是說局勢十分不妙。既然如此,我有個建議。」
「說吧。」
「我們應該解開"諫言法印"的封印。」奈格思說:「無論我們死守還是殺出重圍,雲集樓
多半會陷入敵人之手,所以我們應該把肯塔利先祖留下的寶物帶走,避免落入塞普沃或麥
卡諾之手。」
「被封印的"諫言法印"是隱藏著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藏在哪裡,更遑論解除封印。這件事
不用擔心,敵人不可能知道這裡封印著寶物。」
「你確定?那可是肯塔利諾弗留下的強大法器,如果落入麥卡諾之手,我們可是家族罪人
。」
「我不知道那東西在哪裡,談論這個根本沒意義。」
奈格思直直盯著布雷斯特:「你確定?」
布雷斯特被奈格思的古怪眼神盯得渾身不舒服,最終嘆了口氣:「好吧,也許你說得是對
的,我知道它大概藏在哪個區域,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東西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它是如何
被封印的,所以即便我想解除封印,我也做不到。」
「在哪裡?我們應該嘗試看看。」奈格思追問,他的語氣十分明顯,布雷斯特畢竟不是法
師,自然不可能解得開封印,但其他人可能可以。
「我們時間有限,我不覺得應該花時間在這事情上。」布雷斯特看向艾德托特:「艾德,
你是法師,你說呢?」
一直低頭沉思的艾德托特輕輕咳了一聲,抬頭看向大哥,但說的話似乎風馬牛不相及:「
上週我回去族堡時,父親大人有召見我。他跟我說,我們幾個兄弟中有人"找了個錯誤的
盟友",這將會對家族發展造成重大影響。」
布雷斯特一頭霧水,催促問道:「什麼意思?是誰?」
「父親大人說,他也還不知道是誰,但他告訴我有個方式可以辨別,」艾德托特慢慢地說
:「他告訴我,如果有誰提議轉移"諫言法印",那麼他就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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