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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瓦芙達里的諸神是否離去了？人們親眼見
證神國的墜落，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但自第一
名拾起神遺物的探險家開始，人們再次相信神蹟
，開始追尋諸神的腳步，他們是「追跡者」，追
尋足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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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亞古亞的詠嘆調（８）──糞金龜
「在這片廣闊的原野，我得非常小心才不會被牠
們發現，我從沒在其他地方看過這樣的生物，我
開始譴責自己那反而感到興奮的腦袋……一匹活
生生的駿馬在我眼前被牠們觸碰了一下，然後被
從土裡竄出的那遮住天幕、夢幻般的軀體給吞下
，在短短幾秒內化作排泄物，接著牠們開始啃食
那一灘殘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的牠們滿地將糞便推成球，我本該感到噁心，但
我卻有股衝動，想要和牠們一樣去舔那一顆顆的
糞便，那上頭發出的是香氣，我很確定，是極其
迷人的香氣……我向神聖的阿特卡比洛尼多祈禱
，快讓我離開那名為答拉干的地方，如今想起，
我或許該向慈愛的卡西蘭婭斯祈求……」──旅
行家諾姆．達利（１７３６－１７８４），從亞
亞古亞歸來後的遺筆。
　　在環繞的風沙再起，藍光再度成為答拉干聚
落最令人安心的防護之後，清晨露水上映照的陽
光將居民喚醒，米娜將頭埋進崔克的胸口，嚶嚀
幾聲後張開雙眼，看見崔克流著口水的臉龐後爬
起身，她像隻小貓下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
到窗邊向答拉干的微風說聲早安。
　　她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光著腳丫跑到門邊，
嘿咻一聲打開房門，然後忍不住驚呼一聲，趕緊
遮起嘴。老爹露出受傷的表情，問道：「不過就
是把鬍子給刮了，有這麼可怕？我親愛的小米娜
？」
　　米娜紅了脖子輕聲細語說道：「沒有啊，只
是被叔叔嚇了一跳。」
　　老爹摸了摸她的頭，朝房裡看了眼嗤道：「
那個死小子還沒起床啊。」
　　米娜回頭看了看，用一隻手擋住，朝老爹悄
悄道：「叔叔，崔克在波魯納的時候都睡到下午
啊。」
　　老爹無奈搖搖頭道：「還敢說我是波魯納的
乳牛，他才是波魯納的豬吧。」他走進房裡，到
床邊抓著崔克的腳，把崔克倒提起來喊道：「波
魯納的豬！還不快起床！」
　　感受到異常眩暈感崔克醒了過來，發現自己
的世界顛倒過來，驚叫一聲後被老爹扔回床上，
抓著頭髮怒道：「老變態！你幹嘛！」
　　老爹淡淡道：「我們要出發了，你不想去？
好吧，真是太可惜了。」
　　崔克三步併做兩步下了床，邊洗臉邊道：「
親愛的老爸！你把鬍子刮了之後更是英俊挺拔啊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老爹朝竊笑的米娜說道：「你們待會到大廳
等我，別亂跑啊。」說罷便離開房裡。
　　崔克和米娜花了一點時間整理好，神清氣爽
的到了大廳，崔克抖著腳，看著周圍的人在晴朗
的早晨仍舊享用著各種各樣的蟲子料理，頓時沒
了食慾，朝米娜哀怨道：「米娜啊米娜，怎麼會
有人喜歡吃蟲子呢？」
　　米娜朝周圍瞥來的不善目光低了低頭表示抱
歉，然後對崔克說道：「崔克！」
　　崔克知道自己說錯話，乾笑道：「開個小玩
笑，嘿嘿……」
　　旅店的老闆親切的對他們笑了笑，走到後方
廚房，拿出一盆滿滿的炸蟲子，放在崔克面前和
藹地道：「招待你的。」
　　崔克擺擺手道：「這怎麼好意思！老闆您太
客氣了，送給別的客人吃吧！」
　　老闆沒有說話，微笑著看著崔克，仿佛春日
裡的冷風。崔克苦笑幾聲，緩慢地吃下一個，終
於得到老闆滿意的點頭。老闆讓他們自便，走回
櫃台後方繼續忙碌，崔克苦著臉緩慢地吃著，米
娜看著崔克，自己也拿了一個試試，卻感覺味道
還不錯，她一個接著一個，邊吃邊和崔克說道：
「姊姊說過答拉干人雖然吃蟲，但有一種蟲絕對
不吃喔。」
　　崔克雙眼無神的拍在桌上問道：「什麼蟲子
？」
　　米娜又塞了幾隻，鼓著臉頰道：「好像叫…
…糞金龜的樣子。」
　　崔克對這問題沒什麼興趣，純粹只是灌性的
回問罷了，他看著迅速減少的炸蟲小山，愣愣地
轉向米娜道：「米娜，你現在不只是波魯納的水
桶，還要變成波魯納的飼料槽了！」
　　米娜剛伸出的手頓了頓，原本打算抓一把的
她臨時改變，只拿了一隻，放入嘴裡後模糊道：
「可是我餓了啊……」
　　崔克無力的晃晃手道：「隨便了……快把它
吃完吧……」
　　老爹在米娜快把蟲子吃完之前到了大廳之內
，照慣例地受到崔克的抱怨，照慣例他當作沒聽
見。他讓兩人跟著，朝著昨晚他所前往的頂端而
去。崔克好奇問道：「老爸，我們要去哪裡？」
　　老爹回答道：「去找答拉干聚落的阿卡，尊
敬的戰士，卡爾庫庫先生。他對於答拉干原野的
一切最是瞭解，如果我們想要找到神國之泉，向
他詢問想必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了吧。」
　　「可老爸你先前才說答拉干人說不定忘記了
一切？」
　　「我也說過那只是我的臆測，我們要做的就
是去證實自己是否正確。」
　　三人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順利的來到頂層建
築，見到了那名光頭老者。卡爾庫庫依舊赤裸著
上身，他閉著眼張開雙手道：「歡迎你們的到來
，來自波魯納的客人，母親會祝福你們。」
　　三人回禮道：「卡西會祝福答拉干。」老爹
示意兩人到他身後，接著向卡爾庫庫道：「尊敬
的卡爾庫庫，是否能夠告訴我們神國之泉在何方
？」
　　卡爾庫庫沉默半晌後道：「在神國毀滅的如
今，知道神國之泉的所在又有何意義呢？」
　　老爹半俯身子道：「為亞亞古亞提早迎來諸
神的回歸……」
　　卡爾庫庫望向米娜和崔克，米娜感到異常的
舒適，即使那雙眼是闔上的，她卻感到身體放鬆
，就像最清澈的湖水洗滌之後；崔克不自覺的後
退幾步，他又向前幾步，最後還是站回原位，顯
得不安，他一時找不到自己該處於的位置。
　　卡爾庫庫朝老爹說道：「你們準備好付出代
價了嗎？」
　　崔克緊張的望向老爹道：「老爸，什麼代價
？我不懂！」
　　老爹伸出手安撫他，向卡爾庫庫道：「請指
引我們方向。」
　　卡爾庫庫抬起手，掌心向外，接著睜開那雙
浮華之眼，朗聲道：「在安穩的睡眠中前進。」
　　崔克大叫道：「老爸！」然後在答拉干聚落
的上空，閃爍起金色的波光，他看見米娜閉上惺
忪的眼後倒下，下一刻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最
後的印象是老爹笑著向後傾倒，他再度喃喃：「
老爸……」
　　卡爾庫庫起身，走到老爹身旁不解道：「為
何需要這場如此拙劣的戲？」
　　老爹無力躺在地面，半睜眼道：「為了讓他
們和我一起完成整趟旅途，這是必須。」
　　卡爾庫庫坐下，將手懸在老爹的胸口道：「
我想我大概理解為何布里希願意信任你這個不屬
於亞亞古亞的人了，要開啟足夠讓密提特經過的
奧瑞金之門，你決定付出什麼呢？」他的手掌發
出溫潤如玉的光芒，讓老爹不禁發出呻吟，過了
一會後爬了起來。
　　老爹活動身體，說道：「我只是想見證解答
，為了這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他來到崔克
身旁，將崔克的身體扶起，讓卡爾庫庫幫忙，接
下來把手放在崔克的後頸，像在希摩多時一樣，
他輕聲道：「於我掌下者，聽從我的指引，開啟
奧瑞金之門……」
　　崔克也如當時一般，將手抬起，動了起來，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再次畫出那道潔白無瑕的門扉
。
　　卡爾庫庫充滿憧憬的表情很好的表現出他心
中的激動，他扶著崔克的手甚至開始顫抖，他向
老爹問道：「朋友，請讓我感受奧瑞金之門的籠
罩……」
　　老爹拿出懷錶，緊緊握在手裡，他收回放在
崔克後頸的另一隻手，看著奧瑞金之門高聲道：
「慈愛的卡西！請看著我！我獻出我的腎臟！」
他的腹部兩側突地凹陷，手中出現兩顆光滑血腥
的腎臟，奧瑞金之門開始擴張，直到三分之一個
聚落大小後停下。
　　老爹的口中都是血，他表情依然平靜，眼神
卻發著不可理喻的光芒，他繼續道：「獻出我身
為男人的尊嚴！」他跨下鼓脹起來，臉上出現不
自然的潮紅，他嘶啞著嗓音看著奧瑞金之門道：
「吃吧！」
　　奧瑞金之門中央發出一聲詭異的聲響，毫無
意識，卻令人咬牙，裡頭伸出了一條或許可稱之
為藤蔓的事物，發出蠕動的咕嚕聲，那是透明的
，那條「藤蔓」插入兩顆腎臟之後，竄入老爹的
衣服，竄入他的褲檔，在老爹發出一聲痛苦的慘
叫後，他的跨下滲出大片大片的暗紅，藤蔓以肉
眼不可視的速度收回門扉之內，再度擴張，這次
有了半個聚落大小。
　　老爹手中的懷錶因為手汗變得濕滑，他喃喃
道：「以時之名，催眠我自身，我依然完好……
」他手中的懷錶時針轉瞬之間前進了三格，而老
爹的腹部與跨下也恢復正常，他的臉色重新有了
健康的紅潤。
　　卡爾庫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道：「你在苟延
殘喘著，你全身上下還有何處是真實存在著的…
…？」
　　老爹認真地道：「卡西所在之處，皆為真實
。」他露出愉悅的笑容道：「我們可還沒有結束
。」他從口袋裡拿出路迪亞神殿地那顆圓球，高
舉那隻手道：「奧瑞金之門！為您獻上路迪亞，
死去的路迪亞，路迪亞的胚胎！」
　　奧瑞金之門發出一聲比先前還要響亮的聲音
，大概整個亞亞古亞都聽得見，那顆圓球體緩緩
裂開，露出其中的樣貌，那是路迪亞的死胎。乾
枯地死胎在老爹手中崩解，化作一團肉塊，而後
如受到牽引去往奧瑞金之門，門扉中央開始不停
劇烈地波動，等到波動平息，它甚至發出了一聲
像是飽嗝的聲音，它最後一次擴張，超過了聚落
的大小，然後開始降落。
　　老爹看向卡爾庫庫，老者撫摸地面道：「走
吧！跨越奧瑞金之門，親愛的密提特！」
　　答拉干原野的生物都停下牠們的動作，望向
那從土裡冒出的龐然大物，他有九成的身軀都是
如藍色果凍一般，他的身體肥碩而長就像視蚯蚓
，卻美麗且迷人，他剩餘一成的尾巴如岩石一樣
，急速旋轉著；他，密提特，就是用他如岩的尾
守護著答拉干，他沒有眼睛，光滑且肥大的前端
，四處張望，最後抬起，朝落下的奧瑞金之門親
吻。
　　答拉干的居民對於這一切恍若無知，即便他
們抬起頭發覺自己的世界傾倒，而自己依然穩定
的站立著之後也仍然歡愉的談話。卡爾庫庫目光
熾熱，像是要灼燒祭品來讚嘆眼前的奧瑞金之門
，他放下崔克，起身大笑道：「偉大的庫魯，非
常抱歉！但我已無法阻止我內心的激昂，我願意
化作您的食物！只請求您讓我再次見到神國之泉
！」
　　密提特的身軀完全進入奧瑞金之門後，門扉
在空中產生沒有聲音的爆炸，接著一道如夜空星
河閃亮的白光劃過天際，掠過整個瓦芙達里。
　　在聖都阿杜冬德的皇宮之中，聖王睜開了眼
，看著滿是壁畫的牆壁，卻看見了外頭的光芒，
他用沁人心脾的語調在空虛的大殿裡自語道：「
亞亞古亞的密提特，如此著急地尋找你的主人嗎
？第一次是否會是最後一次……？慈愛的卡西蘭
婭斯，亞亞古亞是否永恆？」
　　這是一處沒有草的地，就像沙漠一般，陽光
異常的亮，連地面都冒出了白煙。密提特如蛇盤
曲起自己的身軀，這是他遭遇危險的本能反應，
他看著前方有著鋸齒狀前肢，堅硬甲殼的巨大蟲
類，對對方的不歡迎感到疑惑，在他的印象之中
，應該是兩個許久沒見的好友相互交纏，來表示
自己的思念才對。他身上的藍光越發燦爛，那是
他示好的舉動，他發出一聲討好的鳴叫，對著前
方巨大的糞金龜，或者說，他久遠以前的好友，
庫魯西德。
　　庫魯西德的節肢之下是一顆巨大的糞便，那
是擅闖此地者的下場，可惜在庫魯離開以後要由
他自己吃下那些無知的生命，以至於他很久沒有
嚐過糞球的美味了。他聽見密提特的鳴叫，黑溜
溜的眼珠光芒打轉著，似乎在疑惑。
　　老爹和卡爾庫庫看著庫魯西德的方向，卡爾
庫庫跪地哭泣道：「我終於再次見到，喔！美麗
的庫魯西德！看啊！那甲殼的光澤！」
　　老爹在尋找著什麼，他終於在庫魯西德的後
方看見神國之泉，透明的、香甜的神國之泉，如
一片內地之海般廣闊，只是庫魯西德的身軀實在
太過龐大，遮擋了他的目光。
　　崔克和米娜終於醒了過來，他看見了一切，
傻傻地朝老爹問道：「這裡是？那生物又是什麼
？」
　　「是的，這裡是神國之泉……牠？牠就是你
口中的庫魯西德，會吃小孩的庫魯西德。」
　　崔克扭了扭脖子，沒感到任何不適，他沒時
間去思考，就開始看著前方令人戰慄的畫面。庫
魯西德突然伏下身，牠懷抱著自己的糞球，崔克
看見了在牠後方的神國之泉之後，有一道高好幾
層樓的石壁，上面刻畫著圖畫，那是無數的糞金
龜追尋著前方的身影的圖畫，最前方的那人，不
，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一個不規則狀的生命，祂
身上有無數張沒有牙的口，祂渾身黑色，祂是吞
噬之神，崔克被突然其來的哭泣聲吸引，答拉干
的居民全都落下了淚，如浪潮般的哭聲震顫了他
的心靈，卡爾庫庫帶領著答拉干的眾人磕頭請求
：「吞噬我們的罪惡！偉大的庫魯！」
　　米娜的眼神露出迷茫，她脫掉了腳上的鞋，
向前走去，崔克想拉住她卻摸了個空，她用精緻
如瓷的小腳點在半空，發出叮鈴般的風鈴聲，她
走在空中，卻沒有落下，崔克呆看著她走到庫魯
西德面前，然後撫摸庫魯西德的頭顱後回復清醒
，從空中跌落，發出一聲驚呼。
　　沒等崔克求救，老爹竄了出去，在一瞬間抱
住米娜回到聚落的平台。庫魯西德緩慢地側開身
子，將牠的糞便推出，表示牠的臣服。崔克的腦
袋已經不夠思考，他一會看著前方，一會看著米
娜。
　　等到答拉干人的聲音安靜下來，崔克總算釐
清一些思緒，正要開口，卻被老爹的噓聲阻止，
老爹示意他看向神國之泉。那片池水中央緩緩裂
開，崔克握緊雙拳不敢閉眼，以免錯過什麼。神
國之泉停止動靜，老爹示意崔克跟著他，他們幾
人離開密提特的背上，往那條如被劈開的路走去
。
　　他們經過庫魯西德的身邊，原本平靜的庫魯
西德突然抬起頭，眼裡露出瘋狂，牠前肢的鋸齒
豎起，朝著地面開始瘋狂的劈斬，接著牠眼球的
黑變成紅，拋開糞球，朝著崔克一行人撲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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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有病的第八章，打完之後我都不知道我腦子到
底在想什麼，應該還在尺度內吧？
喜歡的話可以告訴我，不喜歡的話可以噴我，大
概四醬啦，謝謝各位！