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諸星異聞錄 幕間7

作者: lio220rap (晴烈)   2018-12-31 18: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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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軍用悍馬車在殘破的公路上狂奔,戴著墨鏡阻擋西曬的男子在副駕駛座上
打盹,顛簸的路況似乎完全影響不了他的睡眠。負責開車的矮小男子有些疲憊,半
瞇著眼睛好像隨時都要睡著一樣,在他臉頰上還有一顆肉瘤沒完全消去,原本光禿
禿的腦袋倒是長出一些雜毛。
  也許是感受到自己的體力已經到極限,矮小男子放慢車速停在路邊。他邊打呵
欠邊用力搖著副駕駛座的壯碩男子:「詹森,醒醒!準備吃飯了!」
  「……唔嗯,到換班的時間了嗎?」換作詹森的男子抬起肌肉發達的手臂,看
了下手錶:「搞什麼?不是才四點嗎?」
  「誰叫你凌晨三點就拜託我提前換班?我開十三個小時了。」
  「OK、我的錯。」詹森摘下墨鏡、揉揉棕色的眼睛:「所以彼得,我們離下
一個目的地還有多遠?」
  「我想再開三、四個小時就會到堪薩斯了。」矮小男子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跳下悍馬車。自從抄掉格位在蘭德愛蘭的阿勒克托教會分部,他們從文件中得知美
國各地分部的位置,也就明白現今新人類聚集的城市有哪些。
  「吼喔喔喔──。」一頭緊追在後多時的變異野犬廷達洛斯趕了過來,身高和
男子相當、一口咬下連高壯的詹森足以吞進肚子。
  「感謝主。」彼得右手發出紅光,前一秒鐘還把他當成獵物的廷達洛斯緊急四
肢著地想要煞車、彷彿想要避免掉下懸崖,然而慣性太強阻止不了前進。牠的喉嚨
被散發紅光的手掌扣住,矮小男子緊接著一拳直擊、狗頭炸開:「我就說不用浪費
空間擺食物,總會有肉自己跟上來。」
  「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嗎?獵人工會的菁英份子。」
  「別這樣叫我,跟那些魔法師比起來、我什麼都不是。」彼得雙手十指交扣,
低頭對死去的異常生物吟頌:「我們在天上的父,主耶穌基督,感謝祢供足我們生
活一切,賜予這頓豐盛餐點……阿門。」
  詹森用磁矩力激發電流點燃彼得削出的木屑,用枯樹枝升起火堆、料理追著悍
馬車來送死的異獸。血水遍地、內臟扔到一旁任其他異獸享用,衝著他們散發出的
魔力波動、沒有一頭異獸敢打攪兩人的晚餐時間。
  剝皮拔毛的肉塊在大鍋中變成令人垂涎的白色,彼得在鍋裡瘋狂撒鹽、加蔬菜
,詹森看不下去連忙制止。
  「嘿!我們還要用這些鹽去跟人交易呢!你這樣還不鹹死你?」
  「囉嗦,你試過每天吃過幾十磅沒有味道的肉,也會對鹽味上癮的。」
  「你為什麼要吃這麼多肉?」詹森滿臉好奇。
  「我們獵人公會在敦克爾克的時候連魔力用不了,成天鍛鍊磁矩力,就要一直
吃異常生物、一直吃、一直吃,吃到鹽不夠用。」彼得舀一勺熱湯到嘴邊嘗嘗味道
,總算確認到讓他滿意的鹹味:「比吃不飽更慘的是沒東西吃、比沒東西吃更糟的
是被迫吃難吃的東西,就算撐到肚子開始痛也要吃下去。」
  「難怪……我就想我們老早就成為新人類,也就晚你們幾天學習磁矩力和魔力
,差距怎麼可能這麼大。」
  「就算成為新人類,不懂運用力量的話就跟沒有力量一樣。」彼得邊說邊給自
己木碗舀了一大塊肉:「時間一長,差距會縮小的。」
  「至少現在還能享受比人強大的快感。」
  「耶穌基督啊!誇耀力量不好,越強大的人總是越謙虛。你看威廉何曾誇耀自
己的強大?那怕他一眨眼就能消滅掉獵人工會全員。更別說傑先生了……他在主世
界和那些『法神』平起平坐,可以跟阿勒克托正面對決。」
  「唉……有這麼強的力量,順便幫我們殺掉阿勒克托不就好了?」
  「嘿!」彼得輕彈手指,一小粒魔力凝聚的球體射中詹森的額頭,打得他腦袋
一仰:「這是我們的問題,何況他們經幫助我們夠多了。主世界的人們肯派『神軍
』支援,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OK。」
  劉傑回歸主世界後,召喚來聖王國軍和祖爾柏克國軍進駐毒界。拓荒者受限於
晶礦無法大量進入異界,一旦異界魔力化、可以正常恢復魔力後,自然有了軍隊進
駐的條件。
  「我們的任務是當傳教的先鋒,把運用力量的方法散播出去、吸收同志。只要
人們學會使用魔力、磁矩力,讓軍隊來接管、重建秩序。」彼得喝了一口湯,向同
伴解說任務的重要性:「不管能不能說動當地人參加聖戰,至少要留下魔力標記,
穩固基礎,就能多一分勝算。」
  「說實話,我很難想像那些懦夫會鼓起勇氣參加聖戰,我們三天前從克里夫蘭
離開的時候那裡還是一片慘狀。」詹森接過勺子為自己裝一碗肉:「把原本的惡霸
打倒後,統治階級真空只會讓底下開始大亂、用你教他們的力量互相殘殺,直到篩
選出新的統治階級,過去『軍團』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
  遊俠殺掉地痞流氓、貪官汙吏,還給鄉村和平安詳往往只是故事讀者的美好想
像。壞人殺之不盡、除之不絕,邪惡若不需要付出代價,很少人有理由選擇正義。
於是欠缺法治的地方總會有新的惡霸上位,遊俠則會前往下個地方開始新的冒險。
如果覺得故事都是假的,我們還有法國大革命當案例。
  沒有健全的秩序和維護秩序的力量,任何正義都是一時的。
  「所以我們不是交接給神軍了嗎?魔力化以後,專業的心靈魔法師才勉強能溝
通,這就是為什麼由我們這些人打頭陣。」
  兩人大口吃肉、大口喝湯,暢談接下來那些能讓他們畢生引以為傲的使命,太
陽漸漸落入山後。
  「不知道走其他路的夥伴順不順利?」詹森很是擔憂。
  「還用問嗎?肯定順利!」
  「要是能打敗阿勒克托那就好了。」
  「有傑先生坐鎮,肯定能幹掉阿勒克托。」
  「打敗之後呢?」
  「嗯……重建這個國家,和主世界建交,用所有的力量去回報他們的恩情。然
後努力鍛鍊、召集人手,到世界各地把七大獸一頭一頭打倒。」彼得規劃著遙遠的
夢想:「最後,我會帶著聖經到處傳教、把這段歷史傳誦下去。」
  「聖經不是寫西元前的事情嗎?」
  「笨蛋,我當然知道!我是說我自己編的『現約聖經(Modern Testament)』,
在舊紀元SAT(美國大學入學考試)的詞彙項目我可是拿了五百多分。」
  「五百多分不就比平均高一點而已嗎?」
  「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啊?」彼得一臉苦悶,顯然沒想到自吹自擂會被戳破
:「總之我還是比一半的人厲害,又身為見證人,我不編聖經誰來編啊?這次行動
我已經計畫好要寫成『彼得書』……嗯,好像會跟新約的章節混淆,為什麼我老爹
要把我取名為彼得?不然這一章就叫『詹森書』好了。」
  「別這樣,這我擔當不起。雖然是你編的,但要變成聖經內容的一部份還是有
點……羞恥。」
  「兄弟,你要感到自豪才對!我們可是在創造新紀元的神話!為了再次榮耀天
主而戰。用傑先生的話來講,就是那個什麼……新世紀福音戰士。」彼得拍拍詹森
的肩膀:「總之,充滿希望的去參加聖戰吧。」
  學會使用魔力的他們,儘管還不能流暢、穩定的施法,卻足以激發裝備的效能
。穿上主世界最基本的防具在各大城市傳教,比起敲門更接近破門的做法總能輕易
打開人們的心扉(物理),用道具播放的柳隨風佈道影像也震撼到這些居民。願意
和阿勒克托戰鬥的人雖然是極少數,但終究不是零。
  散落在五十個州的不屈意志紛紛集結於紐約。
  絕望,正全面性的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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