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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張榮同病相憐，因為我也是天劫受災戶。
　　說什麼「要是我們不登陸、就不會有天劫劈死他們」這種話的人，就像在
檢討被害者：你不要反抗那些惡霸就不會被教訓、你不要這麼有正義感就不會
被那些壞蛋報復。
　　「張兄說的對極了！這些修真者簡直不把百姓當人看。」
　　「碰。」附近傳來拍桌巨響，轉頭卻沒看見哪邊有什麼異狀。
　　「客倌，議論修真者倒沒什麼關係，別對修魔者說三道四。」店小二戰戰
兢兢的走上來：「這五牛村受到血爪門庇護的，修魔的老爺們也幫了村子不少
忙，兩位客倌從外地來，不明就裡的話可別亂說。」
　　「是我們疏忽了，謝謝你提醒。」我點點頭，衝著掌櫃大喊：「掌櫃的！
跟你借一下你家店小二！」
　　掌櫃揮揮手，店小二見狀就留在桌邊。
　　「坐坐坐。」我拉著店小二坐下，拿了桌上的空水杯倒酒推到他面前：「
來，喝！洒家劉傑，平常是在二水村一帶打獵，怎知那天劫把獵物都嚇跑了。
洒家只好跟兄弟跑來這附近碰運氣。」
　　「原來如此。」
　　「結果實在是虧大了，沒獵到多少東西，眼看夜路危險、只好留在這村上
住一宿。」我嘆息。
　　「這倒是，夜晚的森林裡常有吃人的妖怪出沒，有時候囂張一點的還會來
村子裡抓娃娃回去吃。」
　　「我懂，洒家小時候也曾經差點被抓回去巢裡吃掉。」這玄靈界真是到處
充滿親切感。
　　「雖然修真老爺們都把百姓當成螻蟻，不過還算是會替天行道。」張榮放
下碗，手肘撐著桌子：「我住的青杉城附近也時常有妖怪肆虐，多虧有修真老
爺們出手宰殺，只要年年上繳莊稼，還會施法祈求風調雨順。」
　　「嘿，咱們這五牛村也不差，修魔老爺們也會派遣弟子殺妖怪、為田地做
法，自從血爪門庇護後，這裡每年都有不錯的收成。」
　　「聽起來，無論修真或修魔、做的事情倒是挺一致的。」
　　「養豬的法子不都大同小異嗎？」張榮嘲諷道。
　　「呵……在你眼裡，我們這些修真者就是群養豬戶就對了。」
　　天外飛來一句冷言冷語，刺得張榮和店小二都打起寒顫，隔壁三名儒士打
扮的青年圍成一桌，其中之一放下酒杯。
　　丹鳳眼青年離座走來，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像搔癢一樣刺激著我
的靈魂：「不知道我說的對或不對？」
　　「不、不是，修仙大老爺在上，小人絕無此意。」
　　我思索片刻，決定端起碗神情自若的再喝一口酒。店小二挪動身子，顯然
不想再和張榮扯上關係。
　　「難道是我聽錯了？你這是說我耳朵不好？還是看不起我的頭腦？」丹鳳
眼這句話擺明是要找碴，三個修真門派的弟子跑到血爪門庇護的村莊下做亂，
以為自己逃的了嗎？
　　「這位兄台何必這麼生氣？」我倒上一碗酒，端給他：「洒家敬你一杯，
大家乾了這碗酒，和和氣氣、化干戈為玉帛，不是挺好的嗎？」
　　「呸！這東西是給人喝的嗎？」丹鳳眼拍開我的手，碗公摔成碎片：「就
你這德行也敢跟大爺稱兄道弟？果然是魔教妖人治下，一個個都魔氣沖天。」
　　剛才拍桌子的人多半也是他，看他散發的態度，肯定不是張榮下跪認錯就
能了結的事情。丹鳳眼拳頭凝聚作嘔的氣息、揮向張榮，這一拳對付平民百姓
會死人的，以這裡的醫療條件和技術。
　　「祕法。」我聳肩，渾身魔力外放、一把抓住丹鳳眼青年的手腕：「敬酒
不吃吃罰酒！本座不想節外生枝，你卻不識好歹。」
　　「啊！」
　　那桌其他兩名修真者也站了起來，丹鳳眼身上散發的討厭氣息變強了一點
點，還是搔癢的程度。店小二和張榮則是癱軟倒向一旁，表情彷彿看著活生生
的夢魘，掌櫃更是像躲壕溝似的縮在櫃檯後面。
　　「你、你是何方妖人？現在鬆手、下跪認錯，否則我明玉派不會就這樣善
罷甘休的！」
　　老梗，這種台詞我平均每三章會看到一句！
　　「明玉派？沒聽過。」我順手把那人扔出去，緩緩跨過板凳，這些人頂多
就是小學生程度，開始學魔力外放的感覺：「竟敢在本座面前恃強凌弱。」
　　小說設定中，金丹以上的修真者才能御劍飛行，這幾天在龜甲山四周也就
看過一、兩位帶隊的中老年人在御劍飛行。就像怕其他門派不知道自己有多強
一樣，所能釋放出的靈氣應該就是他們的極限，了不起就到魔法師的築夢境，
而且是無裝備的狀態，實際使用法術的時候應該會更強一點。
　　樓上有九個相當於化神級起跳的老怪你們知道嗎？
　　「這妖人厲害！師兄助我！」丹鳳眼拔出腰間配劍，耍個劍花。
　　「一式。」我赤手空拳，只伸出一根手指。
　　「看劍！」丹鳳眼長劍直刺，我手指一彎、祕法飛彈打斷他的劍。
　　「你這是要本座的命？」心頭莫名其妙升起一道怒火。
　　「魔教妖人，正道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兩個儒士修真者起身拔劍。
　　「倒。」我食指作扣扳機的動作彎兩下，米粒大小的祕法飛彈射穿兩人額
頭，洞開太大的話血會亂噴：「替天行道？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兩。」
　　兩人劍都還沒完全拔出鞘就倒地身亡，我又彎了兩下手指、瞄準丹鳳眼的
雙肩，他登時垂下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丹鳳眼撕心裂肺的慘叫。
　　「本座廢了你兩隻手，給你回宗門的機會。」
　　「閣下是何方神聖？」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拖著雙手下跪磕頭。
　　「本座乃是浮蓮宗宗主，劉傑。」自報名號後就要吟詩裝個逼：「百世輪
迴尋真我，一朝悟道便成佛；忘卻萬法佛中帝，重入輪迴身為魔。」
　　手抽掉髮簪、解開髮髻任由青絲披頭散髮，一身獵戶裝扮也用魔法替換成
色調陰暗、編織華美的絲綢法袍。
　　「浮蓮宗……宗主。」
　　「本座見世人身陷輪迴，無法盡數超脫，曾為佛中帝王仍棄佛入魔、尋求
破壞輪迴之道。爾等也可稱呼本座尊號……」我停頓一下，以免忍不住笑場：
「佛帝魔。」
　　「佛、帝、魔……。」
　　不要啊，你認真惶恐的念這稱號，我真的要笑場了。這出場詩也是我嘔心
瀝血之作，還有藏尾。
　　「滾吧，本座乃域外天魔、乘著五重天劫降世，如今重傷已癒，回去告訴
你們那些天道走狗，我佛帝魔來了。」
　　這三個人想必是去調查龜甲山天劫的，我以為那些人應該還留在二水村周
邊，或者他們是比較晚收到消息，今天才趕過來的？
　　「咿咿咿咿──。」丹鳳眼連滾帶爬、棄劍逃出旅店，我收斂一身魔力坐
到板凳上。
　　「讓人打擾了雅興，令人不快，咱們繼續吧。」我衝著張榮和店小二微笑
，他們遲疑的爬起身子，生怕惹惱了我、就座繼續飲酒。
　　「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若此前有所冒犯，請饒赦小人。」
　　「本座降臨龜甲山，沒想到害了你親戚一家。也是本座邀你飲酒、要你暢
所欲言，才會被不識好歹的人盯上。若要說誰該求誰饒赦，應該是本座請張兄
原諒才對。」我倒了一碗酒，推到他倆面前：「兩位都說當今無論正道或魔道
，都待百性如豬狗、視同螻蟻。我認為這是錯誤的！」
　　「是是是，宗主說的是。」
　　「唉……就知道你們會變成這樣，本座才不得不隱瞞身分。」
　　張榮一口喝乾碗公、似乎是想藉酒壯膽，他反應不慢：「……聽起來宗主
不同於正魔兩道，和那些濟世救人的佛門弟子也不同？」
　　「你們對佛門有什麼看法？」
　　「佛門多為善心之輩，時常聽聞佛門子弟賑災、降妖除……除那個妖。」
張榮的除魔兩字在喉嚨裡面緊急改了口，他知道我想聽實話，就放膽說實話：
「但是宗主大人似乎對此有所不滿？」
　　「俗語有云：給人魚吃不如教人釣魚。救災當然是好事，但不能只是救災
，也要讓凡塵百姓自救。」我闡述浮蓮宗的思想：「佛門說輪迴苦、要超脫輪
迴，我說，要破壞輪迴、讓輪迴本身不再苦痛。」
　　「破壞輪迴？」
　　「是的，所謂輪迴、就是生老病死，死後轉世投胎。」我提出反問：「為
什麼要有『病』這一項？人修道求長生、人求藥醫病都是想否定『病』這一苦
楚，如果人們不斷精進醫藥，把『病』根除，那輪迴中就少了疫病之苦。同樣
的道理，饑餓苦、愚痴苦、妖邪苦……都能根除。」
　　「要如何根除？」
　　「萬年以前稻種一年一獲，如今卻有一年兩獲、三獲的稻種，能養活的人
口豈止多出千萬，若能持續進步，世人何愁飢餓？遠古時期人們目不識丁，今
天人人皆能識字，如果知識廣為傳播、百姓能受教化，將來不但能知其然更能
知其所以然，窮究天文地理，任何人的愚痴都是暫時的。」
　　「這……未免也太難想像。」
　　「那是因為你們從未接觸我浮蓮魔道。」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佛門弟子
說人人心中都有佛性，本座予以認同。凡是有情眾生，心中有佛性、也有魔性
，入我浮蓮魔道、人人可學魔法，自得降妖辟邪之力。」
　　「人人都能學？」
　　「天生我才必有用，人人有書讀、人人有功練是我浮蓮宗畢生志業。學我
魔法者，就是浮蓮子，浮蓮魔道法門何止千萬，必定有你擅長的魔法。」我手
掐蓮花指、魔力外放讓長髮飄揚，氣勢和效果做足之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講幹
話：「灰心喪志者，且聽我一言；浮蓮經上記：賈帕利公園。」
　　我是指……講法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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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魯康，優、寇索，賈、帕利怕庫。KYO瓦、斗當巴當，喔喔撒瓦幾
此乃浮蓮宗無上魔法，早晚詠唱十遍，往生後可登入賈帕利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