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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瓦芙達里的諸神是否離去了？人們親眼見
證神國的墜落，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但自第一
名拾起神遺物的探險家開始，人們再次相信神蹟
，開始追尋諸神的腳步，他們是「追跡者」，追
尋足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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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亞古亞的詠嘆調（１０）──阿米拉固固比
「我在諾姆．達利先生從亞亞古亞歸來的第一年
曾經去向他做了一次收穫良多的訪談。達利先生
從希摩多山脈的西側橫跨亞亞古亞，最後由希摩
多山脈的東部回到聖都，即便他的身心都已是滿
目瘡痍，仍然在教堂的治療下安然度過最後的一
段時光，也才讓我有機會和他見面……根據達利
先生的說法，希摩多山脈西側存在著一頭被稱作
阿米拉固固比的異獸，達利先生進入亞亞古亞前
見到的景象就是遮天蔽日的阿米拉固固比愉悅的
掠食著，達利先生以莫大的勇氣在阿米拉固固比
開始沉睡之後，跨過牠的身軀，前進亞亞古亞…
…綜合這些資訊，我開始推測所謂的阿米拉固固
比是否不只一頭，牠們或許就是詠嘆調之中的巨
獸，也是希摩多山脈的化身，而之後我開始在古
籍中尋找路迪亞和阿米拉固固比的關係，來證明
我的想法……」──馬可．蒙杜，亞亞古亞詠嘆
調之謎。
　　安靜下來的荒漠，只剩下庫魯西德和密提特
親暱的對話，老爹休息了好一陣子，等到自己完
全習慣重新長出的十指之後，起身將崔克抱起朝
神國之泉走去；他走入中央的通道，踩在殘留的
水灘上濺濕自己的腳，發出由衷滿足的表情；他
走向左方的那一池泉水，跪了下來將崔克的身軀
舉了起來。
　　崔克仍然昏迷著，但他的身體在離神國之泉
如此之近的情況下圍繞起熒熒的黑光，那大概是
老爹看過最令人陶醉的黑色，混沌卻純淨、低俗
卻高貴，崔克緩緩飄起，就像是黑光搬運著他，
將他的身體浸入神國之泉。崔克周圍的黑光開始
結晶，像一個繭將他完全包覆，喀喀的聲音結束
，他安然的吸吐，從如琥珀般的黑色外層可以看
見他眉毛的輕微動靜。
　　老爹放心地吐了口氣，回到原處抱起米娜，
朝右方的泉水如法炮製，米娜的光芒剛開始是彩
色的，不停變換著，最後固定在天空藍。米娜在
結晶的包覆之下縮起身體，側身吸了吸鼻子，然
後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伸出手，卻什麼也沒抓到
。
　　老爹直盯著米娜的動靜，連呼吸都不敢，還
好米娜沒有繼續尋找，而是翻了個身，抱起雙腿
繼續沉睡著。老爹還是鬆了口氣，他往神國之泉
的深處望了一眼，沒有繼續往裡頭走，而是回到
庫魯遺物留下的一堆碎金屬之處蹲了下來，接著
他拿出一塊星盤，捏起一顆碎金屬開始沉思。
　　庫魯西德抱著自己的糞球，停下和密提特的
打鬧，看向神國之泉，發覺水面正緩緩地下降，
雖然極為緩慢，牠猶豫半晌，朝老爹的背影喊了
幾聲。
　　老爹屏息將手中的那一小塊金屬放入星盤的
左上角，才轉過頭朝庫魯西德道：「不會耗費很
多，你應該要知道，更何況和方才傾注的量比起
來不算什麼。」
　　密提特朝庫魯西德喊了幾聲，表示自己同意
老爹的說法，庫魯西德也沒有再多做什麼，點頭
表示理解。密提特的上半身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聽上去很是開心，他搖了搖岩石般的尾巴，然
後和庫魯西德一起朝著神國之泉前進，一個一邊
，趴下看著泉裡兩人的變化。
　　老爹再次把注意力轉回星盤之上，烈陽照耀
著地面上的碎金屬，反射出絢麗的光彩，似乎在
勾勒著某種形狀，朦朧的、迷人的形狀。老爹沒
有注意到這一切，只是盤坐在那，像座神像一動
也不動，讓整片荒漠再次陷入寂靜。
　　波魯納不像答拉干那般安靜，煙囪冒出的白
煙和路上來往的人群依然熱鬧，比拉迪找到了自
己的爺爺布里希，然後驚訝地發現吉娜跟著布里
希一起等著他。比拉迪笑了幾聲道：「是我嗎？
」
　　吉娜不解地看著比拉迪道：「我實在不懂為
什麼，當初是你說讓波尼尼維持現狀，而現在不
斷灌輸他一切的卻還是你。這一次呢？你是否要
讓波尼尼一起？」
　　比拉迪走到房裡的牆壁前，挑選著壁上許多
奇形怪狀的物體，回答道：「波魯納的小羊還沒
長大，牧羊人捨不得啊。」
　　吉娜還想說些什麼，被布里希抬起的右手給
阻止，她搖搖頭朝著門口走去。
　　比拉迪從壁上拿下一個手環，上頭雕刻著一
雙角，栩栩如生、碩大的一雙角，他將手環戴上
，比他那纖細手腕要大的手環驟然縮小，貼緊他
的肌膚。比拉迪試著動了動手，輕聲道：「吉娜
姊，我已經快搞不清楚我究竟想要什麼了。」
　　吉娜停下腳步，皺起眉頭道：「你是該聽聽
卡西的聲音了。」
　　布里希走近比拉迪道：「一直以來你想要的
都沒變，我了解你，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沒變，比
拉迪，為了亞亞古亞，堅持下去。」
　　比拉迪將手放在布里希的喉結之前好奇問道
：「這樣夠嗎？」
　　布里希用慘白的瞳看著那隻手，纖細白嫩的
手，比天上雲朵更美麗的白，大概所有女性看見
都會羨慕的手笑道：「綽綽有餘。」
　　比拉迪朝屋外走去，高聲道：「來啦！來啦
！阿米拉固固比來啦！東邊有一頭，西邊又一頭
，這麼多啊這麼多，只要一頭就夠啦！」他到了
門口看了眼波魯納，雙手插著腰拉了拉筋，喃喃
道：「他方的卡里奧，帶我前往希摩多的西側。
」他的腳下出現了數個方形交錯的圖形，比拉迪
的身體緩緩沉入其中，在一段輕微的地面晃動之
後消失在原地。
　　吉娜本想直接離去，最後仍然氣餒地朝布里
希道：「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照著既有的一切前
進？他們就像是……就像是想要搗亂一樣……」
　　布里希在椅子上說道：「你看不清他們的軌
跡是因為你不理解他們，但他們仍然確實的前進
著，而且我很確定他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吉娜突然挑了挑眉毛道：「你受傷了？」
　　布里希咳了幾聲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比
拉迪給我的一點警告罷了，他對那頭小羊真的是
很愛護呢。」他閉上眼睛吐了口氣道：「人老了
啊，連孫子都不懂敬老尊賢哩……」
　　吉娜握了握拳沙啞道：「如果你想對波尼尼
做什麼……我會阻止，你知道在波魯納我可以殺
了你。」
　　布里希笑了聲道：「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可愛的小羊值得我們疼惜。」
　　吉娜點頭告辭，布里希自語道：「崔斯．克
敏，面對阿米拉固固比，你會怎麼做呢？」
　　希摩多山脈西側的深處地面浮現方陣，比拉
迪從方陣裡慢慢走出，他看了看周圍道：「阿米
拉固固比，你睡飽了嗎？」他邁開腳步朝幽暗前
進，花了一段時間走到一個洞窟之前；他看著約
莫五十公尺高的洞口伸出戴著手環的右手道：「
號角。」
　　手環上的雕刻少了一道角，取而代之的在比
拉迪的手中有物體逐漸成型，比拉迪的手掌心就
像是一個漩渦，吸取著希摩多山脈之中的神秘力
量，低沉且長的嗚嗚聲隨著比拉迪手中的號角一
同出現，比拉迪看著眼前的洞窟道：「醒來吧，
阿米拉固固比。」
　　洞窟開始晃動，其上的土壤掉落，上頭的樹
木傾倒，從裸露出的洞窟外側看見一片光滑，洞
窟裡的黑暗有了光芒，那是像樹根一樣的血絲，
如蛇如貓的瞳孔，那是一隻眼──阿米拉固固比
的眼睛。
　　阿米拉固固比醒了，希摩多山脈之西就少了
一座山。牠發出一聲怒吼，試圖震懾打擾牠睡眠
的比拉迪。比拉迪雙腳一蹬，踏著無數方陣到了
高空之上，他舉起那比他身高還高的號角用力一
吹。
　　阿米拉固固比對號角聲十分厭惡，牠痛苦的
哀嚎著，卻無法阻止號角聲滲入他的腦海，牠如
山的身體在掙扎中完全顯露，光滑的肌膚、流線
型的身體，牠有著十隻腳，稜骨分明、精實的腳
，牠張開如狼的嘴，豎起如獅的耳，在口中凝聚
著土黃色的能量，朝比拉迪攻擊而去！
　　比拉迪吹了兩個音節，兩道方陣框住了那顆
能量球，讓其在方陣之中來回彈動著，直到能量
消逝。他咂了咂嘴道：「麻煩的傢伙！」接著在
一瞬間來到阿米拉固固比的眼前，左手在空中比
劃著道：「亞亞古亞的羊群！」
　　他身前背部都出現了撲天蓋地的山羊，奇怪
的是每頭羊都只有一隻角，這些獨角羊身體透明
，如水一般仿佛一碰就散，牠們瘋狂的朝著阿米
拉固固比的眼睛奔跑，在那碩大如湖面的眼珠上
蕩起漣漪。
　　阿米拉固固比龐大的身體反倒成為軟肋，即
使牠的速度相較起身體已經非常之快，仍沒有辦
法抓住靈活的比拉迪。吃痛的阿米拉固固比閉起
眼，光滑的背部出現滿坑滿谷的凹陷，牠長鳴著
，凹陷的皮膚開始反彈，射出無數根針狀的物體
，從四面八方像一場箭雨襲擊比拉迪。
　　比拉迪想要用方陣移動，卻發覺失效了，他
嘆了口氣，將龐大的號角放上頭頂，號角的中空
傳出嘶嘶聲，仔細看往底部能夠看見如鬚的金絲
刺入比拉迪的腦袋。比拉迪的臉上浮現痛苦和青
筋，他的身體開始膨脹，撐破了他的衣物，他仰
天長嘯，白皙的肌膚變成古銅色，全身上下長出
黑色的粗毛，鼻子吐出的白色鼻息環繞他的身體
；比拉迪抱起頭，任憑長針暴雨滴落，卻無法劃
開他的肌膚。
　　待針雨結束，比拉迪頭上的角再次發出嗚嗚
聲，這一次更久更長，阿米拉固固比無力的慘叫
，牠朝著比拉迪狠狠咬下。比拉迪悶哼一聲用蠻
力撐開阿米拉固固比的嘴，他露出平常看不見的
邪笑，低聲道：「號角！」他手上的手環化成第
二個號角，然後朝著阿米拉固固比的口中、喉嚨
中、肚腹之中而去。
　　比拉迪喝了一聲，奮力掙脫阿米拉固固比的
嘴，轉瞬來到牠的耳朵旁，比拉迪在頭上的角中
央畫出方陣，接著道：「卡里奧的三角！」他的
角被方陣切斷，在阿米拉固固比無法反應的情況
下驀然出現在其另一支耳朵旁，被阿米拉固固比
吞下的那隻號角開始嗡鳴，從牠體內放射出兩道
光線分別接引至兩個斷角。
　　循環著的號角聲穿透阿米拉固固比的血液，
顫動牠的心靈，牠身上被光線割開的血肉開始流
血，牠的血是如青翠山巒的綠色，比拉迪身體開
始恢復，他拔下斷角，使其繼續漂浮著，然後走
到如瀑的綠血之下沐浴，他張開手疲倦道：「聽
從我的話語，代表亞亞古亞之門戶，以你之血溶
於我身，以我之血溶於你身……」他咬破手指，
在阿米拉固固比的龐大身軀上用血畫下方陣，一
個又一個，他感受著阿米拉固固比血液的氣味，
那不是血腥，是清新的芬芳，比起他習慣咬的青
草根要清香得多。
　　比拉迪花了挺長一段時間在阿米拉固固比的
全身畫下方陣，他再次來到阿米拉固固比的眼前
，在自己的手掌心畫了最後一個方陣後道：「我
將是你新的主人……」他用力握緊手掌，阿米拉
固固比身上的方陣在同一時間一起閃耀光芒，然
後化作紅色釘子刺入其身體裡。
　　阿米拉固固比低下頭表示臣服，比拉迪到牠
兩耳之間，拉住三角的短邊，就像拉住韁繩，他
癱坐下來道：「他方的卡里奧，我感謝您的角，
賜與我阿米拉固固比之鞭……」他用力一拉，卡
里奧之角波的一聲重新化成手環，而他手上出現
一條長鞭。
　　比拉迪輕輕揮動長鞭，打了一下道：「這樣
就可以了……不要去干擾你的妻子，好好的沉睡
在亞亞古亞的西側，而不是假裝沉眠……」他慢
慢地閉上眼，平靜下來的阿米拉固固比再度成為
希摩多山脈的一部份，比拉迪被牠的耳朵覆蓋住
，和牠一起沉睡，他夢囈道：「波魯納的牧羊人
給你忠告……波魯納的小羊別長大……路迪亞放
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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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亞古亞的詠嘆調（１１）──超凡之軀
「布列拉凱：被稱為雙子的布列拉凱，有著兩個
截然不同的神格，眾所皆知的是祂光明的那一面
，祂是卡西蘭婭斯的子女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
布列拉凱在瓦芙達里的記載很稀少，卻被許多地
區做為主神來崇拜，這種反差導致布列拉凱的一
切充滿謎團……布列拉凱的形象在各個地區都不
相同，至今仍然找不到一個統一的說法，比較常
見的說法是祂是創造人類之神，因此外表與人類
無異……比起布列拉凱本身傳說的稀少，祂在其
餘神祇的傳說裡卻經常出現，雖然大部分都只是
提起其名字，也足夠推測祂在諸神中的地位……
」──佛羅倫斯．凱歐，瓦芙達里信仰之研究。
　　在比拉迪收服西側的那頭阿米拉固固比之時
，老爹終於放下了第二塊碎金屬，他嘖了聲起身
朝希摩多山脈望去，接著來到密提特身旁道：「
阿米拉固固比來了，我沒想到牠醒來的這麼快，
你和牠的恩怨如何？」
　　密提特果凍般的身體變成深紅色，然後開始
收縮，在他身體的中央出現一個小黑點開始吸收
著四周的物質，接著從神國之泉升起一道噴泉，
灑落在密提特的身上，炎熱的地面處碰到冰涼的
泉水產生陣陣白霧，老爹摸了摸下巴才想起自己
刮了鬍子，他停下手，朝白霧散去的中央走去，
蹲下來摸了摸那看上去六、七歲的孩子的頭哄道
：「你生氣到要變成這樣啊？那……阿米拉固固
比跑得太累了，不如我們把牠殺了吧？」
　　密提特天真的眼變成兩輪彎月，笑嘻嘻奶聲
道：「生氣生氣！殺掉殺掉！阿米拉，阿米拉不
乖！」
　　老爹笑著點頭，指著崔克和米娜又問道：「
那你要把阿米拉吃掉嗎？還是要分給他們？」
　　密提特摸了摸肚子，擺了擺身後的小尾巴，
卻不小心把地面打破一個洞，他跳了起來道：「
密提可以吃很多嗎？留一點點給他們？」
　　老爹再次摸摸密提特的頭溫柔道：「當然，
阿米拉固固比很大，密提特可以吃很飽，給他們
一點點就可以了。不留給庫魯西德嗎？」
　　密提特吸吮著拇指道：「西德不吃阿米拉！
西德吃便便！」
　　庫魯西德朝密提特輕鳴一聲，表示不滿。密
提特低下頭想了會，抬起頭道：「那給西德一半
！啊，給西德一半的一半……」他睜著眼朝西德
小聲道：「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密提特伸出
肥短的雙手數著，卻算不出個所以然。
　　老爹拍拍密提特的肩道：「不然讓我幫你們
分吧，好不好？」
　　密提特歪頭思考許久，又抬起尾巴敲了幾下
才道：「好，但是密提要很多很多喔。」
　　老爹誇張地用雙手化圓說道：「會的，密提
會有這麼這麼多喔。」
　　密提特開心地蹦蹦跳，地面開始震動起來，
密提特停下動作，雙眼放光，鼓起雙頰直盯著東
方。答拉干的荒漠突然沒了陽光，阿米拉固固比
的身軀陰影壟罩了整個神國之泉周邊，密提特朝
著阿米拉固固比齜牙咧嘴，卻顯得有些可愛。
　　阿米拉固固比低沉的開口，卻是口吐人言：
「人類，將庫魯的遺物歸還，我可以饒你一命…
…」
　　老爹有一絲訝異，他將手背負於身後道：「
路迪亞已死，你還堅持嗎？」
　　「路迪亞大人是不滅的。」
　　「那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就在剛才我把路
迪亞最後的希望給掐滅，你還期望他會重生？」
　　「愚蠢的人類啊，你不了解路迪亞大人的偉
大，大人是真正的不滅，祂選擇死亡，不過是為
了再次歸來。」
　　「你知道這樣很難說服我，而且現在僅憑你
，卻想要從我手中奪回庫魯的遺物？你的丈夫已
經被馴服，不會有人來幫助你，那麼我還需要害
怕嗎？」
　　「我那蠢驢般的丈夫在我沉睡的無數年間卻
醒來數次，牠連人類如此簡單的語言都學習不來
，你卻拿牠來與我做比較？大人曾經預言過牠的
下場，現在看來是正確的。」
　　「我想路迪亞也有錯誤的時候。」
　　「路迪亞大人永遠正確。人類，我做出最後
的警告，歸還庫魯的遺物，歸還屬於路迪亞的戰
利品。」
　　「我如果拒絕是否代表談判破裂？」
　　沒等阿米拉固固比回答，密提特已經等不及
的衝了上去，他如孩童般的身子迅速的來到阿米
拉固固比的身下，在世上的所有生命裡，最了解
阿米拉固固比的除了牠們本身以外就是密提特了
。
　　密提特揚起岩石尾巴，尾端開始高速的旋轉
，朝著阿米拉固固比第二雙與第三雙腳之間靠右
的位置刺了過去！阿米拉固固比光滑的肌膚有著
令人讚嘆的防禦力，密提特的尾巴在其上不停鑽
動卻無法刺入其中，甚至連刮起火花都做不到。
　　阿米拉固固比藐視道：「密提特啊，你我的
仇恨來自於何處你忘記了嗎？」牠望向縮在糞球
之後的庫魯西德道：「你依然膽小的可笑，庫魯
西德。」
　　庫魯西德叫了出來，卻不敢從糞球之後走出
。密提特更加暴躁了，他握緊小拳頭，在眨眼間
揮出了數不清的拳，拳頭與阿米拉固固比的身軀
相交，讓空氣都震顫起來。
　　阿米拉固固比仰頭高喊：「阿米拉！」從牠
的十隻腳掌下伸出了三十根枝幹，化作牢籠束縛
起密提特。
　　密提特被環繞著的枝幹困住一時間無法動彈
，他生氣地道：「阿米拉大笨蛋！密提要吃掉阿
米拉！」
　　阿米拉固固比嘆了口氣後吼道：「密提，乖
一點！」
　　密提特聽見阿米拉固固比的吼聲愣了一下，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哭著道：「阿米拉壞
！阿米拉對密提不好！密提要跟布列拉凱說！」
　　阿米拉固固比搖了搖碩大的頭顱，沒有再管
密提特的胡鬧，朝著老爹道：「人類，你也許比
他們倆都還要強大，也許比我那蠢笨的丈夫要強
大，但你不了解路迪亞大人給予了我什麼，歸還
吧，人類。」
　　老爹同嘆口氣道：「我的確沒想到你是如此
不可擊倒……但我不行，不代表亞亞古亞沒有人
可以……」他負於身後的雙手換到身前，手裡握
著的正是那只懷錶，老爹盯著阿米拉固固比道：
「人們以為眾神已離去，卻不知道祂仍然在亞亞
古亞，我想你知道。」
　　阿米拉固固比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他寒聲
道：「祂不會對付我。」
　　老爹看了眼身後，崔克和米娜身旁的結晶越
來越薄，距離完全消失不用多久，他吸了口氣道
：「為了布列拉凱！我呼喊您的名字，亡靈的主
人，苦難的德法杜啊！」老爹手上的懷錶錶面開
始破裂，身旁出現數十個重疊著的齒輪，機械的
嘎吱聲化成一條長河──上頭有艘小船，船上有
個擺渡人，祂披著黑色斗篷，看不見面容，只有
左眼的鬼火閃爍著，祂的全身包得緊實，祂沒有
朝老爹望去，至少祂現在不想讓那人死亡，祂看
向阿米拉固固比，用來自地獄的空闊幽聲道：「
停手吧，阿米拉……」
　　阿米拉固固比趴下身軀已表示自己最高的敬
意，還有一個原因，他無法站穩自己的腳，他顫
聲道：「德法杜大人，我不過來要回路迪亞大人
的戰利品……」
　　德法杜的身影飄渺如影，祂沉默了會道：「
路迪亞死了。」
　　阿米拉固固比抬起頭不相信道：「大人在我
體內存留下的又算什麼？」
　　德法杜動手划槳，小船開始漂流，祂的身影
逐漸消逝，像霧一般，只留下祂的聲音：「那是
祂為了讓你安詳沉睡的欺騙，你可以叫喚出來看
看，那是克拉比之樹的一部份，吸收之後變得更
強大吧……密提特、庫魯西德，向阿米拉道歉後
重歸於好吧，庫魯與路迪亞的仇恨到此為止……
人類，我在悲嘆之船等待你們的到來，另外，這
是我允許你瀆神的界線，將你的心臟獻給奧瑞金
之門吧，反正，你也不會死亡……」
　　德法杜最後一字落下，小小的奧瑞金之門在
老爹的心臟開啟，嚥下老爹的心臟後消逝。老爹
的懷錶碎了滿地，最後一次賜與老爹謊言，他苦
笑幾聲，自己仍然太過自信，竟然呼喊德法杜之
名，他現在是發自內心的戰慄著，慶幸自己沒有
好奇去看德法杜的眼睛。
　　密提特和庫魯西德來到阿米拉固固比面前，
低下頭道歉，阿米拉固固比卻是看著漂浮眼前的
克拉比之枝哭泣。
　　密提特縮了縮身體小聲道：「阿米拉對不起
……是密提不乖，阿米拉不要哭……」庫魯西德
連忙西德西德的附和著。
　　阿米拉固固比悲鳴一聲，向他們無力道：「
都無所謂了……我要離開了……回去神國，回去
我們的家，我要去尋找路迪亞大人的蹤跡……永
恆的路迪亞大人……永恆的，父親……」牠吃下
了克拉比之枝，背部長出了稚嫩的翅膀，朝著天
空飛去，飛往天空之外。
　　老爹躺在地面，看著阿米拉固固比的離去，
喃喃道：「阿米拉固固比，意思為路迪亞之子…
…」
　　天空下起了今日的第二場雨，是阿米拉固固
比的眼淚，滋潤這片荒漠，遍地荒蕪出現無限生
機，青草地探頭搖曳，裡頭也許有顆種子埋下，
等待在亞亞古亞生長出第二棵克拉比的分枝。老
爹淋著這場雨，緩慢地恢復氣力，他艱難地爬起
，朝庫魯西德和密提特招了招手。
　　密提特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又看了幾眼天空
，才往神國之泉的方向跑了過去。老爹讓他們將
崔克和米娜從泉水裡抱了出來，看著兩人的身體
顫抖著從懷裡拿出小刀，在兩人手臂各劃一刀，
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放聲大笑。
　　雨尚未停歇，崔克和米娜浸泡神國之泉之後
再度享受淚之雨，老爹看向北方道：「超凡之軀
，我感謝偉大的庫魯，感謝您的排遺。」他拿起
星盤，收起滿地金屬，「路迪亞之手、庫魯的五
芒星……」他看向密提特道：「你要跟我們一起
走嗎？答拉干的約定已結束。」
　　密提特看了看庫魯西德，看了看不遠處的答
拉干聚落，低聲道：「密提先跟卡爾庫庫說再見
。」
　　老爹點點頭道：「那我們再等幾天吧！那光
頭還要幾天時間……庫魯西德，等他們兩個醒了
，讓我們帶走裡頭的東西？」
　　庫魯西德雖然不捨，但牠只需要守護神國之
泉，於是答應下來。牠不再理會老爹的做為，開
始和密提特告別。
　　老爹握起兩個孩子的手道：「前往蒼藍之鏡
，接著就快到了，悲嘆之船……我會見證一切，
我們會見證一切！」
　　聖都阿杜冬德，皇宮，諸臣跪倒在王座之下
，沒有一個敢抬頭望向聖王，尤其是這麼長一段
時間以來聖王首次從王座下站起身，更是讓他們
俯下的頭顱更低了。
　　聖王溫和地道：「不用那麼緊張，都放輕鬆
點。」他從王座旁拿起一根長杖，輕聲道：「一
年以後，派遣他們前往亞亞古亞。」
　　眾人本來低著的頭顱不自覺的抬起，而後馬
上低下，他們開始勸說，用性命委婉的威脅，用
國政剛硬的進諫，都希望聖王能夠反悔。
　　溫柔的聖王只是把手杖往王座之前輕敲一下
，微笑道：「相信為王，我比你們都還要了解亞
亞古亞。而且，你們的祖輩可能忘記教導你們，
為王從沒有出錯過。」
　　諸臣只得稱是，聖王坐回椅上，安然道：「
都下去吧，記住這件事就好了。」宮內眾人都悄
悄鬆了一口氣，壓抑著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有
條有理的朝著宮外走去；人走了半數，有大臣發
現仍有些人跪著，接著在他們眼前融化，融化成
一灘灘血水，看見的大臣們都知道，那些人是方
才開口勸說的，他們感受到背部的冰冷，顫抖著
雙腿走出宮外。
　　聖王沒有在乎他們的舉動，撐著臉輕聲道：
「離開的你們，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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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亞古亞的詠嘆調（１２）──有缺口的星星
「聖歷五七五年，開創者齊塔比拉的後代，聖都
的貴族藍提希洛進入王宮面見聖王，從書記官記
錄下兩人的對話中，我們得知了一些極少人了解
的事物，甚至於將會改變整個瓦芙達里的追跡者
文化……齊塔比拉的偶像，或者說他一生的追求
，就是達成和那個人相同的成就，那人名為崔斯
．克敏……在齊塔比拉晚年留下的筆記被藍提希
洛獻給聖王參閱之後，在王國的黑夜里開始流傳
著一種說法：接受遺物裡的神格，踏足神階之底
，一同前往彼岸……聖王在那一年將國政交由心
腹，消失在世人眼前數年……」──瓦芙達里大
事紀，第二章藍提希洛面談。
　　崔克和米娜接連醒了過來，只看見庫魯西德
和呼呼大睡的老爹，他們對視了一眼，都感覺身
體異常的輕鬆，甚至可以說自由。
　　崔克揉了揉額頭，神國之泉依然分開，但密
提特去了哪了？他回想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一切，
想到米娜當時的慘狀，接著想起了大熔爐，想起
老爹的十指被自己割下，他心揪了下，小心地轉
頭，發現老爹的雙手依舊完整，放心地吐了口氣
，同時開始疑惑自己的記憶，似乎和夢境混合在
一起。
　　崔克想得正入神，米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蹲下身問道：「崔克，在想什麼？」
　　崔克抬起頭捏了捏自己的臉道：「沒想什麼
，我好像把夢境跟現實搞混了。」
　　米娜舉起一根手指放在下巴，想了會道：「
白日夢？」
　　崔克站了起來，碎念道：「做白日夢也比你
這大食怪來得好！」
　　米娜紅著臉道：「我現在不餓了！」
　　崔克擺了擺手，眼睛一亮握住米娜的手興奮
道：「我看到大熔爐了！真的好大！然後……然
後……咦，然後呢？」他瞇起眼，想著自己還看
見什麼，他沒有看見米娜口中有兩雙手的人，沒
看見卡西蘭婭斯，但他確定自己看見了什麼，好
像是一個點，因為在大熔爐裡什麼都像是一個點
，那個點是不存在瓦芙達里的顏色，它在大熔爐
中央……嗎？
　　崔克又再度陷入沉思，米娜也再一次拍了拍
他。米娜有些擔心，把頭朝前探了探道：「崔克
你還好嗎？」
　　崔克回過神，不再去想那些想不起來的事物
，而是觀察起附近，除了一覺醒來就出現的青草
地之外，崔克感覺神國之泉的水面好向下降了幾
分，他看向老爹，心中出現些許不安，他是真的
開始猶豫是否要回去波魯納了，遲遲下不了決心
的他朝米娜問道：「米娜，想回波魯納嗎？」
　　米娜走到庫魯西德之前，仰頭好奇的看著這
頭龐大的糞金龜，才發現庫魯西德的糞球並沒有
臭味，反而是一種香氣，好在這次她沒感受到飢
餓，悄悄吐了小舌，背對崔克道：「崔克害怕叔
叔嗎？」
　　「不怕，他可是我老爸。只是……疑惑。」
　　「崔克啊崔克，我們兩個現在怎麼樣呢？」
　　「我感覺很好啊，你呢？」
　　「崔克啊崔克，我也感覺很好。所以說，叔
叔不會害我們的，而且是對我們好的，對吧？」
　　崔克笑了出來道：「米娜啊米娜，我同意你
的說法，不過可以不要學我說話了嗎？」
　　米娜伸出手讓庫魯西德將她勾了起來，庫魯
西德將小米娜放在自己的兩眼之間，讓她能夠眺
望神國之泉完整的景象。米娜在高處朝地面的崔
克揮揮手瞇眼笑道：「崔克！你看，如果我沒有
來，就看不到這樣的景象了。」
　　崔克跑到庫魯西德的面前，和米娜一樣伸出
手，不過庫魯西德似乎有點猶豫，過了會才讓崔
克上到自己頭部。崔克抹了抹鼻子朝米娜哼了兩
聲，出自於毫無意義的炫耀加上不服輸的心態，
他張開手開始大喊道：「我崔克！總有一天要找
到神國！總有一天要找到大熔爐！」
　　米娜撫摸著庫魯西德，不讓牠把崔克抓下去
，她趴了下來，雖然找不到庫魯西德的耳朵，還
是小聲道：「讓崔克喊一下就好了。」庫魯西德
撓撓頭，抱起自己的糞球不再管那少年的發瘋。
　　老爹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大聲道：「鬼吼鬼
叫什麼，臭小子！」
　　崔克回嘴道：「睡成豬都不知道，死老頭！
」
　　兩人對看一眼，越看越不順眼，但反而感覺
有趣，老爹先投降，他無奈道：「你們就在上面
等著吧！看看夜間的神國之泉是什麼模樣。」
　　崔克好奇問道：「跟路迪亞的遺跡一樣會有
什麼變化嗎？」
　　老爹神秘兮兮地道：「才不告訴你。」
　　「你這幼稚老頭！」
　　「隨便你這小子怎麼說。」
　　「崔克……」
　　「嗯？幹嘛？」
　　「聲音太大了。」
　　「哈哈哈！笨小子，連我們可愛的米娜都看
不下去了吧！」
　　崔克不甘示弱，準備繼續和老爹嘴戰，卻聽
見庫魯西德的歡呼聲，金黃的夕陽落下到一半，
空中卻已經暗了下來，呈現在崔克眼前的，是一
半黃昏、一半黑夜的神奇畫面，太陽和月亮各占
了一邊，隔著那條山脈劃成的線遙遙對望。
　　庫魯西德載著崔克和米娜，推起糞球繞著神
國之泉輕鳴，崔克抓緊了牠的甲殼，捨不得眨眼
，每一個角度所看見的景觀都不一樣，有的是三
成黑夜七成黃昏，有的是一成黑夜九成黃昏，就
好像神國之泉是時鐘的中心，環繞著神國之泉的
庫魯西德就是指針一般。
　　最終夕陽還是完全落下，庫魯西德回到神國
之泉正前方，將兩人放至地面。密提特從遠方回
來，他方才將答拉干聚落載回初始之地，走的不
是奧瑞金之門，而是庫魯西德指引的道路，他再
次化成孩童狀，朝庫魯西德道：「密提會想西德
。」
　　庫魯西德伸出前肢刮了刮他的臉蛋，朝幾人
揮了揮手，接著閉上眼，牠的身體開始變得如庫
魯的型態濃稠，如液體般的庫魯西德波動著，在
月光之下變成數也數不清的小糞金龜，牠們各自
分走了一點糞球，在清冷的白光下顯得神聖又可
愛。
　　老爹看著這幅畫面，對崔克道：「庫魯西德
和貝卡迪亞的差別在於，貝卡迪亞是各個石塊又
各自意識，庫魯西德則是每隻糞金龜都是同一個
意識的一部份。從這一點加上數量來看，庫魯在
眷屬這一部份勝過路迪亞不少，至少庫魯西德的
一切更接近於我們所熟知的諸神。」
　　崔克震撼於漫天的糞金龜，他呆然問道：「
庫魯西德為什麼部維持原本的型態就好？」
　　老爹看著牠們散落地面，放射狀的離去，緩
緩道：「這麼多糞金龜，你覺得最遠可以到哪裡
？牠們能夠守護神國之泉不被其他人發現，除了
答拉干人的保密以外，就是依靠庫魯西德的一切
。」他安靜下來，凝視著庫魯西德這一次甦醒的
最後模樣，直到天空開闊起來才道：「走吧，去
取得庫魯遺留下的訊息，祂和路迪亞之間的關係
也許也會有個答案。」
　　米娜和崔克點點頭，在心中祝福庫魯西德之
後，隨著老爹朝著神國之泉深處而去。行走在水
壁之間，崔克才首次好好地欣賞神國之泉，清澈
的泉水裡空無一物，絕對的乾淨，沒有魚類沒有
水草，就是透明無暇的兩池泉水，崔克朝老爹問
道：「神國之泉到底是什麼？怎麼會這麼純淨？
」
　　老爹給了密提特一個眼神，密提特用尾巴蹬
的一下跳到水壁之上，拿出水壺舀了個滿，遞給
崔克道：「密提請崔克喝。」
　　崔克接過水壺道：「密提特你怎麼變成這樣
子了？答拉干聚落沒關係嗎？」
　　密提特用力點點頭道：「密提喜歡這個樣子
。密提要跟崔克一起走，跟卡爾庫庫說好了。」
　　崔克很快就喜歡上密提特這小傢伙，暢快的
喝了一口神國之泉後道：「老爹，你還沒回答我
啊。」
　　老爹腳步很穩，淡然道：「神國之泉是庫魯
的尿，當然乾淨。」
　　崔克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是神的尿啊，
難怪那麼乾淨。」說完又喝了幾大口，接著站立
原地再次問道：「神國之泉是庫魯的尿？」
　　密提特天真的回答：「是的喔！庫魯的尿是
最乾淨的，因為在庫魯大完便以後啊，剩下的都
是最乾淨的喔！」
　　崔克拿著水壺遊魂般地邁開腳步喃喃自語：
「我在喝尿我在喝尿我在喝尿……」他一直碎念
著，米娜在一旁偷笑，兩人都沒注意到老爹停了
下來，一不注意都撞了上去。
　　老爹沒好氣道：「人家是神！你吵什麼吵？
」
　　崔克這個人很簡單，有理由他就接受，說服
了自己以後才看向老爹的面前，那是一個圓盤，
跟老爹差不多高，上頭刻著星形而且缺了一角，
崔克看向米娜，看著她機靈地從口袋中拿出那塊
三角給老爹。
　　老爹將三角放入缺口後轉動圓盤，圓盤上頭
的紋路接連亮起，然後在中間開了一個洞，老爹
將手伸了進去提起圓盤，裡頭是一個方形的小空
間，有著幾顆像蛋的事物、一個包裹著繃帶的娃
娃、一張陳舊的羊皮紙，老爹逐個拿起端詳，朝
幾人解釋道：「這應該是阿米拉固固比的蛋……
也是路迪亞所產下的蛋，這麼看來，路迪亞和庫
魯兩人各從對方那拿走了東西，難怪傳說會說祂
們關係不好了。」
　　接著是羊皮紙，上頭的文字老爹也看不懂，
他疑惑道：「或許是庫魯寫給路迪亞的話語？」
他將羊皮紙遞給密提特問道：「密提特看得懂嗎
？」
　　密提特瞪著眼睛，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抬起頭自信滿滿道：「嗯！」老爹笑容才提
起一半，密提特就繼續道：「密提看不懂！」
　　崔克看著老爹吃鱉的樣子很是開心，不過他
也有點失望，問道：「密提特怎麼會看不懂？老
爸你知道有誰能看懂嗎？」
　　密提特對於看不懂的羊皮紙沒什麼愛惜之心
，隨意的遞了回去，聽見崔克的問題抓著衣角道
：「布列拉凱沒有教密提神文……」
　　老爹正在思索，突然睜眼道：「對！這是神
文！果然！果然！」
　　崔克急道：「老爸你別自己一個人興奮啊，
這樣子很可悲的，快解釋給我們聽。」
　　老爹捶了崔克一拳道：「我知道哪裡有人讀
得懂神文，跟我原本預計要去的地方很近！這一
切都快連成線了！崔克，我們說不定正在挖掘神
國墜落以後最大的謎團啊！」
　　崔克再問道：「那裡是哪裡啊老爸？重點先
說啊！」
　　老爹擺擺手道：「別急別急，再來看看這個
娃娃，欸？」
　　米娜不好意思地道：「在我這裡……」她舉
起手上的繃帶娃娃，繼續道：「這娃娃很像小時
候姊姊縫的那種……但是又有那裡不一樣。」
　　老爹問道：「吉娜縫的？哪一種？」
　　「在波魯納的時候，葬禮會用到的，代替家
人陪伴亡者的娃娃，可是沒有見過纏繞繃帶的。
而且這上面的繃帶綁得很牢，似乎剝不下來。」
　　老爹拍了拍米娜的肩，笑道：「先別想這麼
多，我們已經得到足夠多的線索，接下來就是繼
續追尋！」他看向崔克道：「我們下一站，去往
巴拉岡湖。」
　　崔克原本把玩著阿米拉固固比的蛋，聽到這
話驀地抬頭道：「是巴拉岡一族？」
　　老爹點頭道：「是的，水下的部落，巴拉岡
……」
　　密提特看著神國之泉，想像巴拉岡湖裡的鮮
魚，奶聲奶氣地問道：「密提可以吃很多很多魚
嗎？」
　　答拉干部落的人們失去了密提特的保護，依
然歡樂的過著日常，卡爾庫庫站在頂端，抬起手
像在撫摸所有答拉干人的頭。
　　有個答拉干戰士來到他身後，朝他恭敬地道
：「東西都被他們取走了。」
　　卡爾庫庫鼻子用力一吸，那名戰士像是某種
氣體，被他吸入鼻腔之內，他張開眼，那名戰士
從他的左眼走到右眼，在右眼的某個角落躺了下
來，懷抱著他的妻子開始交合，顯得異常詭異。
　　卡爾庫庫從口中吐出了一塊碎金屬，用尚不
靈活的舌頭極其緩慢地道：「答拉干不是波魯納
……亞亞古亞的永恆，誰來定義呢？」他再次閉
上眼，朝答拉干聚落之外走去，沒有居民發覺他
的離去，他就像是跋涉千里的僧人，往西方而去
。
　　隔天早晨，答拉干聚落附近的馬匹們疑惑著
，那裡的部落怎麼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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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前幾天呢，回了趟家，一個不注意懶癌
就發作了呢!
總而言之，你的水野a.k.a不拖稿回來了!
在國慶前一天晚上看個神國再睡覺吧!
祝各位放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