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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司徒虛空會產生危害的根據之一，是他受天道指引，然而對天道知
根知砥的鵬洛克卻傳授他主世界魔法、我也直覺地要他修復陣法。我前往玄靈
界是因為極黯谷有他在，我之所以穿越和讀過至尊魔道系統可能脫不了關係，
所以我一直認為司徒虛空是我方的棋子。
　　我們想利用陣法重現八千年前鵬洛克飛升，這是夏琳絲塔薩樂見的展開，
可是天道也想利用這做點什麼應該不會錯，做什麼？
　　如果修魔者是為了給這個世界解毒，我們那些傳送門導入主世界魔力就是
天道的眼中釘，那為什麼不曾採取行動破壞傳送門？
　　不對，東方璃被抓的時候算一次。此後玄天大陸正道袖手旁觀，最大規模
的行動也是針對極黯谷，那次行動說明玄靈界本地的武力不足以破壞所有傳送
門、阻止我們重建。
　　既然是必須破壞卻又無力破壞，還想利用飛升的現象做點什麼，可能性就
只剩下唯一一種：「神仙要下凡了。」
　　「什麼？」丹虹對我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感到困惑。
　　「鵬洛克一渡完天劫就從極黯谷飛升，有悖於玄靈界的規則，這很可能與
渡劫陣法的功能有關。當極黯谷的陣法復原，開始運作，有可能重現當年飛升
的狀況。如果飛升的目的地是仙界，我認為會有仙人趁機降臨玄靈界。」
　　如果天道的目的是終極統合，仙界和玄靈界就應該相連。只能透過渡劫飛
升前往是刻意為之，只有最忠誠、能夠天人合一的修真者才能進入，樹立這層
障礙的代價可能就是仙人也無法輕易下凡。
　　「仙人……那就是法神級的敵人囉？」
　　「沒錯，他會摧毀我們到目前為止建立的一切。」
　　「所以要放棄極黯谷那邊的行動？」
　　「不放棄，我們慢慢來。」還好我有備案，可以試著從接縫直達邊界、讓
飛升的路不只一條：「直到我準備好為止。」
　　「不放棄？」
　　「一、魔力灌注玄靈界是攸關世界存亡的事情，天道拚命也會把仙人送下
來，我放棄也沒用。二、我要掌握主動權，把仙人下凡的時機掌握在手裡，這
比拖延時間重要。」
　　就算多一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準備，也比不上確實知道仙人何時降臨來
的重要，因為能不能在戰鬥一開始做出反應就足以決定勝負：「最後、如果做
好萬全準備也無法打敗法神級的對手，還談什麼人定勝天？」
　　「我覺得法神歸法神，仙人歸仙人，兩種是不同存在。」說的好，仙人可
能還會龜派氣功。
　　「我知道，只是代表武力到哪種等級而已。將我的推理佈達給主世界諸君
，聯絡協會申請使用禁咒。我將開始新的作戰計畫，名為……誅仙。」
　　總而言之先取個響亮的名字。
　　於是在我授意下，極黯谷陣法的修復速度開始放慢，準備對付實力絕對在
法神之上的仙人。
　　結果準備階段先碰了一鼻子灰。
　　我離開前線親自回主世界與協會協商，重返毒界拓荒時期造訪過一次的禁
咒管理局。左右對稱的圓頂低矮建築，每一顆磚頭都有至少千年的歷史，這裡
並不封存禁咒，只守護著禁咒目錄。
　　禁咒目錄是一套經過物理與精神層面加密的書本，防止內容外洩。目錄記
載主世界絕大多數第二級以上的禁咒資訊，也就是非國家第一級行政機關許可
禁止使用以及國際公約禁止使用的魔法。
　　第三級以後的禁咒另外紀錄，部門也負責裁定禁咒的解禁或升級，有點像
網路遊戲調整技能平衡的工程師，只不過官僚多了。
　　「我再確認一次，協會否決我的提案？」我盯著禿頂、瘦削的白鬚老矮人。
　　「沒錯，從我接收到的調查報告顯示玄靈界的武力水準普遍低下，你到目
前為止不只一次高估了對手。所以，即使你推斷將面臨法神等級的敵人，我們
很難認定有必要使用禁咒。」
　　該死，難道小心謹慎有錯嗎？
　　「有龍族大魔法師負傷的戰鬥紀錄，這還是此界武力尚未封頂的妖怪，如
果不用禁咒，憑一群大魔法師的力量要怎麼對抗法神對手？」
　　「我從未否定敵人的實力不如法神，但首先你要說服我們一定會有那樣的
敵人出現。」老矮人算是通情達理的那種官員，從他曾經允許毒界人使用萬魔
破界弒神陣就能看出，但要他同情達理、你要先提出合情合理的要求。
　　仙人下凡這個推論，是建立在我對世界的運作機制有所了解、接觸過世界
本源的意志這兩項前提之上。要向沒有接觸過的人解釋，就像在說夢話一樣、
只會被嘲笑腦袋不清醒。
　　「難道，不能因為保險起見讓我使用禁咒？」
　　「不行，禁咒本身就具備風險，除非你能證明不學禁咒將面臨更大的風險
。」老人手指著我，像個老師諄諄教誨：「第一級禁咒若被濫用，是毀滅世界
等級的危機，一有麻煩就想依賴禁咒，這種心態不可取。」
　　「如果……。」
　　「如果你所謂的仙人會反過來入侵主世界，只有一個主世界打得過，不只
一個的話你拿出禁咒也沒用。」他搶過我的話，邏輯清晰無法反駁。如果一次
下凡兩、三個仙人，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倒是你有沒有想過禁咒被奪走反遭
利用的可能性？」
　　「有，我很肯定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想了想，改變提案：「如果
，我們要預支這次任務的報酬呢？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完成協會交辦的任務，
只是為了找回失蹤的法神才繼續滯留，要求你們兌現報酬應該不過分吧？」
　　「你說，你們？」
　　「我和柳隨風都要預支，我需要一塊魂靈晶體和三顆時空珠，隨風的部分
則是『鬼魅如影隨形』的使用權限。」我和柳隨風談過，他同意我挪用他這次
任務的報酬，只要我也把我的報酬分給他。他也需要協會管制的禁咒道具，所
以和我一拍即合。
　　「他當初申請做為報酬的禁咒是另一個。」
　　「拜託你重新審核，第二級禁咒總可以了吧？」因為使用地點是在玄靈界
，否則我只要聖王國許可就能施展。
　　「我記得有效用相近的第三級禁咒，為什麼選擇這個？」
　　「大規模施展的話，這道禁咒的負擔是最小的，我的運用方式會再提交報
告上來。」這是我勝利方程式的其中一塊拼圖，我勢在必得。
　　「好，以你的報告為主。」
　　萬魔破界弒神陣看來是用不了了，不然我直接召集浮蓮宗鄉民在極黯谷佈
陣，誰敢下凡就幾十萬人圍上去砍他媽的。這套備案雖然比較弱，卻更接近我
對抗鵬爺的計畫。
　　然後我開始了短期的高密度修行，我的夥伴們也開始發揮兩年來累積的所
有力量，其他不隸屬於我的調查團團員也出手相助。
　　「五型。」十根手指射出繩索型的祕法護盾，在風中亂舞、去碰觸飄舞的
落葉，葉片一碰到繩索末端就沾附在上頭。葉片的正反兩面各黏了一條繩索，
我控制它們互相拉扯有如拔河。
　　葉子被撕成兩片，就像被一把利刃橫切開來，代表繩索的力量均勻分布在
葉片上。在剛體、衝擊、精神標記、彈性之後，我新學會的祕法系第五種變化
：黏性。目前還要接觸到才能黏住東西，如果能夠隔空施展則會被定義為引力。
　　「要和法神對戰，你光是要保命就得竭盡全力了吧？」關紫雲站在一旁，
指點我控制魔力的技巧：「只能保命的話，遲早也會耗盡魔力而死。」
　　「你說的對，我個人的攻擊力低的可憐，連那些只剩合體期的修真者都奈
何不了。」我甩動繩索，試著將彈力和黏性結合。
　　祕法系魔法的本質都很單純，運用的物理公式相較於其他屬性也很簡單，
如何控制才是精髓所在。
　　「你有解決方法嗎？」
　　「有，這個方法只有我才能實現，我是戰術的核心。」我這些戰術的預設
對手是鵬爺，不僅要打倒他、還要阻止他逃跑才能稱得上完全勝利，對付仙人
可能沒那麼合適，但我有信心。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我有許多「浮蓮子」啊！
　　「嘩！」白髮白膚、臉塗紅紋的精靈閃現到我身旁，手抓一顆跟汽車差不
多大的龍頭：「終於抄掉他老家了，有很多文書想麻煩你分析一下那些有用。」
　　蒼雲齋景皓能以人形抓著龍頭閃現，看來研究有不錯的進展。
　　「不是有翻譯機嗎？這些日子應該改良很多了才對。」
　　「字都認得，但湊在一起就是不懂，你看。」他從空間戒指掏出一本硬皮
書籍，封面用正楷寫著：真龍九變。
　　我接過書粗略一翻，內容不意外都是用文言文寫的，難怪他看不懂。這可
考倒我了，化血真解這種低階功法我翻譯起來毫無壓力，這本功法極為高深，
涉及的學科我一竅不通，如果翻譯有誤可能會讓研究繞一大圈遠路。
　　「而且。」景皓補充道：「鐵先生那邊的分析似乎遇到了瓶頸。」
　　「是什麼樣的瓶頸？」
　　「化形術和主世界變形術的差異太大，已經超出他的專業範疇。」
　　「那只好委託其他專業人士了。」
　　「問題是沒人知道這應該要找哪方面的專業人士。」
　　「……這本報告拿給他。」報告記載著刻在極黯谷地下二層的各種創作體
材與設定：「叫他從裡面尋找靈感吧。」
　　這個世界的背景是從許許多多創作類型拼湊出來的，化形術的根源概念有
可能也記載在上頭，或許能讓鐵珀找到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