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弄墨]第四章--壓力

作者: icerain3173 (lightlight)   2020-03-10 09: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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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原文:
寧靜,前所未有的寧靜。不單純只是肉體聽覺,彷彿心靈上也沐浴在安詳的寂靜之中。
眼睛一眨一眨,面前仍然是海水。用手揉了揉眼睛,小吳很自然地坐起來。除了呼吸吐沫
的聲音之外,這片深海沒有半點聲音。
「很詭異……這種感覺也不像是聽不到聲音,到底是……?」小吾用揉眼睛的手指再次挖
了挖耳朵,異樣的感覺揮之不去。
「總之,我還活著。」他憶起方才驚險的畫面,皺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腳,確認自己還
活著。他是活著,但身體起了另一項異樣。
冉冉烏光自胸口發出,卻時而暗淡時而光亮地閃爍。摸了摸胸口的光,頻率和自己的心跳
不同,慢上許多,但每一次閃爍都讓小吾大幅地恢復精氣。
「太舒服了。」小吾默默地盤腿打坐,開始專心地運起黛西教他的流玉,使其在周身血脈
運轉。每在體內運轉一次,小吾便感覺自己的流玉更強勁更渾厚,欲罷不能的他全神貫注
在流玉上,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坐在一張和島上相同的石桌上。
繞了全身十餘次之後,小吾發現體內的流玉更強大,卻也更難控制。「也差不多夠了。」
小吾心想。身上的異變讓自己的流玉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說不定還能跟黛西比較一番。嗯
?黛西?好像有什麼事跟黛西有關呢……
「啊!忘了抓烏龜!」小吾失聲叫道。忽地,短時間內劇烈提升的流玉一亂,在體內橫衝
直撞。
「嗚噗……」小吾被脫韁野馬般的流玉一撞,仰頭噴了一口血。鮮血在深海中散開,小吾
這才被迫抬頭觀察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兩片高到一望無際的石壁,前後方是一望無際的道,就像一個深谷。海中的深谷:海溝。
「我在圖鑑上看過,但還不想死在這種地方啊……」小吾再在體內運出另一股流玉,試圖
把暴走的流玉穩住,這種失控的龐大能量幾乎要把自己的主人活活撞死。
「時機好,別抱怨。」ㄧ道低沈渾厚的嗓音自小吾頭頂上發出。同時,冰冷的能量源源不
絕地灌入小吾的天靈。
「這是……」小吾沒有分神去猜測頭頂上那聲音揪竟是何方神聖,能量雖然屬陰寒,卻沒
有惡意,甚至有意幫助他脫離險境。他趕緊運起流玉和那股能量合流,再用這股合流趕上
失控的流玉。包覆它,以免傷及自身經脈,融合它,把所有力量化為身體的一部分,再引
導它,從指尖上射出,避免被這股異常龐大的力量所傷。
不知不覺,小吾竟在這險惡的關頭無意識地用了黛西所教他的六句口訣中的後半段:托,
導,消散。
「地才,無妨。」頭頂上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有一絲欣慰。
「謝謝相救,」小吾終於鬆一口氣,再次緩慢運轉流玉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敢抬頭開口道
謝:「我叫小吾,請問你的名字是?」
「不用,汞。」聲音的主人彷彿惜字如金,說話及其簡短,除了回答該回的話之外,其餘
的什麼也沒多說,也沒多問。
「蛤?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小吾皺眉,雖感奇怪,卻依稀對這個名字十分熟悉。不多
想,開口便問道:「那我問你一下,汞仔,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大烏龜嗎?越大越好。實
不相瞞,我在跟人比賽要抓烏龜,已經連續輸了她十六年,這次可不想再輸了。」
「汞,夠?」汞懶懶地問道。看了一眼方才因為小吾釋出的龐大力量所造成的破洞,心中
默默確定一件事,也感嘆一件事。
「你說你自己的名字幹嘛?」小吾疑惑,懷疑這個救命恩人聽不懂他說的話。伸長脖子四
處看這距離海床仍有三千丈的最深海溝有無大海龜。突然,才意識到頭頂上的觸感,堅硬
而冰冷,難道?
「你是隻烏龜?」小吾雙手往頭頂探,驚歎道。但隨即想到:「就算你是一隻烏龜,那體
型也太小了,不夠不夠。雖然很可惜,汞仔,你雖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你不符合這場比
賽的資格。」
「黛,可。」汞幾乎無語,這少年比想像中還要直爽。
「帶什麼?」小吾很難理解,思索半秒問道:「該不會是說黛西吧?你們在深海海底的生
物怎麼都這麼奇怪,一個個都不說他的全名。」
「……」汞懶得再開口,心中碎念道:「這小子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黛這些年在做什麼
?」
「我都叫十六年的黛西了呢。」小吾憤憤地翻白眼盯著面無表情的汞,反駁道:「幹嘛不
耐煩還罵人啊。」
一驚,依舊緊閉著嘴,面無表情的汞心中出現了久違的詫異。修行到他這個境界的生靈,
喜怒哀樂等情緒,甚至是殺氣,都能收放自如。就算是善於解讀表情和洞察情境的生靈也
無從猜測他的想法,更何況他是一隻烏龜,一隻臉部表情有限且趴在小吾頭頂上的烏龜。
「說不定是巧合,畢竟這世上太多奇事。」汞在心理安慰自己。
「你也真是個玻璃心。」換成小吾不想理頭上這隻小烏龜。這才低頭,發現自己一直是坐
在一個石桌上,樣貌材質和大小長短與島上的石桌極其相似。
「生靈潛能真是不容小覷,遺傳也是。」汞默默心想,不再開口。他已經知道小吾落下海
溝之後,身體起的兩個異樣,不過,他暫時只能先處理一項,畢竟這是他待在距離深海海
床三千丈以下,距離鹽岩島大約六千丈的大海溝的原因。一個承諾。
「喔嗚!」小吾大呼一聲,因為他在石桌下發現了一個陀螺,也跟島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開心地道:「汞仔,你在海底也玩這個啊,等我贏了抓烏龜大賽再找你上岸,看能不能送
黛西一個二連敗。」
「可以,但有一個前提。」汞已經不動嘴,只靠意念。不喜歡開口的他覺得小吾這異樣的
能力真好用。
「沒事,你說吧。」小吾自顧自地把玩起了陀螺,面對石桌,幻想哪天能在這石桌上打起
陀螺,再向黛西炫耀一番。絲毫沒有察覺到能跟沒有張口說話的深海烏龜交流是一件多麼
詭異的事情。
「一,在這石桌上打起陀螺。」這次換汞猜到了小吾的心思,或者說他本來就打算這麼做
。繼續想著:「二,是把我從你頭頂上弄下來。」
「啊?」小吾停不下來的手終於停下來,這種要求他從來沒聽說過。
「再沒有我的幫助之下。」汞懶懶地閉上眼睛,開始收力。
瞬間,巨大的海壓排山倒海而來,壓得小吾身體捲縮,彷彿一個在子宮裡的胎兒。
只是,這六千丈的壓力隨時會把小吾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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