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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艾德溫、五名主世界法神，七人在經過空間魔法擴充容量的太空梭艙體
內清點物資裝備。專門保管空間道具的保險箱狀態良好、引力裝置運作正常，確
保東西被拋入外太空的時候也能被牽引回我們手中，也能藉由互相吸引保險箱讓
太空人們抱團集結。
太空梭在地心谷地面上臨時搭建的廠房內，在模擬太空環境的結界中漂浮，
做完最後一次檢查後，就要閃現到幾萬公里外的地方。途中必定會通過仙人設置
的空間壁壘，空間陷阱就會把我們傳送到外太空去。
「點檢完畢，隨時可以出發。」艾德溫是這次登月任務的隊長。作為一個登
錄過月球的正牌太空人，他的職權必須是最大的。
「呼……那麼我要先行一步了。」關季樂鑽進氣閘後熟練的著裝，除了強化
過的太空裝還在噴氣背包上外掛了一個裝滿補給品的箱子，萬一必須在毫無魔力
的宇宙中漂流也能撐過三個月時間。
他所在的外艙門開始抽氣、直到幾近真空與艙外環境相符。
「準備就緒。」
「開啟外閘門。」艾德溫述說完指令、確認螢幕顯示數據，掀開防止誤觸的
蓋子，按下開關開啟太空梭底部連通宇宙空間的閘門。
關季樂抓著閘門邊緣把自己推出去，腳踩上星球地表。他控制噴氣背包移動
到廠房角落，把連接背後的安全索另一頭扣進一圈金屬圓環，然後抓起圓環扔上
半空中。關季樂跳起來、金屬圓環也在十尺高處定住不動，像一支鐵錨定住關季
樂的活動範圍。
名為安全索，其實一點也不安全。這條魔法強化過的繩子只要受到十萬晶左
右的張力就會斷裂，此時金屬環會記錄受力方向、強度。
為了減緩慣性變化對太空梭的損傷，我們採用人體實驗、讓一個太空人去測
試閃現到太空會受到怎樣的力量拉扯，以及這條閃現路徑能不能抵達太空。
「關季樂，開始第一次測試，閃現座標：驚蟄六申弓宿二……。」閃現座標
實際念起來很冗長，但最複雜的部份是前半段，只有跨界傳送才需要變更、同一
座異界閃現的話就簡單許多，只有數字變化。
報完座標和修正參數後，關季樂發動閃現術通往遙遠的彼方。傳送門開的相
當大、一股吸力將關季樂抽進去，安全鎖被牽動的方向改變、傳送門也跟著調整
與圓環之間的相對位置。
「──啪！」安全索迅速繃緊、斷裂。
拉力竟然超過十萬晶！超過多少？
「計算出來了，調整慣性修正量和方向。」一群法神聯手修改太空梭上閃現
裝置的咒文，等於每個人都驗證過一遍正確性。
靜待三分鐘讓先行的關季樂能用噴射背包飛出太空梭的閃現區域，並且給太
空梭整體做最後的強化。所有乘員都到牆邊給自己綁上安全帶固定，就算有人體
實驗，也不能保證只要使用相同座標、每次都會被壁壘送到同樣的地方，因此我
們還是做好承受慣性變化的準備。
「那麼，開始吧。」我對遙控器注入魔力，懸浮半空中的太空梭及火箭被傳
送門吞噬。
一股熱血湧上腦袋的壓迫感，移動速度每秒一百三十七尺、朝正上方。看來
不管怎麼修正，都會朝著遠離星球的方向飛出去。加速度只是轉眼間的事情，我
們一下子就完全適應了變化、解開安全帶各就各位開始調查現況。
「爺爺！聽得見嗎？」關碩拿出無線電試圖聯繫關季樂。
「開始進行運動狀態歸零，有辦法進行跨界通訊嗎？」
「還在重新定位座標。」被空間壁壘送上太空，需要重新定位才行，如果在
這一望無際的宇宙中也能定位的話。
「已觀測到星球……等等，我沒看錯吧？」蕭芷的任務是觀察天體，藉此定
位接下來的航道，首先要確認星球的位置、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你們看窗外！」
太空梭駕駛艙四周都有觀測窗，可以用肉眼看見艙外的狀況。當蕭芷發出這
樣的指示後，除了艾德溫得把太空梭靜止下來、關碩得找回關季樂，其他人都擠
到她所在的觀測窗前面，看著幾十秒前還待在上頭的星球表面。
如果從太空觀測地球，可以發現一片水藍的海洋、棕色與綠色的陸地、一絲
絲雲朵點綴，靠近極地的地方一片雪白。在太空人訓練的時候，我們都看過毒界
人拍攝過的地球照片，蕭芷把那些教材視若珍寶。
與地球環境大抵相似的仙界照道理說，從太空看起來的顏色不會相差太多，
但視野中的東西卻讓我們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太陽在那裡，所以這顆就是仙界沒錯。」
「原來這裡也有……天劫層的偽裝。」我想通了其中奧秘：「說的也是，直
接隱藏的話、引力和月亮的動態都會露餡。」
星球光禿禿的一片，沒有海洋與陸地的分界，甚至看不到雲朵和大氣層的跡
象。這就是天道對宇宙外星展現的偽裝，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毫無價值、沒有生命
跡象的行星，甚至連大氣層都偽裝成不存在。
誤判大氣組成的話，直接登陸的太空船通常會因為與大氣摩擦燒毀，強行登
陸的話氣壓差和大氣成分都有可能致命，還會有仙人襲擊。發現、探索、回報，
任何一個環節被切斷的話，就能避免被外星文明探查到。
「費米悖論的解答嗎……。」艾德溫喃喃自語。
「是黑暗森林法則呢。」我想起彭鷺在極黯谷地下遺留的種種理論及設定，
這個理論是天道選擇「終極統合」這一目的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們在說什麼？」蕭芷對知識的渴望讓她第一時間發問，話說我還沒詳細
分享過極黯谷地下的所有理論，因為很麻煩。
「所謂的費米悖論是，宇宙這麼大、行星這麼多，就算機率極低，也應該存
在幾個技術發達到能上太空、探索其他星球的外星人。但就是沒發現到他們，為
什麼？」
「黑暗森林法則說的是，如果有外星人，他們的道德倫理觀念未必跟我們一
樣、可能懷有強大的敵意。我們不但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惡意、也不知道對方判斷
我們有沒有惡意，就算我們安分守己、對方也可能出於恐懼先下手為強。一被外
星文明發現，就會被當成威脅而遭到消滅，所以要徹底隱藏自己不被發現。」我
省略許多細節沒有解釋，這些需要地球文化背景。
地球的現代科技是在最近兩百年才快速竄升，任何看似落後的文明都有可能
在短時間內超越其他文明。就算你已經能上太空、對面還在殺豬公，也可能在幾
個世代後被對方超越。
為了不讓對方成長到能毀滅自己，得率先扼殺在搖籃之中。不然就像大航海
時代的歐洲人，跑到非洲就製造上千萬名黑奴、跑到美洲就把幾千萬名印第安人
殺到剩下幾十萬。你不能期待外星人來地球做慈善事業，如果科技和人力他們都
看不上眼，還有天然資源。
嗯？我記得紫鴻曾經說過：我已看見外星人奴役我們的未來了，現在開始改
變還為時未晚。
……放屁，要是她真能預知未來還打的這麼辛苦？
「這想法太極端了，但不是不能理解。」蕭芷大概拿異界拓荒來類比了。
對毒界也好、對玄靈界也好，主世界都是站在偏向侵略者的位置。然而這些
異界在廣義來說都是地球，生命形態差距不大、異界人的遺傳因子更是跟人類幾
乎一模一樣，還有傳送門技術可以接近無時差的聯繫。
換成外星人，首先對方到底吸不吸氧氣都是個問題。
「我們先不要討論這麼遙遠的事情好嗎？」嚴兆發現一個問題：「如果觀測
不到地表，我們怎麼保證隕石會掉到我們想掉的地點？」
「放心吧，在我預想的最壞情況中，連星球本身都看不見。」
「好，那我們先不管這裡，朝月亮出發吧。」
觀測月球方位、計算運行軌道期間，關季樂也從宇宙空間歸來。他在內閘門
卸下太空裝，拿起噴射背包準備從氣槽補充壓縮氣體，從背包的壓力表來看至少
耗損了過半氣體。
「真要命，我的腰差點被繩子勒斷。」關季樂語氣誇張。
「你太誇張了爺爺，安全索才不會勒人。」
「而且被拋的有夠遠，差點回不來，繩子斷掉的時候我心都涼了。」
「我猜，為了怕被送出去的人掉回星球上，被壁壘送出去的人都會直接超過
第一宇宙速度。」秒速七點八公里，比星球每秒幾百公尺的自轉速度快多了，超
出我們預料。用這速度發射出去的東西能夠脫離地球重力圈，絕對回不來。
如果沒有校正過，太空梭會用更快的速度射出去。
「航道已經計算出來了，誤差在路上慢慢校正就好。」戌錦花攤開寫滿算式
的紙張。
「出發吧！」我望向駕駛座上的艾德溫。
「老實說我從來沒經歷過這麼……詭異的升空。」
「恭喜你的資歷又多添一筆。」我突發奇想：「要是魔力可以分佈到大氣層
邊緣，那說不定可以蓋一座軌道電梯、以後用來升空就方便多了。」
說起來很簡單的事情。
「亞特蘭提斯號，出發。」艾德溫操縱儀表板上眾多開關點燃火箭，火箭燃
料根據計算、來回地球和月亮都還有剩，不用考慮升空離開大氣層的話就算增加
一點重量也沒關係。
即使燃料用盡還有魔力推動這個備案，我絕不會讓自己在太空中漂流、只能
選擇放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