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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防守贏不了，我從未想過只用自己貧弱的攻擊力去打倒仙人，設下陣
法的目的在於必定閃避，以及保護那些金牌打手。
仙劍快如閃電，一束虹光有如心電圖的跳動劃出兩道曲折，劍鋒在我反應
過來前已經刺向地晶塔。可惜我從未想過要依靠反應速度來迎敵，我不信自己
的反應能快過法神，一切術式都盡量自動化。
不然那招「光壓」我哪來的及防禦？
所以那些仙劍尚未觸及地晶塔，就變得像紙片一樣彎曲、浮貼在地晶塔上
，柳隨風反應過來，手掌一擺將仙人們連同仙劍移開。
接下來將會是媲美駭客團體之間攻防的資訊戰，我與柳隨風構築的空間控
制魔法陣先被找到漏洞進而瓦解、還是我們先打敗仙人？
「我已經惹毛她了，大概能讓她專心攻擊我『十分鐘』吧？」我說道。
「十分鐘嗎？有點勉強呢。」丹虹點頭。
「你真是惹火人的天才，這張嘴怎麼可以這麼毒啊？」柳隨風道。
「我嘴巴不毒，是她太脆弱了，神仙當久了難免太自以為是，覺得全世界
都要繞著她轉。」我反手一架、近身直刺的仙劍貼著我的手背滑向另一側，本
該撞到我的神仙分身像果凍般變形、彷彿一道流水穿過我的指縫離開。
「Nin o Chithaeglir, lasto beth daer, Rimmo nin Bruinen, dan in
Ulair!」柳隨風一邊擺手揮拳抵抗海中仙人的連環攻擊，一邊詠唱咒語，當這
道魔法一施放出來，世界為之劇變。
魔法陣被推往無窮遠處，陣法涵蓋範圍彷彿無窮無盡，直到地平線上都是
陣圖涵蓋之處。同時也不再被海平面切成兩半，陣內一半天空、一半海洋，海
水築成許多球與弧形的壁壘，相連到天邊，仔細放大任何一個部位會發現是相
同結構的壁壘在更微小的地方不斷重複，有如雪花。
「碎形迷宮，無限迴廊。」柳隨風利用接縫與空間戒指相似的特性，再結
合玄靈界自由放大縮小物體的法術特性所開發出的困陣。
關於維度，一維線、二維平面、三維立體，這是常識。
碎形的維度有小數點，看似線的碎形介於線與平面之間、看似平面的碎形
介於平面與立體之間，這魔法陣則是三維以上的超立體。主世界體系不曾有過
這種魔法，因為要依靠電腦程式來大量重複作業才能簡單描繪出來，陳碧陽經
此一戰勢必聲名鵲起。
仙人本體保持不動，作為身陷迷宮的第一步很正確，她分出一道身外化身
飛向另一個方向，分身越變越小、直到肉眼不可見。
「這是……。」她不禁迷惑了，因為魔法陣中心的我們是３．０維、越往
外走維度會越來越高，適應維度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變小。
又因為碎形的性質，圖形的任何一個小區塊放大後會跟整體一模一樣，看
起來就像在完全相同的地方不停打轉。然而，也不是一味直線衝向我們就好，
要順著碎形的脈絡讓自身維度一點一點下降，再打敗看守入口的我們，才可以
離開魔法陣。
如果跑去追打其他人、陷入碎形之中，要再跑出來就難了。如果用暴力破
壞魔法陣，勢必會對接縫產生傷害，接縫受損的後果我猜她根本承擔不起，要
是她可以不顧一切毀掉，那就認了吧！到時候就撤回主世界慢慢打游擊。
失敗不過如此。
「上吧，我的浮蓮子（friends）們。」我手指仙人、揚起頭帶著挑釁的眼
神，傳送門旋即走出一個又一個大魔法師。
五顏六色的頭髮、中二煞氣的美顏，膚色深淺不一、男女老少皆有且身穿
各種奇裝異服。看似差異巨大的群體來自同一種族，人人都像動漫展玩角色扮
演的ＣＯＳＰＬＡＹＥＲ是因為他們光是身體外觀就是一種角色扮演。
龍族，成功重現化形術。
「對手比預想的還要強大。」雖然可以換造型，蒼雲齋景皓仍選擇頰上有
紅紋的白精靈造型，據說是因為這形象用久了、再換會不方便。
跟景皓簽約的變形術合作者，讓你失業真不好意思，欸嘿。
「怕了？」
「激將法對我們沒用。」一名深綠髮色的龍族女子說道：「對事物的認知
有誤或故意說錯，是對方愚蠢，我們沒必要向蠢貨解釋。」
「閣下是解決我族數千年難題的貴人，無視此前恩怨這點，贏得我等的尊
敬。」黑長髮男子打岔道：「閣下可能不信，當初計畫中是趁你從傳送門逃脫
時捕獲、軟禁起來協商，直到毒界人處置方法塵埃底定為止。」
「我知道，但毒界的事情都過去了。」我沒興趣聽人辯解。當我從希兒芙
那得知我遇襲時緊急傳送仍能作用的時候，我就猜測丹諾斯下殺手可能是要藉
由緊急傳送把我送去他的大本營。
後續龍族能把這件事情搓掉，多半是把襲擊事件從「暗殺」拗成「綁架」
，背後還補償布魯諾曼多少損失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無須擔心我等有所保留。」黑髮男子釋放魔力、長髮飄揚：「這
樣的身體能夠發揮多少實力，我等都忍不住想嘗試看看！」
碎形魔法陣中無法使用一般的閃現術，這些化形為人的龍族給自己上滿狀
態魔法、披掛上人類武裝衝向仙人。
化形術比起變形術，其實更接近獸人法神燦‧喀哈爾的分身，或是仙人的
身外化身。其概念來自量子龐克的幻想，將自己在平行世界上的身體──專業
名稱為異時空同位體──改造成不同的生物型態，然後與當下的自己交換。也
就是將平行時空的自己永久改造成人形生物，在必要時交換過來使用，這種替
換是半永久的，等於從根本上解決龍族的問題。
目前還不知道這種化形最多能有幾種變化，每個變化都等於多出一具狀態
完好的替身，無論受多重的傷都不會影響到本體，除非即死。
龍族家大業大，完全變形的技術又成熟，一群戰力直逼法神的大魔法師才
能在最短時間學會化形術、將平行時空的身體替換過來進行完全變形。
我作為釋出技術的人，他們很樂意出手幫我這個忙，唯恐他們不情願，我
又拋出一、兩個傳說來引誘他們。
傳說，仙人能學會天罡三十六變和地煞七十二變──我拿著玄靈界典籍對
龍族這麼說。
玄靈界真龍也就九變而已，根據分析就是掌握九道異時空同位體的能力，
三十六變跟七十二變聽起來就高級多了。再看到眼前仙人的身外化身，一群龍
族打手不但不恐懼，反而戰意高昂。
「那去吧，照計畫走。」我右手一振擺個散打架式，眼中千千萬萬條虛幻
的線條勾勒出維度變化的邊界，以便我將任何事物放逐出魔法陣。
「呼咻！」身著漆黑裝甲的黑髮男子怪叫一聲，卻沒有後續動作，然後自
己尷尬的說：「抱歉，太習慣巨龍身體的詠唱方法。」
人有百百種，巨龍也不是每條都充滿威嚴。
「吼吓！」一樣的怪叫，他卻對此渾然不覺，大概就像說外語的時候難免
會用上母語的腔調，外國人聽了多少會感到不太對勁。
我與柳隨風用身印改變魔法陣配置，仙人與身外化身從魔法陣中樞的三維
移動到較外側的三點二維區域。龍群暴衝、瞬間突破音障，在丹虹指引下繞到
比仙人更外側的區域。
「醜話說在前面，你各位啊，不要丟了龍族的臉。」黑甲龍族似乎是團隊
的隊長，當他們站定位後首先喊話：「法神只是你我的必經之路，今天提前遭
遇到這樣的對手而已，你各位最好像散步一樣輕輕鬆鬆的……幹掉她。」
「嗷！」戰吼四起，也有文藝派的詠唱起詩句。
仙女姊姊完全無視這些龍族，這樣很好。
從情感面、戰術面、戰略面上，我和柳隨風都必須優先處理，也就是拉住
仇恨的主坦。但仙人不是網路遊戲的ＮＰＣ、有自己的智慧，要是龍族打得兇
了，絕對會直接發動精神攻擊滅了牠們、再掉過頭來慢慢收拾我們。
空間陣法是防禦不了精神攻擊的，龍族固然不是一捏就爛的軟柿子，真要
跟仙人對抗起來也是凶多吉少，最多拉鋸一陣子。好在仙人目前的最佳解是集
中精神處理我，我估計這份耐性頂多維持十分鐘。
這十分鐘，會比想像中的還要漫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