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賊軼聞S3：雲集紛爭
EP02 未竟之事
從沙爾奇胸膛竄出的銀色霧氣在他面前凝結，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蠕動，如同泥土般
塑形，最終形成一個巴掌大小的生物樣貌。那是個灰棕色的小妖精， 他的外型有點像是
縮小版的精靈孩童，但背後有著一對細長且半透明的翅膀，身後則搖曳著一條像是鞭子一
般的尾巴。
「嗶嗶，距離交接時間早就超過一天囉，伊卡必須強制確認新的締約者。」小妖精大聲的
說，他的小眼睛注意到旁邊的矮人及遠處的兩名煉金術師，似乎有點意外：「咳，好像太
多人了。喂喂，你要不要先支開他們？」
沙爾奇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他完全愣住：「你在和我說話？」
「當然，你不是密約的交接人嗎？」小妖精漂浮半空，很不滿地雙手插腰：「你早應該先
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召喚我，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沙爾奇對著從他身上冒出來的詭異存在一點也沒好感，
最近發生太多事，讓他並不想再遇到驚喜：「你是怎麼在我身上的？」
現在換成小妖精驚訝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雙手摀住臉：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新的締約者竟然是個白痴…」
法拉汀反倒是不怎麼意外，對沙爾奇說：「這看起來是個魔寵，我猜這應該是莫斯雷德轉
移他說的那個祕密時，附帶的東西。」
「如果我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可不會接受。」沙爾奇皺著眉頭：「我可不希望我體內有個
東西監視著我。」
「附帶的東西！？」小妖精大聲說：「才不是，我就是那個祕密！還有，伊卡才懶得監視
你，伊卡有更重要的事做…」
「等等，」沙爾奇伸手打斷了小妖精的說話：「你是怎麼依附在我身上的？我要怎麼解除
？」
「你是密約的締約者，所以才可以召喚我。伊卡只負責被召喚，伊卡才不知道怎麼解除契
約，不然你這個締約者看起來呆頭愣腦，伊卡也會覺得羞恥好不好。」
「先聽聽他怎麼說吧，」法拉汀問小妖精：「你說你叫伊卡？你為締約者提供甚麼服務？
還有，締約者對你有什麼義務？」
小妖精有些哀怨地看著法拉汀、又看看沙爾奇：「伊卡真倒楣，伊卡還第一次遇到締約者
是個白癡，本來伊卡是不能和其他人對話的，不過這是締約者自己要求的，對吧？對吧？
」他連珠炮地對著沙爾奇發問。
沙爾奇無奈：「對，對。」
「所以矮人是締約者的代理人…好吧，」小妖精重新打起精神，對矮人說：「我負責守密
，就這樣。」
「締約者對你沒有義務？」
「沒有，」小妖精說：「就伊卡所知沒有。締約者發現秘密時，就召喚伊卡出來，伊卡會
為你保密。」
沙爾奇忍不住吐槽：「我找你保密幹嘛？難道你有什麼魔法可以封鎖"資訊"嗎？」
「當然有，你這個白癡，哈哈，罵人好爽。」伊卡在半空中上下擺盪，得意洋洋：「你告
訴我秘密後，我會把秘密從你腦海中刪除。這樣一來，你就不需要對外隱瞞自己發現了什
麼，也不用擔心有人拷問你、或有人用預言魔法探測你，因為你是真的不知道！」
「哦，這倒是有趣。」沙爾奇說：「但你有沒有想過，那不就和我真的沒發現過秘密一樣
？」
「當然不一樣，伊卡是秘密保險庫。你可以召喚我出來，我就會告訴你祕密是什麼。」
「很好，那告訴我莫斯雷德找到過什麼秘密，全部。」
「啊哈，這可不行。」
「不行？」
伊卡的尾巴繞到前面，像是手指一般搖著：「你必須用問題問我，我才會回答。比方說你
曾經讓我保存一個『旁邊這位矮人是我老爸』的秘密。那麼，你召喚我出來時，你必須問
『我是否知道了這矮人的身份？』或『我是否找到了我老爸的下落』，這樣我才會說出秘
密。然後，你可以選擇是否解封秘密，如果沒有，那當我消失時，你又會暫時忘記這秘密
。」
「那倒是…挺有意思的。」
伊卡繼續搖晃尾巴：「伊卡認為交接資訊差不多了。記住，你應該要在四下無人的時候才
能召喚伊卡，這次是因為你傳承締約後，一直沒召喚伊卡，伊卡才被迫出現。你想清楚後
再召喚伊卡。」小妖精眼神飄向實驗室另一角，沙爾奇知道小妖精的出現肯定已經被席勒
等人注意到了。
「好吧，我要怎麼召喚你？」
「手碰印記，說出密約轉移時的那句話就可以。」伊卡身形一晃，再次變為灰煙，緩緩消
失。
沙爾奇一頭霧水，他轉向法拉汀想尋求矮人法師的建議，但看到矮人眼神飄向他身後，知
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
他轉過身，果然見到席勒與傑卡歐已經談完話，走了回來到實驗臺旁。
席勒沒有掩飾剛才看到魔寵的事：「我希望我們沒有無意中干擾到你的隱私。」半精靈說
：「但或許我們彼此的運氣都不錯，我也是軼聞會的成員。」
「你也是？」沙爾奇這下有些意外了，他的腦子更是快速飛轉，回憶著之前莫斯雷德說過
的相關資訊。他決定趁這個機會試探看看：「聽你的意思，你之前完全不知道我是軼聞會
的人？」
「當然不知道。身份也是種價值資訊不是嗎？」席勒說：「老實說，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
軼聞會成員。我都是透過魔息網絡和其他成員聯絡的。」
「魔息網絡？那又是什麼？」
「一種法師專門使用的魔法通訊方式，你不是法師，所以不知道也正常，不過你可以透過
魔寵幫你施展。」
「等一下，」沙爾奇稍微停了半晌思考，決定暫時先相信這位半精靈，畢竟自己也沒其他
資訊管道了：「所以你也有一樣的魔寵？」
「對，但我不能召喚出來給你看。事實上，你剛才也不該召喚出來，這很危險。」席勒嚴
肅地說：「軼聞會雖然低調，但有心人士要加入也不是不可能。加入軼聞會的人，都知道
"秘密"具有極大價值。我雖然沒遇到過，但我聽說有些成員會以暴力或欺詐手段奪取秘密
。」
「好吧，那讓我們回到正題吧。」沙爾奇看向傑卡歐：「大鬍子，看起來你恢復得不錯啊
。」
傑卡歐翻了翻白眼，還記著剛才沙爾奇告密的事情：「彼此彼此。」
「所以，你們師徒之間溝通好了嗎？」沙爾奇其實對他們的事沒興趣，他只想趕快把這話
題結束，回到地表去。
但沙爾奇也知道，自己現在看到聽到了太多事情，如果這裡的人認為他會洩密，那麼他和
法拉汀要離開就沒這麼容易了。
所以，沙爾奇打算，無論席勒如何辯稱"真理邊境"的計劃多麼周全，他都不會去爭辯，甚
至會刻意敷衍同意，反正這不管他的事。
但希望法拉汀那傢伙不要迂腐症發作，不然他們就麻煩了。
席勒面色一沉，他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傑卡歐確實把病毒改良，將其植入了植物之中
。雖然病毒安定化是研究上的一大突破，但你們說的沒錯，這還是存在巨大風險。」
這傢伙的反應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沙爾奇沒有多說，只是看向傑卡歐。
「風險很小，趨近於零。」傑卡歐反駁：「導師，我早已完全摧毀了所有樣本，而且病毒
植入植物後，就絕對不可能再重新被提取出來。」
席勒說：「你說的是『安定化』的情況，但只要有人能活化植物內的病毒，一樣會有災難
。你難道不知道那些瘋子就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隱蔽地散播病毒嗎？」
「我沒有留下任何活化植物的資訊，終焉教那些人絕對不知道如何活化它。活化配方也不
可能僅憑嘗試就試出來。」
沙爾奇插嘴：「是啊，因為他們沒付錢的關係對吧？」
「就算他們付錢，我也沒打算交出去，」傑卡歐悶哼一聲：「我本來就打算從河道脫逃。
差別只在於有沒有帶著錢離開。要是你們沒有多管閒事的話，一切本來會很順利的。」
「哈，很順利。老爺子，你現在看出你徒弟的計劃有多不靠譜了吧？一個把命運賭在死亡
河道上的傢伙，簡直和他處理病毒的方式一樣周全。」
沙爾奇說完立刻就後悔了，他完全忘記了不應該反駁，而是應該先力求離開此處才對。沙
爾奇暗罵自己蠢，但誰叫傑卡歐的說詞這麼的爛呢？
「夠了，」席勒怒斥傑卡歐：「他說的是對的。傑卡歐，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未死者病毒
的風險只有兩種，有和無。只要有一絲風險，就是屬於巨大風險。」
傑卡歐的神色表示他並不覺得這算是風險，但他沒有反駁導師。席勒嘆了口氣，轉身面向
沙爾奇與法拉汀：「關於這件事，我同意你們說的，傑卡歐做得並不周全，但現在我們也
只能盡力補救。而關於這件事，我希望你們可以一起協助。」
「協助？」沙爾奇並不太想節外生枝：「你先說說看。」
「傑卡歐雖然沒有留下觸發植物的方式，但他仍有一部分研究筆記沒有帶回來。」席勒說
：「要確保這植物永遠不會被觸發，就必須把所有紀錄給銷毀。」
「資料留在黑水密窖？」沙爾奇才不想再回去那地方，至少短期內不想。
「不，是在肯塔利的"雲集樓"中。」肯塔利家族是落錨城的名門之一，也是落錨城領主議
會的成員之一。沙爾奇知道雲集樓，那是肯塔利家族在落錨城下城區的豪華宅邸：「肯塔
利家族的卓提恩公子是我們的金主之一，他提供了一間實驗室給傑卡歐，所以實驗室中留
有一些傑卡歐的實驗紀錄。」
「這位卓提恩…他和終焉教，或者秘賊公會的關係是什麼？」
「沒有關係，他是肯塔利侯爵的兒子，接班排行第四。我曾經是肯塔利家的鍊金術顧問，
所以算是有點認識，但肯塔利家族並不知道"真理邊境"的存在。」
「所以他並不知道你們在研究未死者病毒？」
「他知道，但以為我們是使用其他實驗體來模擬，而非真正病毒。」
當席勒說話時，沙爾奇始終觀察著傑卡歐的神情，而他發覺傑卡歐似乎神色有些不自在，
便問：「是嗎？傑卡歐老哥，你看起來有話要說。」
大鬍子煉金術師神情有些古怪，遲疑了半晌後說：「其實…卓提恩知道，知道我有使用未
死者病毒。」他沒等席勒及沙爾奇追問，補充道：「但卓提恩也知道病毒的風險，他是個
有理智的人。或者應該說…作為世家子弟，城鎮秩序被破壞對他來說是絕對是百害而無一
利的。」
「他知道？」席勒氣炸了，他舉起手杖似乎想打傑卡歐：「而你這些事都沒有先知會我？
」
「導師，通訊不便…」
「所以我才設定那些規矩！為的就是告訴你，只要不違反那些規矩，基本上就是安全的。
結果你竟然把那些規矩都破壞了！」席勒喘著氣：「還有…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給我
一口氣講清楚！」
「肯塔利家族前陣子有物資被竊，雖然與我無關，但卓提恩發覺失竊的物資有一部份與我
的研究相近，所以他懷疑肯塔利家族內有其他幕僚可能是終焉教的人。所以我在與終焉教
聯絡的過程中，也同時為卓提恩調查可能的邪教份子…但並沒有找到。」
沙爾奇吹了一聲口哨：「你的意思是，肯塔利家族可能被終焉教滲透，這還真巧啊，剛好
你也是和終焉教有聯絡的人。」
「並不是我！」傑卡歐說：「卓提恩就已經在資助我了，我幹嘛還要偷偷去偷其他物資。
」
「你這傻瓜…」席勒怒斥，「不管如何，這不就是個警訊嗎？你應該要有警覺心才對。如
果肯塔利家族被終焉教滲透，那你的實驗室就更有可能被侵入，特別是你現在已經和終焉
教反目，他們肯定會派人去入侵你的實驗室。」
「我就說了，就算侵入也沒有用…」傑卡歐無奈地擺手：「終焉教的煉金術師都很弱，這
也是為何我能輕易與他們搭上線的關係。實驗室內的殘留紀錄只是前期的一些數據，根本
不可能推斷出來我的活化配方。」
「風險只有『有』和『無』，而這是你造成的枇漏！」席勒斥道，揮手讓傑卡歐退開，半
精靈走到沙爾奇與法拉汀面前：「這就是我希望你們協助的事情。我無法抽身離開此處，
但這劣徒留下的線索必須被徹底清除。傑卡歐…他已經證明自己的莽撞，我需要有個人監
視他、以及確保徹底完成任務。你們既然與鐵衛營有關連，我想你們最初的任務應該也是
要調查病毒的危害，所以，你們是監視傑卡歐去銷毀資料的不二人選。」
不，老爺子你搞錯了，我們和鐵衛營一點關係都沒有。沙爾奇搖頭：「不。」
席勒愕然：「為什麼？」
「太危險了，老爺子。既然肯塔利家族很可能已經被終焉教入侵，則他們更可能的是在那
裡守株待兔，等著傑卡歐回去自投羅網。」沙爾奇說：「雖然我們知道傑卡歐捅了多大的
婁子，但這應該是你們"真理邊境"應該要負責的事，而不是我們的義務。」
「我知道這其中有風險，但如果病毒外洩，那才是真正的天災…」
「我知道，」沙爾奇感覺法拉汀似乎要開口，於是他伸出手示意法拉汀暫時先別說話，他
可不希望法拉汀再幫他攬下一個找死的活計：「但這是你們應該負責善後的事，老爺子，
你可不要跟我說，你們"真理邊境"沒有能力處理這種危機。」
「我們確實…但是…」席勒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一旁的傑卡歐則是聳著肩：「沒錯
，導師，這傢伙倒是說對了一件事。現在最有可能引發活化病毒的是我，而不是我的那些
筆記。因為活化配方只存在於我腦海中。所以，我們應該先別管落錨城的事，等風頭過去
再說吧。」
席勒躊躇不語，沙爾奇知道他大概又要說什麼"難言之隱"，但他可不會倘這個渾水。這次
他的想法和傑卡歐是一致的：回去肯塔利家族，反倒有可能被守株待兔的終焉教抓住，這
風險比實驗室中的紀錄被破解還大。
「我就知道，你們根本把事情都搞砸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角落響起，但那邊空無
一人，眾人先是一驚，沙爾奇則下意識地激發靈能護腕，一把匕首瞬間出現在他的右手掌
心，他現在使用靈能已經越來越順手了。
席勒同樣震驚，但他很快認出了聲音來源：「莉甌？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給我現身。」
一個身影從空氣中浮現，顯然原本是利用某種法術或能力隱形了外型。
沙爾奇認出是那個坐在外頭唱歌的女提夫林，或者說，一個有著精靈血統、但頭上又有著
提夫林犄角的奇怪女孩。
如果遮住惡魔犄角，她的外型就和一般精靈無異，她有著棕色短髮，穿著無袖皮甲，腰間
帶著許多鍊金小瓶、卷軸及短劍，雖然臉上有一些雀斑，但是膚色白皙，是個妥妥的美人
胚子。
傑卡歐並不意外：「剛才曼恩帶我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人隱形跟在後面。看起來妳的
技術成長了不少啊，莉甌。」
「而你一樣只會嘴砲。」名叫莉甌的提夫林卻對傑卡歐一點也不客氣，且她對於潛入實驗
室的行為也不覺得愧疚，對著席勒說：「老爹，這就是你說的"安全周密"？這就是你說的
"穩重幹練的鍊金術師"？我都聽到了，這莽夫幫邪教徒們製造出大量的新型的病毒，而你
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傑卡歐咕噥：「是病毒安定化研究…」
席勒說：「我正在處理這件事，你不該進來這裡…」
「事情都變成這樣了，你還在意我是否進來這裡？你寧願相信這莽撞的傢伙，而不相信自
己的女兒？」莉甌大聲說：「我又不是沒碰過病毒。」
哇哦，席勒的女兒？半精靈的女兒為什麼會是提夫林？沙爾奇還真沒想到事情會一件又一
件出現。
「好吧，莉甌，你先回去房間，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好…」
「讓我去處理。」
「你？不行。」席勒連連搖頭：「你還需要練習…」
「練習什麼東西？你答應我，只要掌握二環法術，就同意讓我成為冒險者。」莉甌說：「
而且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裡正在驗證六號秘卷，根本沒有人手去處理這爛攤子
不是嗎？除了傑卡歐外，其他人的戰鬥技巧都沒有我好。」
「你不懂，這有風險。」
「有什麼風險比世界被傑卡歐毀掉重要嗎？」
「莉甌，我才沒有毀滅世界，你和導師都太神經兮兮了。」
「傑卡歐，你別說話！」席勒煩亂地揮手：「莉甌，你先讓我和客人說完。」
堤夫林女孩氣勢凌人地瞪著自己父親，趁著這幾秒片刻，法拉汀開口了：「沙爾奇，既然
我們都是要回去落錨城，那麼順道幫他們也沒關係，病毒的事確實可能讓人們陷入危險。
」
沙爾奇就知道法拉汀會這麼說，這矮人也是出身富賈之家，很容易把某些事想得太過美好
。
如果只是順手而為的事情，沙爾奇自然不會排斥，但現在情勢很明朗：傑卡歐和終焉教反
目，然後肯塔利家族早就懷疑有終焉教徒潛入，在這種情況下，傑卡歐的實驗室肯定早已
被入侵，而有人守株待兔埋伏的機率更是非常高。
這一切都是"真理邊境"自己搞砸的，如果他們真的像席勒說的心懷大志，他們理應要負起
責任，而不是把事情交給其他人善後。他們甚至沒提到報酬…雖然報酬再高沙爾奇也不會
接就是了。
不過，這些都是幾秒鐘之前的情勢，在堤夫林女孩現身後，沙爾奇的想法稍微有了改變。
不對！沙爾奇．艾恩伯里，這是敵人的美人計，你別傻傻地中招啊。
雖然沙爾奇心內理智的聲音迴盪，但沙爾奇心中冒出另一段聲音：其實嘛，話也不必說這
麼死。
「咳…這個嘛，我們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沙爾奇聽到自己說：「如果你們真的決定回
落錨城，那麼我們可以幫你們打探一下情報。不過，我還是得說，除非有周詳的計劃且確
定沒危險，否則我們是不會和你們一起潛入實驗室銷毀資料的。」
席勒的表情五味雜陳，幾秒鐘前他還在拜託沙爾奇協助，但隨著女兒進入，他反倒想停止
這個話題。
莉甌瞟了沙爾奇一眼，她顯然不信任沙爾奇，但她還是藉此繼續壓迫席勒：「那這樣就可
以了吧？我和傑卡歐，還有這兩位不知道哪裡來的路人回去處理…雖然我不認識他們，但
你剛才都打算委託他們了，顯然你認為他們可以信任。」
「你們…唉，這個…」席勒不知該如何說，最後狠狠瞪了傑卡歐一眼：「都是你這莽撞傢
伙惹出來的問題。」
「等一下，席勒先生。」法拉汀說：「根據目前的情況，傑卡歐先生是唯一知道活化配方
的吧？」
傑卡歐說：「當然。」
「那麼，也許傑卡歐先生不應該回去。因為一旦他被抓，才是最危險的結果。」
「你說的沒錯…」傑卡歐不打算反對，但席勒搖頭：「你說的沒錯，但如果沒有他，你們
就沒有身分能進入肯塔利家族。」
「更何況我們需要更多人手，才能確保安全。」沙爾奇說，他其實同意法拉汀的說法，但
他還是想先確保自己安全。經過剛才談話，他逐漸相信席勒這些人應該本意不壞，所以傑
卡歐"應該"不太會反水。
要潛入落錨城名門世家之中，多一個人的戰力可是差很多。在黑水密窖中，沙爾奇已經看
過傑卡歐施展三環魔法，這大鬍子確實有不俗的實力。
席勒看著眾人，良久後深深歎了口氣：「好吧，但我還有幾個條件。這次，你們一定不能
再違反這些事。」
「知道、知道，我不會再和終焉教聯絡。」傑卡歐說：「不過，往後如果還需要病毒樣本
，我們可就要再找其他管道了。」
「不是這個，」席勒看向莉甌：「為了根除風險，除了銷毀資料之外，你們還要清除傑卡
歐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