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在石室中踏著凌波微步，身形千變萬化，捉摸不定，劉芹在旁不禁嘖嘖稱奇，段譽光
憑腳力已有如此造詣，若有內力加持，敵人甚至連一片衣角也抓不到。
在他看過的輕功高手中，以林朝英的傳人凌波最高，田伯光與雲中鶴次之，段譽若有大成
，這排名恐怕將會改動。
段譽身形飛快，練得汗流浹背，卻甘之如飴， 足足踏了一個時辰不間斷，但忽然一屁股
坐在地，喘氣大叫：“啊！快餓死我也，走不動，再也走不動了。”
段譽一發起痴勁，向來是茶飯不思，但練這凌波微步，比起觀閱四書五經更加複雜，更加
費力，從劍湖宮觀劍到現在，算算已經是空腹一天，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便要軟倒。
劉芹知道段譽只是過久忘記進食，將懷中的乾糧拋給段譽，道：“那！這給你殿肚子。”
“多謝，多謝……”段譽兩手接過劉芹準備的大餅乾糧，隨即開始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劉芹轉頭看見李莫愁在旁不發一語，料想她已探索完了，問道： “絲帛上說瑯環福地藏
有天下武功祕笈，莫愁姑娘可有找著此地？”
在這一個時辰裡，劉芹領悟了不少小無相功的運技法，甚想見識一下他門的武功祕笈，試
試看是否真有迅速學得武功奇效。
李莫愁點了點頭，領著劉芹走進另一間石室，室內有張石床，床前擺著一張小小的木製搖
籃，壁上懸了一張七弦琴，弦線俱已斷絕。
“這裡應該曾經是李秋水前輩的臥室，室中並無衾枕衣服，灰塵吋積，料想她已離去多時
。”
李莫愁點頭表示同意，手又指著竹籃，道：“孩子……”
“應該是李秋水與那逍遙子有了孩子。”劉芹推測道。
此時，段譽快速吃完乾糧，恢復了些體力，也走進石室，道：“神仙姐姐既要殺了逍遙子
，又怎麼會跟他有孩子呢，這定然是神仙姊姊小時候睡的搖籃，是她爹娘給她做的。”
在段譽心目中“綽約如處子”的神仙姊姊又怎麼會生了個孩子呢。
劉芹翻了白眼，知道段譽又在腦補，已無人能抹煞神仙姐姐在他心中的形象，搖了搖頭：
“男女之情，有時也沒那麼容易懂，滄海桑田，一夕全非，反目成仇亦是有。”
“我娘很是怨恨我爹，恨到為此在一間道觀出了家，他們有時吵起來，也是勞師動眾，文
武百官不得安寧，我娘也是每每擺出一副想殺了我爹的樣子，但我知道娘絕不會真派人殺
了我爹。”段譽道。
“如此看來你娘與你爹都仍有情，若是你爹移情別戀呢？”劉芹道。
“大男人一夫多妻又有什麼打緊。”段譽道。
“如果是你娘移情別戀呢？女子也能侍二夫嗎？”劉芹道。
“這……”段譽一愕，不知道劉芹為何會出現這奇怪的想法。
李莫愁緩緩說道：“女子身…要忠貞……男子心…也…不渝。”
“說得好。”劉芹暗地乍舌，知道李莫愁個性古板，未來她的夫君可要小心了。
“你……”李莫愁望向劉芹輕啟朱唇，欲言又止。
“我們先來看看這瑯環福地藏著甚麼。”劉芹逕自大步往一月洞門走去。
段譽則是看見床鋪之左有張石几，石几擺著一副棋碁，黑白兩子排兵布陣，似乎只下到了
一半，留下了個殘局。段譽對棋藝也有涉略，不禁被棋中的生死劫吸引了了注意力，仔細
觀摩著棋路。
“段公子不進來嗎……”劉芹向後頭喚道。
“這就來。”段譽看著棋局感到頭暈腦脹，心口煩惡，似有鼓魔力蠱惑著他，若不是劉芹
叫了他的名字，還當真難回復意識。
眾人走入月洞，只見此處的空間比外面的石室大了數倍，洞中列滿一排排的木製書架，可
是架上卻空洞洞地連一本書冊也無。
他們走近，見書架上貼滿了籤條，儘是“崑崙派”、“少林派”、“四川青城派”、“山
東蓬萊派”等等名稱，其中赫然也有“大理段氏”的籤條。但在“少林派”的籤條下注“
缺易筋經”，在“丐幫”的籤條下注“缺降龍十八掌”，在“大理段氏”的籤條下注“缺
一陽指法、六脈神劍劍法，憾甚”的字樣。
劉芹見書架空有紙籤，未有書籍，料想已被人搬走，深深一嘆：“這裡的書居然一本不剩
。”
“想來是神仙姐姐搬走了。”段譽理所當然道。
“李秋水前輩既留下北冥神功，著明其傳人能到書庫一觀，沒道理又把書籍搬走。”劉芹
道。
“莫非…”李莫愁沉吟著。
劉芹不願在與段譽講理，逕自向李莫愁低聲道：“應當是李秋水前輩的所生的孩兒所拿走
。”
“……”李莫愁點頭表示同意，不禁想到這大海茫茫，自己怕是找不到自己姑姑所生的孩
兒了。
劉芹頗能看透李莫愁心意，道：“沒關係，我會陪你一塊找的。”
“若……找不著，該…如何…是好。”李莫愁說著，望向劉芹。
劉芹就等著李莫愁說這句話，不慌不忙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一張文情並茂的推薦信要送
給北嶽恆山派的掌門師太了。”
“我……不要！”李莫愁反唇道。
劉芹登時苦著一張臉，道：“為何？妳加入恆山潛心修煉，成就定然高過我。”
李莫愁知道自己口語不便，難以與劉芹逞口舌，抓著了劉芹手，在掌上寫道：“找著了姑
姑的孩兒，便能翻閱各家門派的武功祕笈了，你再教我小無相功，這恆山派不去也罷。”
“天下武功也不一定在這啊，我五嶽劍派的武功就沒在裡頭。”劉芹道。
李莫愁仔細一瞧，果真沒看見五嶽任何一派的武功藏在其中。
“這可……奇了。”李莫愁道。
“所以為了把武功學齊，莫愁姑娘還是進恆山派的好。”劉芹道。
李莫愁寫道：“你別老是想要把我帶進恆山派啊。”
“你成為了恆山派之輩，你我便以師兄妹相稱，我就能名正言順的照顧你。”劉芹道。
李莫愁沒想到劉芹是這般心思，低下了頭，在劉芹掌上艾艾地寫道：“……不用加入恆山
派，也能名正言順照顧我呀。”
“這恐怕有難度。”劉芹道。
李莫愁知道劉芹又在裝傻，轉而問道：“但是，為什麼五嶽的武功沒有在裡頭？”
“其實我也覺奇怪，既藏有少林七十二絕技，卻沒有五嶽劍派的劍法、全真派亦無，林朝
英與凌波一脈的武學皆是連籤條也無。”劉芹道。
“莫非是五嶽劍派的武功姑姑看不上眼？”李莫愁寫道。
劉芹不由得感到不悅，罵道：“哼，連雲中鶴的‘ 蛇鶴八打’都有了，我五嶽劍派武功
亦是不輸，我看是李秋水前輩說大話，根本沒有全武林藏書。”
“我說笑的，別生氣。”李莫愁寫道。
段譽插嘴說道：“神仙姐姐法力高強，自言瑯環福地囊括武林各派的心法，定然不假。”
“我看倒有個大矛盾。”劉芹道。
“怎麼說？”段譽道。
“丐幫打狗棒法精妙無方，向來只傳幫主，怎麼可能會有打狗棒法在裡頭？”劉芹道。
“ 丐幫幫主見到了神仙姐姐，心悅誠服，雙手將一身武功呈上。”段譽道。
“你倒不如說是李秋水色誘了丐幫幫主這才取得了打狗棒法。”劉芹道。
“劉少俠就算你曾救了我一命，也不許你侮辱神仙姐姐。”段譽一喝。
“……”李莫愁柳眉一蹙，杏眼圓睜，也是用力瞪著劉芹。
劉芹自知失言，道：“抱歉，我言重了。”
“嗯，但這事確實奇怪。”段譽道。
劉芹道：“啊，我的確有錯！李秋水前輩應該是靠小無相神功的特性，學到了各家手法之
長，轉而謄錄在上頭。”
“但仍不能解釋為何缺了許多門派的武功，以及沒有降龍十八掌與一陽指。”段譽道。
“段公子我有事一問。”劉芹道。
“何事？”段譽道。
“大理段氏會使一陽指與六脈神劍有幾人？”劉芹道。
“六脈神劍乃是段家不傳之秘，我還真沒瞧過有人會使，若說一陽指……加上天龍寺僧恐
怕超過十人。”段譽道。
“平心而論，現今天下會使丐幫打狗棒法者，不過喬峰、洪七，瑯環福地卻有打狗棒而無
一陽指？”劉芹道。
“……”眾人一時也想不出合理的答案，只能相識不語。
劉芹緩和氣氛，道：“如此看來，大理段氏倒也風頭得緊，一陽指與六脈神劍竟讓李秋水
前輩悔恨。”
“可惜我這兩套武功都不會。”段譽也深感惋惜，他久居皇宮，踏入江湖才知道大理段氏
的武功在武林地位占有一席之地。
段譽靈光一閃，大叫：“我想到了！”
“什麼？”劉芹道。
“你瞧瑯環福地的灰塵積得十分厚實，神仙姐姐不在此處，少說也有四十餘年了吧。”段
譽道。
“至少有個半甲子。”劉芹也道。
“四十年前，可還沒有全真派，而若神仙姐姐在蒐集天下武功是在百年前，五嶽劍派也都
還只是山頭上的一座道觀，神仙姐姐自然不會聽說。”段譽道。
劉芹點了點頭，同意道：“若是百年前，五嶽確實不在。”
“而洞中未有降龍十八掌、只不過是機緣罷了，我那叔姪‘段智興’也將一陽指傳授給了
他四名非段姓的臣子。”段譽道。
“機緣嗎？”劉芹沉吟道。
“你瞧，這裡缺段氏的武功，偏巧就來個不會段家武功的我。”段譽道。
“哈哈……說也倒巧，這兒缺降龍十八掌，我正巧會用其中一招神龍擺尾。”
劉芹說完，反身拍出一掌。
降龍掌法，精妙全在氣勁收發，劉芹因內傷在身，這“神龍擺尾”並沒有勁力，若在尋常
人眼中，只是平凡無奇的出掌。
但段譽與李莫愁皆是武功生手，看不出箇中道理，皆覺得劉芹會使降龍十八掌中的一招，
實在巧得很，不由得出聲讚好。
劉芹這才想到“降龍十八掌”之所以沒讓李秋水習得，在於掌法的奧妙，並不在招式外相
，而在收發出勁。
“一陽指”也並非“大力金剛指”或“鷹爪功”等外門指力，是陽剛的內勁才能凌空點穴
，以氣制人，傷人於無形。
劉芹向眾人說道：“易筋經、一陽指、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這些都是從外難瞧出端倪的
武功，是故小無相功難以模仿，所以李秋水前輩才沒能將這些武功至於架上。”劉芹道。
“是了，料想便是如此。”段譽道。
「不過還有一絲不合理處！」劉芹道。
「什麼？」李莫愁不解問道。
「妳娘若是李秋水前輩的胞妹，那麼妳至少也四十來歲了，恐怕都生了個孫兒了。」劉芹
道。
「……我才沒那麼大歲數。」李莫愁在劉芹手上寫道。
「我都受你瞞騙，誤叫妳作姐姐了，你就承認吧，我不會生氣的。」劉芹道。
「我年尚不到及笄之年，你在胡說些什麼。」李莫愁寫道。
「原來是古稀之年啊，老前輩在上，晚輩有禮。」
劉芹硬是把「及笄」說成了「古稀」，洋洋灑灑朝李莫愁便是一拜。
而段譽在一旁看不到李莫愁在劉芹手上寫的字，也信以為真：「我還把你當小姑娘呢，老
婆婆！小生向你賠罪了。」
李莫愁聽劉芹搬弄是非，氣得直跳腳，用力捏起劉芹的手，寫道：「你別胡說八道，段譽
什麼都信了。」
「我何止要說，我還要逢人便說，直至昭告天下呢。」劉芹笑道。
「你敢！」李莫愁一時氣不過，出聲大罵。
其實劉芹在盤算報如何報一箭之仇，李莫愁要早些要自己喊她作「姐姐」，雖然那時當作
玩笑拜過了，但依舊是耿耿於懷。
「我當然敢，我這是為了你好啊。」劉芹道。
「怎麼個為了我好。」李莫愁寫道。
「全武林的人若是都知道妳其實是六十幾歲的老婆子，你在江湖中行走，每個人尊稱你作
老婆婆、老太太、老前輩，我也就安心了。」劉芹道。
「安什麼心，你就是壞心眼，等著看笑話。」李莫愁嗔怒寫道。
「因為妳說不去北嶽恆山派，我實在是不得以才出此計策，你要體諒我的的苦衷啊。」劉
芹道。
「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李莫愁寫道。
「我當你是六十歲的婆婆。」劉芹道。
「改口！」李莫愁再也受不了，伸出右手擰著劉芹的臉頰，決定以武力逼他就範。
「不改。」劉芹臉被捏住，說起話來比起李莫愁還要口齒不清，但依舊不改口。
「但是，如果你叫我聲好哥哥，我或許便可以考慮換個稱呼。」劉芹道。
「我才……不叫。」李莫愁伸出左手，掐住了劉芹左半邊的臉。
李莫愁雙手同時使勁擰著，劉芹的臉扭曲變形，卻仍是嘴硬說道：「我叫你那麼多聲姐姐
，你不叫我聲好哥哥麼？」
「哥哥……就哥哥，為什麼……要加…個……好。」李莫愁說道。
「因為我人好。」劉芹道。
「你……壞透了。」李莫愁道。
劉芹與李莫愁打鬧，段譽見了不由得感嘆道：「兩位感情真好。」
「情同婆孫。」劉芹道。
「誰……跟你婆…孫。」李莫愁道。
「若是從外表來看，李莫愁前輩不像是老婆婆，倒像是劉芹的老婆呢！」段譽逗趣道。
「……」
李莫愁與劉芹兩人同時一呆，霎時都停止了動作，都緩緩的離開對方，李莫愁低下了頭，
劉芹仰著頭，佯裝若無其事的望著瑯環福地的空書架。
段譽不想說，這別開視線的害羞之情反而讓兩人更像一對小情侶了。
段譽乾咳了一聲，想緩和尷尬的氣氛，道：「莫愁……姑娘，外表確實不像是老婆婆。」
「……」李莫愁用力地點頭，希望段譽能相信自己。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莫愁姑娘的生母不是神仙姐姐的胞妹，也許只是相像而已。」段譽
道。
劉芹同意，李秋水玉像與李莫愁相較，在胸部這一部分實在差距太大。
「我……不是……娘的女兒……」李莫愁喃喃說道，顯得相當沮喪。
「要不就是妳娘老來得女。」劉芹道。
「我娘…死前……的確…一夕變老。」李莫愁忽道。
劉芹煞是詫異，不知有人會陡然衰老，段譽一聽說道：「難不成妳娘也是得道仙人？」
「我……不知道。」李莫愁搖了搖頭。
「段公子，你真見過仙人嗎？」劉芹問道。
「聽說大理古時有座長春不老谷，谷中隱居了許多神仙，先祖段思平曾與谷中神仙達成協
定，兩方和平共處，而後南紹國亂，大地動搖，宋朝更覬覦長春不老之方，趁勢派兵南下
，先祖縱有六脈神劍奇功也難敵，谷中仙人死傷慘重，餘下仙人一去不返。」
「原來大理過去當真有神仙居住嗎！」劉芹一驚。
「神仙姐姐定然是長春不老谷中的傳人，為避俗世禍害，而隱居於此，可惜還是被這逍遙
子的奸人所害。」段譽道。
「嗯……」劉芹與李莫愁皆知道段譽前面所言應該不假，只是李秋水成婚生子的事實，是
他不願面對的真相，也就由得他了。
段譽道：「既然瑯環福地沒有武功能觀摩，我們也該離開了，為遵神仙姐姐遺訓耽誤了些
時間，鍾姑娘還被神農幫的人拿住呢。」
「莫愁姑娘，這瑯環福地究竟有無出路？」劉芹道。
「……」李莫愁只覺得劉芹還稱在名字後面加個姑娘二字聽起來怪彆扭，只是不好意思發
作，一言不發轉身為兩人帶路。
李莫愁在方才劉芹與段譽在練功時，已將整座瑯環福地繞個遍，直接穿越三個石室，過了
一道小門，來到一處向上石階。
段譽途中經過玉像，段譽仍頻頻回頭，依依不捨。
「玉像是死的，鍾姑娘是活的， 段公子務必要克制你的心魔。」劉芹道。
「是了，劉少俠教訓的是。」段譽咬牙，沿著向上奮力跑了六十餘石階，才停下喘氣。
眾人爬著石階，隱隱聽得有轟隆水聲從遠方傳來，走到石階盡頭，鑽出一洞口，眼睛登時
被天然的陽光照射得睜不開。
原來他們在瑯環福地不知不覺度過了一晚，此時夜盡天明，放眼望去竟怒濤洶湧河水，便
是一條湍急的大江。
而瑯環福地的出口十分隱密，位在千尺連綿的亂石堆中，若非一顆石頭一顆石頭翻找察看
，絕計找不出這處石洞。
眾人爬上了岸，越過「善人渡」，尋覓一陣，才找到了「萬劫谷」的入口。
只見一株大松上寫著九個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殺無赦」。
八字為黑色，只有那「殺」字卻作殷紅血色。
劉芹道：「段公子，要不我代你進谷吧。」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答應了鍾姑娘要來訪幫她討救兵，這事責無旁貸，更何況我
也不必以真實姓名相告。」段譽道。
「段公子你變機靈了。」劉芹道。
「在瑯環福地反倒讓劉少俠見笑了。」段譽道。
「心魔果然害人不淺。」劉芹道。
「什麼心魔，這二字莫要再提，神仙姐姐不是魔。」段譽不容神仙姐姐受辱，立刻糾正劉
芹。
「這又癡了。」劉芹一嘆。
「若是能一親神仙姐姐的芳澤，我段譽百死無悔。」段譽道。
「那鍾姑娘呢？ 我還以為她才是你的意中人呢。」劉芹道。
此時，有位矮小的漢子從萬劫谷中一拐一跛走出，見著了有人擋在道上，登時破口大罵：
「好狗不擋道，還不快給老子……」
那人看了劉芹一眼，大為震驚，大叫：「你怎麼會在這這這這！」
劉芹也是一訝，認出這名矮小的漢子便是南海鱷神的徒兒「孫三霸」。
上次兩人碰面時，是在牛家村的破舊店中，劉芹的手臂便是為孫三霸所折，而劉芹也斬斷
了孫三霸的腳腱。
因為與劉芹交手，孫三霸腳跛了，四大惡人的雲中鶴也死了，他恐懼之色流露於表，轉身向谷中跑去。
孫三霸腳雖殘，但是仍有內力輕功，轉眼跑離十尺來遠。
劉芹身負內傷，傍身的尖刀也在無量山被干光傑打落，無法施展血刀刀法，登時讓孫三霸
給跑了。
劉芹心念電閃，伸手封住了段譽的穴道，接著使勁往他臉上揍了幾拳。
段譽甚是詫異，不知劉芹為何有此舉動。
「段公子，我與此人交惡，你若說認識我，怕是會有殺生之禍，唯有出此下策。」
劉芹也不等段譽明白他的計畫，拉起李莫愁的手也往萬劫谷跑去。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劉芹知道生路唯有險中求，眼下最危險的地方便是萬
劫谷。
孫三霸由萬劫谷走出，第一時間也是跑回萬劫谷，代表裡頭定然有他的靠山或是盟友。
劉芹身負內傷，若是往谷外跑，不消一會便會被逮住，屆時定然不敵，只會令自己與李莫
愁雙雙殞命。
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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