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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紫鴻想在現實世界或精神空間幹掉我，我都有把握讓她進入心流狀
態、忘記時間流逝，讓她像網路遊戲的怪物死追著我打。不如說在精神空間
裡面反而麻煩，我得感謝夏琳絲塔薩的鼓舞，若沒有她精神上的支持我肯定
沒辦法像紫鴻這麼專注、遲早會顯露疲態。
正常來說有智慧的存在都不會這麼容易被挑釁，追打一個敵人到自己快
被幹掉了都沒察覺，所以關鍵不在智慧、而是心態。
我也好、龍族的大魔法師也好，攻擊強度相較於仙人都是螻蟻，傷害可
以忽略不計的螻蟻。
「老實說我真的嚇了一跳，打破護體真罡後是不滅金身、不滅金身後還
有高速再生，直到最後一顆細胞都粉碎了妳的精神還能待在這個世界。」這
種被動能力就連法神都做不到：「因為外面那些人已經不可能再傷害到妳了
，就讓我們結束這場戰鬥吧。」
在我身後，吳羽霞、丹虹、楊雷、周雅仁、陳碧陽、柳隨風、王宗維、
鳳清緣、關紫雲……這幾個月以來締結深厚情誼的戰友，透過世界之石、心
靈網路，潛入了這座精神空間。
吳羽霞分析過極黯谷地下那座陣法中樞，知道鵬洛克是怎麼把人拉進世
界之石裡的精神空間，現實戰場打完後自然有餘力來到這裡。
「外面過了多久？」我好奇問道。
「不多不少，七天七夜。」
「廢話少說，這場戰鬥已經太久了。」周雅仁這混蛋，才打七天七夜而
已就跟我這戰鬥兩百多年的人抱怨。
「心象空間，展開。」我揮指下令，所有人的夢開始聯繫在一起。
被紫霧侵蝕到只剩下一小塊的城市飛快的擴大，比戰鬥開始的時候更遼
闊。最後大小不只是一座城市、一個郡縣，更達到一個國家的規模，在這裡
心有多廣、世界就有多大。
「嗯──老娘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眼前露面。」
「妳還在啊？」我轉頭，眾人的注意力也跟著集中到紅髮、穿啦啦隊服
的女子：「換件衣服好不好？這件我覺得蠻羞恥的。」
「這是怎樣？覺得不需要了就嫌棄老娘加油嗎？」
「媽？」「娘！」「MOM！」千千萬萬個人同時叫媽，何其壯觀。
「唉……乖乖乖，大家辛苦了、辛苦了。」
「妳好像不喜歡這樣。」我頗為好奇。
「盡可能不干預你們、讓你們用自由意志去發展，才是人文主義世界的
作風，要是老娘命令你們該做什麼、怎麼做，豈不是跟那個肥婆一樣？」
「但從結果來看，我們做的事情不都是妳希望我們去做的嗎？」
「是啊，但那是因為老娘提供獎勵。你們為了獎勵幫老娘做事是你們的
選擇，難道這不自由嗎？你不想幹還有其他人搶著幹。」夏琳絲塔薩說道：
「老娘一開始也不是這樣，這些年來慢慢學會的。」
天道分身散佈在城市、鄉村、荒野、森林之中，每個人處理自己有辦法
處理的強度。
「哼……走著瞧。」紫霧一道念想傳遍精神空間，隨後帶著那些天道分
身一同消失無蹤，整個玄靈界都還是她的地盤，要逃離這裡再輕鬆不過。
「……結束了？」丹虹問道。
「是的。」
「她會不會捲土重來？」吳羽霞有些擔心。
「意志需要載體，越強的意志需要越強的修真者盛載，除非又有仙人下
凡，這個空間不可能有人破壞。」
「那她怎麼比極黯谷那次還要弱？不然你怎麼能跟她纏鬥這麼久？」
「鵬洛克……應該說彭鷺，本來就是她的一部份，又修真過，能反抗她
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在那裡的彭鷺只是一道思維之觸，所以現在的她比彭鷺
那時候強太多了。」我解答道：「我能跟她纏鬥這麼久是因為我不屬於玄靈
界，再加上你們的幫助。」
「主要還是她太大意了。」夏琳絲塔薩補充：「她看不起你，始終以為
老娘還有什麼王牌沒拿出來，保留了一些餘力。」
天道意識在離開這座精神空間後，會因為失去載體消散、回歸玄靈界。
戰鬥過程中我消化掉大量的天道分身，取得許多資訊，但全部都是冗餘的情
報，例如一千多年前南華大陸某處有個叫大黃的鄉民早餐吃大餅配井水，包
括大餅的味道、嚼勁、水的溫度……等等細節。
這是經過消化、梳理過的結果，我接收的時候是一片混沌，連蟲子眼中
的色彩、蝙蝠聽見的超音波聲響都混雜在一起。包含各種噁心的資訊與感受
，一言難盡且不可名狀，一口氣衝擊過來的話，精神肯定會崩潰。
這麼說吧，蛋糕很甜很好吃、拉麵很鹹也很好吃，但是混在一起就會變
成餿水一般的味道。現實中這種黑暗料理的感覺比較像加起來除過變成平均
值，精神空間裡卻只有單純的加法，感覺會無止境的疊上去，不分割開來不
可能獨自承受。對了，我剛才有提到這些資訊中包含痛覺嗎？
確認脫離險境後，大家靠攏過來、在我和夏琳絲塔薩附近圍個圈。
「這位女士到底是何方神聖？」關紫雲正色問道：「一瞬間對所有人的
認知進行操作，說是這世界的主宰也不為過。」
「她是你媽、是我媽，是萬界所有生命的老媽。」
「她就是那個世界本源？」楊雷看一眼就想起我描述過。
「嚴格來說只有主世界的生命才算老娘生的，其他都是領養來的。」嗯
嗯、幹掉別人老媽後再領養過來的。
「哼，裝神弄鬼。」蒼雲齋景皓以龍形登場，意念中蘊含惱怒，牠的觀
點多半跟關紫雲一樣、是認知被夏琳絲塔薩操作了。
「妳要不要證明一下？」
「嗯──也好，不然接下來說明起來會很麻煩。」夏琳絲塔薩鬆開彩球
，彩球變成兩把大劍插入地面，她本人也變回初登場時的狂戰士裝扮：「想
當年老娘還是毛茸茸的獸人幼女的時候……」
「等等妳在說啥？」
「你們現在看到的只是老娘其中一種形象，隨著溝通對象不同當然要用
不同的形象才方便理解，老娘只是在說過去用過的某個造型。」
「好妳繼續。」
「那時候老娘被姊姊帶進聯盟沒多久，野性還很強，聽說聯盟有敵人就
跑去暴揍她一頓。當時的狂氣直到現在還影響著你們，你有一部分是姊姊生
的所以還好，其他人就沒那麼樂觀了。」夏琳絲塔薩把世界大戰說的像黑幫
尋仇一樣：「老娘還不成熟的時候犯了很多錯，今後要靠你們來彌補，總之
先給你們發放一些獎勵。」
「什麼獎勵？」
「來。」紅髮女子伸出手，我無法抗拒的倒進她的胸懷裡，她伸手一抱
、撫摸起我的頭髮：「好棒好棒好棒……做的好，今後也要保持努力喔。」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要被……馴服了……。
也許寵物犬被主人摸頭就是這種感覺吧，一陣神清氣爽，讓人體悟到什
麼叫心靈祥和。
「好了，從今以後別再說老娘讓你們濫殺修真者，就算是老娘認定為敵
人的存在你們也不會帶有先入為主的偏見。你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決定誰是
敵、誰是友，這份新的能力老娘建議掛在魔道全域圖上，看你們高興怎麼叫
。」夏琳絲塔薩扶著我的肩膀推開：「下一個。」
「讓我來……哼，裝模作樣。」蒼雲齋景皓看起來不太服氣。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坦率？殺了他們一窩神龍、一個神仙，這狂氣要
是發作起來就跟老娘當年一樣。」夏琳絲塔薩體型猛然放大、逮住巨龍的脖
子就摸上景皓的背脊：「辛苦了辛苦了，以後不要像老娘一樣發起飆來就想
砍人全家。我們狂而不亂、放縱而不作死，懂嗎？」
「喔喔喔喔喔喔──。」
「摸個頭而已，爽到呻吟是怎樣？」周雅仁靠過來酸我。
「那你來試試，沒叫出來我跪給你看。」我搔搔頭髮想懷念幾秒鐘前的
那份觸感。
「大魔法師跟我這逐夢境的比？就算我爽到尿出來也不丟臉。」
「話別說太早，這裡這麼多魔法師境界的、就你一個尿出來就搞笑了。
」我決定動用他幽靈武裝的後門爆他裝甲，以便好好檢查。
夏琳絲塔薩鬆開手，蒼雲齋景皓從精神空間中消失，稍微感應一下通訊
網路就知道他回現實世界去了。她一個個摸頭、拍背，我們一個個帶著幸福
滿足的思緒離開。
最後只剩下我和柳隨風還留在精神空間。
「來吧，繼續解決你們的問題。」夏琳絲塔薩說道：「所謂的穿越、重
生、轉世……在不同文化有不同的稱呼，在不同星球上就算稱呼一樣、背後
的運作原理也可能不同，它的本質是星球之間的資訊傳遞。」
「為什麼是我們？」
「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老娘想知道一些事情，就跟姊姊要了你們過來
。因為老娘比較笨、又很好學，所以找來的穿越者特別多。」
「妳什麼不好學，學英制單位幹什麼？又學的四不像。」我的怨念很深。
「當年大英帝國這麼龐大，老娘以為將來一定會統一使用英制單位，沒
想到姊姊那邊沒過多久就弄出公制單位。」
「這時間順序是不是怪怪的？主世界現行通用單位用了超過一萬年耶。
」而且橫跨多維時空的她應該知道地球那邊未來發展才對吧？
「你們所謂的未來……時空間上的可能性一直都在變化，你們以為是連
成一線的時間軸其實是一連串的點。時間也是有最小單位的……你們有屬於
你們的未來、未來的人也有屬於他們的未來。」夏琳絲塔薩的解說不清不楚
，但柳隨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說，甚至勝過了他的求知慾。
「妳這是綁架！」柳隨風臉色不悅。
「不，隨風……你冷靜一下，冷靜聽我說。」比起夏琳絲塔薩，我應該
更適合說明這件事情：「我不是那個劉傑、你也不是那個威廉‧康納萊，我
們只是單純的擁有了他們的記憶而已。」
「你說……什麼？」
我就是在擔心這個，柳隨風對前世地球的執著太深了。
「片面的資訊是很危險的東西，包含體驗、認知、反饋才能視為整體，
老娘需要受過該文化背景薰陶的人運用文化中的資訊，這樣才有意義，就算
你們只是持有紙本、口語上的知識，如何運用、如何認知也會豐富他們本身。」
夏琳絲塔薩補充道：「就拿至尊魔道系統來說，你怎麼和前世的文化背
景、其他小說的經驗連結，文字和言語都無法表達清楚，更別說完整的認知
。真正進入玄靈界的時候，那些想法和策略憑單純的文字知識不可能產生。」
「妳操控了我們！要不是因為那樣的過去，我們才不會像這樣變成妳打
擊玄靈界的打手！」柳隨風歇斯底里的大吼，一點學者風範都不剩：「如果
我不是威廉‧康納萊，那我到底是誰啊！」
「你就是你自己，要成為柳隨風也好、成為威廉‧康納萊也好，這都是
你自己的選擇。你不放棄過去，過去自然如影隨形的跟著你。」
「這我就不同意了。」我拍拍柳隨風的肩膀，走上前去：「怎麼可能不
懷念前世、尋找回到那個地球的方法？」
「怎麼不可能？你那些小說讀假的？多的是一穿越就順理成章繼承別人
人生或重新開始人生的主角。一群家裡蹲、沒社交的邊緣人一穿越後變成調
情聖手或人生勝利組，你以為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夏琳絲塔薩不屑的說：「老娘只是討厭捏造瀕死體驗或欺騙你們已經死
亡，讓你們跟前世徹底告別而已。老娘也很討厭那些想死的、厭世的臭魯蛇
，老娘跟姊姊說過了完全不想要那種資訊。你們都是老娘跟姊姊生的，老娘
不希望你們把姊姊也當成外人。」
「等，雖然我知道倫理觀不同，但這聽起來就是很彆扭，我們是妳跟姊
姊生的孩子、可以換個說法嗎？」
「老娘跟姊姊是義理姊妹、也就是sister in universe！就算你是老娘
的兒子也休想拆老娘ＣＰ。」哇塞，那是什麼鬼？宇宙姊妹？
「我以為妳們算是同一顆星球。」
「星球的同一性取決於時空與因果的關聯，但主要是根據星球意志的自
我認同。」夏琳絲塔薩的解答只到這裡：「別離題了，你說老娘操控你們的
人生，這老娘可不認同。所謂的操控是指老娘有意識的強制你們進行某種行
為，同意吧？可是老娘一沒有意識去行動、二沒有強制，一切都是你們記憶
造成的先入為主。」
「屁啦！」
「不服來辯啊！」
「好喔！辯不贏妳老子從此不自稱幹話神！」
幹話神頭銜保衛戰，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