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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教大師，性命不定，時運易主，則死而更生、男女易形、老彭之壽、殤子
之夭。該當何解？」
「嗯……人的天性與命運不會固定不變，若氣運變化所屬，可以死而復生、變
化男女，得到老子彭祖那樣的長壽或是像幼兒一樣夭折死去。」三藏替我講解文言
文：「敢問宗主，何謂時間軸？」
「時間如長河，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有如車軸以一貫之，這並非實際存在
的東西，只是假想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果關係。」我則回答三藏提出的各種問題
：「請教大師，時過境遷，運轉無端，無窮天機，復返太極。該當何解？」
我倆交錯問答，旁聽的一干龍族特使忙著做筆記，並不交流意見。就跟極黯谷
猜深度一樣，確保他們的感想純淨不受影響，從中總結出的理解才能更接近本意。
並不是學習玄靈界功法，而是用主世界魔法來重新構成。同樣的星球、又有互
相抄襲的紀錄，一定有辦法再現。
龍族家大業大，在協會的影響力也相當驚人，單是毒界開拓時可以全身而退這
點就知道這些天龍權貴不是好惹的。在玄靈界發現無須生物做施法素材的變形術魔
法書，這消息一傳到他們耳裡，協會立刻以「保障少數種族權益」的名義給他們自
由學習化形術。
這種可以利用的「浮蓮子」，就一笑泯恩仇吧。
眼前我最需要龍族打手，讓他們學會化形、本體能自由來到玄靈界對我的戰鬥
力才有幫助。拿「玄靈界可能還有更好的變形術」這樣的消息來釣牠們，不怕牠們
不上勾，一旦想搜刮玄靈界，就得幫忙解決仙人。
沒有比慾望表露無遺的生物更好操縱的東西了，想錢想瘋了的人們，你隨便喊
句跟我一起發大財就能讓他們死心塌地追隨。
雖然沒有成果，就會只是暫時的。
「鐵珀那邊有進展嗎？」把真龍九變翻成白話文以後，我喝水滋潤乾枯的喉嚨
，找蒼雲齋景皓詢問狀況。
「既然超出他的專業，他也只能另請高明。」
「誰？」
「有交情的法神，我們也在傾全族之力分析原理。」龍族的全族之力想必不會
讓人失望。
我轉過頭詢問三藏：「大師，能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施展一道偷天換日的法術，你會嗎？」
「偷天換日也有許多種手法，是要顛倒陰陽、移星換斗、行雲蔽日，還是其他
的？」三藏說的好像他都辦得到。
「我要日正當中、不落西山。」
「可以，以俺的手段範圍可涵蓋百里。」三藏點頭：「想當年白骨精麾下千軍
萬馬，俺也曾讓太陽停在正午時分削弱妖邪之力。」
「那要有勞大師了。」我雙手合十一拜。
「貧僧尚未答應，請宗主告訴貧僧要做何用途？」
「誅仙。」
「誅仙？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貧僧這點手段怎麼可能騙過仙人？宗主
或許能對貧僧隱瞞一些事情，用片面的真相誤導貧僧，但始終無法欺騙貧僧。那麼
宗主又要如何欺騙仙人？」
「我沒有要欺騙仙人，因為騙不了。」你要怎麼欺騙一個神？當你所在的天地
都由祂掌控的時候：「我只是，想創作一個故事。」
「故事？」
「故事都是虛構的，程度多寡的差別而已。」這個世界在我前世的經驗裡也是
虛構的，至尊魔道系統這本小說裡面的背景：「正常人都不會把虛構的故事當真，
可是卻願意花時間去看那些虛假的東西，我要設的就是這樣的局。」
仙人隨時都可以跳出去，不會比闔上一本書困難多少，但祂不會跳出去，只因
為故事盡頭有祂渴望看見的結局。三藏的法術只是為了讓這個局更接近完美的一道機關。
※
我把司徒虛空的任務期限放寬三個月，對於他的疑問隨便找個理由打發過去，
一方面抽走他調動的魔教人手、一方面監控陣法的修復進度。吳羽霞把地下二層用
主世界魔法撰寫的核心要素抽走一部份，確保只有她才能讓陣法運轉起來，不然要
是有人被天道影響、腦袋一短路不知不覺啟動陣法怎麼辦？
而小夥伴們在毒界破關後用那幾百億銅做了什麼，現在就是檢驗的時候，不用
怕他們暴露底牌，根據這次戰鬥的結果修正後還會變得更強。
說實話，我不期待兩年時間他們能弄出什麼名堂。所以戰術的重心還是放在我
身上，為此我還特地回到主世界找法神修行，總算把兩年前摸索到現在的閃現術徹
底學會、完成縮地境。
然後，極黯谷陣法完全修復。
極黯谷內空蕩蕩的，只有丹虹、吳羽霞和我三個人。這項作戰很有可能撲空，
我預測的仙人不會下凡，或者知道我嚴陣以待故意錯開時間，為此投入的心血可以
拿來蓋一條跨海大橋了。
我們待在地下二層，吳羽霞一個人鑽進狹窄的控制室、渡劫陣法的核心。她全
副武裝，世界之石水晶鑲嵌在頭盔正面，雙手貼牆緩緩注入魔力、詠唱啟動陣法的
咒文。
毒界百萬居民一邊處理手邊的事務，一邊連上精神網路將閒散的精神力集中起
來，由丹虹調配。
我也詠唱過閃現術的咒語，神威武裝完成暖機隨時迎戰。散佈在高塔外的偵察
機回傳即時影像，以便掌握地表上的動態。
魔力充滿整座極黯谷，唯獨高塔的頂端像是颱風眼留了一道真空，照理說渡劫
陣法中心防禦最強，所以魔力應該要最充沛才對。
「……該不會沒天劫就沒有作用吧？」吳羽霞問道。
「飛升是在渡仙劫後、大乘期的事情，當時可沒有天劫。」我回答時，高塔上
空撕開一條漆黑的縫隙。
那道縫隙擴張開來，流淌著混沌、宇宙星象般的光景。可是星星並非渾圓，而
是變形蟲那種不定形，銀河也有如一頭具備千百道發光眼眸的蟲子蠕動著。我們的
意志隨著扭曲的星空扭曲、隨著渾沌的明暗混沌，忘記了呼吸似的差點窒息，直到
一條蠕行的光芒落地化為人形。
「哈。」我深吸一口氣，心智差點無法負荷，某個不可名狀的存在剛被轉化成
可以直視之物。
是的，徒具人形的物體。
好美。
……
「傑哥！」
丹虹的呼喚讓我回過神來，注意到畫面上的計時器、發現經過了十三秒。丹虹
引動毒界人們的精神力衝擊我，才讓我回過神來，再看那名外表能勾魂奪魄的美女
，她開始行動。
夢幻的身影像夢魘一般增殖，複製人出現又消失，同一時間玄天大陸上蓋好的
傳送門全數被破壞。我會知道是因為傳送門上有我的精神標記，明明每一座傳送門
都有人看守，卻無人回報。
我閉上眼睛就能想像一位美妙不可方物的女子現身，所有看守者不論男女老少
都呆滯住，然後女子一擊毀滅掉傳送門、他們卻仍然沉浸在美麗中。
美若天仙，這四個字比想像中的沉重太多了。
無人被殺是因為我把主世界人調回主世界待命，如果天道還需要修魔者集中魔
力，就不會將魔道斬草除根。現況說明我的預料完全無誤。
「走！」我怒吼一聲，大衣裂解成一片布繩捆住吳羽霞。
仙女手指地面，彷彿是一座山嶺墜落到海上、濺起沖天的水花那樣，高塔像水
一樣四處噴濺。磚石沖天飛起、一層層魔法陣透過自爆產生魔力衝擊藉此減少傷害
，這項最終的防禦手段讓高塔只是地面上全毀。
好！還可以再撐一擊。
「快逃吧！」吳羽霞腳步癱軟，只因仙女這一擊不只從物裡上破壞高塔、更用
精神力去瓦解魔法陣的魔力運作。
「讓我放個大絕。」作戰最關鍵的第一步，我必須跨出去。
玄靈界人普遍弱小，是因為還沒完全通過審核，天道有計畫地削弱每一個人的
力量、讓絕對忠誠的人飛升成仙並天人合一。
那麼力量會多麼集中在少數人手裡可想而知，仙人的能力必定大於法神！我老
早就預測到了。可是我卻沒想到仙人與法神的差距會這麼大！
獸人法神燦‧喀哈爾的絕招質量投影，能一分為四、投影出四個和自身完全相
同的存在，動作得完全一致。仙女這招我只在小說中讀過，稱為身外化身的大神通
竟然可以閃現到千里之外獨立行動，瞬間破壞傳送門！
而且二十一道分身看起來還不是極限。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具備殺傷力美貌的女性，我調動精神網路上將近百萬人
的意志，傾盡全力施法、利用設置好的魔法陣對地面上釋放最大的音量進行詠唱。
「滅修幹魔？」即使語言不同，精神力也能將這句話的意思完完整整傳達給從
仙界下凡的仙女。如此美麗的女人我喊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在女朋友面前跟
初次見面的美女約炮只是這道魔法其中一項小小的副作用。
這道魔法最大的代價，在於從今以後身上會被貼個十萬八千張標籤、社會形象
徹底崩潰永遠無法重建，可以說是毀滅我一生清白的魔法。
再見了，裝逼耍帥。
再見了，我的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