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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瓦芙達里的諸神是否離去了？人們親眼見
證神國的墜落，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但自第一
名拾起神遺物的探險家開始，人們再次相信神蹟
，開始追尋諸神的腳步，他們是「追跡者」，追
尋足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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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亞古亞的詠嘆調（２３）──亞亞古亞冒險團
「我終於來到這裡，亞亞古亞最龐大的部落遺蹟
波魯納，即使這裡原本的建築與樣貌都已經被雜
草還有那些瓦芙達里少見的怪物給改變，仍然讓
我由衷讚嘆波魯納當時的輝煌，我在他們的祭壇
上巡禮，我竟然感覺有人在看我，這是波魯納的
神秘，我看過了，就忘不了……我還是得離開了
，其實我仍然想繼續走遍這塊危險的土地，但我
感覺得到德法杜並沒有救了我，只是延緩我的死
亡，我大概不小心觸怒了祂。我想回到聖地，回
到我的故鄉，告訴人們亞亞古亞是帶刺的玫瑰…
…」──旅行家諾姆．達利（１７３６－１７８
４），從亞亞古亞歸來後的遺筆。
　　崔克看見了天際邊的神國，他終於明白為何
人們會如此虔誠的信仰著諸神，當神蹟就在眼前
，你不得不相信。
　　神國立於天際，比太陽更引人注目，那裡是
恢弘的，即使距離比從亞亞古亞到瓦芙達里的南
方更遙遠還是能清楚看見那裡的所有細節；神國
的光芒大概就是所謂的神光了，怡人的光芒會隨
著天色轉變，像是極光般魔幻。
　　德法杜來到崔克身旁，讓崔克看向祂後說道
：「在你的故事以前，先看看我的故事，好嗎？
」祂輕聲細語，如果死神的聲音一直都是這般，
很多人會甘願沉淪於亡靈之河吧。
　　崔克別過頭再次看向神國，卻被米娜阻擋，
她用雙手撫摸崔克的臉頰，讓崔克看向自己，「
有我陪你，好嗎？」她問道。
　　崔克嗯了一聲，他觀察周圍，熟悉的一切，
是波魯納。部落旁數來第三棵樹上有鳥巢，祭壇
旁的階梯第五階上被踏破一個小角，崔克的家前
面有和他一樣高的乾草堆──不在一七八五，卻
是一樣的波魯納。
　　「……這裡，都一樣嗎？」崔克呢喃道。
　　「一樣的景象不代表都一樣，人們是相反的
，某種程度上是相反的。」德法杜輕聲道。
　　崔克朝布里希和比拉迪的家走去，站在門口
的是布里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沒有白髮、壯
年時期的布里希；崔克回頭，找到了他所認識的
那一名布里希老爺爺，抱著希冀問道：「這不是
你吧……布里希爺爺？」
　　布里希畢竟活了許久，他已從前頭的驚訝中
恢復，而他不是真正的盲者，所以看得見前方的
畫面，「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你已確定答案，
崔克……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不是崔
斯，而我那愚蠢的學生成了德法杜，但我想知道
，你的鐘帶我們來到這裡，不要讓他停止轉動，
讓我們知曉謎底……」他嘆息道。
　　米娜安撫崔克道：「別害怕，崔克。」
　　崔克自嘲地笑了笑，看著年輕布里希身前的
兩個男孩還有女孩：比拉迪、崔斯，還有吉娜；
比拉迪看起來呆傻呆傻的，在布里希不注意時經
常被崔斯欺負，但他總是笑著，崔克不知道他會
不會在下一刻哭出來。
　　現在的比拉迪朝德法杜笑道：「原來我以前
這麼笨，算你好運。」
　　「我希望你現在還是一樣……」德法杜道。
　　比拉迪搖頭道：「你知道不可能的，即使你
是神也一樣。」他將目光移至從前的自己上，露
出微笑，因為布里希沒發現，但有頭小羊生氣了
。
　　波尼尼用頭上的角處罰不專心的崔斯，讓崔
斯從布里希的家門口跳起，繞著波魯納逃命；德
法杜摸了摸波尼尼的頭，當然是膽小的那個，祂
調侃道：「從前的小羊不喝奶，怎麼大了反而躲
在媽媽懷裡？」
　　波尼尼還是罩著寬袍，他沒有拒絕德法杜的
觸碰，反而有些開心，但紅起的臉永遠不會變，
不論是生氣還是害羞，「你不去逗比拉迪，我就
不會生氣……」
　　德法杜笑道：「但有人永遠不會生氣。」
　　比拉迪和波尼尼異口同聲道：「吉娜不會生
氣。」
　　是啊，那時的吉娜不會生氣，她會幫崔斯被
波尼尼刺傷的傷口包紮，會安撫生氣的波尼尼，
還會餵波尼尼好吃的牧草，她會教比拉迪認字，
她會幫布里希搥背，也許有時候她會哭，可是她
總是不會生氣。
　　不生氣的吉娜愛玩捉迷藏，而且很厲害，波
魯納的孩子們都找不著她藏在哪裡，但總能找到
其他孩子們藏的地方。
　　德法杜的記憶是乾涸的，太久沒有灌溉只剩
下亡靈之河旁的死寂，但祂想起捉迷藏，所以祂
猜到了，布里希說的沒錯，吉娜躲了起來。德法
杜喃喃道：「最後一次……」祂很高興，不論吉
娜如何發現崔克並不是崔斯，但吉娜還是最了解
祂的那一個，祂有股衝動想立刻離開，但是還不
到時候，祂得先把故事說完。
　　崔克沉默著，他從德法杜那裡要了船槳，自
行撐篙。
　　崔斯他們長成少年，在萌動的青春裡心向外
飛，他們想去冒險，於是他們組了個冒險團，玩
笑般地取名叫亞亞古亞；布里希帶著他們，去往
波魯納之外打獵，那些異獸像是瘟疫一般，遍布
在亞亞古亞的每一處，布里希教導他們如何最有
效率的殺死不同品種的異獸，指導他們如何在荒
野求生。
　　時間流逝著，亞亞古亞冒險團變得強大，他
們擁有了接近神祉的力量，布里希不再跟著他們
，而他們已經有了鐵匠崔斯，除了拿鎚子還會拿
劍；總是跑第一的小羊波尼尼，用他的角刺進異
獸的心窩；波尼尼的主人比拉迪，吹著牧笛讓暴
躁的小羊別迷路；還有擅長療傷的吉娜，對了，
她常常邊哭邊治療，所以亞亞古亞冒險團的成員
不敢太常受傷。
　　他們在希摩多山脈揮舞自己的旗幟，在那裡
見到路迪亞，幫這名鳥人神祉找了雕刻家，造了
一座威風凜凜的雕像，崔克看過的、神殿深處的
第一座雕像。
　　他們在答拉干挑戰庫魯西德，不小心召來了
庫魯，輸得一蹋糊塗，但還是成功換到一些神國
之泉；崔克在答拉干聚落看見卡爾庫庫，看見卡
爾庫庫的後代們，裡頭有個不起眼的孩子像是老
爹。
　　他們來到巴拉岡，巴拉岡人還沒建立水下的
部落，他們還是像普通人一般，圍繞著巴拉岡湖
生活著。
　　他們在亞亞古亞各地留下足跡，然後崔斯看
向神國，開玩笑的說要去那，他們沒有上路，因
為吉娜懷孕了，他們回到波魯納，等著迎接肚腹
裡的小生命。
　　但是亞亞古亞病了，波尼尼、比拉迪還有吉
娜都病了，他們的身體在突然間沒有辦法習慣瓦
芙達里的空氣，身上的傷口開始潰爛無法痊癒；
崔斯是唯一一個沒有產生異狀的人，他心急如焚
，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翻閱所有書籍，想要找到
原因，他失敗了，於是看向神國，他最後的希望
，他鬆開握緊吉娜的雙手，用神國之泉幫他們吊
住性命，接著獨身往神國而去。
　　崔斯翻過山越過嶺，渡過厄那多海的恐怖，
他一路向東沒有停留半刻，他傷痕累累的抵達克
拉比之樹底；崔斯沒有邀請函，但神國卻沒有看
守者，他攀爬、他喘息、他登上神國。
　　崔斯沒有去欣賞富麗堂皇的裝飾，他朝神階
走去，看見卡西蘭婭斯；崔斯朝慈愛的母親渴求
神蹟，但是卡西蘭婭斯帶來的是絕望，祂沒有辦
法改變這一切，無法拯救整個亞亞古亞。
　　崔斯不會放棄，開始尋找其他神祉想得到幫
助，但沒有了，神國的神都不在了，他只能怒吼
，然後哭泣；卡西蘭婭斯走下神階，給予溫柔的
懷抱，祂讓崔斯有登上神階的權力，崔斯拒絕祂
後離開，奔向波魯納。
　　當崔斯回到亞亞古亞，行過遍地的屍體，走
過漫原的血肉，他只是行屍走肉了；他盡力抑制
自己身體的冷顫，他還沒見到波魯納，就還有希
望！
　　好險，布里希還在，路迪亞的使者第一次在
人間展開他的羽翼，護住波魯納，崔斯向自己的
老師點頭，跑進吉娜的房裡，想要看見摯愛的笑
容，還有握住吉娜的小手。
　　崔斯站在門口，下一刻奪門而出，他去找比
拉迪，去看波尼尼，去敲波魯納所有居民的門窗
。他到了祭壇中央，開始嘔吐，但他很久沒吃東
西了，只吐得出苦澀的青黑膽汁，他朝布里希吼
道：「你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
　　布里希憤怒地回道：「那你呢？崔斯．克敏
！你為吉娜做了什麼？告訴我啊！你只能在這裡
可笑的嘔吐，還能做什麼？」
　　崔斯嘴角殘留著苦味，他挖下自己的一隻眼
，用火焰燒另一隻，他朝卡西蘭婭斯的雕像說道
：「我還有資格嗎？」他得到肯定的回答。
　　崔斯推開布里希，回到房裡，他看著滿是傷
疤的屍體，還有沒來得及出生的小腹，他移開小
腹上的那雙手，他是鐵匠也是冒險者，他還不是
個父親，於是有了答案。
　　布里希離開了，去尋找路迪亞；崔斯抱著懷
裡的「生命」，他搖晃手臂，哼著搖籃曲，很溫
柔，他再次向神國走去。
　　在崔斯前往神國的途中，神國開始墜落，掉
落的石塊和崩毀的建築讓亞亞古亞的倖存者們悲
嘆著：「亞亞古亞冒險團的名諱實現了！他們是
魔鬼，他們帶來毀滅！」
　　崔斯不在意，他一路懷抱他的孩子，他再次
到了神國。
　　崔克看過這個畫面，只是沒有看見崔斯懷裡
的嬰孩。
　　崔斯向母親問道：「我能夠復活她嗎？」
　　母親搖頭。
　　崔斯又問道：「我可以讓她代替我嗎？」
　　母親還是搖頭。
　　崔斯激動地問道：「我該怎麼做？給予我最
好的答案，卡西蘭婭斯！」
　　母親嘆氣，路迪亞與庫魯出現在神階上，祂
們指著星空說道：「母親離開吧！離開瓦芙達里
！」
　　卡西蘭婭斯搖頭，路迪亞跪下獻上自己的生
命，庫魯怒吼後離去；卡西蘭婭斯走下神階，用
眼神示意崔斯，祂會給予他滿意的答案，崔斯脫
下身上的所有物品，踏上神階，那他便是德法杜
。
　　卡西蘭婭斯分娩了，但又是一名死胎，祂將
那名死胎交給德法杜，重新回到神階之上；德法
杜得到解答，祂離去，到了亡靈之河，開始進行
祂的工作，撿拾河裡的亡靈。
　　祂蓋了自己的小屋，從亡靈之中留下一個，
祂的孩子的那一個，看著漂浮的光團還有兩名死
胎，自語道：「你叫米娜，為你留下玩伴，由你
取名……我等待著，母親……」
　　崔克無法繼續划槳，他看了米娜，看了德法
杜，他問道：「那是我？」
　　「那是你……你是唯一一個母親不在祂的產
房裡生下的孩子。」
　　「卡西……卡西的產房？」
　　「奧瑞金的身旁，那些片狀形成的圓球裡，
我想你知道。」
　　「他們得了什麼病？卡西蘭婭斯到底做了什
麼？亞亞古亞冒險團的名字又是怎麼一回事？而
且我是布列拉凱，我很確定，為什麼我記得我是
崔斯，但是我卻經歷了完全不一樣的一切？我的
記憶出了什麼問題？德法杜……我請求你告訴我
……」
　　「奧瑞金生病了，瓦芙達里便遭殃了，對於
普通人來說沒有差別，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已
經接近了神祉，諸神離開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瓦
芙達里的空氣變了，就像是毒素一樣……瓦芙達
里是奧瑞金甩不開的傷口，但是總會治癒，所以
諸神仍在等待……」
　　德法杜轉身，與布里希相對，「我和老師沒
有發病，因為我們是意外，多拉瑟的意外，祂帶
給人類演化，我們外表如平常人，有著神祉般的
力量，卻不受突變的空氣影響，因為我們已和瓦
芙達里牽連，成為瓦芙達里源源不絕的養分；你
問過我為何不自己去看，我沒騙你，我不想，但
我也不能。我們這種生命被限制在瓦芙達里，無
法離去，多拉瑟稱呼我們為種子，而瓦芙達里是
果實。」
　　祂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道：「而母親卡西蘭婭
斯是無窮的，庫魯與路迪亞知道這一點，但是仍
然不想要母親留下任何一絲在瓦芙達里。卡西蘭
婭斯把星空裡的一切當作祂的孩子，即使是瓦芙
達里也一樣，祂留下慈愛的面容在這裡，為瓦芙
達里照耀著。」
　　祂抬頭道：「路迪亞雖然反對，但祂是乖巧
的孩子，會永遠聽從母親的話，庫魯跟祂打了一
場架，孩子之間的衝突那樣子，路迪亞敗了，跟
著庫魯說服母親。但如你所見，祂們失敗了，路
迪亞選擇留下，守護母親留下的那一絲。」
　　祂看向比拉迪和波尼尼，說道：「亞亞古亞
冒險團的名字，那是出於玩笑，但是卻實現了。
」祂搖頭，大概是後悔，「亞亞古亞之名，迎接
神光之地？錯了。亞亞古亞之名，」祂悲聲道：
「意思是被神遺棄的……」
　　祂對崔克道：「但你來了，你的故事在塵封
之盒……現在可以開啟了。」
　　崔克感到頭暈，他們回到了祭典上，米娜拉
住他的手，堅定地道：「崔克，相信你自己，就
像米娜是米娜一樣，你就是你。」
　　納魯克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他將鑰匙插入塵
封之盒，轉了一圈。
　　崔克看著納魯克周圍虛假的星空，對米娜勉
強笑了笑，接著告訴自己：「我是布列拉凱……
」這是他最後的依靠了。他走近納魯克，打開盒
蓋，接著只能笑了，他又什麼都不是了。
　　米娜搖頭道：「答案不是這個，崔克……」
　　盒裡冒出煙霧，比一場大火造成的煙霧都要
濃重，那裡是雙子，祂是相反的兩個──布列拉
凱。
　　布列拉凱面對面，他們是彼此的鏡子，樂天
的與憂鬱的，用密提特的話來說就是黑色與白色
；而小傢伙當然會驚呼一聲朝布列拉凱而去，然
而很可惜，他觸碰不到。
　　白色的布列拉凱說道：「小密提啊，沒關係
，至少我們再見了不是嗎？」
　　黑色的布列拉凱反駁祂：「小密提想哭就哭
吧，我也想擁抱你……」
　　密提特沒有哭，他可長大了，不能像以前那
樣，他輕輕擺動尾巴道：「密提不哭，密提很堅
強！」
　　布列拉凱們對密提特微笑，白色的轉向德法
杜，用浮誇的語氣道：「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
　　德法杜有些無奈，祂點頭打過招呼，對黑色
的說道：「我想你們需要把寒暄的順序往後一點
。」
　　黑色的布列拉凱道：「喔不！德法杜你總是
愛說這種話，你只會讓我想起不愉快的一切……
即使你說的是對的，但仍像你的那條河一樣，整
天在哭泣……」
　　德法杜對祂們倆個沒轍，祂示意恍惚中的崔
克，讓少年望向祂們；布列拉凱們總算注意到崔
克了，祂們接連說道：「真像我啊。」
　　崔克走近祂們，端詳祂們的面貌，卻沒發現
自己與兩者的相像之處，他問道：「我是誰？」
　　白色的布列拉凱道：「這個問題很簡單，你
認為呢？你可以是我們的弟弟，可以是母親的孩
子，也可以是我們，你想當哪一個？」
　　黑色的布列拉凱再度反駁：「喔不！這個問
題很複雜，我們需要從誰這個詞彙的意義開始分
析，再來接觸你認識的所有事物，從主觀與客觀
的觀點去理解你究竟是誰……我一想到那繁雜的
程序就想流淚……」
　　崔克受不了他們的話語，忍不住吼道：「給
我一個肯定的答案！而不是嬉皮笑臉的調侃我！
」
　　布列拉凱對視一眼，同時道：「你說我嬉皮
笑臉？」黑色的擺擺手道：「你指的是祂，我理
解，但是你為何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白色的來回走動道：「我在嬉皮笑臉？我怎
麼會在嬉皮笑臉？」祂看向崔克，難得地認真道
：「我剛才說的都是答案，你為什麼不滿意？你
為什麼需要我們告訴你答案？」
　　崔克無力地道：「那你們存在於塵封之盒的
意義又是什麼？我為什麼不需要答案？」
　　「我們在盒中留下痕跡不過是因為我們想看
看你成為什麼模樣，現在我們看到了。」白色的
布列拉凱眺望遠方，崔克不確定祂在看哪，只是
靜靜地聽下去，「如果連自己的存在都需要他人
去幫你定義，那也太過可悲了，雖然黑色的那傢
伙差不多就是這樣。」
　　黑色的布列拉凱蹲了下來，祂看著地面上布
里希畫的法陣道：「他騙了所有人，白色，他騙
了所有人，除了母親還有德法杜。」祂抬頭看向
崔克問道：「因為你發現真實的一切和你想的不
一樣所以無法認知到自己的存在？喔不，德法杜
，你少告訴我們中間發生的那段事情，我現在才
看見。」
　　德法杜嘆了口氣道：「是我對你們抱有過高
的期待，既然奢望你們能夠安分下來好好講述，
而不是開始互相鬥嘴，布列拉凱……」
　　布列拉凱又再次對望了眼，正準備將責任推
卸給對方時放棄了，祂們聽見米娜的聲音：「好
了，布列拉凱，你們的時間並不多。」祂們一個
嘆氣一個傻笑，將手抬起各自比了個一。
　　「我是一。」
　　
　　「我也是一。」
　　「我們兩個加起來不等於二，是三。所以你
是第三個。」
　　祂們一個一句繼續講述：「因為奧瑞金生病
了，所以諸神離開瓦芙達里。」
　　「更準確來說還有很多原因，不過奧瑞金的
問題是最令我難過的那個。」
　　「除了母親留下一絲，還有德法杜，當然，
還有我們。」
　　「更準確來說還有你，不過要包括在我們之
中也可以，喔……你忘了多拉瑟與路迪亞……我
又想哭了……」
　　「你可以先閉上你的嘴，然後回去母親的懷
裡哭。我們留下的原因很簡單，我們愛著瓦芙達
里這個世界，我們在這裡出生，看著人類繁榮，
我們不想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有個問題，我們不離去遲早會死亡，
也許會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我們想永遠陪伴著
這個世界，至少在它毀滅之前，而目前看來它不
會。」
　　「於是我們想到一個辦法。」
　　「成為多拉瑟的種子。」
　　「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喔不，我討厭接踵而來的難題……我們要
成為種子得先成為人類，接著再讓多拉瑟進行這
種不確定性很高的演化過程，當然依照我們的思
考能夠排除大部分的偏移，但還是很麻煩……」
　　「還有就是我們的食慾，它真的有點太瘋狂
了，而且庫魯那傢伙不願意拿走，它變成了沒人
愛的孩子。」
　　「於是我們放棄了，選擇做了不同的嘗試。
」
　　「將食慾交給多拉瑟，請祂囚禁在巴拉岡底
下的深淵。」
　　「用我們自己的神文束縛祂，喔，聽起來有
點自虐，但我必須承認，這有效多了……」
　　「多拉瑟為了陪伴路迪亞，同意這件事情，
我們沒有了牽掛，開始各自的計畫。」
　　「接著先各自留下一點，放在塵封之盒裡，
就是現在的我們，喔，聽起來真是有點可憐。白
色抹去他神格中的意識，將神格藏在你們說的遺
物裡吧，放在神國的某個角落，嗯，是小密提小
便的那裡？」
　　「是的，我怕小密提忘記我，放在那裡。如
果能夠在那之後找到我的神格的人類，鐵定能夠
活很久，我是這麼想的；而且他若能夠接受沒有
絲毫雜質的神格，我們一致認同那會是純淨的心
靈，等到我們醒來，我就能夠與其共存。」
　　「而我則把目光放向奧瑞金，我們沒辦法治
癒奧瑞金，除非毀了瓦芙達里；然而我從多拉瑟
的種子還有植物上頭發想，不成為瓦芙達里的養
分，但是可以吃掉害蟲的生命遠比我們親自演化
來得簡單，另外看看小密提，祂就是個奇蹟。於
是我將神格給予路迪亞，讓祂在希摩多山脈種下
，成功生出了一顆蛋……」
　　「我們在那裡沒看見所謂的蛋……」崔克道
。
　　「當然，他已經孵化，離開了那裡，我感覺
得到，這樣就有四個一了，我希望他不會排斥我
，雖然我連他的樣子也沒看過……」
　　「最後是你了，我們打算把塵封之盒交給可
以信任的老朋友，當然是德法杜──喔，你等等
自己說吧。我們在祂那裡完成了準備，看見了你
們，崔克與米娜，兩個死胎。」
　　「這是一次大膽的嘗試，死去的神是否能夠
在瓦芙達里好好生活？我們向母親請求，讓我們
代替祂，母親自然答應了，我想母親那時就已經
知道答案。於是我們各自分了一點，混在一起，
注入當時的死胎之中。」
　　「我們的記憶只到這裡為止，至少到我們出
來之前是這樣。」
　　「我同意白色說的，但是我看到了這裡的法
陣，這讓我有些難過，這裡竟然是假的……」
　　德法杜接過布列拉凱的話道：「母親是知道
的，祂等待諸神對瓦芙達里再也沒有興趣，來到
我面前。」祂看著崔克道：「母親留下的那一絲
，成為神文烙印在我孩子的亡魂之中，而這破壞
了平衡，阿特卡比洛尼多會選擇矯正，但是你醒
了，崔克，你醒了；母親說服了阿特卡比洛尼多
，讓祂看向久遠以後，而且離去就別干擾瓦芙達
里的一切。」
　　祂吸了口氣，繼續道：「我不曉得是布列拉
凱的融合導致的混亂抑或是我長期在你身邊的緣
故，你和新生的米娜一起醒來，你們都哇哇的哭
，但是你長得遠比米娜快，你開始模仿我，崔克
，你把自己當成我……」
　　崔克別開看著德法杜的目光，他轉頭面向米
娜，看著祭壇，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爍，有重疊的
，有相反的，有真實的，有虛假的；他抓住被德
法杜灼燒到現在的那個石塊，刺入自己的胸口，
那是他的心臟。
　　他真的想起來了，所以他只能跪地，環視周
圍的人，悲傷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啊……米娜
……」
　　比拉迪和波尼尼猜到了部分，他們來到崔克
身旁，拍著他的背道：「沒關係，崔克，不要緊
。」
　　米娜蹲了下來，輕聲道：「崔克，米娜不覺
得崔克有錯，但是崔克覺得自己錯了的話，跟他
們說聲抱歉，好嗎？」
　　崔克是流鼻涕的小鬼頭，是頑皮的死小孩，
但他也是深愛著波魯納的崔克，所以他不停地不
停地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崔克第一次為他的玩笑道歉，這場從波
魯納開始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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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完結，話就到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