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楚反芻著上官誨長道出的驚人事實，烈貝斯的真身竟然為來自異界的「人類」。
「那是誰關上了海之門？」
「海神西西里克。」上官誨長道。
「祂是用何種法子關上的？」瑟楚道。
「藉由封印司馬烈。」上官誨長道。
「為何要封印烈貝斯，我是說司馬烈？」瑟楚一時還難以接受。
「因為司馬烈將海之門鑰匙練成在體內，其自身便能自由來去兩個世界，諸神將司馬烈打
敗，但卻無法殺死祂，只好將他的能力分在七個寶物上。」
「該不會就是七大神器？」瑟楚猜道。
「對，海神用七把神器，雷槍索奧密爾、朔月悲弓、冥神夜宴、芬狼牙劍、西西里克的嘆
息、玄凰指令、烈貝斯油燈，將司馬烈的能力剝奪，令其陷入永恆的睡眠。」
瑟楚心想或許這七大神器中有些能挽救他與（原）瑟楚腐朽的靈魂。
但現在以阻止海之門開啟為首要目的。
瑟楚沉吟著：「七樣神器……正版芬狼牙劍應該也出現了吧。」
「沒錯，不過持有者並非我們的人馬。」上官誨長道。
「所以還有五樣神器沒出現。」
「不，只剩兩樣。」上官誨長搖頭。
「咦，哪兩樣？」瑟楚不禁發出疑問。
「雷槍索奧密爾、西西里克的嘆息。」上官誨長道。
「你們知道朔月悲弓在哪？」瑟楚知道這是屬於蜜薇兒的神器，可是上官晦長他們是從何
得知的。
「在一個西方精靈身上，國戰發生，她勢必會被捲入，要奪如探囊取物。」上官誨長道。
「你怎麼會知道？」瑟楚道。
「因為我們也有人轉生為精靈，他便是持有者的友人。」上官誨長道。
「你們欺騙了蜜薇兒？」瑟楚道。
「我們沒有騙人，我們只是在得知持有者是路癡的訊息後，便把約定地點的螢光橡樹砍了
。」
「怪不得蜜薇兒找不到。」
其實瑟楚推算以蜜薇兒的迷糊程度，就算沒把樹砍掉，應該也會走不少冤枉路。
「剩餘的神器持有者是誰？」瑟楚道。
「芬狼牙在劉過身上。」上官誨長道。
「劉過不是你流星雨的創團元老嗎？」瑟楚道。
「所以這才難辦，我們雙方都知道彼此的斤兩，都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他好像取得了和你
的“彌天萬象”面具同一級別的認知干擾，讓我們難以發現他的行蹤。」
他們倆可不知劉過化名為連我爸都沒打過我，長久潛伏在流星雨之下，因為知覺的障礙令
上官晦長也沒能發現。
「還有呢？」瑟楚道。
「玄凰指令在史夕拉斯方的術士手中、烈貝斯油燈在蘭亞特與史夕拉斯交界的地底。」上
官誨長道。
「……加上冥神之刃，五個知道下落，雷槍索奧密爾、西西里克的嘆息，你們如此神通廣
大竟不知道在哪？」瑟楚道。
「知道是知道，但祂不會輕易給。」上官誨長道。
「誰？」瑟楚道。
「雷恩賜。」
「雷……黑潮，這剩餘的兩樣神器在你身上？」
瑟楚轉頭望向身後有六片羽翼的雷恩賜，他還尚無法將兩人視為同一身分。
「沒錯，神器的確在我身上。」雷恩賜如實道。
「你是天遊俠雷恩，吟遊詩人都傳唱你的事蹟，手持魔槍戰沙場，平定南境矮人亂，穩定
騎士王政權……相傳你成了半神，與千里馬綠耳一同馳騁霜原。」
瑟楚語帶敬畏說著，敬佩的是雷恩，畏懼的是黑潮。
「每件事都有結尾，而我的結尾不是在草原，而是大海。」雷恩賜道。
「究竟發生什麼事？你轉生成為的是人吧？」瑟楚道。
「我曾是人，而我現在不是。」雷恩賜道。
「現在是？」瑟楚道。
「半神。」雷恩賜六翼一展。
「所以歌謠是真的？」瑟楚道。
「姑且是吧。」雷恩賜道。
「你是被誰所害？」瑟楚道。
「真要說誰，應該是真正的黑潮。但真要怪罪，只能算是我自己的無知。」雷恩賜道。
「所以黑潮另有其神？」瑟楚道。
「是，而我弒神。」雷恩賜道。
「所以這是詛咒？」瑟楚道。
「不，這是使命。」雷恩賜道。
「變成腐爛墮落的惡龍怎麼會是使命？」瑟楚道。
「黑潮，承其父西西里克的使命看管“魔神的嘆息”，而若要使這神器保持封印，就必須
犧牲自己的神性。」雷恩賜道。
「竟是這原因，那你又是怎麼變成了黑潮？」瑟楚道。
「當時的我已經放棄執行殖民計畫了，我受命來取走西西里克的嘆息，本是想將神器先奪
走，令計劃永遠無法施行，但是我不知詳情，弒神的同時也解開了封印，而只要封印解除
，在我死後的未來就會有術士利用神器，早知如此，應當讓神器永遠封印在黑潮的肚子才
是對的。」
「不是只要（偽）芬狼牙與靈魂就能開啟門嗎？計畫又與其他神器有關？」瑟楚道。
「芬狼牙是關鍵，靈魂是能量，但真正的計畫是要喚醒司馬烈。唯有借助諸神的力量才能
完全征服維斯瓦爾。」雷恩賜道。
「烈貝斯降世，維斯瓦爾豈不是會陷入火海，世上一切都將燃燒殆盡。」瑟楚害怕道。
如圖靈天代行者蕾娜預言的一模一樣。
「殆盡倒不至於，因為術士們會想辦法剝奪司馬烈的意志，使其成為計畫下的傀儡。」雷
恩賜道。
「術士們竟要奴役魔神！」
瑟楚對於異界人的盤算無比震驚，術士如此神通廣大竟有辦法能駕馭神嗎！
「奴役也稱不上，可以把司馬烈當作電梯小姐。」雷恩賜道。
只能為人開門，而不能決定進出者為誰，卑躬屈膝為己用，強顏歡笑的服務業。
瑟楚會意，但卻笑不出來，事態相當嚴重。
「你討伐黑潮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
「我渾身孕育在龍血中，身體起了變化，成為了奇異的龍種，吞下西西里克嘆息，模仿黑
潮由身體封印神器，不讓任何人染指，但是神器的力量實在太強，我沒辦法控制發狂的意
識。」
「你如何解決？」瑟楚道。
「我與同行的七名夥伴達成協議，每隔百年由他們的子嗣中，尋找適合的人成為海神的神
官、騎士、代行者，藉由祭祀海神來穩定我的意志。」雷恩賜道。
「可海神的這些職位階級不是早就失傳了嗎？世人皆知不論水系術士多麼努力，也沒辦法
得到神官稱號，所以才會多修煉風元素。」瑟楚道。
「 神官、騎士、代行者，三職力量合為一，而成巫女。」雷恩賜道。
「巫女竟是如此強大的存在，怪不得能以八祁水鏡幫助我暫居於異界的瑟楚身體內。」瑟
楚道。
上官晦長驚呼：「有這種事！」
他是眾人之中唯一尚不知曉瑟楚真正身分的人，他雖聽棲身之所說瑟楚的真身是鬼針村少
年，但不知曉實情，就無法做出判斷。
瑟楚挺起胸膛向眾人坦然說道：「我就是鬼針村瑟楚.法爾加.傑。」
字字句凜然有力，誰都看得出此刻的瑟楚已非昔日為異界人端茶遞水的少年了。
「不愧是傑之後。」雷恩賜讚道。
瑟楚想到雷恩賜方才說從夥伴後裔中挑選適合的人作為巫女。
「你認識我的祖先？」瑟楚道。
「舞，憐，雷，靈，久，傑，蕭，你和依湖鳴、伊莉莎都是我昔日同伴的後代。」雷恩賜
道。
瑟楚腦部陡然一震，喃喃說著：「我們都是夥伴的子嗣……是為了穩定你的意識而成為巫
女。所以你是對的，所以你是不得已而為之……錯的究竟是誰？鬼針村究竟為什麼……
我究竟為什麼要討伐你。」
瑟楚奮力拉扯頭髮，思緒打結，已然崩潰。
「冷靜！」雷恩賜道。
此話一出，瑟楚想到索爾曼不惜受傷也要使自己冷靜的勸誡，心中悲慟交集。
瑟楚怔怔地望著依湖鳴。
一直以來，他都是朝錯誤的方向前行嗎？
若殺了黑潮，封印解除，神器現身，異界人便會得逞，世界將陷入火海。
屆時死的就不只是依湖鳴，死的是維斯瓦爾成千上萬的人們。
此舉，甚至還背棄了祖先們的意志。
雷恩與祖先都是為了維斯瓦爾著想，自己只不過是為了一人的生命而想要殺死黑潮，那個
每年為鬼針村帶來寶石與漁獲的黑潮，那個鬼針村賴以維生的黑潮。
百年一人為祭品，永世淪為異界奴。
若理性的來衡量，雷恩與先祖們做的事再正確也不過。
必要的手段。
最少的犧牲。
但……
但是祭品是依湖鳴姐姐，自己怎麼也不願見到她死去。
若依湖鳴還活著，瑟楚定然難以抉擇。
現在依湖鳴也已殞命，自己也不用選擇了。
瑟楚向雷恩賜下跪磕頭：「我罪該萬死，辜負了先祖使命，還把你的眼皮削開。」
「不，我那時已經失去自我意志了，飛來櫻凡修之後的事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我應該感
謝你。」雷恩賜道。
「雷恩賜大人方才的襲擊模式明顯與初次不同，是什麼讓你恢復意識，該不會……」瑟楚
道。
「是依湖鳴的憐潮舞。」雷恩賜道。
「所以你是為依湖鳴而來？」瑟楚道。
「百年之期將近，找尋巫女繼任者，那是我唯一使我記得的意念，可惜到了櫻凡修城後就
喪失了。」雷恩賜道。
「術士與你為敵，只為奪取神器。而我為了誅殺你，甚至不惜與術士聯手……」瑟楚道。
「你們也是因為不想再有村民犧牲了吧。」雷恩賜道。
「為什麼是依湖鳴姐姐。」瑟楚傷心欲絕，不禁問道。
「她的體質特殊，是唯一能駕馭三職階的人。」雷恩賜道。
「其他人不行嗎？」瑟楚道。
「七名夥伴與我攜手弒神，也被賦予了神性，只有從神性血統純正，方能成為巫女。」雷
恩賜道。
「我們的存在難道都是為了誕生出你的巫女繼任者嗎，活著便是為了死去。」瑟楚道。
「為了巫女，我要殺死昔日後裔子孫，我亦於心不忍。」雷恩賜道。
此時棲身之所控制的暗精靈女性頭顱開口對著兩人說話：「所以，我給了你們千載難逢的
好機會。」
「閉嘴，是你殺死了依湖鳴姐姐，還有索爾曼哥哥，我遲早會一個也不剩的殺光你們這些
死靈法師。」瑟楚怒喝。
「依湖鳴遲早會死，索爾曼是他自尋死路，倒是你不先聽聽我說的好機會嗎？」棲身之所
道。
「你在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暗精靈的眼珠剜出來。」瑟楚道。
「變得跟你一樣少一隻嗎？獨眼聽起來很帥，可惜這不是我的嗜好。」棲身之所道。
「我改變注意了，先切掉你的舌頭。」
瑟楚抽出冥神之刃，掰開暗精靈的牙齒，正準備拉出她的舌頭。
棲身之所舌頭被拿住，狼狽高呼：「我有方法能一勞永逸。」
瑟楚動作不由得停止，仍抓著舌頭：「什麼方法？」
「殺了雷恩賜。」棲身之所道。
「又是這個。」瑟楚興趣索然，雷恩賜一死，神器便會被術士利用，依湖鳴已死他更沒有
理由殺雷恩賜。
「你要想到一百年過後，或許又有像你一樣的鬼針村笨蛋想要討伐雷恩賜。啊！前提是雷
恩賜能活過這次術士的圍剿。」棲身之所不停蠱惑著瑟楚。
「百年遺志，犧牲一人……」瑟楚不禁鬆開了暗精靈的舌頭。
其實瑟楚也覺得不妥，但為了全體維斯瓦爾人的福祉著想，只能……只能……只能……只
能……讓這獻祭繼續傳承下去。
雷恩賜道：「你說這方法一勞永逸，但神器會被利用，豈不是會製造出更大的麻煩。」
「昔日騎士王凡修得神器“玄凰指令”而能平定蘭亞特多年來的各國城邦內鬥，如今得到
三樣神器的我，定能將異界人全部剷除。」棲身之所信誓旦旦道。
「你有三樣神器？」瑟楚問道。
「西西里克嘆息、雷槍索奧密爾、冥神夜宴。」棲身之所道。
「先不說你還未得西西里克嘆息和雷槍索奧密爾，冥神夜宴怎麼會是你的？」瑟楚冷笑一
聲。
「你我不是一國的嗎？」棲身之所道。
「你要我跟你同一陣線？」瑟楚皺眉。
「你難道不想阻止異界人殖民？」棲身之所反問。
「想，但絕對不會是用你的方法。」瑟楚道。
「你果然是被那瘋言瘋語的索爾曼傳染了呢。」棲身之所作做地嘆氣。
「我才要問上官晦長你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品性惡劣的小孩。」
瑟楚暗忖上官晦長既是轉生的士兵，兩個世界尚未通行，那他七個孩子是轉生前在異界出
生的？
應當是從小長大缺乏父愛，導致性格扭曲。
上官晦長沉默不語，此言似乎直接刺中他內心深處的痛。
「上官晦長，你沒臉說嗎？」
棲身之所對上官晦長充滿怨懟，並不認其為父親，而是直呼其名。
「……」
上官晦長一言不發，伸手想摸棲身之所她那暗精靈的頭髮。
棲身之所厭惡地張嘴朝他的手背上吐了口水。
「依依。」
上官晦長眼中透露出慈愛，還是撫摸了暗精靈銀灰色的頭髮。
「不要碰我，你是萬惡的烈貝斯之子，異界人都是敗類，你們全部都該死。」棲身之所嘶
聲慟叱。
「上官晦長你究竟對你的孩子做了什麼？」瑟楚道。
「我拋棄了她。」上官晦長道。
瑟楚平心而論：「你忍心為了轉生計畫，拋棄七個孩子？」
「七個？」上官晦長對這數感到不解。
「從離情依依到棲身之所，不是正好七個兒女嗎？」瑟楚道。
「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名字叫依依。」
上官晦長仍是撫摸著暗精靈的秀髮，棲身之所直接長嘴咬住上官誨長的手，
鮮血泊然流出，棲身之所奮力咬著，似要把上官誨長的手指夾斷。
上官誨長也不將手抽出，伸出另一隻手安撫著棲身之所。
「但是棲身之所不也是你的兒子嗎？」瑟楚道。
「她是依依的其中一個人格。」上官誨長道。
「什麼？人格？」瑟楚知道這名詞，好像是異界人的某種精神疾病，病狀是讓身體像是住
著不同的人。
怪不得死靈法師經常自言自語，原來不是用系統的密語，而是在跟自己對話嗎？
「當我再次回到蔚風關時，發現依依時，她的靈魂已被撕裂為七塊。」上官誨長無比惋嘆
道。
「所以她們都是一個人？」瑟楚道。
「依依應當利用死靈術將自己的人格塞入七具屍體之中。」
上官誨長以他對靈魂與魔導學知識的分析道。
「死靈術竟這麼神通廣大！」瑟楚驚道。
「死靈術什麼都好，就是訓練不易，你若想學，叫依依那妮子教你。」棲身之所張開血盆
大口，一邊說話，上官誨長的鮮血盈滿流出。
「很容易練嗎？」瑟楚感到毛骨悚然。
「最難的就是要吃操控物種的屍體，所以我才珍惜那能操控巨魔的死靈法師，巨魔的肉比
餿水還難吃。」棲身之所道。
「你吃過餿水？」瑟楚道。
棲身之所笑道：「哈哈…是啊，餿水也好，腐肉也罷，這一切都是拜上官晦長所賜。」
瑟楚知道若非依依是要用魔力操控餿水，那麼便是依依曾經歷吃餿水才能過活的苦難日子
。
「這事究竟怎麼發生的。」瑟楚詢問兩人。
棲身之所冷言狂笑：「在十六年前，這傢伙為了尋找神器，踏入了暗精靈所在的蔚風谷，
隱瞞目的融入部落中，欺騙了守密者的感情，而得知了冥神夜宴的封印地，之後與流星雨
攻入『虛靈堡』搶走冥神夜宴。」
「這與你有何關係？」瑟楚道。
「冥神夜宴的守密者就是我們的母親。」棲身之所道。
「你居然是暗精靈？」
瑟楚眼前的棲身之所便是暗精靈的腦袋，可他依稀記得依依是位白皙女孩，烏黑長髮直瀑
委地，像是異界人所謂的中西混血兒，倒與香儂有些許相似，卻沒有暗精靈的暗膚灰髮特
質。
「你大概是好奇為何依依長得與人類無異吧？」棲身之所道。
「是。」瑟楚點頭。
「據異界人的說法就是人類為顯性基因，而依依也為了這基因，在暗精靈部落中遭受排擠
，吃盡了苦頭。」棲身之所道。
「因為受苦，所以你們六個誕生了？」瑟楚道。
「說起來，我還未正式自我介紹吧！我是負責活下去的棲身之所，擔當吃餿水、挨揍受虐
的角色。」棲身之所道。
只望世間有一席棲身地，哪怕多麼卑賤的事也要活下去。
「所以才叫棲身之所嗎…」
瑟楚看著棲身之所的頭顱，他此刻附身在暗精靈女子身上，說不訂這就是她原本應有的樣
貌。
他為依依的身世感到悲憤，導致性格扭曲罪惡的源頭便是上官晦長。
聽上官誨長口吻，他應該早就知道他的女兒分飾著七名死靈法師，上官誨長不是個好人，
其最大的惡，就是縱容其女兒四處行兇殺人。
「你的母親呢？」瑟楚繼續問道。
「死了。」棲身之所簡潔了當說道。
瑟楚突然好奇了起來：「你的死靈術向誰學的？」
「令我吃下屍體，被迫學會死靈術的，也是一個垃圾異界人。」棲身之所道。
「你遭遇到的不幸似乎超乎我的想像。」
「我們有七個人尚且能夠承受，但是若這世上沒有異界人，那麼我們就不會遭遇如此不幸
了，為了維斯瓦爾，也為了其他的被異界人所害的人，這些烈貝斯之子必須從這維斯瓦爾
消失。」
「我同情你的遭遇。」瑟楚舉起冥神之之刃：「但是，我不能讓你持續在這錯誤的道路上
。」
「你還是搞不清楚嗎？我是好人！」棲身之所大吼。
「不，你不是。」瑟楚道。
「什麼才是好人，這位殘殺夥伴後代的雷恩賜，還是拋妻棄子的上官晦長？」棲身之所道
。
「儘管立場不同，他們都比你正直，至少雷恩是如此。」
「雷恩賜利用夥伴後代，強迫作為自己醒腦機器，用完就像抹布一樣丟棄，這是正直？上
官晦長利用你解開冥神的封印，這是正直？」
「什麼時候利用我解開封印？」瑟楚一怔。
「當你得到冥神之刃，徐夕西就要你做的第一道任務是什麼。」棲身之所道。
「暗殺白桂皇的十三位皇子。」瑟楚道。
「凡修雖是平凡轉生的異界人，但他迎娶的皇后是圖靈天的後代，直系也繼承了神血，沾
染了神血的神器立時開鋒。」棲身之所道。
「（原）瑟楚竟是遭同族人算計。」瑟楚道。
「所以你殺死徐夕西也算是因果循環。」棲身之所道。
「殺死徐夕西實非我所願。」瑟楚道。
「是紫風吧。」棲身之所道。
「你早認識他？」瑟楚道。
「不，是在光怪陸離附著在鴉無聲身上後與他搭上線，雖然不知他在打什麼注意，但目前
他的行動可以好好利用。」棲身之所道。
「利用，利用又是利用，你們這群人……」
瑟楚咬牙切齒，實在看不慣他與紫風的惡行惡狀。
「說起利用，還有件事要坦白。」棲身之所道。
「是什麼？」瑟楚眉頭一皺，不知棲身之所又有何無情無義的事要說。
「讓暗精靈呈現出謀反，意圖推翻蘭亞特皇權的是我。」棲身之所道。
「竟然是你。」瑟楚道。
「讓一隻暗精靈傀儡眾目睽睽下殺死蔚風關使節，兩邊和談時，設下埋伏襲擊雙方，接下
來暗精靈特有的驕傲便不會允許自身尊嚴遭受踐踏而坐視不管。」棲身之所道。
「是你造成蔚風關之戰！為何？」瑟楚道。
「瑟楚當時被發送邊疆，而我需要極度扭曲的靈魂，同時我也憎恨著暗精靈。」棲身之所
道。
「你這卑劣的傢伙。」瑟楚道。
「我？卑劣？我只是無所不用其極，一切都是為了淨化維斯瓦爾，如今只差一步就能完成
吾等宿願，吾等之正義。」棲身之所道。
「就以你只一個腦袋，還真愛癡心妄想。」瑟楚冷冷道。
「就算異界人先不拿西西里克嘆息與雷槍索奧米爾，國戰結束後，（偽）芬狼牙就能開啟
足以令人通過的時空門，屆時異界科技充斥著維斯瓦爾，結合兩個世界的技術要攻略地下
城不是件難事，雷恩賜的死不過是遲早的事。」
「還有我，我會阻止他們。」瑟楚道。
「你說的該不會是石化計畫，那是不會成功的。」棲身之所道。
「你怎麼知道成功與否。」瑟楚道。
「因為我知道黑潮打完，史夕拉斯就會立即攻城，你們不會有時間完成強化魔眼的前置。
」棲身之所道。
「史夕拉斯的軍隊已經來了？」瑟楚道。
「就在城外，不信你可以問雷恩賜或者是上官晦長。」棲身之所道。
「我在盤旋時確實已經看到櫻凡修城外有軍隊聚集。」雷恩賜道：「棲身之所說的未嘗沒
有道理。」
「你是什麼意思。」瑟楚道。
「我召你們進我體內，正是為了希望與你詳談。」雷恩賜道。
「談什麼？」瑟楚道。
「談我的死，我要怎麼死才能適得其所。」雷恩賜道。
「你希望我們殺了你？」瑟楚道。
「依湖鳴魂已喪，留著她的肉體，只能勉強讓伊莉莎恢復些許的能力，我遲早會失去意志
，你勢必要成為取走神器的人。」雷恩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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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我是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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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新作會延續前部作品「蝕惡生肖」的世界觀。
若是有興趣可以去補完一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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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
明天萬字，挑戰最長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